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学精要
‘啊!大力!我想起来了!雅绒、恰抗和打开通这些地方,时常有很多喇嘛要到我这里来,但是多雅波地方的那些坏蛋,总不让他们供养我。你先去向他们降雹,然后我就传你灌顶和口诀。’
“我听了心中一惊,暗想:我真是个罪恶深重的人啊!每到一个地方就要作恶!我到这里来原不是为了降雹害人,而是为学正法才来的;没料到一来就又要造罪。设若不去降雹,就违背了上师的意旨,不用说,法一定也是求不到的了;倘若真去降雹,那就又要造一次罪过。唉!只好还是遵照师傅的吩咐去再降一次雹吧!
“我无法,只得准备了修法的材料,以真言加持后,带到了多雅波村中。刚修完了法,在冰雹将要降下来的时候,为了要躲冰雹,我赶忙地找到了一个老婆子家里去借宿。一霎时,空中雷电交作,黑云层层的奔驰而来。在大冰雹还未来,先头的一阵小冰雹降下的时候,那个老婆子就哭着说:‘天啊!冰弹子把我的麦子打了,以后我拿什么来生活啊!’
“老婆子的话又令我的苦恼涌上了心头:‘唉!我真是做大罪恶的人哟!’就向老婆子说:‘老婆婆,你的田在哪里?是什么样子?快画一个图给我看!’老婆婆说:‘我的田是这样的!’就画了一个像长嘴唇皮一样的三角形。我立刻结了‘指示印’,用一个锅盖在那三角形的图上。老婆子的田因此而得了保全,没有被冰雹损坏。但是有一小块角落,因为没有盖好,所以那一小块地的收成就被一阵狂风暴雨吹得无影无踪了。半晌,冰雹停止了,我跑出屋去一看,两个村子的山上都发生了大洪水,把所有的田都冲得一点不剩。只有老婆子的田无多损害,禾苗依然欣欣向荣。却也奇怪,以后任何降雹的时候,这块田总是不落冰雹。这个老婆子也就再不用出钱去请喇嘛修法防雹了。
“我在归途中,遇见两个老牧羊人,他们的牛羊都给大水冲跑了,我对他们说:‘今后不要再抢俄巴喇嘛的弟子了,要是还要再抢的话,我会再来降雹的!’
“受了这次的威吓,果然这两处地方的人再也不敢抢劫,并且慢慢地都向俄巴上师生起了信心与恭敬,变成俄巴上师的檀越了。
“我在一块长满荆棘的草地上,拾集了很多小鸟的尸体和很多被冰雹打死的山鼠。我用衣服把这些尸体包好,装了满满的一包,背了回来。回到庙中,一见上师,我就把这一大堆鸟兽的尸体堆在上师的面前说:‘上师老人家啊!我是来求正法的,谁知又做了恶业,请上师慈悲看看我这个大罪人吧!’说着就唏嘘痛哭起来。
“俄巴上师很安祥地说:‘大力!用不着害怕,那诺巴、梅纪巴的法统加持,能令大罪人于清净法性中超度解脱。于一刹那间令几百鸟兽皆能得度的口诀,我是有的!这一次给冰雹所打死的一切众生,未来在你成佛时,都将往生你的净土为听法的第一会众。这些众生在未能往生之前,靠我的力量,可以不堕恶趣;若是不信,你看!’上师静思片刻,于一弹指顷,一切鸟兽的尸体,都苏醒复生,忽然间都动转起来,走的走,飞的飞,都跑掉了。
“我看见这样希奇殊胜的真实道行,心中无限的欢喜与羡慕,倒悔恨当时杀得太少了,否则岂不是可以多度一些众生吗!
“于是俄巴喇嘛就传法给我,在喜金刚的坛城中得了大灌顶和口诀。
“我找到一个古老的崖洞,崖洞的入口朝向南方,从洞口处可以看见上师的住宅。我把崖洞略事修补,就开始在洞内精进思维上师所传的法。但是因为马尔巴上师没有印可,所以我虽然努力修习,仍是毫无解证效验。
“一天,俄巴上师来问道:‘大力!你早就该有如是如是的觉受了,你现在怎么样啦?’
“‘我什么觉受都没有!’
“‘什么?你说什么?在我这个法统传承之内,若是戒律没有毁犯,觉受证解的功德,没有不马上成就的;何况你又是相信我才来的!’上师又沉思了一忽儿,接着又仿佛是自语:‘若是没有马尔巴上师的许可,他不会给我许可的表记呀!咦!真奇怪,这是什么道理呢?’然后又对我说:‘你再试着好好的精进思维吧!’
“上师的话使我心里非常恐怖,可是又不敢说出这事的原委,就心中盘算着:无论如何要得马尔巴上师的许可才是,一面则仍旧精进不懈努力的修持。
“那时,马尔巴上师替他的儿子起了一所住屋,写了一封信给俄巴喇嘛说:‘余子住宅,现需木材,汝处所出产之杉木可尽量送来。房屋筑成后,将诵《大般若经》,并举行庆祝典礼。尔时,汝应前来参加。大力是恶人,现时谅必仍在汝处,携之同来可也。 马尔巴字’
“俄巴喇嘛就把信拿到我这里来,对我说:‘上师信上为什么称你为恶人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看起来恐怕你没有得到上师的许可吧!’
“我只得照实地说:‘是的!我并没有得到上师自己真正的许可,信和那些送给你的东西,都是师母给我的!’
“‘哦!哦!原来如此啊!那么我们两人都做了一件无意义的事情了。不得上师的许可生不起功德,是当然的。唉!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他要你与我一齐去呢!’
“我说:‘好吧!我也只有去!’
“‘那么,等我送了木料以后,选个好日子去吧。现在你还是可以继续在这里修定。’俄巴喇嘛很慈祥地对我说。
“过了几天,俄巴喇嘛这里的人都知道我快要走了,于是都跑来我这里闲谈,谈些庆祝新宅和庆祝马尔巴儿子成年的事情。其中有一个刚从马尔巴上师处回来的喇嘛,过来找我,我就问他:‘他们有没有问起我在做什么事情啊?’那个喇嘛说:‘师母曾经问我:我的大力在做什么事啊?我就告诉她:你正在修定。师母又问:除了修定之外,他还做什么别的事情没有?我说:他只是一个人住在无人的崖洞里静坐。师母说:他忘记把这个东西拿去了。他在我这里的时候,只喜欢玩这个东西,请你带给他罢!说着就把这几个土做的骰子给了我。’喇嘛当时就把带来的骰子交给我。我手里摸着骰子,心里不由地便想着师母。
“那个喇嘛走了以后,我玩弄着骰子,心中暗想道:我从来没有在师母面前玩过骰子,为什么师母说我只喜欢玩这个东西,是不是师母不喜欢我了呢?我又想起我的祖父为了几个骰子才流落在外。东想西想,忽然一不留神,骰子掉在地跌碎了,碎成两片,中间有一张小纸片露了出来。拿起来一看,上面写着:‘徒儿!上师会传给你灌顶和口诀,请你跟着俄巴喇嘛一起回来吧!’我看完信,欣喜极了,就在洞中喜得东转西转的乱跑。过了几天,俄巴喇嘛对我说:‘大力!你也要准备动身了!’
“俄巴喇嘛除了留下马尔巴上师所赐给的加持品之外,把一切佛像、经典、法器、铃杵和一切黄金、玉石、绸缎衣着、日用品等一切的一切都一起带走;只留下一条跛足的老山羊。这条跛山羊,不但年老,而且性情怪僻,从来不肯与别的羊在一块儿走,所以只好留下。其余所有内外全部的财产,都准备一齐供养马尔巴上师。
“俄巴喇嘛给了我一匹绸子,对我说:‘你是个好弟子,你把这匹绸子拿去,做拜见马尔巴上师的礼物好了。’
“俄巴上师的太太,也给了我一口袋的酥油点心,对我说:‘你拿这个去供养达媚玛师母吧!’
“带了俄巴上师和师母给的东西,我就和俄巴喇嘛大众动身了。快要到罗扎乌谷的时候,俄巴上师就说:‘大力,你先去告诉师母,说我们来了,看看能不能给我一杯酒喝!’我就奉命先去了。见到了师母,把一口袋的酥油点心供上,说:‘俄巴喇嘛来了,请你给他一杯欢迎酒喝。’
“师母见了我非常欢喜,说道:‘上师现在正在睡房里,你去向他说一说吧!’我心惊胆战的走进上师的寝室。上师正在床上面向东方入定。我就对上师礼拜,把一匹绸子供上。上师不看我,把头转到了西方去;我又走到西方,再礼拜,上师又掉转头向南方去。我只有说:“上师,您老人家为着谴责我,不受礼拜。”但是俄巴喇嘛带着身、口、意及其一切所有,金、银、玉石、牲畜,及其他财产来供养您老人家,他希望您赐一杯欢迎酒,请您发一发慈悲满他的愿!’马尔巴上师听了立刻示现出大我慢相,弹指一鸣,用愤怒而可怕的声音说:‘当我从印度把不可思义的三藏秘密、四乘心要、殊胜的口诀带回西藏的时候,前来欢迎我的连一个老鼠都没有,现在他是什么东西!把他那一点财产拿来,就要我这个大译师去欢迎他!还是不要来的好!马上给我滚回去!’
“我退出房来,把上师的话告诉师母。师母说:‘上师的脾气实在太坏了!俄巴喇嘛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我们应该欢迎的,我们母子二人去迎接吧!’我说:‘俄巴喇嘛不敢希望上师父母亲自迎接,只希望给他一杯酒就够了。’
“但师母说:‘嗯!不不!我还是要去!’就带了几个喇嘛,拿了很多酒,一起去迎接了。
“开庆祝会的时候,罗扎乌谷三村的大众,都聚集在一起,大开酒宴,庆祝马尔巴上师的儿子成年和新宅完成。在酒筵前,马尔巴上师唱了一首吉祥歌:
祈请承恩上师前,我此法统真堪宝;
无坏无漏吉祥好,愿更光大添吉祥。
殷勤为向上师祷,法广且隆吉祥添;
不毁不堕不倾倒,吉祥充溢误谬少。
捷径能通无上道,但愿吉祥与时增;
吾道光明如云兴,我乃译师马尔巴。
愿以深广身口意,祝此吉祥无有涯;
惟望吉祥日日加,上师本尊与空行;
加持成就吉祥盛,愿更光大添吉祥。
徒众眷属蔚成行,如子如女在一堂;
信心净戒起芬芳,吉祥光大叹无疆。
施主乡人与亲戚,结缘集善福来赐;
一切事业与行为,利生成佛交相期;
愿更光大吉祥添。天神鬼众遍三有,
威猛勇断吉祥厚,愿更光大吉祥添。
胜哉此会集人天,庆喜福德兆绵绵;
愿更光大吉祥添。
“马尔巴上师唱完了吉祥歌之后,俄巴喇嘛就把所有的东西供上,说道:‘上师啊!我的身、口、意一切都是属于您老人家的。这一次来,家里只剩下一只跛足的老母山羊;她是羊群的祖母,但是因为老得不堪,又是跛脚,所以才把她留下了。除此之外,我所有的一切都带了来,都供养给上师。请您传我深远殊胜的灌顶与口诀;特别希望您传我耳承派(这派的传法极端秘密,由上师亲口传授口诀,弟子亲聆耳承,所以叫做耳承派)的奥义口诀!’说完又向上师礼拜。
“马尔巴上师欢笑的说道:‘哦!哦!深远殊胜的灌顶和口诀,乃金刚乘的捷径,依此口诀,无须旷劫修行,此身即可成佛,乃一切口诀中的特别口授。为上师、空行之所付嘱。你既是要求法,你那个母羊虽是又老又跛,不拿来仍是不能称为全体供养的。我这口诀还是不能传给你的,别的法我早都已经传给你了!’说完了,大众都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俄巴喇嘛说:‘把这个老母羊供养了以后,您老人家肯传我法吗?’马尔巴上师说:‘要你亲自去拿来,我就传!’
“第二天散会以后,俄巴喇嘛就一个人跑回去,把母羊背回来供养给上师。马尔巴上师非常欢喜的说:‘所谓秘密真言乘的学人,就是要像你这样的弟子。其实,一匹老山羊,对我有什么用呢?不过为了奉法和重法的原故,这样做,是必需的!’后来马尔巴上师就传了他灌顶和口诀。
“过了几天,远方来了几个喇嘛,和上师这里的少数几个人,大家都集合起来,正在做会供轮。马尔巴上师在自己身边放了一根很长的旃檀木的棍子,眼睛张得大大的瞪着俄巴喇嘛,手结忿怒印,声色俱厉的说:‘俄顿琼巴!你对闻喜这个恶人,传给他灌顶及口诀,理由何在?’一边说着,一边瞧着身边的棍子,手也慢慢的伸过去拿那根棍子。俄巴喇嘛吓得发抖,一面磕头一面说:‘是您老人家给了我一封信,许可我传法给闻喜。同时又赐给我那诺巴大师的身庄严和红宝石玉印;我之传法与大力是奉命行事的。还要请您老人家原谅!’说了之后,吓得东张西望,不知怎样才能使上师息怒。
“上师以忿怒的威吓印指着我说:‘你这个混帐东西!这些都是从哪里来的?’那时,我心里痛得跟刀割一般。因为过于恐怖,混身颤栗,话都几乎说不出来了!战抖抖的勉强说道:‘那……那……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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