谛闲大师遗集

云：波罗夷罪不能忏。士笑曰：汝二人俱无罪，不须忏。何以故？一以熟睡未觉，不知有女。何谓犯□？一以失足自毙，与尔何干？何谓犯杀？二僧回嗔作喜，礼谢回山。故永嘉云：有二比丘犯□杀，波离萤光增罪结。维摩大士顿除疑，犹如赫日消霜雪。律祖尚尔，况其他乎？可见为阿阇黎者，不可不慎！可为非犯说犯等四句注脚。或抄等六句，陈抄注经解之罪相。谓此人经文未熟，教义不明。自恃读过几册书，作得几篇文，意谓佛法，祗如是而已。不肯亲师择友，博问先知，妄为立说著书。以致前后中，交相错乱。并采集华丽文词，充作佛理真义。或将佛经玄妙词句，摭安己典，倍增价值。如彼异教门徒，假装信仰佛学，故意听经。或购书册藏经，搜罗奥义，参入本教籍中，改头换面。易如来为上帝，称菩萨曰真人。匪唯一教二教有，诸教概有。言难罄吐，大？而已。或为下，说到弘法人身上来也。讲经说法，本为代佛宣扬。利生弘法，不得带一些名誉利养思想。今则反是，讲者谓：日食三两金，六碗头未为爽口。受人恭敬供养，礼拜磕头。住得好，吃得好。不过堂，不上殿。若无真实德行，宁不愧煞；为法师者，应当为报诸佛计，为救众生计，苟不以二计居心，获罪不可以言道也。听经者意：学得三年五载，便想高坐华王。少通文义，遂萌利人之念。其实，如鹦鹉学言，全无心得。窃观现在各处讲期，往往听经者，有始无终，朝勤夕怠。赴斋堂，稠稠密密。上课殿，疏疏稀稀。职此而观，欲求佛法之兴，其可得乎？思之，不禁泪堕！尝闻天台圣祖，谢遣门人曰：吾初年宏法，共座者，四十人得法。次年百余人，得法者，不满十人。其后徒众转多，得法转少。吾闻天台幽胜，昔人见称。将息缘兹岭，以展平生之志，遂归隐焉。诚不愧为两国帝王师也！今言为名誉利养，为人说法，宁辞其咎。甚至有非礼学人，无道德心，求法师过。在座闻法，不记好处，但记过处。罢座后，故意入室难问，故云求过论义也。或以非理言词，恣情弹击。原其居心，本拟推倒法师耳。绝不为增长见解，求出世法而听也。或有一类邪见僧徒，轻慢佛经，重尊邪教。复有一类小乘善种，毁s大乘，褒赞声闻道者，皆是法边获罪也。如是下三句，结归。
　　○辰三　陈于僧边起诸罪相
　　○巳一　陈重罪相忏
又复无始以来，至于今日。或于僧间有障，弑阿罗汉。破和合僧，害发无上菩提心人。断灭佛种，使圣道不行。或剥脱道人，鞭拷沙门。楚挞驱使，苦言加谤。或破净戒，及破威仪。或劝他人，舍于八正，受行五法。或假托形仪，□窃常住。如是等罪，今悉忏悔。
　　阿罗汉，四果圣人也。弑之，犯第三逆罪。和合僧，或结夏安居，九旬布萨。或结冬建七，取证彡期。或集众讲经，闻思修习。破坏道场，犯第四逆罪。无上菩提，是诸佛所证之道。能发此心，是人必当得佛。害之，名为断灭佛种，得重难罪。佛不许此人，受具足戒。何以故？使圣道不行故。道人，是抱道藏德之人。剥其衣，脱其裳，其罪较平人，增十百倍。沙门是出家佛子，比丘通称，华言勤息。谓勤众善，息诸恶故。是为末世福田，理合恭敬。岂宜鞭拷，驱即官差。使即衙役，不顺其命。楚之挞之，勉迫施行。兼之以苦切之言，增加辱骂。指为朝廷懒汉，民间蠹虫。相传谓韩退之语也。净戒，谓清净戒品。禁之得福，破之获罪。威仪，谓行住坐卧，为持犯攸关。八正，是入解脱门之路。谓正见、正语、正思惟、正业、正念、正精进、正命、正定。劝舍者，得障法罪。五法，提婆达多所建立也。一不受五味，二断肉，三断盐，四不受割截衣，五不住聚落边寺。出正理论，调达以此五法。将五百比丘，往伽耶山自共羯磨。目连现通，令调达睡，身子说法。将全数人，还归佛所。调达遂生嗔恨，从此与佛为怨。或假托比丘形仪，混入山门，窥窃常住内容，得盗法罪。如是二句，结归。
　　○巳二　陈轻罪相忏
或□露身形，轻衣唐突。在经像前，不净脚履，踏上殿塔。或着□屐，入僧伽蓝。涕唾堂房，污佛僧地。乘车策马，排□寺舍。凡如是等，于三宝间，所起罪障，无量无边。今日至诚，向十方佛尊法圣众，皆悉忏悔。
　　此节文之罪相，原非重大。概论三宝门中，伽蓝地上，轻意忽？，无诚信心，获轻垢罪也。对于佛法僧，宜整肃衣冠。否则，获亵慢罪。今言□形，轻衣，唐突者，皆是也。清净佛殿，岂宜不净脚，及不净履游行，是亵慢圣像也。屧屐入山门，秽污伽蓝地等，亵慢僧众也。故云于三宝间。所起罪也。焉得不忏，结归可知。
　　○寅二　忏后生福
愿生生世世，常值三宝。尊仰恭敬，无有厌倦。天缯妙彩，众宝缨络，百千伎乐。珍异名香，花□鲜明。尽世所有，常以供养。若有成佛，先往劝请，开甘露门。若入涅槃，愿我常得献最后供。于众僧中，修六和敬。得自在力，兴隆三宝。上弘佛道，下化众生。
　　此承忏悔之力，罪灭福生。自当发宏愿于将来，以期得如所愿也。愿我等，今而后，世世生生，常值三宝。尽未来际，不起厌心。上自天缯妙彩，以及珍异名香，华果鲜明，尽世所有。常以供养，恭敬三尊。有人成佛，先往劝请转大法轮。佛入涅槃，愿我常得献最后供。乃至上弘佛道，下化众生。
　　○癸五　忏杂业障
　　○子一　结前申后
如上所说，于三宝间，轻重诸罪，皆已忏悔。其余诸恶，今当次第，复更忏悔。
　　初四句结前，次三句申后。
　　○子二　正忏罪障
　　○丑一　引经示意
如经中说：有二健儿，一者自不作罪，二者作已能悔。又有二种白法，能为众生，灭除众障。一者惭，自不作恶。二者愧，不令他作。有惭愧者，可名为人。若不惭愧，与诸禽兽不相异也。是故今日至诚，归依于佛，如法忏悔。
　　此节预示忏悔意也。经言二健儿者，即指忏与悔，两种事业也。自不作罪，明言忏义。作已能悔，直说悔意。二种白法，即指惭与愧，二善心所也。人无惭愧，与禽兽同。人不忏悔，与草木同。是故诸佛菩萨，开示忏悔法门。历代祖师，建立忏悔仪规，教人如法忏悔。
　　○丑二　正忏杂业
　　○寅一　别忏
　　○卯一　忏邪害妄托业
无始以来，至于今日。或信邪倒见，杀害众生，解奏魑魅魍魉鬼神。欲希延年，终不能得。或妄言见鬼，假称神语。如是等罪，皆悉忏悔。
　　谓众生无知，故信邪僻颠倒之见。世间人，往往如此。凡遇剧病，或防横灾，则对天许愿，或请愿鬼神。不知病从业生，祸由自召。一味向外驰求，祈神祷鬼。病无论可否，灾不管有无，过后必须宰杀猪羊，以□天神之愿。是名信邪倒见，解奏鬼神也。欲希天年，究竟无效。杀生灵以保死病，其可得乎？故曰终不能得。殊不知病与祸，皆从恶业而生。宿世恶业，皆由妄想而生。若欲消除灾病，先须忏悔自心。心净，则业空。业空，则病除。今为解奏鬼神，杀生害命，其病人焉得不死斩。妄言见鬼，如扶乩之类。假称神语，是降神之俦。此等诳骗无知，自昧家宝，焉得无罪？故云皆悉忏悔也。
　　○卯二　忏慢陵酒醉业
又复无始以来，至于今日。或行动傲诞，自高自大。或恃种姓，轻慢一切。以贵轻贱，用强陵弱。或饮酒□乱，不避亲□。昏醉终日，不识尊卑。如是等罪，今悉忏悔。
　　傲，自憍之态。诞，大言欺人。故称自高自大。或恃种姓者，如梵网经云：自恃聪明有智，高贵年宿，大姓高门，于是轻贱一切。故能以贵轻贱，用强陵弱。使彼吐气不得，投告无门。或饮酒昏醉，不避亲□。为人□乱，不识尊卑。如是等罪，今悉忏悔。
　　○卯三　忏亵像□近业
或嗜饮食，无有期度。或食生□，或啖五辛。薰秽经像，排□净众。纵心恣意，不知限极。□远善人，狎近恶友。如是等罪，今悉忏悔。
　　嗜饮食者，谓饮酒食肉也。无期者，没有一定餐数，想着便饮。无度者，不自量也。生沧，指未熟之鱼肉，妄谓味鲜。五辛，即大蒜，□え，慈え，兰え，兴渠。有掩鼻之臭气。妄谓味香。楞严云：五辛者，熟食发□，生啖增恚，律判犯轻垢罪。今言薰秽经像，其罪尤重。净众，指清净僧众。排槚，推出也，即毁僧意。纵放恶心，恣任私意。无法无度，故云不知限极。善恶从来，势不两立。佛言善友难遇，既遇，而不肯亲，故为之□。恶人自宜远避，彼匪惟不避，且狎而近之。终日造罪，有何好处？如是等罪，今悉忏悔。
　　○卯四　忏矫蹇希图业
或贡高矫假，偃蹇自用。跋扈抵□，不识人情。自是非他，希望侥幸。如是等罪，今悉忏悔。
　　使曲者直，为之矫。今言贡高，便现傲器之像。即非真矫，故称矫假。偃，仆也。蹇，跛也。即不正当行为。跋，是□行。扈是横行。抵槚，触恼之状。全不识世道人情，只有个人为是，余者俱非。如此不轨情形，罪亦不在少处。故皆忏悔。
　　○卯五　忏屠？无惭业
或临财无让，不廉不耻。屠肉沽酒，欺诳自活。或出入息利，计时卖日。聚积悭□，贪求无厌。受人供养，不惭不愧。或无戒德，空纳信施。如是等罪，今悉忏悔。
　　谚云：古来多少英雄，跳不出一个利圈。语云：君子为义，小人为利。苟临财肯让人，固然难得。今言无让，是为利临智昏也。又云：不廉不耻，是全无道义之人。屠生害命，沽酒醉人。欺诳白衣，以自活命。是恶律仪所收，获罪多矣。或放重债，出则生息，入则取利。借人一时，计一日利，故曰出入息利。计时卖日，聚积厚利。悭彡成家，得百成千，得千成万。贪求无厌者，非彼是谁？以上等罪，僧俗皆有。以下独陈僧徒之罪；谓不耕而食，不织而衣。一衣一食，受诸檀信。应当生大惭愧，今以二不，罪宁得辞？持戒功德，曰戒德，戒不持，则犯。不但无德，而且有罪。以有罪身，而纳信施，宁曰无罪？如是等罪，今悉忏悔。
　　○卯六　忏驱捶撤桥业
或捶打奴婢，驱使童吏。不问饥渴，不问寒暑。或发撤桥梁，杜绝行路。如是等罪，今悉忏悔。
　　男为奴，女为婢。少曰童，长曰吏。皆使役之贱人。良以宿业障重，亦是酬偿先债。夫驱使之劳，捶打之苦。为家主者不加矜恤，于心何安？况衣食汤饮，不能不济。今言饥渴寒暑，俱不问者，是主人罪也。且修桥补路，以利行人，人人皆言得福。今言撤桥梁，断行路，其获罪可知。故云今悉忏悔。
　　○卯七　忏善尽阐提业
或放逸自恣，无记散乱。□蒲围棋，？会屯聚。饮食酒肉，更相扰饯。无趣谈话，论说天下。从年竟岁，空丧天日。初中后夜，禅诵不修。懈怠懒惰，尸卧终日。于六念处，心不经理。见他胜事，便生嫉□。心怀惨毒，备起烦恼。致使诸恶猛风，吹罪薪火，常以炽然，无有休息。三业微善，一切俱焚。善法既尽，为一阐提。堕大地狱，无有出期。是故今日，至祷稽□，向十方三宝，皆悉忏悔。
　　此节言断佛种子，其罪大而无外。今言放逸自恣等，先陈小罪，由小以至大也。放纵游逸，唐丧光阴。自任恣意，损耗精神。无记，是昏住。散乱、是妄想。俱是心病，造罪之根也。｝蒲，是赌。围棋，是奕，并？会屯聚，俱是身病，造罪之缘也。饮酒食肉，结队交朋，更相扰饯，以为娱乐。谈无趣话，论天下事，终年彻底。丧命光，损精神。二六时中，不修己事。懈怠懒惰，仰卧如尸。于六念心，全不关意。见人学佛，反起妒心。惨毒居怀，备生烦恼。诸恶境界，喻若猛风，吹罪薪火，烧功德林。念念炽然，时时鼓扇。三业微善，一切俱焚。以其万善皆已烧尽，为此作一阐提也。从此堕大地狱，百劫无有出期也。哀哉！痛哉！是故下，结归。
　　○寅二　总忏
向来所有一切众罪，若轻若重，若粗若细；若自作，若教他作；若随喜作，若以势力逼迫令作；如是乃至赞叹行恶法者。今日至诚，皆悉忏悔。
　　承前别忏既竟，应当收束结归总忏也。今言所有众罪，无论重轻O细，自作教他，见作随喜；或以势力逼迫令作，乃至赞叹行恶法者，一切众罪。今我至诚恳祷，令我悉皆忏悔。
　　○子三　承忏生善
　　○丑一　正明生善功果
愿承是忏悔一切诸恶，所生功德，生生世世；慈和忠孝，谦卑忍辱。知廉识耻，先意问讯。修良正谨，清洁义让。远离恶友，常遇善缘。收摄六情，守护三业。捍劳忍苦，心不退没。立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