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鼎
彭衣茱喜道:“师父和掌门师伯都来了!”
两怪心中大凛,看来对方大援马上就到,再待下去,势必会落入重围之中。当下互相点头,同时出手,兽头杖和青骨鞭怒吼击出,雷霆飞冲,宛如滚滚狂飙似的扫向两人。
段逸鸣大骇,惊呼道:“彭师姐,快退!”双脚一点,翻身向后倒飞。
周围一片乱响,泥水漫天飞溅。
段逸鸣大惊失色,急忙喊道:“彭师姐,你在哪里?”
一道倩影一闪而出,彭衣茱飘身落下。
段逸鸣大喜,说道:“你没事……”
就在这时,两怪已闪飞出老远,隐约只能看到两道黑影在山野中一闪而逝。
彭衣茱眉头一皱,望着狂风乱舞,说道:“长孙师妹被他们掳走了!”说罢贝齿一咬樱唇,道:“不好,长孙师妹身处险境,我必须将她救回来!”身影一晃,冲入风雨中。
段逸鸣回头一看,远处人影依稀可辨,他心中一急,顾不得禀报情况,飞身纵起,尾追彭衣茱而去。
暴雨滂沱,天风激荡呼啸,整个雨夜显得分外的狰狞恐怖,天地之间水幕倒垂,看不到边际,宛如银河倒泻、长河决堤一般,铺天盖地而落,风雨声将万物一切湮没。
段逸鸣和彭衣茱连夜追击,在大雨中疾驰许久,终于被赤耄龅妖、黑甲停炙允Я朔较颉N弈沃拢饺搜奂暝较略酱螅缆纺嗯⒒研校缓谜伊艘桓錾蕉幢苡辍!?br /> 黑暗中,山中雨声唰唰,夹杂着不知名的野兽嚎叫声,分外的诡异可怕。
两人修为不俗,均是盘膝而坐,运功调息,小金奔跑一夜,非常疲倦,依偎在段逸鸣身边沉沉入睡,不多时,两人浑身热气蒸腾,外裳很快烤干。
彭衣茱收功醒来,看到段逸鸣在一旁向火堆中添加着树枝,树枝潮湿,好不容易才点燃。
段逸鸣听到声音,转过身,说道:“彭师姐,你醒了?山洞潮湿,过来暖暖身子。”
彭衣茱默默的点点头,走到火堆边坐下,段逸鸣偷偷瞧了她一眼,见她脸色凝重,本来想找个话题解闷,见状也咽了回去。
火光跳跃闪烁,照在两人脸上,忽明忽暗,一如两人心情,气氛沉闷,两人都默不作声,静静的看着火苗舔噬着树枝,熊熊燃烧。
彭衣茱心中纷乱,尤其是想到长孙傲梅落入魔手,生死不明,不由得提心吊胆,半晌平息不下来,望着山洞外疾风骤雨,脸色忽晴忽阴,芳心七上八下,秀眉紧紧蹙在一起。
可是人海茫茫,又去哪里寻找两妖的踪迹呢?
“啪”的轻响,一根烤干的树枝突然裂开,丝丝白气飘出,旋即火焰从裂缝中窜出,火光顿时一亮。
彭衣茱打破沉寂,问道:“段师弟,你怎么会出现在沉香峰呢?”
这话她一直闷在心中怀疑许久,加上筵席间长孙傲梅告假而出,不知去向,她随羽凝霜返回沉香峰之后,心中牵挂长孙傲梅,加上龙砚秋求婚一事,睡不着觉,索性前来寻找长孙傲梅。
哪知半路上竟然遇到段逸鸣,吃惊不小。
沉香峰规矩甚严,非有羽凝霜同意,绝对不许别宗男弟子随意进出,更别说留宿了,当时她就隐隐怀疑,段逸鸣突然出现,大约是和长孙傲梅有所关系,此际长孙傲梅突然出事,终于问了出来。
段逸鸣啊了一声,俊脸突然涨的通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彭衣茱心中怀疑越盛,凤目斜睨,看得段逸鸣心中直发毛,火光映射下,身边伊人秀美清丽,如同女神一般凛然不可侵犯。
段逸鸣心中大凛,口干舌燥,强行吞下一口口水,讷讷说道:“彭师姐,其实、其实,我不胜酒力,便离开筵席到外面吹风,错过了时辰,不巧的是,这时大雨突然而至,就找地方避雨,没想到和彭师姐不期而遇……”
他这话大半都是临时编排,破绽百出,心虚之下,结结巴巴说完。
彭衣茱看出他言不由衷,其中必有玄机,不过此时却不宜刨根问底,不管怎样,赤耄龅妖、黑甲停终饬礁鲅醭擞暌骨比肼剑隙ㄊ呛投我菝薰兀运跹吹匠料惴澹吹共恢匾恕!?br /> 只是她心底隐隐觉得,段逸鸣和小师妹之间似乎有些异常……想到这里,她不禁看了段逸鸣一眼。
段逸鸣见她看来,讪讪一笑,低头向火堆里加了几根烤干的树枝。
彭衣茱问道:“段师弟,你说两个老妖找上长孙师妹是为了什么?”
段逸鸣沉吟片刻,突然想到一件事,抬头说道:“难道是因为‘北斗剑法’?”
彭衣茱愕然,说道:“什么北斗剑法?”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似乎在哪里听过这北斗剑法,只是记忆模糊,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段逸鸣说道:“我也不知道北斗剑法究竟是哪一派的,不过,上次在巫山天机阁中,长孙师妹曾经使出北斗剑法,招来妖孽记恨,似乎这北斗剑法牵涉到另一个人物,却是和两妖有过节,那人曾重创两妖,迫使他们隐匿许久。
“我想两妖必是因为北斗剑法而来,掳走长孙师妹,为的应该就是那个神秘人物了。”
彭衣茱闻言暗惊,皱眉苦思半晌,始终记不起来北斗剑法来历,依稀想起,这北斗剑法似乎来自一个古怪的地方,再想时,却一无所获,只好作罢。
她心中不由大为后悔,早知道这样,当时不如稍等片刻,问过师父再说不迟,现在倒好,人也追丢了,连线索也没有,这可如何是好?
段逸鸣缓缓说道:“北斗剑法是眼下唯一的线索,两妖因北斗剑法掳走长孙师妹,必是为了那个神秘人物。
“只要一日找不到那人,长孙师妹必然不会有太大危险,所以,当务之急,咱们须一边追踪两妖行踪,一边打听北斗剑法,也许会有意外惊喜也说不定。”
彭衣茱一想,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好如此了。
第二天,大雨收歇,两人继续上路,一路寻找而来,偶尔遇到一些山村猎户,进去询问,却是毫不知情,如此几天下来,还是没有任何音讯,两人都有些失望,赶路之时,心事重重,极少说话。
这一日,两人疾驰许久,直到日上三竿之时,也未找到村落,又热又渴,正在此时,突然听到前方山林中升起几道炊烟,两人均是大喜,疾奔过去,小金跃下肩头,飞速钻入密林之中。
段逸鸣疾驰而下,哪知赶到一看,不由楞住。
眼前是个不大的村落,此时却一片血腥,散落的十余家房屋皆是大火熊熊,屋前屋后横七竖八的躺着许多尸体,鲜血淋淋,显然是方死去不久,不少豢养的牲畜也是一般模样,横尸街头。
原来两人方才看到的不是什么炊烟,而是房屋烧毁的黑烟!
段逸鸣大惊,急忙冲进村落,检查之下,发现所有人全部死亡,没有一个活口,恐怖的是,这些山民土着衣衫凌乱撕裂,白骨森森,分明是被什么野兽撕咬过一样。
段逸鸣心中一抖,沉睡许久的记忆悄然升起……这一切和当年苍灵山自己家那个小山村,那场灾难几乎一模一样,如出一辙!
难道说,这场惨剧和当年那神秘凶手有关?
段逸鸣全身僵硬,眼前闪过的尽是那一幕幕血腥场面,心中悲苦交加,双手紧握,发出“嘎叭嘎叭”响声。
就在这时,彭衣茱惊呼道:“段师弟,这些人几乎都是同样的死法,他们的脑浆都被人挖走了!”
段逸鸣闻言一震,奔到彭衣茱身边细看,果然如此。每个人面目血肉模糊,而头顶赫然露出一个大洞,分明是被什么人大力抓透,雪白的脑浆遍布伤口,红白相间,分外的恐怖。
山林中死寂一片,静得出奇,死尸上散发出的血腥之气缓缓飘荡,令人作呕。
彭衣茱看了片刻,一股恶寒从脚底升起,惧意顿生,不由自主的靠近段逸鸣,小声说道:“段师弟,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什么恶兽袭击了这里?”
段逸鸣恍若未闻,一声不响。
彭衣茱暗觉奇怪,抬头看时,却见段逸鸣面容扭曲、忽青忽白,吓了一跳,惊道:“段师弟,你怎么了?”
段逸鸣突然间看到当年屠村印痕,心中又惊又怒,只觉仇人就在眼前,也未回应彭衣茱问话,体内真气仿佛长河决堤,汹汹奔涌,一发而不可收拾,他沉声说道:“小金,你瞧瞧,有什么痕迹可寻?”
小金转过身,伸长脖子狂嗅,忽而低叫一声,发足朝东北方奔去。
段逸鸣一声不响,奔了过去。
两人一兽穿山越岭,一路不停,直到傍晚时分才赶到一处山崖前。
小金停下,回头朝段逸鸣低鸣。
段逸鸣看看周围,并无什么引人注意的地方。
就在这时,小金一跃而起,竟是攀岩而上,不多时即隐没在古藤之中。
段逸鸣心头一动,低声说道:“彭师姐,咱们小心上去。”
彭衣茱心知小金必有发现,当下随着段逸鸣悄无声息地顺着古藤向上攀爬,不过一盏茶工夫,两人即攀上崖顶。
伸首一看,却见山崖上一片翠竹,就在翠竹之间,赫然悬挂着一对虎头状的大红灯笼,迎风摇晃,狰狞可怕,原来是一座山庄。
山庄上的琉璃瓦金碧辉煌,在夕阳映射下,幻光迷离,十分美丽,整个山庄建筑精美绝伦,参差错落、栉比鳞次,一眼望不到边。
这荒郊深山之中,突然间出现这么一座如此奢华的山庄,两人不禁大是诧异。
小金伏在草丛中,尾巴缓缓摆动,警惕的盯着山庄,一声不响。
一股阴森之气缓缓从竹林中散发出来,段逸鸣浑身寒毛竖起,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而且照小金如此谨慎的表情来看,这山庄似乎别有一番诡异。
“呼”的一声,阴风凛冽,从两人身边吹过,触体生寒。
彭衣茱脖颈凉飕飕的,心头莫名的惊悚,手掌紧握住太阿仙剑。
夜幕笼罩下,隐藏在竹林中的山庄,如同一只无名的恶兽蹲伏着,张开阴森森的血盆大嘴,等待着猎物上钩。
山庄围墙高耸,约有两丈,静得出奇。
段逸鸣等了片刻,朝彭衣茱点点头,蹑手蹑脚的以长草掩护,靠近围墙,这才看清围墙是由削尖的粗木桩并排在一起组成,十分结实。
两人聆听片刻,见毫无声响,于是翻上围墙,紧趴在墙头,透过间隙向里面看去。
围墙里是个长长的走道,隔着十丈远近便有一个哨楼。
就在这时,左近一个哨楼中走出两个人,一身劲装。
“范兄,咱们这卧虎山庄位置隐蔽,谁会到这里来?现在天色已晚,咱们不如到马大哥那里喝酒去,顺便玩两把,看看手气如何?”
“朱老三,说话小心些,今天庄里来了贵客,庄主特意传命加强戒备,以防有人潜入滋事,三护法亲自督察,他的霹雳手段谁不知道?还是小心为妙。”
“是,是。”
两人从段逸鸣藏身之处走来,张望一阵,便又向前走去。
段逸鸣回首示意,横空跃起,快速穿过围墙走道,没入暗处。
放眼望去,山庄中满是奇花异草,中间错落的散布着各色建筑,气势不凡,两人不敢大意,潜听片刻,缓缓向里摸去,曲径通幽,两侧鲜花簇拥如锦,竞相绽放,花香弥漫,入鼻欲醉。
山庄中点缀着数不清的怪石山林、小桥流水,无一处不是匠心独具、鬼斧神工。
绕过一座蜿蜒的花圃,眼前出现一大片奇花异草,中央一个嶙峋怪石堆成的高台上,上面端坐着数人,着筷交错,把酒低语,旁边一群丽装美女,随着丝竹舞乐节拍,载歌载舞,穿梭如蝴蝶戏花,笙歌艳舞,撩人耳目。
席间只坐着寥寥三人,当中一个是个髯面老者,满面深青,非常古怪。左边是个黑衣人,全身似乎都隐匿在暗影中,看不清面目,右边陪坐着一个阴戾年轻人。
彭衣茱盯着髯面老者看了半晌,突然间想到一人,面容错愕惊疑,段逸鸣心中奇怪,狐疑的看着她。
彭衣茱传声道:“段师弟,这髯面老者乃是歧虎伯,昔年有名的邪魔之一,其师便是万寿老仙!传说此人乃万寿老仙嫡传弟子,最是精通御兽之术,进出皆骑一只斑纹飞歧虎,来去无踪。”
段逸鸣在塞外烽火台处曾经见识过万寿老仙奇兽群的威势,万千巨硕怪兽奔驰而来,气势夺人,几乎是所向披靡,无可阻挡,此时听到髯面老者是万寿老仙的大弟子,心中暗自戒备。
歧虎伯挥挥手,舞女群立时碎步退下,丝弦声戛然而止,四周突然安静下来。
此时天色已晚,四周暗黑一片,明月初升,远望恰似垂挂在绿林之顶,石台灯火点点闪烁,唯有其上灯火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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