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的智慧:传统宗教文化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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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某个意义来说,这种修行方式是精英式的。如果住在可以一直从事辩论、研习的环境,要那么做自然比较容易。寺院就利于那种修行:有足够的时间,许多志趣相投的同修,很少打扰、诱惑。但在家的修行者就做不到这一点,他们有其他的责任。只有学院人士能有设备、意愿、时间从事这种修行,一般人并不适合。
我认识一位在台湾的法师从不打坐。我有一次问他:“你有没有任何修行的法门?”他回答:“你说的修行是什么意思?我用所有的时间研读佛法、思索佛法、写有关佛法的文章,一生都花在佛法上,还需要其他什么修行?”对他来说,答案就是没有任何修行的法门。他对佛法理解明澈,所以不觉得需要打坐,他的途径和禅很不一样。
如果人们追寻知性的途径而放弃打坐,也就放弃了修行的精神体验,而精神体验会直接影响身心。知性的刺激只涉及智力的官能,会失去来自打坐的生理利益和直接的心理利益。即使印度的传统也不完全忽略打坐,而是纳入打坐,当成辅助的修行。
再者,有知识并不表示就精通、娴熟逻辑的技巧和演绎的推理。不是学者的人,很可能不适合涉及高度分析的修行方式;相反的,任何人都能修习禅的方法。禅的修行是理性的,但不需要学术的技能,否则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禅师了。即使没读过书的人也能修禅。
问:您提到的那位法师对佛法有清晰、透彻的了解,这和开悟一不一样?
师:那要看他的心境。如果心里没有障碍或执著,那就是开悟;如果依然有执著,那顶多只是知性上理解开悟,而不是真正的开悟。然而,法门无量,如果不断根据逻辑探索一个法门,直到抛下所有的执著——包括演绎的习惯本身,就会体验到悟境,这和通过禅的法门一样。人们可以通过推理和辩证,达到某种层次的知性的开悟,但如果依然存在着执著,那就不是禅的开悟。
有一次两位西藏喇嘛在辩论,最后由年轻的喇嘛下结论,年长的喇嘛只是微笑。看到这个情景,年轻喇嘛也笑了。到底谁赢?你不在场,所以不知道。即使在场,如果以执著心来看待此事,依然不知道谁赢了这场辩论。也许的确是年轻喇嘛赢了,但也许年长喇嘛的沉默才是真正的答案。要知道谁赢,你必须已经开悟。
问:有位陆宽昱先生(CharlesLuk)把深入修行的人描述成索然无味,甚至是愚蠢的,好像修行损害了正常的知性。根据他的说法,好像这种事经常发生在精进的修行者身上。果真如此吗?开悟就像这样笨笨的吗?
师:佛家有个著名的说法:开始时,见山是山,见水是水;然后,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最后,见山又是山,见水又是水。这描述了修行的三个阶段。
在第一个阶段,也就是在修行之前或刚开始修行,修行者有才智,却以执著心来区别,他们知道山是山,水是水。第二个阶段指的是精进、深入修行的人,这时他们未能总是能明确地区别彼此,在外人看来的确可能显得索然无味或愚蠢。第三个阶段描述的是开悟,修行者再次能明辨彼此。第一个阶段和第三个阶段的差别在于:在第一个阶段还感觉有自我,到了第三个阶段就不再执著于自我。那位陆先生描述的是处于第二个阶段的修行者。
开悟不会障碍才智;相反的,开悟往往使人才智敏锐。然而,依赖才智作为修行唯一的工具或指引,才智很容易成为障碍。
《禅的智慧》 第二篇 中国禅与日本禅(1)
22中国禅与日本禅
问:中国禅与日本禅有何异同?
师:禅宗在北宋时从中国传入日本,被日本文化所同化、转变之后,变成了日本禅。但我们必须记住,多少世纪来禅本身也经过了演化。从唐朝到宋朝,从宋朝到明朝,从明朝到现在,禅宗都有明显的转变。北宋时的中国禅很可能就像当时的日本禅,但经过了这么多世纪,各自朝不同的方向发展。
大多数知道佛教的西方人士,比较熟悉日本禅,而不熟悉中国禅。日本禅有两个主要的宗派:临济宗与曹洞宗。这两个宗派都可以追溯到北宋时中国禅宗的临济宗与曹洞宗。(译按:此段见于第一版,不见于第二版。)
日本还有第三个传承,称作黄檗宗。这个宗派可追溯到明朝时的临济宗。由于临济宗在北宋与明朝之间有所转变,因此临济宗和黄檗宗各有特征、风格。黄檗宗现在依然存在,但势力很小,在日本只剩下一座庙。
更复杂的是,日本的临济宗又有两个主要分支。其中一个在北宋时由中国传入,总部设于京都的妙心寺,由这里衍生出许多小分支。另一个是南宋末年时由中国传入,总部设在神奈川县仓的圆觉寺。
二次大战前后的日本禅,风格有显著的不同。大战前,禅展现了许多的武士道精神。大战后,这个特色不再那么明显。但是,和其他国家的禅师相形之下,日本的禅师或老师依然展现了强而有力的性格,在一群出家人中,我们不难看出哪一位是禅师。
在日本,具有权力的男子,性情上通常喜欢支使别人,就像武士一样。但那并不一定是老师的特色,而是日本有势力的男子的特征。然而,晚近的日本男子已不再像以往那样展现武士的个性。今天,西方也出现了一些老师,男女都有。无疑的,这些老师的个性也会反映他们自己的文化。
另一方面,中国的禅师除了衣着、外表之外,在群众中并不会让人觉得特殊。一般说来,中国禅师没有很凶猛或强有力的个性。如果中国禅师凶猛,那是他特殊的个性。中国禅师在指导他人修行时会掌控一切,但不会把这种行为带到日常生活中。在禅七时,禅师也许会骂人,但其他时候这种行为很罕见。在禅堂外,他们过的是日常生活,与其他人没有两样。
在禅的传统中,通常有两类禅师,一类禅师在指导修行时倾向于责骂,有时甚至责打修行者,这些禅师通常属于临济宗的传统。另一类禅师用温和的话语和行为来教导修行者,这些禅师通常属于曹洞宗的传统。然而,我们必须再次强调,中国禅师只有在指导人修行时才展现这种行为。
在中国禅寺和日本禅寺中,修行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工作和服务是修行很重要的一部分。当然,也有其他时间是完全投入打坐的,在那时候,可能有几百人一起正式修行。禅七中,往往没有固定安排与禅师小参,只有在修行者觉得发生了一些重大的事情时,才可要求与法师小参。其他时候,禅师同时向全体修行人开示。在禅寺中,有人待了几年还没机会与师父单独见面、说话。
当禅师把中国禅的教义与方法引进日本时,所教导的是当时中国风行的方式。这些方式代代相传,少有改变。即使在今天,日本禅寺对外在的衣着与行为,都有很严格、统一的规定,当然,这可能是日本文化的特色。(译按:此段见于第一版,不见于第二版。)几个世纪以来,中国禅寺没有那么强调外表和修行的特殊形式。比方说,中国寺庙不会发给僧众制服,比丘和比丘尼都穿自己的衣服。当然,他们有特殊场合要穿着的袍服,但一般说来,没有严格规定衣着,而是把修行的重点放在持守戒律和遵守日常的作息上。
日本禅寺和中国禅寺不同,这是很自然的事。在美国的中国禅中心和日本禅中心不同,也是再自然不过的了。如果人们看我们的禅中心和典型的美国禅中心不一样,不必惊奇。我们的禅中心和在中国寺院的传统禅堂也不一样,在美国的典型道场和在日本寺庙的传统道场也不一样。这是正常的现象,因为自然会有一些当地文化的风味。
其实,日本的传统道场和中国的传统禅堂很相近。典型的中国禅堂通常只是寺院中的几栋建筑之一。我们这个禅中心只有两栋建筑,其中一栋是女众的住处,因此不得不把所有的东西放在另一栋建筑里。
传统的中国禅寺里有几栋不同的建筑,可容纳数以千计来挂单的人。可能有一大群人住在大殿的建筑里,只有一百人左右能待在禅堂里,禅堂的外貌通常很简朴,甚至可能连一座佛像都没有。
我来自二十世纪的中国,因此当我来到美国时,带来了一些现代中国的风味。同样的,日本禅师所建立的美国禅中心,带有现代日本的精神。但是,我并没有完全遵循中国禅的风格,禅中心的一些东西借自日本,像是我们坐的垫子便是来自日本的传统。
《禅的智慧》 第二篇 中国禅与日本禅(2)
传统上,中国的临济宗、曹洞宗的修行者,以及日本临济宗的修行者,采相对而坐的方式,我们则面墙而坐,这是根据日本曹洞宗的传统。我也要修行者在两炷香之间做一些瑜伽动作,这在中国或日本传统中都找不到,而是我觉得伸展运动有益健康,是现代修行者必须的。
我在禅七中会和每位禅众小参几次,这种做法采自日本禅,但并不是每天都小参。我一般是让他们自己决定,如果想和我谈话,通常我都会答应。
中国禅寺对在家的修行者来讲,基本上是闭门谢客的。典型的禅寺则是由一群出家人长年在一块生活、修行,很少有在家人来参加禅七,打完禅七后就又回归日常的生活和作息。我们在纽约的禅中心则开放给在家人,而且前来的也大多是在家人。
在美国所遇到的事和在中国所遇到的不同,因此我得重组、修订教学的方式。中国禅和日本禅必须改变、适应,才能在现代文化中——不管是东方文化或西方文化——流传下去。
问:在禅中心所举行的禅七中,我们拜佛,这也是日本禅的一部分吗?
师:拜佛是典型的佛教修行方式。日本禅也拜佛,但程度上不及其他的佛教传统。日本禅寺里不强调拜佛修行,但出家人在早晚课后会礼佛三拜。然而,个人修行时采取哪一种方式则由自己决定。禅定的修行方式有四种:打坐、经行、唱诵、拜佛,因此,拜佛是修行的正当形式。
问:日本禅的修行者会慢步经行吗?
师:会,但没有快步经行。在中国禅寺,修行者快步经行,但不慢步经行。在纽约的禅中心,这两种经行方式都采纳。
其他还有一些不同的地方。日本禅不用念佛的方法,而中国则采用这个方法。念佛法门是禅宗四祖道信(公元五八○至六五○年)所传授的。今天,大多数人唱诵阿弥陀佛的圣号——其实,任何一尊佛的圣号都可以。在宋朝之后,许多人使用这个法门作为禅修的一部分。在日本,念佛法门是净土宗的修行方式。
在日本禅宗,开始修行时采用的是数息或参话头。一般说来,临济宗用参公案或话头的法门。老师会给学生一些公案或话头,要他们一个又一个地用功去参。曹洞宗所用的主要法门是“只管打坐”,这种方法通常被描述为“无法之法”。
我在教初学者时,通常要他们数息或随息。刚到禅中心的人,如果从前长期使用参话头作为个人修行的一部分,而且做得很好,我会劝他们继续下去。如果有人习惯念阿弥陀佛的名号,我会劝他们继续下去,但要他们不该存有往生净土的期待。
作为禅修的法门,念佛或持咒和数息并无不同,目的都是为了帮着把心静下来。如果采用念佛法门的人,心达到了平稳集中的层次,就可以开始来问:“念佛的是谁?”基本上,这个法门就变成了参话头。有人说,如果把念佛的法门变为参话头,那么这不仅是禅的法门,也是净土的法门。这点我不同意。因为,这其实是禅修。
临济禅的修行者开始时通常是着重在集中心念,最常用的方式就是数息、念佛、参话头。然而,在开始时,把话头像咒语或佛号一样来念。到后来,修行者进步到思索话头以产生疑情。日本临济禅修行者一般的修行方式是,参一个又一个的话头,而中国临济禅的修行者可能一辈子都在参同一个话头。
在我看来,使用其他的方法比参话头更容易集中心意,因此我很少教初学者由参话头开始。参话头的目的是为了产生疑情,如果没有产生疑情,这个方法就没有达到目的。
曹洞宗的修行者通常以数息或念佛开始。然而,他们不会把这个方法转为话头。当他们的心静下来时,就开始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