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兰
,眼睛里却没有平常那种看见美女的色迷迷的样子。几百个大男人当中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女孩子相随,那还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吗?心里都想,情愿为她抛头颅洒热血,谁要敢欺负她,那是一定要跟对方拼命的!
靠近陆地的近海,到也没什么大风浪,等到接近逢泽岛的时候,才遇到一场小风暴,将众人衣衫都打湿了,还好第二天太阳出来的时候,逢泽岛已近在眼前。
避过岸旁的礁石,众人靠船到岸,登上陆地。
岛上是一片残乱的痕迹,大兵驻扎的营地更是旌倒旗折、营帐乱丢,还有一些马的骨骼架子,散乱的抛在一边──看来是断了粮了,连马都杀了。
“他们才刚刚撤走,兽族那边还没来得及派兵过来!”封远看著还在冒烟的上万锅灶,判断道。
“大家分头行动,十个人分成一组,四处打探一下,留下三十个人跟我去敌方营地踩盘子!”兰若云分配著任务,很快各就各位。
“太远了,而且岛中央的逢泽山很邪气,我看……!”封远看著兰若云,征求他的意见。
兰若云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从船上牵下马来,和堂潇当先向前驰去。
到傍晚的时候,众人已经平安的穿过了逢泽山──封远当然不知道,这座山正是小白的地盘,山中的怪兽头子金眼雕跟兰若云有过一面之缘,知道这人是老大的老大,阿谀奉承尚且来不及,哪敢打他们的主意。倒是时不时的从天空中跌下各种野味,像兔子野鸡山羚羊什么的,让众人心里一阵诧异,不知道兔子和羚羊什么时候变成飞行动物了,而且还自己从天上掉下来变成晚餐!
兰若云合不拢嘴的大笑著,知道是金眼雕上的供品,忽然怀念起小白来,不知道它现在跑哪里去鬼混了。吩咐众人把野味都捡了起来,驮在马后,一个黑衣人哭丧著脸走过来:“老大,这个东西也要带著吗?”兰若云定睛一看,竟然是磨盘大个的海龟,两个黑衣人在远处抬著,不知道放到哪里才好!”
堂潇小心翼翼的捅了大海龟一下,发现这家伙已经断了气:“样子好丑啊,快丢掉吧!”捂著鼻子跑开了。
兰若云哭笑不得,知道这肯定是金眼雕亲自出手搞到的,不好拂了它的面子:“拿来,栓在我马屁股后面!”几个人费力的把海龟捆牢,继续前行。
入夜的时候,安置好马匹,潜入兽人的营地,却发现营帐并不多,兰若云判断,也就能容纳一两万人。
由于微山堡的被占领,兽族只能从海路运输粮食,供给给岛上的驻军,当迪斯番攻上来之后,切断了海上交通,这些兽人也断粮了很久。虽然迪斯番撤军,他们却没有力量反攻回去,倒是有一部分军队趁机撤回了荒芜大陆,似乎觉得困守孤岛得不偿失。
兰若云领著一群人又在营地周围转了一圈,渐渐脸上的笑容多了起来。
“行了!”兰若云低声说道,转身往回走,“回去吧,不用再看了!”
封远也很兴奋:“给我一万军队,我肯定能拿下这座岛!”
“呶,这是你说的,你给我记住!”兰若云坏笑著,一副“这下我可抓住你了”的表情。
“什,什么?你──?”封远立刻知道著了道儿,“我收回刚才的话好不好?”
“不好!”兰若云一口回绝。
“可是,要是有那座鬼山挡著,别说一万了,迪斯番十五万大军还不是吃瘪?!”封远急道。
“那座山由我来摆平,你不用操心,这事以后再说!”兰若云看著封远忐忑不安的表情,心里一阵得意。
堂潇看著可怜兮兮的封远,耸耸肩膀:“谁让你自己多嘴了!”
回到小分队驻地,已经是半夜,几百个人正在生火煮饭,也有一些人打到了野味,正在和没有收获的人争抢,猛然看到满载而归的兰若云队伍,立即欢呼起来。当晚的高潮节目是“海龟大宴”,可惜这些人都不怎么会吃,浪费了好多珍贵的食材!
迪斯番是从岛南部撤走的,那当然是通往荒芜大陆的方向──这小子疯了,孤军深入,看来是想去抢兽族老百姓的粮食。不过这些兰若云早就算到了──迪斯番刚愎自用,知道大势已去,他宁可冒著全军覆灭的危险,也不愿把这十五万部队投降裸兰,因此在草尽粮绝的情况下,竟然驾船蹬上荒芜大陆。饥饿的十几万大军立即变成了一伙儿盗贼,在荒芜大陆的西端横冲直撞,抢夺粮食,惹得当地老百姓纷纷组织起游击队来,狠狠的偷袭打击这只队伍,两方面都不得安生,军队的士气已经下降到最低点──一方面吃了上顿没下顿,一方面又要忍受兽族民兵无止境的骚扰,而且,兽族一支平乱的正规部队正在加速赶来,目的就是消灭迪斯番部队!
兰若云终于在第三天的下午追上了迪斯番的“强盗军”──大部队不敢离开海岸线,每日里坐船沿著海边前行,晚上就宿营在岸边。这样即可以减少民兵的偷袭,又可以在地方大部队感到时逃之夭夭,不过海岸线的兽族居民并不富裕,也因此没有什么粮食能让这些饥饿的士兵去抢──此时还能保持体力旺盛的就是那些当过渔民的士兵了,他们可以钓一些海鱼来吃,不过常常为此引起争斗,一条鱼钓上来总有几百双眼睛吞著口水瞧过来,野兽的光芒闪闪发光……
夜晚,兰若云一群人赶在迪斯番军队前面蹬上了这坐小山,他不知道这座山叫什么名字,但发现此山倒是秀美异常,而且山脚下适合军队驻扎,料想迪斯番的队伍赶过来时肯定要在山脚下歇息过夜!
头天晚上,小分队被怪物骚扰,兰若云立即从声音上判断出是小白来了,在天空中大吵大嚷的飞来飞去,身后几只怪鸟跟著它乱叫。
兰若云偷偷跑出营外,打著口哨把它叫下来,一人一兽好久都没见,著实亲热了一番──忽然想到一个计策,兰若云吩咐小白远远吊在在自己身后。此刻上得山来,听见天空中小白欢叫了一声,兰若云当然不知道,这座山正是小白的别墅,曾经在这里度过好多快乐的日子──
迪斯番的队伍终于赶到了,浩浩荡荡的从海边开过来,衣衫不整、队伍散乱,几乎每个人都踉踉跄跄的,好多人走著走著就一屁股摔在了地上,挣扎著站起来,却是浑身软绵绵的没力气……
“这就是帝国最精锐的部队?”兰若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喃喃的念道。
等到队伍走到前面,封远更是大骂起来:“迪斯番这个王八蛋,真是没人性,为了自己的野心,糟蹋这些勇猛的战士,他一定不得好报!”──帝国护卫军的战士们瘦骨棱峋、满面菜色,每个人脸上都流露著疲惫、伤痛、饥饿、抱怨的神色,但又不得不服从命令,却不知道自己将要去向哪里!
队伍停在山脚,今天不知从哪里抢到的粮食,大队人马埋锅造饭,炊烟渐起。每个锅灶前面都围著一层层饥饿的士兵,舔著嘴唇,眼睛放光,看著不断冒出热气的铁锅,浓烟熏得他们流出了眼泪,但却没有人敢离开自己好不容易抢到的位子──粮食不够吃,排在后面的只有饿肚子了。
由于一路忍饥受恶,又加之水土不服,最重要的是军心不明,每个人都提心吊胆的过著没有明天的日子──许多人生起病来,在营地里哼哼唧唧。这些人当然抢不到食物,奇怪的是倒只有他们吃的比较饱──只要取得粮食,都是先给这些人食用,所谓的精锐之师由此可见一斑,而“患难见真情”的格言也在这时候淋漓尽致的表现出来,很多人都是在为自己的生病的战友排队抢食物,而自己,只能舔舔碗底,当生病的战士健康起来时,这些照顾他们的朋友却又病了起来……
军队是疲惫的,但也是坚强的,不愧裸兰人民多年来在他们身上的付出和期望!
山腰上正窥探的兰若云忽然眉头一皱:“不好,有敌情!”
营地上,几个斥候兵急冲冲的闯进来,大喊著:“兽人杀来了──迪斯将军!”
直到此时,众人才看见一直躲在队伍当中的迪斯番,远远的瞧不太清他的样子,但显然是暴躁发怒的,听他大喊道:“有马的全部上马,干掉这群兔崽子!”
有马的骑兵其实已经很少了,一方面马匹已经变成食物下了肚,现在已经随著大军前进路线还给了大自然;另一方面行走海路,携带马匹也不方便,逃跑的时候能省事一些当然也好,所以好多骑兵现在都变成了步兵。
营地一阵吵乱,担任今夜守卫的部队开了出去,远远的与兽族民兵打了起来,其他士兵还在守著锅灶,知道又是游击队在骚扰,已经是家常便饭,不以为然了!
猛然,一队高大的爪人从东南角直冲进来,向著正休息的士兵们大砍大杀,等到步兵们起来准备反击时,兽人们一阵风似的又大踏步杀了出去……
一进一出,死了好多士兵,鲜血染红了营地,很多毫无反抗之力的伤员也被杀掉了,正煮著的满锅稀饭都被打散了,跌落在泥土里。而兽族的偷袭部队,却于此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把十五万大军搅得人心惶惶。
战斗声止──
天已经黑透了,劫后的营地亮起了火把,天上也有明月高悬……伤感的夜晚。
不知道是哪个角落,一阵哭声传来,呜呜咽咽的在营地的抱怨声中脱颖而出,那是一个年轻的战士在怀念父母亲人吧,是在月圆之夜想念家乡吧!
渐渐的,好多人开始抹起了眼泪,一边掩埋战友的尸体──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也要埋骨他乡,做了客地的孤魂野鬼!
士气重新降到一个最低点!
“如果不能把他们带回去,我就留下来和他们一起死──!”兰若云面无表情的说道,心里可怜著这些陷入绝境的士兵们。
一位伟人说过: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兵,不真心爱护士兵的元帅不是好元帅!
身后的黑衣人们心里一阵感动,本来还想偷学完兰若云的武功就逃跑,此刻这种想法渐渐动摇了!
“好了,时机到了,潇潇,我看可以了!”兰若云转过身,对堂潇点了一下头,堂潇眼角含泪,也在为这哭声感染,她拿起一个小木棒,高高的举起,哽咽著喊道:“唱──!”
“生我故土,裸兰花开,情人期盼,母望儿归……生我故土,今离别兮,天涯遥望,醉乡梦回……孤雁北飞,白发断肠,浮云游子,何日得归……!”
几百个黑衣人排成横三竖三的一个方阵,在堂潇的指挥下,唱起了排练了好几天的这么一首《游子歌》!兰若云拿出一支竹笛,悠悠咽咽的吹了起来,歌随曲调,曲伴歌声,远远从山腰上飘下去,飘到山脚下的营地里,催化著悲伤情绪的升级。
这些黑衣人都是兰若云精心挑选的,又经过自己指点,内功都颇为深厚,唱出来的歌声低沈而清晰,虽然有些人本来五音不全,但排练即久,又是在这种悲伤的环境下,竟然唱出有生以来第一支动人心魄的歌曲,好多人都激动得哭了起来!
“何日得归,何日得归……!”低沈的男低音合唱,加上时不时的咏叹调子,一拍拍的扣击著营地里那些本来已经很伤感的战士的心……
众人也不管这声音来自何处,只觉正是自己心中所想,每一个人都在想著:“何日得归,何日得归……?”
哭声渐渐大了起来,好多这一辈子从来没哭过的坚强男人也忍不住呜咽起来──在几万人一起哭的这种煽情场面下,即使是铁石心肠的人也忍不住落泪啊!
忽然又一阵阴风吹过,天空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飞翔,月光下如鬼魂般飘来荡去──
“嘎,嘎~~!”“咕咕~~!”
寒鸦切切,寒虫戚戚……
“呜呜……那是什么啊?”一个小战士趴在老战士的怀里,战兢兢的问道。
“呜呜……我也不知道啊!”老战士有些惊恐的说道。
“呜呜……可能是来自天堂或者地狱的生物吧,来接引我们了!”另一个老战士说道。
“呜呜……我还不想死啊,回去我就要结婚了!”小战士悲凄的嚎著。
“呜呜……我也不想死啊,我这么英俊!”老战士拍著自己的脸蛋,悲凄欲绝。
“……”
“谁在唱,不准唱!”迪斯番提著一把长剑,从中军帐中跳了出来,大喊大叫著,“给老子闭嘴!”他内力也颇为不弱,远远的喊出去,全营都听得见。
那歌声却停不下来,依然哀伤的在营地里回响。
迪斯番的目光忽然向山上看来,眼睛中露出即恐惧又凶恶的光来:“谁在捣鬼?”
“去给我到山上看看,什么人在那里!”他指著身边一个小分队,下命令道。
那队人正沈浸在家乡父母和爱人的回忆当中,早已经泪流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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