谛闲大师遗集

向、四加行地等觉以至妙觉。始自干慧，终至极果，共有五十七位真菩提路。岂不远乎？故云：圣道长远，非一朝一夕之所能办。若不勇猛精进，努力勤修，则空费时光。如此因循懈怠，一朝又复一朝，明日又复明日，乃至一生不证，辜负此身。不知再出头来，能得人身乎？前途茫茫，不胜恐惧！若再消息懈怠，如何能办圣道，何时当得所作已办耶？所作已办，有大小乘之不同。小乘人仅行三百由旬，但破见思，出分段生死。自以为我生已尽，不受后有。梵行已立，所作已办，故阿罗汉称为无作无学。然不知于烦恼，尚有尘沙，无明。于生死，尚有方便、实报、之变易。至于大乘，则须五住究竟，二死永亡，三觉圆备，三智具足，圆满菩提，归无所得，方可称为所作已办。兹者，非特佛果难办，即使小乘四果，亦恐难得成办。可不痛哉！
今或因诵经坐禅，勤行苦行。有小疾病，便言诵习勤苦所致。而不自知，不作此行，早应终亡。因此行故，得至今日。且四大增损，疾病是常。乃至老死，不可得避。人生世间，会归磨灭。
　　此系指迷之文。指出众生界上苦恼，常被怠惰习气所惑。或读诵经典研习圣教者，或坐香参禅看话头者，或精勤行道头陀苦行者，苟小有疾病，便言斯病由于诵习勤苦所致。宜暂消息，以资休养。是皆懈怠心生，藉为推委。殊不知此等迷流早应终亡，幸由勤苦，而得保留以至今日。况吾人色身，四大所成，常有增损。四大不调，百病丛生。若地大增加，则有沉重之病，水大有□胀之病，火大有炎热之病，风大有疯瘫之病，是知疾病是常。老子云：人之大患，为吾有身。莫道疾病是常事，就是老死亦不可避。人生于世，由少至壮，有壮必衰。四大和合，虚妄而生。四大别离，虚妄而灭。有会必散，有来必去，有生必灭。既知老死磨灭，尚不得避，寻常病苦，岂可归咎于勤劳所致耶？
若欲得道，当依佛语。违而得者，无有是处。一切众生，违佛语故，所以轮转三途，备婴众苦。若如佛语，都无休息，勤于诸法，如救头然。勿使一生，无所得也。
　　此段为劝勉随顺佛语，精进修行也。若欲修道，无论小乘得四果道，大乘得无上道，总须遵守佛语。依佛经教，然后彡苦勤修，方成道果。若有背觉合尘，舍父逃逝，违而得者，无有是处。所以大地众生，业识茫茫。因违佛语，头出头没，轮转三途，恶道增长。三途者，三恶道也。地狱为刀途，饿鬼为火途，畜生为血途。于三途中，备受众苦。如地狱有刀山剑树，镬汤炉炭之苦。饿鬼有饥火上炎，不闻浆水之名，而受刀杖之苦。畜生有负债含冤，披毛戴角之苦。若依佛语，应当勇猛精进，不休不息。勤修诸行法门，犹如火烧眉毛，刻不容缓。若再悠悠扬扬，当有焦头烂额，丧失身命之危。勿使一生空过，枉为人身。如入宝山，空手而回，毫无所得也。
相与人人，等一痛切。五体投地，如大山崩。奉为有识神已来，至于今日，经生父母，历劫亲缘，和尚阿阇黎，同坛尊证，上中下座，信施檀越，善恶知识，诸天诸仙，护世四王，主善罚恶，守护持咒，五方龙王，龙神八部，广及十方无穷无尽，一切众生，归依世间大慈悲父。
　　吾等大众，应当互相，等一痛切。至诚礼忏，五体投地，一心归命。东西莫辨，南北不分，如大山崩。我今发心，不为己求，应当奉为法界众生，礼佛忏悔。所言识神者，即无始以来，一念不觉，法身流于五道。迷本觉为不觉，蔽妙明为无明。悟即佛性，迷为识神。即迷失本明以来，所得之生灭识也。吾人无始劫来，或在人天，或堕三趣，皆有生我之父母。惟除六欲以上，色无色界天，及地狱道，不说父母，故梵网经云：一切男子是我父，一切女人是我母。历无量劫，至于今日。所有生我父母，并及父之六亲，母之六亲，姑姨伯叔，种种亲缘。又或过去世，为我五戒之本师，具足戒之和尚（梵语和尚，此云力生。因道德力，生我法身故。）阿阇黎（梵语阿阇黎，此云轨范师）又有羯磨、教授、授经、依止、等阿阇黎。十师登坛，其中七为尊证阿阇黎。所言尊证者，我等禀受具戒时，若无七师证明，便为私相授受。授者不名传，受者不得戒。故须三师具足，七师证明也。或早我十年受具者，称下座，二十年者为中座，三十年者为上座。以上皆有提携之德，训诲之恩。又有信施檀那，以饮食、衣服、汤药、卧具，供养我者。令我超越饥寒疾病之苦，斯有助道之恩也。善知识为大导师，是我得道之全因缘。而恶知识或有大权示现，能策励我。善则取法奉行，恶则以此为戒。见贤思齐，见不贤而内自省，此皆我之增上缘也。诸天即上界诸天，诸仙即修炼诸仙，均有护法之功。护世四王，能守护国土，令我安心办道。主善罚恶之神，于冥冥中记录善恶。善恶交对，则赏罚分明。又有守护持咒之神，五方之龙王，乃至天龙八部，皆为护持大法之善神。于我有恩，我今当发广大心，依法界心，启法界愿，建法界行。法界众生，皆我心内众生。故当代为尽虚空，□法界，一切众生，反邪师而归正师，归投十方世界之大慈大悲诸佛菩萨也。
南无弥勒佛。南无维□佛。南无式弃佛。南无随叶佛。南无拘留孙佛。南无拘那含佛。南无迦叶佛。南无释迦牟尼佛。南无无边身菩萨。南无观世音菩萨。
　　　　　（维卫佛等七佛，善德佛等十佛，出分别功德经。金刚不坏佛等，三十五佛，出决定毗尼经。普光佛等五十三佛，出观药王药上二菩萨经。宝海佛等百七十佛，出称扬诸佛功德经。拘楼孙佛等千佛，出三劫三千佛名经。此系过去七佛世尊起。）
　　南无，此云归依也。因此慈悲忏法，系梦感弥勒题名。故奉为首。后三佛，为过去庄严劫中最后三佛。拘留孙佛等四佛，为现在贤劫中最初四佛。末二菩萨，为护持忏法之大士也。维□，又云毗婆尸，此云胜观。式弃，此云火依。因修火光三昧，断无明，证菩提。随叶，此云□一切自在。得常、乐、我、净，无不自在故。拘留孙，此云所应断。五住烦恼所应断者，纤毫不留。拘那含，此云金寂。法身金色，八风吹不动。人寿四万岁时，出现阎浮。迦叶，此云饮光，智慧光能吞日月。释迦牟尼，此云能仁寂默。大悲故能仁，大智故寂默，悲智兼运，三觉圆备之嘉称也。无边身，因修虚空定故，法身如虚空之无边。观世音，以能观之智，观世出世间之音，寻声救苦之大士也。
又复归依，如是十方，尽虚空界，一切三宝。愿以慈悲力，同加摄受。以神通力，覆护拯接。从今日去，至于菩提。四无量心，六波罗密。常得现前。四无碍智，六神通力，如意自在。行菩萨道，入佛智慧，同化十方，俱登正觉。
　　上来七佛二菩萨，为历别归依，今则总相归依也。信、愿、行、为入道之资□，如鼎三足，缺一不可。上既归信三宝，今当发愿，我此一拜，能礼所礼，性自空寂，感应道交，不可思议。尽虚空□法界，一切三宝，皆有我身礼敬，愿以大慈大悲之力，同为加被摄受。以诸佛六通之力，覆护于我，即大慈意。拯接于我。即大悲意，从今日去，直至圆满菩提。令我四无量心，六波罗密，常得现前，毫无一念夹杂之心。四无量心者，因所缘众生无量，故其心亦无量。即慈、悲、喜、舍、是也。本为众生之性具，惟有四障，故不得现前。如嗔恚障大慈，愚痴障大悲，烦热障大喜，悭吝障大舍。六波罗蜜者，即六度也。布施度悭贪，持戒度毁犯，忍辱度嗔恚，精进度懈怠，禅定度散乱，智慧度愚痴。波罗密者，此云到彼岸也。即离生死之此岸，度烦恼之中流，到涅槃之彼岸也。既具四心六度，若无四无碍智，六神通力，亦不能普度众生也。四无碍智者：一为词无碍智，能知各方言语，随机而说。二为法无碍智，精识大小乘之经典，事理之法相。三为义无碍智，深穷一切义理。四为乐说无碍智，不为少人多说，多人少说。口说心乐，故称乐说。六神通者：一天眼通，看十方无碍。二天耳通，远近皆闻。三他心通，能应机施教。四宿命通，知过去未来。五神足通，无论远近，顷刻即至。六漏尽通，三界有漏之烦恼已尽。力者，用也。有此六通，则力用现前，到处遂我心愿，适意自在。如是而后行菩萨慈悲之大道，先得根本智，后入佛智。同化十方一切众生，共入如来妙庄严海。俱登无上正等正觉，方为满我菩提之愿。须知吾人由于信、愿、行、之三资粮。而能达到最高之目的也。
今日道场，同业大众。重复至诚，善摄心念，相与已得，入归信门。惟应秉意，以趣向为期，于内外法，莫复留难。若本业不明，自不能造。见人作福，唯应奖劝，弹指合掌，明进其德。不宜起心，生诸妨碍。使彼行人，心成阻退。若是不退，彼进如故。彼既无减，惟当自损，空构是非，于身何益？若能于善，无有碍者，可谓合道，有力大人。若今作碍，于未来世，云何能得？通达佛道，就理而寻，损害实重。阻他善根，罪真不轻。
　　此为警戒劝护口业。初四句，先谕诚恳。现今同在讲堂闻法大众。应当重复至心诚意，善自收摄心念。若论吾人一念之心，本来湛湛寂寂，未曾散动。云何收摄？如凡夫心中，赖耶识、末那识、乃至眼、耳、鼻、舌、身、意、之前六识。本为不动之体。现在所言善摄者，即此一念字。念者，妄念也，非真心也。然而心如水，念如波，离心无念，如离水无波。波即是水，念即是心，离波无水，离念无心。是则复何善摄之有？须知体用不殊，而有王所之别。念，为心之所使。心，为主人翁。念，犹佣人也，第八赖耶。虽有五□行之心所使，而无有念。第七末那、五□行，一别境、八大随，四根惑、之十八心所使，亦无有念。至第六意识，具足五十一之心所使，始得有念。前五眼、耳、鼻、舌、身、五识心王，各有五□行、五别境、十一善、二中随、八大随、三毒根、共有三十四心所使，亦得有念。念，是别境中之一心所使。赖耶以受为官，末那以思为官，第六以作意为官，前五以触为官。官，是心所之领袖也。心王是体，心所是用，念是用中之用也。前五之念，仅能缘自分境之用。第六之念，能随前五。缘境分别，为诸用之首领，故以此念为之主也。然念如墙头草，风吹两边倒。近于善则善，近于恶则恶。五十一心所中，廿六个是恶，十一个是善，九个是可善可恶，四个是没有主宰全是不定之心所。可知吾人心所，善少恶多，故须摄其恶而就其善，不令纷驰。许作善，而不准造恶。所言善摄者，务宜善巧收摄，不可勉强遏捺也。次五句，劝立志以去难。大众既已断疑，已得入归信之门。此句为承上断疑生信而来。信，为十一善心所中之上首，能长养诸善根故。今已入信门，当立志愿。吾人心意中三毒十恶，无量无边。今当唯此端正一念，至诚忏悔，端正名秉。意，即第七识也。将此恒审思量之心，收得端端正正，一志勤行，趣向菩提大道，以为期望之本愿。须知人身难得，光阴易过。难得今已得，易过勿空过，一路直进。于内法，四大色身，头目髓脑，不要□惜。于外法，衣食钱财等傥来之物，亦不可爱恋。内财外财，不再留恋难舍，都要放得下，看得空。当舍则舍，当用则用。是名于内外法，莫复留难。向下文正警戒口业；本业者，宿世因行也。若不明宿业因行，则不知现在果报。如见他人于内外法，富足轻健，万般如意。而己则贫穷衰弱，种种烦恼，于是不免怨天尤人。不知今之不称意者，由宿世未曾培植作福。是故欲求未来善果，自应此生作福。自既不能造福，而见他人修善作福，应当赞扬慰劝，发随喜心。欲入忏悔法门，当以守护口业，最为第一。所谓一言以兴邦，一言以丧邦。诚为祸福之门，利害之本也。见他人已作福者，则口奖之。未作福者，口劝之。殷勤赞叹，或拍掌，或弹指，或合掌，令作者心生欢喜，勇猛精进。分明要他增进其培植之德，此则起于身口二业也。然动之于心意，形之于身口，故于内心，尤为紧要。万不可稍生嫉妒障碍，使彼行人，心生阻碍，而打退堂鼓也。若彼行人，百折不回，进行不退，努力如故，则于彼无少损。如仰面唾天，自受损害耳。是则口业不慎，徒然构造是非。于自身非唯无益，且造口业无量。若能发露己恶，真实忏悔。赞扬他善，不碍于人，是则可谓于道相应，有力之大人君子矣。若今日碍人之行善，于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