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鼎
段逸鸣连连摆手,慌到:“木师伯,不必了,不必了。”一边急忙奔入人群中。
木皖西追之不及,恰好此时一名弟子气喘吁吁的奔近,躬身道:“木师伯,大汉阳峰北、南、东三面火势不减,正在向山腰蔓延。现在就连东华经阁也受到威胁,若不及时灭火,势必会燃烧殆尽。掌门师伯传命,各宗弟子立即前往灭火,务必确保东华经阁安然无恙。”
木皖西听到后脸色大变,刚刚松懈的心情马上又紧绷起来。他知道这东华经阁若是被大火烧毁是个什么后果。当下召集起弟子们朝峰腰方向疾驰,只留下少数几十人继续扑打尚未完全熄灭的火苗。
东华经阁建在大汉阳峰山腰间,下通各宗,上接长门以及总门各处要害,位置险要。倘若它被火龙吞噬,则总门以下再无屏障。火龙长驱直入,直接可以威胁到要害所在,包括掌门叶木大师的清修之地。
另外,东华经阁本身地位极为重要,它里面藏书无数,许多是历代弟子呕心沥血编纂而成的经书秘籍,十分珍贵,其中大部分都是孤本,一旦焚毁则再也无法还原。
所以,为了确保总门安全,也为了保护这些珍贵的书籍,必须将火龙遏制在东华经阁以下!
木皖西带领众弟子疾驰而上,沿途触目处,到处都是熊熊烈火,在山风的帮助下,疯狂的向上卷扑。他心中惊骇万分,看这形势,火龙来势汹汹,马上就要烧到山腰了。
段逸鸣跟随明悟等人也匆匆赶往东华经阁,看到沿途的火势后,一个个心惊肉跳。如此惨烈的火势别说见过,就连听都没有听说过。这一次的山火实在是猛烈,除他们来路之外,其余南、北、东三面火龙急速扩张,几乎连成一片。火龙冲天乱舞,狰狞怪诞。
东华经阁上,叶木大师站在门楼上,望着眼前连绵的火势,不禁动容。经阁下聚拢了数百名弟子,扑打着缓慢靠近的大火,叫喊声此起彼伏。
身边司凌宇焦急的说道:“掌门师兄,如此火势寸寸逼近,难以遏制,形势堪危。这里危险,师兄还是暂时到总门坐镇指挥。”
叶木大师冷哼道:“众弟子都在拼命灭火,我这个做掌门的岂能袖手旁观?”
司凌宇还想再劝,看见叶木大师拂袖不悦,只好闭上嘴巴。
就在这时,一阵“咚咚咚”的跑动声,台阶上奔上一个人。他浑身衣衫一片狼藉,脸上白一道、黑一道。他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弟子拜见掌门师伯、司师叔。”
司凌宇定睛一看,来人却是雾宗弟子孙堰师,讶道:“南宫师弟呢?难道你们雾宗把守的那边……”
叶木大师霍然转身,目光灼灼,紧盯着孙堰师间道:“东面可是出了间题?”
孙堰师禀道:“掌门师伯,那倒不是。我雾宗所有弟子前仆后继,誓死不让大火接近东华经阁。可是……可是……”
叶木大师沉声间道:“可是什么?”
孙堰师说道:“弟子们不少被大火灼伤,无力再扑救。如此折损甚多,力量削弱。再坚持下去,只怕会招架不住。而且师父深入山火腹部灭火,无奈风助火势、形势危急,所以特派弟子前来禀报详情,恳请掌门师伯速派援兵。”
叶木大师剑眉微皱,掉头朝东看去。那里火势猛烈,翻卷起高大的火浪,几乎和东华经阁一般高低了。呐喊声、呼叫声时有耳闻,声音嘶哑,显见形势非常惨烈危殆。
他长吸一口气,转向司凌宇间道:“司师弟,就把那群弟子派遣出去,帮助南宫师弟灭火吧!”
司凌宇脸色剧变,说道:“掌门师兄,那些弟子是专门为守护总门重地之需而设。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可轻遣。万一这里守不住,就只有靠他们来保卫总门了。你看这一一”
叶木大师转过身,瞧着经阁前漫山火势,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意已决,你速速派遣支持。”
司凌宇看了看他,只好说道:“是。”说罢和孙堰师快步下楼去了。
过了片刻,木皖西率领诸弟子赶到门楼下。他远远看见叶木大师站在门楼上,大声说道:“白鹿上院木皖西率诸弟子赶到,请掌门师兄示命!”
叶木大师看到他们奔近,心中一宽,眼下大汉阳峰四面火势只有西面被控制住,总算没有形成合围之势。当下说道:“木师弟,经阁南北两面吃紧,你将诸弟子分开,立即支持。”
“是!”木皖西转过身来,分派人手增援灭火。他自己则带着段逸鸣等人来到南侧,这里是长门和云宗弟子的守护范围。数百弟子人来人往,大呼小叫,抗拒着火势前进。
风助火势,赤焰烈烈。火龙狂吼着步步紧逼,血盆大口随时准备吞噬着面前阻挡的弟子,狰狞无匹。
羽凝霜一身紫衣,脸色灰败,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可是她腾不出手来擦拭,只顾指挥着弟子们扑打火苗,声音已经嘶哑了。
她云袖飞舞,真气滔滔不绝的拍出。所到之处,火焰为之一顿,被迫着低伏下去。可是旁边弟子们由于功力较弱,独力难支。往往是七八名弟子聚在一起,方能将火势压制住,这么一来,范围大大减少,顾得了东顾不了西。火龙就在间隙中猛冲,逼得大家一会左一会右,险象环生。
不少弟子都伤在火龙下,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其它人早已双臂发软,真气不济,无奈此时绝不可后退半步,只有咬紧牙关,苦苦坚持。
即便如此,依旧无法抵挡住火龙的进攻。
段逸鸣稍一环视,马上看到右首处尹落英、哈姑子等人连手一处,仙剑飞旋,将咆哮猛冲的火龙斩断,又化去一次危机。他急奔过去,大喝道:“两位师姐,我来助你们一臂之力。”边说边聚集浑身真气,挥舞紫竹棍狠狠劈去。
气浪狂卷,顿时将火势压制下去。
尹落英周身压力锐减,见是段逸鸣增援,喜道:“段师弟,多谢你了。”
段逸鸣凌空划过一道弧线,再次将一股火浪劈散,说道:“大家同心协力,别道谢。”
哈姑子一脸焦急的说道:“段师弟,我们这里不要紧,你速去支持彭师姐。她为救同门师妹,孤身闯入火海,形势堪危。”
段逸鸣骇了一跳,顺着哈姑子的手指方向看去,只见火海中一道黄影来回穿梭,剑气纵横,所到之处火势退缩,正是彭衣茱。她大声疾呼,不时帮助其它弟子解除危机,身上黄裳鼓舞急转,非常醒目。
就在这时,一株巨木被大火烧断,对准彭衣茱倒下。
段逸鸣大急,大喝道:“彭师姐,小心背后!”双脚一蹬,纵身跃起,紫竹棍穿空疾射,真气澎湃冲出。
巨木被段逸鸣一挡,方向稍偏,倒在距离彭衣茱不足五尺地方。轰隆声惊天动地,大地瑟瑟震动。
彭衣茱大吃一惊,回头一看是段逸鸣伸手相助。娇颜笑意绽放,说道:“段师弟,谢谢!”
段逸鸣见她容颜憔悴,神色黯淡,心中一痛,彷佛自身同受一般。他急忙挥手震开零星飞舞的的树枝,说道:“彭师姐,这么下去不行,必须想法子阻止火势蔓延。”
彭衣茱强忍着酷热,说道:“不行啊,师父想了不少办法,却始终无法压制住火势蔓延。”
段逸鸣四下观看,这里四周大都是松柏等易燃树木,加之年代久远,表皮凝结无数油脂。被火一舔,顿时熊熊燃烧。
说话间,周围巨木纷纷折断跌落,朝诸人砸来。霸道无匹的热浪滚滚如狂飙,横扫一切。
段逸鸣急道:“大家快躲!”
话音未落,附近十余名弟子躲闪不及,活生生被火龙包卷淹没。只听得几声哀号,形神俱消。
第九集 祸起萧墙 第十章 不速之客
彭衣茱“太阿”仙剑电射而起,震飞树干。哪知真气耗费甚局,竟有些力不从心。胸口气血翻腾。被火山热浪一逼,摇摇欲坠。
段逸鸣手中紫竹棍怒冲而出,击散巨木,一边急忙伸手扶住她,向后撤退,一连退出丈余,缓缓落下,关切地问道:“彭师姐,你……怎么样?”
彭衣茱手掌被他握住,心弦大震,娇颜布满红云,在火光映衬下赤红欲流,娇喘微闻,鼻尖额沿渗出的细细香汗,更添几分妩媚。
段逸鸣微微一呆,眼前这少女比玉生香、比花解语,不由得目眩神迷。
彭衣茱被他瞧得不好意思,轻轻抽出玉掌,说道:“无妨。”美目含羞带娇,动人心魄。
“轰隆”巨响在两人背后猛然响起。两人骇然回头,只见几株巨木呼啸着倒下,热意迫人。火龙咆哮着,张牙舞爪,风声凛冽,如海浪一般俯冲而来。原来山风逆转,竟是照准两人立身方位席卷而来。
“快闪!”
两人周身寒毛不由陡然竖起,同时挥舞兵器奔跃窜掠,慌不择路,直向树林深处急速狂奔。背后火龙穷追不舍,火苗乱飞,如群蛇乱舞,不时落在两人身边,树木遇火即燃,连成一片。林中无数野兽四下奔逃,怪叫声划破夜空。
两人一阵乱闯,顾不得辨识方向。等到逃下火山范围时,这才发现已经远离众人。
烈火熊熊,终于停滞不前。
段逸鸣惊魂未定,大口喘着气,心有余悸。彭衣茱也是香汗淋漓,素手似乎连仙剑也拿捏不稳,酥胸起伏,一颗心脏险些跳出咽喉。
两人对望一眼,见对方都是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尤其是脸孔更是被大火熏得黑乎乎一片,禁不住笑起来。
两人找到一处山泉溪流,洗净脸孔头发,坐在山石上调息。
远处大火随风乱冲,却被各宗弟子们死死拖住,再也无法前进,不复现时狂野桀骜。
段逸鸣运功调息,行八个周天之后,倦意尽去。稍后,彭衣茱收功,两人心念总门安危,起身就要赶回。
“嗖嗖!”远处传来细微的破空声,正朝两人所在地方掠来。
段逸鸣大喜过望,以为是总门派人前来寻找两人,张口就要呼喊。
彭衣茱急忙示意他不可出声,轻轻一拉,两人躲在小溪边灌木丛中。
两道身影从天而降,落在一块巨石上。两人衣裳一青一玄,脸罩古铜面具,煞是古怪。
玄衣人说道:“青龙使的这把火放得好,叶木这个老家伙此刻大约是老猫烧须,自顾不暇了。”
青衣人嘶哑着声音说道:“嘿嘿,说起来,还是玄武设坛施法起了大用,若非如此,即使是天公作美,也难以形成如此猛烈的山火。老家伙怎么也没想到,这一片松柏林竟会成为要命的鬼林!”
玄衣人大笑道:“青龙使客气了。教主算无遗漏,早早布下你这枚棋子,当真是高瞻远瞩。哈哈,叶木自命不凡,可终究不是教主的对手,如此随手一击就手忙脚乱,门中上下乱成一团,如若不是教命在身,我还想闯上大汉阳峰瞧瞧叶木老儿的巢穴,大闹一番!”
藏在暗中的段逸鸣和彭衣茱惊愕万分,原来这场大火竟是有人故意放的!
怪不得当时大家都奇怪,怎么会突如其来的多处起火,以致酿成仙瑶门开山以来从未见过的熊熊烈火。
如果不是各宗弟子誓死扞卫,恐怕此刻整个大汉阳峰都会被这场烈火焚毁,千年基业毁于一旦。是什么人如此阴险毒辣?
从两人对话来看,这个青衣人就是这场山火的始作俑者,依稀就是仙瑶门门中之人!可是,他嘶哑的嗓音却是从未听过,他究竟是谁呢?
两人浑身冷汗淌流,互相无声的对视中,惊恐、震骇等诸般神色逐一浮现。
段逸鸣脑海中冒起一股怒气,手掌紧攥,双目赤红充血。
彭衣茱伸出芊芊玉指,在段逸鸣手中写道:“来人不善,功力奇高,你我不是对手,绝对不可轻举妄动。”
段逸鸣眉头紧皱,双目看着彭衣茱,似乎是说:“这场大火伤及无数,难道要放过他们不成?”
彭衣茱冰雪聪明,已然猜出他心中所想,蛾首微微摇动,手指写道:“咱们暗中跟踪一查究竟,此时却不宜露面。敌强我弱,贸然出去不啻于以卵击石,白白送命。”
段逸鸣胸口起伏,终于压下心中愤慨,缓缓点头。
彭衣茱微微一笑,美目朝外看去。
青衣人说道:“玄武使不可小瞧仙瑶门的实力,这次只不过是疏于防范,下次再来只怕不会这么容易脱身。对了,那件东西到手了么?”
玄衣人不以为然,伸手从袖中取出一个兽皮包裹之物,得意洋洋的说道:“放心好了,这件东西已经到手。”说着一边打开包裹,双手小心,仿佛怕摔打破碎一般。
两人脑袋凑在一起,身躯却将包裹恰好挡住。段逸鸣和彭衣茱无法看清究竟是什么东西,心中狐疑不已:究竟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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