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线救国





例,西式的法律体系搬到这里立刻就显现出了水土不服,一开始李富贵还以为只是大家不适应,过一段时间熟悉一下大概会慢慢好起来,毕竟这套东西可是花费了各位专家们大量的心血,在制定的过程中也考虑了很多中国自有的风俗。可是随着老百姓越了解这套法律,他们从中发现的漏洞就越多,李富贵对群策群力的巨大能量现在算是有了深刻地了解,那些在他看来无懈可击的条文在广大人民群众雪亮的双眼面前变得百孔千疮,美国专家几经修改还是不行,最后只好宣称建立一套完备的法律体系不是一代人所能完成的工作,他已经下定决心把根扎在中国,他将把他的一生都献给大清法制化建设这个世纪难题。
  对此李富贵曾经有些困惑,“这些条文很多都是从美国或者英国的法典中照搬来的,难道你们以前没有发现这其中的问题吗?”
  专家红着脸把两手一摊,“在美国虽然我们也知道法律条文中肯定有漏洞,但是只有律师才会去认真地寻找这些漏洞,可是中国人太聪明了,你们几乎每个人都是律师,这些条文摆在那里他们几乎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谬误,您放心如果我这辈子不能编纂出一套适用于中国的法典,我的儿子也是学法律的,将来我的孙子也会学法律,我们一定会把这件事做好。”
  向这个现代愚公表示了感谢之后,李富贵知道自己面临着一个大麻烦了,美国的法律在运用上比较灵活,而且重案例,这种情况本来就容易产生自相矛盾的情况,可是如果像大清律一样把所有的罪行以及惩罚都规定得死死的那样死板的条律恐怕也不能对灵活中国人产生足够好的效果,现在最大的麻烦还是执法人员不够,李富贵现在才知道一个县想要通过十几个衙役来维持治安的确需要依靠愚民政策,把法律条文掰开揉碎地向老百姓做宣传绝对不能在这种环境下进行。
  愚民是李富贵绝对不能接受的政策,所以在送走洪仁笏钟肼焦檠犹钙鹆苏饧隆!爸泄睦煞ǖ敝幸郧胤ㄎ钕福衣┒匆采伲笫赖姆啥嗌俣加幸坏闱胤ǖ挠白樱蛐砦颐歉萌ピ赐废胂氚旆ā!?br />   “秦法?秦朝可是暴政啊?”
  “如果单从法律条文上看并不是那么暴,当然具体到怎么实施那就不好说了,毕竟那是两千多年前的事了,史书都有儒生写成,既然他们都说暴,我起码没有证据说不暴。”
  “你懂秦法吗?”
  “知道一点。”
  “好,那咱们没事就探讨一下,那帮洋鬼子真是靠不住,到最后还是得自己来。”
  在经过两天肤浅的了解之后,李富贵奇怪的问陆归延:“你真的没搞错吗?按你所说秦法虽然惩罚极多,稍有不慎就可能遭到惩罚但是他的死刑却并不比其他的法典来得更厉害,这实在太奇怪了。”
  “事实正如你所说,秦法的法网很密,但是它的惩罚多以劳役、兵器为主,真正的伤残身体反而并不多,我想那是因为他们把人当作一种资源来看,所以不肯随意的杀头。”
  “有道理,制定法律的时候究竟应该是讲正义,还是应该讲利益呢?对啊,我们被那帮老外误导了,兵家的法律也应该是讲利益的。”这时的李富贵回想起他自己曾经就犯罪成本有过那么一番有意思的思考,“阿陆,我有一个疑惑,秦人是依据什么制定这些法律中的惩罚,比如说,工作中出了小失误要罚一个盾,出了大失误就罚他去修长城,这些惩罚的制定有根据吗?”
  “这要什么根据?无非是制定法律的时候立法的人觉得差不多就行了,只是一种感觉,历代不都是如此吗?”
  “对啊,的确是这样,这也正是我们历代法律都显得呆板的原因。”李富贵回想起他的前世,在一九七九年贪污一万恐怕就算数额特别巨大了,可是到了九九年贪污一千万恐怕才能达到这个标准,究竟为什么一千万算特别巨大而九百九十九万就不算,没有人讲的清楚,七九年钱比较值钱所以大家感觉一万块就是很大的一个数目了,而到了九九年感觉就完全变了,各国似乎都是如此,立法的时候不管是人大代表还是参议员或者是立法委员,他们都是用感觉来制定法律的,虽然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使得这些法律不至于误差太大,但是感觉毕竟是感觉,既然立法的时候凭感觉那么执行的时候肯定仍然要凭借感觉,回过头来就会发现即便是由多数派定下的法律如果事隔多年再去看也可能非常滑稽好笑。“我想我找到我们法制的出路了,那就是量化,今天晚上我再整理一下,明天把那些土洋专家都请来,我要好好地讨论一下。” 
 
 
 
  
 第一百八十七章 回归的大结局
 
  “我倒很想听听这围棋怎么一个保守法,怎么会把人下成缩头乌龟。”赵文翔费劲全身力气才没有爆发出来,连他都奇怪自己的涵养居然会这么好。
  “就我所知围棋是唯一在盘面上打和算庄家输的游戏,甚至在执黑的一方在盘面上略有优势的情况下仍然会因为贴目而被判负,这当然体现了非常保守的观念。”李富贵无视他老丈人通红的双眼,不慌不忙地说道。
  “什么是贴目?”赵文翔奇怪的问。
  李富贵也很奇怪,不是说自己的老丈人深通棋律吗,怎么连贴目都不懂?“贴目就是…”李富贵一下子也无法把这个规则讲得很明白,“就是说下完棋以后,计算双方面积的时候黑方要减去几目。”
  “面积?”
  李富贵有点头痛了,他对围棋基本上没有什么研究,只是通过一些间接渠道对围棋规则有一个大略的了解,所以很多术语他并不知道,这时候要是想解释就很吃力了,“就是说,棋盘上打和会判黑方输,是不是这样?”
  “如果你说的是还棋头的话那也不尽然,不过除了让先、让子棋一般来说的确应该如此,这样才能体现公平。”
  “这或许可以体现公正,但是却与公平没有什么关系。”
  “公平和公正本身就是一回事。”
  “不对,”李富贵很干脆的打断了赵文翔,“公平和公正是两个概念,公平是一个客观的东西,而公正带有主观性,”李富贵忽然有所感悟,公平和公正的确不是一回事,比如说高校录取中对少数族群的照顾不管在中国还是美国都有这样一套政策,这应当算是公正,但是却未必能说是公平,因为在这个规则面前不是人人平等的,体育比赛中同样如此。
  赵文翔不想和这个姑爷在他那些莫名奇妙的词汇上多做纠缠,“先手沾了很大的便宜,当然应该让一点。”
  “可是其他的游戏,比如象棋、麻将等等先手也占优势,但是即便盘面打和先手的一方也不会被判输啊。”
  “象棋和麻将怎么能和围棋相比,再说各种棋的规则不同,这本没什么好奇怪,围棋强调的是公正,不然的话大家都去抢先手去了,那还像什么围棋。”赵文翔对于象棋和麻将嗤之以鼻,他认为那些都是粗人玩的东西,虽然没有听懂刚才李富贵关于公正与公平的论述,不过这一次赵文翔还是选择使用了公证这个词。
  “中正平和是吗?可是现实生活中并不是这个样子,假如一个人他跑到我们家里来乒乒乓乓的乱打一气,这代表他们是先手,我们自然奋起反击,双方谁都胜不了谁,最后大家一商量既然谁都赢不了那不如就算打和,一切恢复原样,这个盘面当然是打和,不知岳丈觉得实际上是我们赢了呢?还是对方赢了?”
  “这当然应该算是我们赢了,对方主动挑起争端却没有得到任何好处,他当然是输了。”这个道理虽然浅显,但是赵文翔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
  “那这种胜利您觉得多来几次怎么样呢?”李富贵略带嘲讽的问道。
  这个问题让赵文翔很费了一番思量,人家打上门来自己却没能把对方怎么地,要说这个胜利的确有些勉强,自己当然不会希望总是得到这样的胜利,而李富贵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后手如果不能在盘面上击败先手那就是后手输了,因为在现实中后手在斗争的过程中必定会承担更大的损失。
  李富贵看到赵文翔沉吟不语,就接着往下说:“我这里还有个例子,第一个就是十几年前英国鬼子跑来打我们,这段时间他们又蠢蠢欲动,如果说我们这次在圣上的英明领导之下将英国侵略者赶走了,那么我们是不是就获得了胜利,这个例子和我们刚才说的很像,我相信绝大多数人都会认为这是一个很不错的结果了,可是我不这么看,英国人始终在海外窥视,等到他们觉得时机成熟的时候他们就会来打我们一顿,而我们呢或许可以一次或者两次沉浸在这种把侵略者赶走的胜利中,但是人有三衰六旺,同样国家也有,没有任何一个国家会永远强大下去,围棋讲究先手无利,儒家似乎也有这种观点,可是我们兵家却讲究的是先下手为强,因为这是现实世界的规则,所以围棋我是不下的。”
  对于兵家的观点赵文翔早有耳闻,而到了江苏之后他发现在这里兵家的书籍已经开始堂而皇之摆进书店里了,而且非常受欢迎,实际上李富贵已经把孙子奉为兵家之祖为他这个现代兵家之父让出了地方。虽然对于这种人心不古的世风赵文翔也是觉得痛心疾首,不过在私下里兵家的一些观点还是受到一些他的认同,毕竟大家谁都不是生活在真空里。他觉得兵家作为一种技能还是有一些可取的地方,但是现在看到李富贵大言不惭的奉兵家为人生信条心头不觉有气,这帮小子吃了几年干饭就敢对圣人不敬,现在天下弄的君不君,臣不臣的他们居然还张嘴闭嘴就是兵家,赵文翔决定拿出一点做家长的威严,虽然皇帝嘱咐他对李富贵一定要好言相劝,不过现在他就有点顾不上了,“岂有此理,你说得和强盗有什么区别?当今圣天子在位,你正当除恶匡正,怎么也说起这种不忠不义的兵家之言来了?”
  李富贵想了一下,“圣世用儒,乱世用兵,这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吧?那个曾国藩当世大儒不也是得了个曾剃头的名号吗?”
  “当世大儒什么时候轮到曾国藩?富贵啊,你要好好地学学修身齐家的道理啊,月满则亏,你要是继续这样下去,迟早有身败名裂的一天。”看到李富贵如此不虚心赵文翔心中焦急万分,他毕竟不愿意看到李富贵走上年羹尧的老路。
  “月满则亏,干吗老想着自己是月亮呢?做太阳不好吗?尼采就说过他自己是太阳,能不能做到先不说,起码应该立此志向。”
  “太阳也有日出日落,天道循环,刚不能久。”赵文翔不知道这个倪采是谁,估计脱不开那群狂生,说不定还是个疯子,最近这段时间国内的学术界风气很不好,一下子冒出来好几种异端邪说,兵家和西学的论调还算好的,的确如李富贵所言这些东西用来整治乱世虽不能治本但的确有速效的作用。可是以厚黑学为首的一些邪说立刻在士林中激起了轩然大波,主流思想当然对这种思潮进行了严厉的批判,不过有那么一群平时就不安于现状的狂士们一下子都跳了出来为这些异端摇旗呐喊,赵文翔每次想到这些就心痛无比。
  李富贵想了一下,向自己的老丈人解释地球是圆的一定非常吃力,“人生短短百年如同一颗流星划过天际,与其整天想着明哲保身、以退为进,还不如多思考一下怎么才能让自己的人生更加绚烂壮丽。”
  听到李富贵这番话赵文翔对自己南下的任务感到有些绝望了,李富贵竟然是一个这么理想化的人,这样的人劝说根本不起作用,在现实中让他吃点苦头或许能有点效果,可是李富贵现在的地位太高了如果吃苦头那就不会是一般的磕磕拌拌,照现在来看掉脑袋的可能性可是非常大。“欲速则不达,富贵,你还是太年轻,缺乏磨练啊。有时候笔直的一条路跑到黑并不是最好的方法。”赵文翔开始时的火气已经消的差不多了,现在他只是觉得有一种无力感,在他看来李富贵就是一匹无法驯服的烈马,对于这种不可为的事情他一向是绕着走的,可是现在自己一大家子都骑在这匹马背上让他怎么绕得开,皇帝虽然给赵文翔宽过心,不过他也知道皇帝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如果李富贵真的这样一意孤行下去那最后的后果谁也无法预料。
  李富贵看着赵文翔的样子不觉心中好笑,这位竟然向自己解说曲线的用途,“岳丈大人说的甚是,但是我认为我们选择某一种行为的时候肯定有一个目的,就好像您刚才说的‘欲速’,我会根据这个目的来调整自己做事的方法,如果绕着走可以更快的到达我就绕着走,如果开山前进更快的话我就开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