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兰
清影秀怒从心起,“看来要给你点颜色瞧瞧了!”看着兰若云又迎上剑尖,她向他肩头上刺去。
“!”的一声,利器入肉的声音,在寂静的山崖上想起。一股鲜血从兰若云的肩头上穿起,形成一个美丽的血花?他怎么有那么多鲜血?
兰若云“!,!,!”倒退了几步,苍白的脸孔一阵扭曲。
“呜~~~~~~!”他忽然又向着山谷大叫起来。
“呜~~~~~!”山谷回应。
清影秀刺了他一剑,看他流了那么多鲜血,担心起来,他走近兰若云,小心翼翼的说道:“流氓,你不要紧吧!”
兰若云缓缓抬起头来,扭曲的脸孔,殷红的血迹,血红的眼睛里一股如电的目光向他射来:“嘿嘿嘿~~~~!这恐怖的表情和阴深深的笑容与平日里那个秀气而文雅的兰若云判若两人。
“啊,鬼啊──!”清影秀大叫一声,运起全部内力,剑身上火热的气体带起一个红艳艳的漩涡,猛力向兰若云扫去。
经受不住这威力巨大的一计“附火之剑”,兰若云如风中杨柳一样向后甩出,姿势固然曼妙,那一声“呜呼~~~!”配合得也恰到好处,可他身后是什么?
深不见底的悬崖!
兰若云一头摘了下去──于是古往今来人类历史上最漂亮的一个落崖姿势产生了!
清影秀发出这凝聚了她全身力气的一剑,又怕又累,“扑通”一声坐在地上,头脑里,一片空白。
“那个怪物?……?”
她呆了呆,站起身,四处张望。寂静的悬崖上有微微的风吹过,谷底处偶尔渗出的雾气也在周围徘徊,似乎没有生命的寂静只能平添给大自然一种更为神秘的气息。而鲜血,依然证实着片刻前这里发生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流氓──!”她喊到,还不敢相信那个怪物就是兰若云。她跑到悬崖边上,往山谷里眺望,只有浓浓的雾气在谷间徘徊。
“那个是他?我,我真的杀了他……!”她无力的跌倒在地。
“我把他给杀了?好高兴啊!呜呜………!”她对着山谷号啕大哭起来,完全不顾淑女风范。
“若云,呜呜,太高兴了,呜呜~~~~~!”
喜极而泣?!?
她猛的横过手中长剑──“啪”的拗成两截,嘴里向着天空嘀咕两句,史称清影秀的第二次立誓,不过不知道她说了什么。
之后,又恢复了那种帝国军人的坚定模样,擦擦眼角的泪水。想了想,拾起地上那装有食物的口袋,往山谷中扔了过去。她当然不知道,就是因为她这一扔,“林家花糕”日后竟成了“国糕”,全世界的人们都将在国庆那一天来吃糕庆贺,怀念某位“伟人”。
不知道清影秀是欢喜还是悲伤,反正她眼泪鼻涕流了一大把之后就回裸兰去了。
兰若云迷迷糊糊的从山崖上栽下来,反正已经神志不清了,倒没有了将死的恐惧。只感觉耳边轻轻浮荡的白云雾霭,和与之形成反差的急速劲风是那么的让人舒服,心里那种烦躁和恐惧感慢慢减轻,肩头上似乎有些痛。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伸展开双臂,做!翔状,破烂的衣衫“呼呼”作响,他却感觉这是最美的音乐。
如果他就这样摔死了,当然,历史可能还会因为另一个人改变,我们中学的历史书上不是说吗:历史是不会因为哪一个人的改变而改变的──不过我觉得这是屁话,历史当然会因为某个人的改变而改变,比如──噢,跑题了,您自己考虑吧!
一道白影不知从哪个方位掠了过来,它太快了,快得无法辨清它的行踪。
那道白影冲到兰若云身下,准确的接住他的身体,下坠的强大冲力对它毫无作用,它甚至连阻碍的感觉都没有,就落到谷底了,是一匹白马──?
确实是一匹马,但是?确切的说,它比马小,耳朵较长,上面一团毛茸茸的白毛,很可爱的样子。最奇特的,当然是──它的额头长着两尺来长的一根黑色尖角,阴深深的,还闪着白光。应该是光滑的背部,斜斜伸出两只巨大的翅膀,那翅膀并不像鸟类的翅膀,羽毛上竟有微微一层的角质物,可以想象,如果被这两张东西拍一下,不死也得重伤。
它把兰若云放在地上,用嘴拱了他一下,看看他身体翻转着扭动起来,不再理他,忽然冲天而起,似乎很急的往对面的山峰飞去。
兰若云头痛欲裂,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在脸上拱了一下,味道香香的,朦胧中他看到一张巨大的脸,似乎是马?马头上还长着角。
“是做梦,是幻觉!”他感觉身体很累,全身软软的,肩头上传来阵阵疼痛,禁不住想睡。
“噢~~呜呼~~!”巨大的怪声从对面山峰传来,震得他耳鼓嗡嗡直响,他猛的从地上翻滚起来,山崖上那种感觉又阵阵的向他袭来。
他浑身绷紧,双目赤红如火,头发倒立,奇怪的是竟然感觉不到肩上的疼痛,清影秀那一剑刺得可不轻啊!
“噢~呜呼~~!”怪声再次响起。他不由自主的向着声音传来处走去,仿佛有一只手在牵引着他,让他失去了自己的思想。
渐渐接近那座山峰,猛烈的劲风由山脚下刮来,怪声也接连不断的响起,兰若云却感觉不到先前那种震耳欲聋的痛苦。
迷糊中,他看见了那匹他以为是幻觉的怪马,只见它正从天空中俯冲下来,用它那只利角射向地面上那只──?
等等,那,那是什么东西?!
兰若云猛的清醒过来,这一刻他虽然不敢肯定,但终于隐隐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常的感觉了──他看见了一只全身散发着浓浓黑雾的怪兽。
恐怖的感觉就来自于怪兽那全身的!雾,因为这时候它正全力抵抗着怪马那冷森森从天而下携带巨大冲击之力的怒角,把所有的!气全都围裹在自身以加大防御能力,兰若云因此而逃脱了它的恐怖!气的控制。
肩头上剧烈的疼痛使兰若云猛的想起清影秀:“她好像并不受这!气的影响?”他心里这样想,也只得解释为清影秀是因为内力深厚,武功高强,而自己…………?
怪马化作一道白光投射到那团!光之上,!白两道劲气激烈撞击,猛烈的气体把兰若云接连掀起翻了几个跟头。他一边大叫“倒霉”一边“哼哼”着从地上爬起来。
却见怪物的!气受白气冲击,散了开来,露出本身。兰若云马上判定:这辈子不管以后再活多少年,绝对不会再看见比这更丑的东西了!
只见那怪物类似于猪般的肥头,呲着两根短短的但很锋利的牙齿,肥胖的身躯虽然颇为灵活,但比例不对称的四肢却处处和它作对,使它只能原地打转,而一条粘着粪便的尾巴更拖在地面上自己用蹄子来踩。浑身覆盖着的黑毛上现在有一股一股的!紫的血液流出,伤口处居然还有老鼠的尸体……
“哇~~!”兰若云再也忍不住呕了出来,可惜了那么好吃的“林家花糕”!
怪物受伤严重,而白马也好不到哪里去,它额头上斑斑血迹,最惨的是那只角竟歪在了一边,角端处流着淡红色的液体。
“我的天!”兰若云知道一般动物的角都是与大脑相连的,角断了的动物或多或少都会影响到大脑,在野外活下来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更别说这种灵兽了,角既然是它的武器,当然也是它最重要的部位,谁让他它不会像正常马那样用蹄子蹬呢!不过如果这种灵兽用蹄子打架的话,那也太伤风景了。
恶心的怪兽似乎也发现了怪马的不妙,流着口水的巨口竟然裂了开来,像是微笑一样!
“全都成精了!”兰若云骂道。
怪兽发起了冲锋,!血流了一地它也不顾了──“飞啊,你还有膀子呀,笨蛋!”兰若云向着怪马大喊!他完全没想到怪马要是飞掉了,某男人那细皮嫩肉可就成了怪物的开心小菜了,可见我们的主人公还是蛮善良的。
怪马凝然不动,汇聚身上最后一点力气,迎上了怪兽的攻击。
“!!!!!”山崩地裂的一声巨响,怪马断线风筝般被怪兽撞了出去。
本来,它如果发挥它空中优势的话,迟早会把怪兽给磨死,即使弄不死它,逃跑还是措措有余的,偏偏这个笨马用这种玩命的打法,兰若云这样想着,向着怪马落去的地方跑去。
一瞬间他猛的僵在那里了,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怪马不肯飞走了!
躺在血泊中的怪马慈爱的舔着身边一匹不足它一半大的小马,那小马却没有翅膀,其他地方和母亲一摸一样。它也受了伤,右后腿上正流出鲜血,使它无法移动,更无法逃跑。此刻,它也回应着母亲的慈爱,用小舌头舔着母亲的断角。
两只灵兽似乎已经体验到了死亡的气息,而做母亲的大马用这样的方式安慰着自己的孩子,孤助无依的画面在丑恶的怪兽面前更显得血淋淋般的残忍。
兰若云只感觉心中悲伤的情绪像涓涓流淌的小溪一样,渐渐增大增大……汇聚成一股奔流的潮水,融入大海,于是大海的忧伤淹没了他,他哭了──早逝的母亲的面容在眼前逐渐清晰起来,没有母爱的童年,羡慕别人的童年,孤独哀伤的少年,无人诉说的少年!
他不顾忍着重伤剧痛但依然有一战之力的怪兽向怪马母子二人走去,想起自己从山崖上落下来,怪马抛却自己的孩子来救他,又焦急的把他弄醒,想是让自己逃怕,而它自己的孩子还在虎口博命,这样伟大的精神──!
怪马看着兰若云走过来,眼睛里似乎闪过一种焦急而嗔怪的表情,它看看兰若云身后不远的怪兽,又看看兰若云,忽然挣扎着想起来。
兰若云赶紧过去把它按下,实际上它已经起不来了。紫光闪起,兰若云用手挥舞着气疗术产生的自己独特的紫光,向怪马断角处抹去。
鲜血凝住,渐渐干枯……
兰若云忽然感觉身体力一股巨大的暖流随着悲伤的情绪,渐渐流向手臂,紫光大盛,他手上那股紫色的光球愈涨愈大,可是──怪兽浑浊的呼吸声在身后响起,肮脏的蹄子夹着一股黑风向兰若云挥来!
怪马被兰若云手内涌来的紫气通络了经脉,身体里又恢复了一丝力气,看见兰若云就要命丧怪兽之手,它举起翅膀向!气迎去!
碎羽纷飞……
兰若云眼中滑滑的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流下,依然停在空中的手向前伸着似是欲挽留什么,那逝去的生命……
“噢~~~呜呼~~~!”他站起身,双臂向上高举,悲惨的叫着,浑身散发出浓烈的,气势汹汹的紫气,那紫气浓得竟把他包裹成一个类似实体的巨大的紫球。
而它清楚的看到,怪兽在这股淩厉的气体下竟颤颤的打起冷战来,全身!毛上竖,眼睛变成血红色,委顿的倒在地上。而他自己,也变成了先前那副着魔的样子。
他红着眼睛,用手向地上的怪物指去,紫气中猛烈的力量如同利刃般,就那样把这不可一世的怪物,切切切──直到,成为一滩血肉!
而兰若云,身体涨成至少有平时的一个半大,眼睛闪烁着赤光,满头柔软的黑发变成金黄色并直立而起,皮肤也泛出了苍冷的白光,而头顶竟鼓起两个肉肉的角状物。
“嘿嘿嘿,你召唤我过来,只是想知道谁更强大吗?你这只畜生,我把你剁成肉泥,我剁,我剁,我狂剁!”
血肉横飞中,往日斯文的兰若云如魔鬼般发狂的挥舞着手中的紫气巨刃。
良久……
“呕!~”他目光凝视在那团血肉上,吐了一口之后,昏了过去。
一阵清凉的感觉,在脸上上下的移动,香香的味道,似曾相识……
费力的睁开眼睛,看见怪马正舔着它的脸,抬起身,仔细的看,才发现是那匹没有翅膀的小马。
大马倒在小马的旁边早已死去多时,兰若云心里又一阵难过。忽然又看见远处那滩血肉,紧不住又想吐出来,赶紧回转头:“这是我干的?”他心里纳闷。
用手指往前挥了挥,一股紫气激射而去,不过没什么力量,饶是如此,也把他乐得够呛。
“嘻嘻,怎么会这样?”他也懒得去想,看看小马的伤势,后腿脱掉了关节,破了一大块皮肉,筋骨受了些损伤,身上还有些擦痕。
兰若云运起气疗术,靠在伤口上,血液凝固,裂开的口子逐渐愈合。他惊奇的看着自己气疗术产生的效果,这在以前简直不敢想象,他感觉体内充盈了一股暖洋洋的真气。
他也不会接骨,只好用力往上推,疼得小马用头上的小角不断拱地。
“喀”的一声,终于接上了,兰若云给它用紫气通筋活脉,然后,它一用力,从地上站了起来,跑了几下,用头和兰若云亲近着,之后绕着大马的尸体开始转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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