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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骄傲,我是Chinese!这就成问题了,英国人或俄国人决不会自称红毛贼,日本人也不会说,我骄傲,我是倭寇。”“啊,雅典,我感到你说的这个问题很严重,你说英国人出于什么目的如此称呼中国人?”“噢,千万别激动,英国人称日本人为Japanese,越南人为Vietnamese,他们称美国人则为American,区别就在ese与an的后缀上,黄种人为ese,白种人为an,前者是低等的,而后者是高贵的,由于在19世纪全世界都是英国的殖民地,他们是用殖民者的心态来组词的,随着英国语在世界范围的普及,你们就成了Chinese,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如果你们当年是殖民者,那么,英国人俄国人都是红毛贼,日本人仍是倭寇,遗憾之至,你们当年没有把汉语推广到全世界,所以,连你们现在的词典中也找不到红毛贼了。”“回去我一定对此进行清算,不许再称中国人为Chinese!甚至连瓷器人这个称呼都不要。”“但是你不要忘记了,你一个人的力量绝对撼动不了世界,包括数百年的历史积淀,谁会响应你呢?甚至你的同胞也不一定完全响应你!”“我去游说中国政府,也可以行使一点联合国的权威,只要把它写进《世界编程与网络法》,人们没有办法不随之更改,否则,中国巨大的软件及网络市场就拿不到准入证。”“这个想法很特别,不妨试试。”“当然我要试,不!我一定要改正这个China和Chinese!我们不是什么低等的、弱小的、怪异的和带病态的,我们也不是什么坚硬的粘土或者瓷器!中国就是中国,我们发明的东西很多,造纸、火药、指南针、活字印刷、水钟、青铜冶炼……而不仅仅是瓷器,我要……”忽然,“啪”的一声,小木屋的顶上发出一声巨响,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仿佛有一只巨手在小木屋的顶上猛拍一下,苏成急忙掏出瑞士军刀,他紧张地关注着小木屋的三面墙及屋顶,因为是用树皮搭建的,除了靠树这一面外,其它任何方向都可能被攻击者选择。但是没有攻击者出现,苏成特别注意小木屋的小窗,那里完全可能出现两只眼睛……“没动静了,雅典,松开我让我出去看看。”苏成抚摸着雅典的手说。“别出去,苏,等着他来攻击吧。”雅典抓着苏成死死不放,她恐怖得瑟瑟发抖。少顷,不远处发出“噗”的同样的一声,紧张得透不过气来的苏成舒了一口气。“那是枝头的积雪落下来,雅典,天快亮了,暴风雪停了。”“为什么?”“天亮时最寒冷的时间过去,气温回升,暴风雪停了,大树恢复原来的姿势,枝头上的积雪就会滑落。”“如果有一个一吨重的大雪球砸下来怎么办?”“不会有那么大雪球,那么大的雪球树枝会承受不起。”天亮了,一束白的雪光从窗外透进来。雪原的早晨非常宁静,一夜的暴风雪停止之后,松涛随之息止,森林中惟有小木屋中的篝火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但是这时候人的肚子也“咕咕咕”地叫了。雅典取出一块酒心巧克力,填进苏成的口里,然后自己吃了一块。“今天会有营救人员来吗?”雅典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她的紧张的精神终于松弛下来。“应该会有,但我们要作最坏的打算,所以,巧克力只能一餐吃一块,减肥吧雅典。”
“可是,我并不想饿得太瘦。”“坚持一会儿,回纽约我请你吃法国牛排、北京烤鸭、俄罗斯土豆烧牛肉。”“得了,我要吃苏州醉泥螺。”苏成钻出小木屋,长长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森林里偶尔还会洒下如粉的细雪,夜里的脚印已经被细雪轻轻地覆盖,四处可见断落在地的新枝,小木屋的顶上也已经积了两寸厚的雪,果然还有昨夜从树上落下的一个雪团。苏成转身朝晚上看见黑影的地方走去,那绝对是黑影而不是幻觉,幻觉不可复制,而且黑影消失的时候,还有空气的震颤声。忽然,苏成看见晚上的恐怖的黑影!就是它,苏成断定!他们狭路相逢,蓦然对视……这是一只巨雕。它立在一截约一点二公尺高的树桩上,树桩显然是雷电劈断的,端口部位有段焦糊的木质,它两翅展开,足有三公尺宽,巨雕的眼睛像两只橙色的玻璃球,它冷冷地盯着苏成。这只巨雕大得可以将人从地上抓起来,它收拢翅膀的姿态是如此的从容不迫,舒缓自如。一只巨雕,苏成想,这附近或者是没有小动物,因为有雕在此;或者小动物很多,也是因为有雕在此。苏成为防巨雕突然扑过来,从兜里掏出瑞士军刀。在苏成掏瑞士军刀的刹那,巨雕伸展翅膀转身朝森林深处飞去,巨雕的翅膀扇动的气流发出“呼呼”的声音,在树与树之间回荡。“雅典,出来吧,透透新鲜空气。”苏成说。但是雅典没有回音。“雅典,出来吧,外面的空气好新鲜。”苏成转过身,他以为雅典就会从小木屋的门钻出来,可是,雅典没有出来。“雅典!雅典!你在干嘛?”苏成提高了嗓门喊。雅典还是没有回答。“雅典,你出来!”苏成更加大声地喊,他的喊声在森林中回荡,震得树上的细雪粉儿“嗽嗽”地往下落。雅典仍然没有动静,苏成立即脑子“轰”地一声,他往小木屋冲去。苏成想不出什么理由雅典会出事,但是他抑制不住心脏疯狂地跳动,只有几步路远,他却感觉非常漫长,转弯时脚下滑了一下,盖上一层雪的松针原来滑得要命,他险些摔倒。苏成弓腰探头进入小木屋,他看见雅典呼吸匀称地睡着了。苏成为自己的虚惊暗暗发笑,她应该睡一觉了。苏成这时候感觉自己也是眼皮酸涩而沉重,强烈的睡意一把牢牢地将他抓住。苏成钻进小木屋,将小门固定,给火堆加上一些粗柴,并拿起雅典的皮手套轻轻把烟扇开,待火起烟散的时候,苏成小心地贴着雅典坐下,靠在树上合起眼睛。苏成也很快入睡了。苏成一觉醒来,发现雅典正坐在火边翻烤着苏成的两只皮鞋,火焰的光芒把她的脸映得红红的,看上去温柔而美丽。“嘿!”苏成喊了一声,这一喊把雅典惊了一下,她手上的皮鞋掉到火上,雅典从火堆里抢出皮鞋,脸色绯红地看着苏成。“你吓了我一跳,我在给你烤鞋呢。”“我以为你在烤一只熊掌。”苏成双手撑地坐直身体,自嘲地笑笑,说:“洋妞也有如此温柔的时候啊?”“谁说洋妞就不温柔了?苏,我会让你一辈子体验洋妞的温柔。”“好的,我就在此住下去,我有一个温柔的洋妞。”“只要你能坚持下去。”雅典说。“有你在我就能。”“那我也能,我给你生一大堆孩子。”“我要一个班。”“那就一个班。”“不!我要一个排。”“那就一个排。”“哦,雅典,你真让我高兴,我一定要把你带出去。”“带到哪?纽约还是北京?”“北京。”“谢谢你,雅典,你也喜欢我的北京?”“是的。在北京你想说离婚不容易。”“噢,你居然会如此计算?真是令我害怕,那我就不带你回北京,我要带你去伯尔尼或苏黎世。”“那就更好了,我的爷爷看见我把苏颂的孙子娶回家,他会非常高兴的,你知道他一辈子都热爱钟表。”“嗯,钟表,它又走了一圈了,我们得尽快与外界联系上。”苏成说着,从背包里翻出移动电话、便携式电脑、备用电池等等,他照例拨了一气电话,仍然没有信号,于是把移动电话关上,启动便携式电脑。“苏,我到森林外面去看飞机。”雅典说着从苏成的腿上爬过去,钻出小木屋,她心里一直想着救援飞机。现在需要编写一个侦码程序,侦出这茫茫雪原上空的卫星通信信号及波长、波幅、数据编码制式等,这是第一步。第二步根据侦出的数据进行运算处理,之后编写发射程序,一旦发射程序完成,如果这里不是一个卫星通信信号的死角的话,获得通话的可能性可达85%,苏成的便携式电脑中已有内置调制解调器,这也为他节省不少工作量。然而,这种方式属于谍报手段,或者是刑事犯罪手段,通常是不能使用的,因为如此可以达到不花电信资费拨打电话的目的。网际网路管理学博士编写一个侦码程序并没有太大的难度,但是要耗费时间,编程说起来跟女人织毛衣一样,需要大量的时间进行编写,甚至它们的瓶颈也是相同,编织毛衣的难点在于衣袖、领等衔接处,这些地方处理不好,毛衣会穿起来不舒服,编程的难点也在于链接,功能与功能分支处要实现无缝链接才能使该程序运行起来顺畅,由无数小的程序编码模块组织一个庞大的系统程序,必须有技术高超的编程师进行链接,而其余的工作,就像将毛衣的每个部件编织起来一样,编程师整日跟娘们似地坐在电脑前呈麻木状编啊编啊,并非软件商吹嘘的那样,编程师一个个通过十指将智慧倾注于电脑键盘。微软公司为编写视窗98,软件大帝比尔。盖茨麾下集合3000编程师,他们每人编写一个部件,经过数年的枯燥的持久战,然后实现链接出炉,这个世界上于是有了视窗98这样一个庞大的PC处理软件,这是典型的军团作战,因此,比尔。盖茨最低也相当于一个混合旅旅长。遗憾的是,这个视窗98内仍隐藏着千年虫,为此,虽然比尔。盖茨雄踞世界首富,其未来的经济前景未必光明,他会为此赔出比赚取的更大的数额。侦码程序在于接收与识别,因为通常情况下,发射信号与卫星信号相遇,往往擦臂而过,由于没有通过程控交换系统进行信息处理与交换,跟在纽约54大街上遇到陌生人一样,你好像穿过大街曾遇到过许多人,但实情与没有遇到过任何人一样。而如果增加了识别与接收程序,情况就不同了,待发射信号与空中的卫星信号相遇时,它即擒获卫星信号自动返还,接下来是被接收与储存,再度处理后的卫星信号就会在电脑中显示出它的身份与密码。苏成为了节省珍贵无比的电能,他将显示屏调成单色,先写了一个节电小程序自动控制用电量,以确保最大限度地省电。苏成对侦码程序并不熟,因此他调出资源管理器,用宝贵的几分钟开机时间对视窗‘95内部的传真系统略加分析,于是动手编写侦码程序。他刚刚写了两组代码,却听见雅典在外面大喊了一声,声音里透着无限的惊悸与恐慌。苏成应声关机,抓起瑞士军刀钻出小木屋。雅典慌乱地从森林外面向里跑,她跑着跑着就摔了一跤,弹簧似的弹起来又跑,她顾不上有树枝挂着她的衣服,也顾不上拍打从树枝上落到头上的积雪,只是一劲地跑。“雅典,怎么啦?”苏成看到雅典狼狈不堪的样子,不知出了什么事。“狼!一只狼……”雅典急匆匆跑过来,一头扎在苏成的怀里,她的脸色苍白,如映着雪光的白纸。“一只狼把你吓成这样?”当苏成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之后,他有意摆出满不在乎的神态,这是稳定军心的重要方法,可惜他只有雅典这么一个战斗力甚弱的士兵。“要是有100头狼呢?1000头狼呢?”“一只狼跟上来了。”雅典终于把她的一个句子说完整了,她甚至不敢回头,仿佛回头就会被狼咬住,她两臂藤一样死死地绞在苏成的腰上。苏成想安慰一下雅典,他轻轻抚下雅典头上的积雪,抬头向森林外看去,他看见的是巴伐利亚牧羊犬那么高大的一只狼,这且不算,这只神奇的狼走几步就直立起来,它直立起来有一人多高,模仿着人的姿势立着走两步,两只前腿做作揖状,如同朝圣的圣徒。“干嘛呀,装神弄鬼!”苏成对这只专门吓唬女人的狼有些不屑,真咬人的狼是低着头不吱声的闷头狼,这家伙显然已经精神异化,不是一只正经的狼。“苏,别站在这呀!”雅典紧张地推着苏成,她感觉到狼已经走近了,狼踩着积雪的声音越来越近。“雅典,你进屋里去,看我把它杀死。”苏成推开雅典,执着瑞士军刀说。“不!苏,你不要与野兽决斗,我爱你……”雅典拉着苏成往后走。“但是,我们的小木屋也挡不住它呀。”苏成说。然而,当苏成看看手里不过半尺的瑞士军刀,他的心里有点没底了,用这么短的一把刀与狼搏斗,那还不如用一根粗的树枝管用呢。他于是跟着撤退,脑子里飞快地计算着如何对付这个不可一世的家伙。“狼怕火!雅典,快去弄火来。”苏成想起杰克。伦敦的小说,那些去阿拉斯加的淘金人就是燃着火圈以阻挡成群的狼攻击的,所有的狼都惧火,只有一匹母狗变成的狼冲进火圈里来。他们退到小木屋,苏成让雅典先进去,然后他与狼对视,进入森林狼的眼睛有些发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