双鱼幻想传·天空之城






“怎么了?曾爷爷?”云彩正和艾芳菲在院子里下棋。 

“你爸爸……和小六都失踪了!”云天剑颤巍巍地说。 

“怎么会?爸爸?”云彩的瞳孔在放大。 

“嘘……”艾芳菲吹着食指,“先别告诉白银公主。” 

“对……娘她刚好些。”云彩锤了下棋盘。 

“我回来了!”鸦雀在这个时候飘然而至。 

童一把攥住鸦雀的手腕,“怎么样?就差你的何首乌了!” 

“放心,路上耽搁了些,应该不算迟到吧?”鸦雀把何首乌交给童。 

童拿着何首乌满心欢喜地去药房找丹阳大夫了。 

药房里是一大堆盆盆罐罐,还有无数个放药材的小抽屉,里面弥漫着各种各样的味道。丹阳大夫正在一个药盅里捣药粉,旁边有一个烧开了的坩锅,扑扑地冒着黄色的气泡。 

“丹阳大夫,药材齐了!”童把何首乌交给丹阳。 

“嗯!”丹阳的脸上并未现出任何喜色。 

“有什么问题吗?”童又担心起来。 

丹阳轻轻摇摇头,“虽然药都齐了,但是我观察雪神女她的气色似乎她病情恶化得比较严重,她的内伤实在太重,你没有忘记你答应我们的事情吧?” 

“没有,只要你们能让雪神女继续她的生命。” 

“她的生命真的对你这么重要,即使背叛你的父亲?” 

“……”童没有回答,从他来到这个世界,他就被自己的父亲母亲抛弃了,也许母亲有她自己的苦衷,但是他无法理解,是母狼把他抚养大,后来又是雪神女在照顾他,让他终于感受到了来自人的爱。或者对于童来说,这是来自神的爱。他起初无法接受和面对自己的这种爱,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这种爱的加深,童对雪神女的爱已经达到了无我的境地,他可以为她献出自己的生命。 

这爱无疑是相互的。雪神女躺在病榻上,浑身都在冒汗,汗珠渗出了她的冰雪肌肤就化作了梨花似的雪,姬莲守在她的身边帮她擦去这雪。 

第124章喂药 

“童呢?童在哪里?”雪神女闭着眼睛,微弱的鼻息下发出更加细微的声音。 

“他去药房给丹阳大夫送药了,你放心,等药配好,你吃了药,很快就会好的。”姬莲的莲掌上也沾上了雪神女身上的雪花。而为她拭汗的手帕已经结了冰晶。 

雪神女的身子冷得厉害,她把身子蜷缩起来,姬莲又为她加了一床棉被,又叫来小童在床下加炭火。 

无声来到药房,他是来看白兔灵兽的,亡月留在了满月谷,无声临走时,亡月说:“白兔就交给你了,它的命由你来决定,我现在发现我还有你,那么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白兔灵兽在一个玻璃笼子里,笼子的上方有个天窗透气。无声把一根胡萝卜从天窗里放下,白兔便大口吃了起来。丹阳大夫一直没说他要怎样用它,现在它只是被养在这里。 

艾芳菲和云彩也来到了药房,他们带来了鲁鲁,鲁鲁蹿到玻璃笼子外面,和里面的同类打着招呼。 

“为什么要把它关起来呢?”艾芳菲不解地问。 

“怕它跑了吧?毕竟是要救人的,人命关天嘛!”云彩猜测。 

“你说错了。我这样做是为了聚集它的灵气。”丹阳大夫突然说,他面前放着一杆药秤,左边天平里是黄褐色的药粉,右边天平里是砝码。 

“你的药可真是古怪!”云彩说。 

“只要能治好雪神女,什么药都是好的!”童在帮着丹阳切何首乌,在他身旁的一个大药罐子里已经放了蓝霉草菌和香灰。 

“还有多久做好药呢?”艾芳菲问。 

“马上就完成了,现在你们把雪神女带来,到了她该用药的时间了。”丹阳大夫捻着胡须说。 

雪神女被童抱着来到药房,一路上童能感觉到她的体重比原先轻了许多。 

雪神女躺在了一张全封闭的类似水晶棺材的床上,她的两只耳朵都插上了软管,管子的另外一头接着吸声水晶,她的鼻孔也接了管子,管子通到装白兔灵兽的玻璃笼子,她的嘴上有个漏斗,丹阳大夫拿了药罐子和小勺给雪神女喂药。 

“让我来吧。”艾芳菲说。 

“还是让我来!”童抢过丹阳手中的小勺和药罐子。 

“好,慢慢喂,要把这一罐子药都喂完,病人需要安静,那除了童留在这里,其他人跟我出去吧。”丹阳说完带领众人离开药房。 

现在药房里就剩下童跟雪神女两个人。房间里很安静,静得可以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当然雪神女的呼吸更加微弱。她两眼紧紧闭着,眼球在眼皮下轻轻转动,童赶紧握住她的手说:“别动,没事的,我在你身边呢,你把这药都吃完就会好起来的。” 

雪神女一定是听到了,眼球稳稳地固定住,她的长睫毛覆盖在细嫩的肌肤上,她的肌肤又瘦了,可以见到脸上暗紫的血管在皮肤下输送着血液。 

童把药一勺勺地喂到雪神女的嘴里,她的嘴唇似乎很难张大,总有药水会从她的嘴角溢出,童便为她轻轻擦拭。 

当雪神女把所有的药都喝完时,童还是紧握她的手守候在她身边。 

“你很快就会好的,对,你已经开始好了,我要看着你一点一点好起来……”童说着拉起雪神女的手,轻轻在上面亲吻,她那冰雪肌肤上就留下了吻的诗篇。 

第125章雪神女的梦 

在药的作用之下,雪神女昏昏沉沉,慢慢睡着了,她作了一个梦,如果童是一名梦画师,那他一定会想要进入她的梦境,将她的梦画下来。 

梦中的世界总有现实的影子,那是一座高高的塔,像山一样立在那里,挡住了阳光,高耸入云,与天相接。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她说:“天塔,这就是天塔,可以通往天空界的塔。” 

又一个女人的声音,明亮悦耳,重复着前一个女人的话。 

第三个女人出现了,她穿了一袭白纱,裙角撒着蔷薇花和紫竹叶,一抱一抱的钟鼎在她脚下升起,钟鸣鼎沸之声伴随着一同响起。 

雪神女就是第四个女人,她穿了宽大的雪袍,柔软绵长的袖子在空中像巨蟒一样缠绕。而雪舞精灵就在半空中螺旋下落,唱着雪歌。 

四个女人站成一排,面向前方一个黑色的宝座,宝座上的人陷入了阴影中,看不清面貌,他的身边站着一个老人,手中拿着蛇形权杖,正在喃喃念着咒语。 

周围忽然出现了无数的士兵,头戴金盔身穿金甲,一步步逼向他们…… 

第二个女人拿出了两把匕首,匕首在空中悬浮交汇,金光照亮了她的脸庞,只见她一双眼珠子闪亮如乌钻,一管秀丽高雅的鼻子,两片红润的唇像狼毫笔画的菱角,她的皮肤像鲜牛奶一样,又白又滑又嫩。 

“开门!”女人说道。 

那天塔的门真的应声开启。 

忽然,雪神女好像遨游在星空之中,她面前的星星组成了图案,那是两条结尾的鱼儿,在星海中畅游。 

春、夏、秋、冬,四季交替。 

第二个女人出现了,她手中的匕首变成了一个小男孩,小男孩把脸转向雪神女,那竟是童的面孔。 

“童!”雪神女叫着。 

“我在,我在,你是不是作恶梦了?你已经睡了三天,丹阳大夫说,你醒来的时候伤势就痊愈了。”说话的是童,他一直守在雪神女身旁,没有动一下地方。 

“啊,原来是梦,我真的感觉好多了,看来我活过来了。”雪神女很高兴,高兴那只是个梦,现在那个梦越来越模糊,再也记不起来。 

“你活过来,我的生命也得以继续……”童感慨地说。 

雪神女怔住良久,复又展颜而笑,“别这么说,我要你不管怎样都好好活着,你还有你的使命呢!” 

“我有什么使命?”童不解。 

“嗨,不说这个,我想下来走走,我躺了那么久都忘记怎么走路了。”雪神女挣扎着要下床。 

“不,你先别动,你睡了三天,先吃点东西吧。”童轻轻扳住雪神女的肩头,不让她起来。 

第126章风间草 

无声让鸦雀陪着去药房找丹阳大夫。这时候已经是夜深人静,大家应该在各自的房中安睡。两人路过池塘时看到童和雪神女正坐在那里赏月,恰巧这天是满月节,月亮浑圆如明黄的珀玉。鸦雀、无声相视一笑没有打扰他们,径直走到药房。 

药房里面还是老样子,到处散乱地堆放药材,装药的小抽屉拉开了十几个,丹阳还在为雪神女配置汤药,桌上的药锅里散发出难闻的药味。 

鸦雀和无声找到白兔灵兽,它还在笼子里,正吃着胡萝卜,两只眼睛咕噜噜乱转,看到无声,立马定住了眼珠。为救雪神女,白兔灵兽消耗了不少灵力,因此瘦了一圈,现在正猛吃补充体力呢。 

“我们来是看能不能把这白兔灵兽带回去的,无声还得向亡月交待喱!”鸦雀说。 

“噢,可以拿走了,它可是立了大功!记得它现在还不能乱跑,要多吃多睡。”丹阳忙得头也没有抬一下,一边搓着药丸,一边把话说完。 

无声连笼子一块把白兔灵兽抱在怀里就要离开药房,鸦雀却说:“你先给亡月送去吧,我还有问题向丹阳大夫请教。” 

等无声走后,鸦雀便掏出一块手帕,展开来,里面包着的是一株绛紫色的小草,草叶上有密密的锯齿,闻起来像苋菜。 

“您看,丹阳大夫,这是什么?”鸦雀把小草在丹阳眼前晃了晃。 

“这……这是风间草?”丹阳诧异地说。 

“对啊,不愧是大夫。”鸦雀很得意。 

“你……你怎么有这种草?”丹阳的声音继续保持颤抖的频率。 

“它的威力你一定很清楚了,我想请你帮个忙,不它做成药丸,你看可以吗?”鸦雀问。 

“可以,你到底是什么人?”丹阳的脸色既阴沉又恐惧。 

“这个你别管,把药做出来就好。做出的药丸你可以自己留一半。”鸦雀把小草放到丹阳的手心里。 

“啊,这么说,你也会风间咒术了?”丹阳的手心里冒出细细的白汗。 

“是啊,你全说中,不然光有这风间草有何用?”鸦雀眼中闪着星光,长长的头发滑下肩头。 

“好,不过你要给我点时间,你们明天不是该上路了吗?”丹阳忽然想起,雪神女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明天,云天剑、姬莲一行人就该继续上路了。而“灵”组织这次在满月城虽然击败了机械兵团,但还要防备暗黑王再次派大军前来,因此最好的办法是潜伏起来。 

“放心,我们的这支队伍总是走得很慢。以我的轻功来回奔波不成问题。三天之后我来取。”鸦雀说完就轻飘飘地出了药房。只剩下丹阳一个人看着风间草发呆。 

第127章亡月不见 

无声怀抱白兔灵兽满心欢喜地来到了满月谷。 

今晚的满月谷看不到月亮,是缥缈的乌云张大嘴巴将月亮吞噬了,可这一点也不会影响无声的心情。他想这么快就又可以见到亡月,又可以听到她的声音了。 

和无声比起来,亡月是多么不幸,她无法看到无声的容颜,也无法听到无声的话语…… 

忽然,从前方飞来一群蝙蝠,它们飞得很混乱,像受了惊吓,忽高忽低,有几只在掠过无声的头顶时差点栽下来。无声情知不妙,飞快地向谷中空地奔去。 

半球状的石屋映入眼帘,朱门大开,院中的栀子花被践踏得支离破碎,如同一次花祭。 

白兔灵兽突然瞳孔放大,虚弱的身子猛地一抖,挣脱出无声的怀抱,蹿进了石屋。无声紧随其后也进入了石屋。 

无声被脚下的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低头一看,却原来是那株曼陀罗花树,它已经拦腰折断,白色喇叭花缩成了细小的管子。 

白兔灵兽在石屋里来回狂奔,甚至连床下,柜橱里都钻了个遍,可是哪里都没有亡月的影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能发声,无声早就要大喊了。他重重地把拳头砸在桌子上,桌上的碗筷都被震落,还有吃了一半的饭菜。 

无声在桌上发现了一封信,刚才被烛台压着,现在烛台落了地,才引起他的注意。 

无声连忙把信展开观看,上面没有字,只是用江米粘了一颗颗圆圆的红豆。无声知道这是盲文,虽然他曾经闭上眼睛练功来体会亡月的感受,但却没有学过多少盲文,只认得第一个字是“我”字。 

既然留了信,为何还走得如此匆忙呢? 

无声颓然坐倒在床上,那绣了曼陀罗花的锦被上还残留着亡月的芳香,在金凤凰的枕巾上,他又挑起了一根红色如火焰的发丝。无声含着发丝,眼神呆呆的……窗外还是漆黑一片,月亮何时才能拨云再现? 

白兔灵兽似乎是转累了,把头枕在无声的鞋上虚弱地喘着气。 

无声伸手抚摩着白兔的小脑袋,你能找到你的主人吗?无声在心里说。 

无声回想到院子里被践踏的栀子花,亡月一直在悉心照料它们,怎么会让它们受这种磨难呢?一定是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