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鼎
“老仙莫怪,本夫人本来也不愿意出煞手伤人,无奈老仙这个魔姬咄咄逼人,手下毫不留情,本夫人险些伤在她手下,这才出手。
“不过,老仙这魔姬只是受了些皮肉之苦,并未伤及要害,老仙不必大惊小怪;再者,本夫人今日而来,实是为了当年一件往事,并无意和老仙作对。
“这样罢,今日之事就算本夫人得罪了,错过今日,本夫人定当上门拜访叙旧,老仙意下如何?”她这话软硬相兼,暗中警告万兽老仙,今日并无意与他为敌,就此罢手最好。
万兽老仙老奸巨猾,那里听不出天魔夫人意思?
他知道对方所言非虚,紫魅儿并未受什么大伤,再说目下对方似乎是有备而来,另有隐情,倒不如先看看虚实再说。
既然对方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于是便顺水推舟,怪笑道:“天魔夫人,今日之事老仙记下了。”嘿嘿一笑,缓缓退下。
第十六集 南荒邪踪 第四章 天狼魔君
此时,场中争斗大半停止,除了叶木大师和赤耄龅妖斗的不亦乐乎之外,其余众人纷纷住手。
一阵海风吹来,众人衣袍猎飞,海浪拍击声传来,“隆隆”作响。
万千凶禽在半空中汹汹飞舞,怪鸣声凄厉刺耳。
借着空档,段逸鸣通过询问,终于得知事情经过。
原来昨夜叶木大师和清虚道长被乾坤老君追击,且战且退,两人若论功力,并不逊色于乾坤老君,无奈先前厮杀受伤,修为大打折扣,力所不逮。
乾坤老君本是狡诈之辈,便抓准这个机会,穷追不舍,欲将两人一举杀死。
三人追杀到岛边,退无可退之下,叶木大师和清虚道长奋起余力,大战乾坤老君。
如此这般,一直战到天色破晓,两人逐渐不支,眼看就要被乾坤老君震伤,被迫落入海水中遁走,恰在此时,遇上了渡海而来的吴啸楚一行人。
吴啸楚取出丹丸,助叶木大师二人恢复元气,诸人会合一处,重又返回,正好遇上乾坤老君放火焚烧,炸塌观音石像,诸派人马拼命逃出。
诸人上前出手,终于逃出不少,此后双方便展开了殊死搏杀,直到段逸鸣和皇甫雅从地底仙灵居出来。
此时,正邪双方各占一方,互相对峙。
乾坤老君眼中光芒大作,瞬间四下扫探,他从对话中得知眼前着血袍老者竟是当年名震江湖的血月剑客,心下吃惊不小。
继又惊疑不定,寻思道:“角蟾老祖这几人迟不来、早不来,偏偏在这时赶来,似乎别有来意。角蟾老祖和天魔夫人本来也是邪门之辈,怎么会帮着正派出手?分明是敌非友。
“本来胜局已定,怎料这三人突然出现,胜负天平骤然变化。两下实力权衡,己方并不占上风。”
他脸上闪过恼怒之色,眼看一干手下等人伤的伤、死的死,已然损失不少,好不容易才占据优势,岂知这三人闯上岛来,双方实力登时易位。眼看到手的鸭子飞了,心中更是又惊又怒。
万兽老仙低声说道:“老君,情形有些不对,天魔夫人和角蟾老祖竟然和这些贼党站在一面,虎视眈眈,你看……”
乾坤老君双眼冷芒闪现,说道:“老仙不用担心,他们身上都背了无数人命,正派这些自命不凡之辈,必定不屑和他们同流合污,咱们以静制动,随机应变就是。
“无论如何,这次南海之行的使命必须达成。再说了,就凭他们三人也想吓倒咱们么?”
万兽老仙老脸微红,打了个哈哈,说道:“看来老君心中早有计较,那便好。”
乾坤老君嘴角露出一丝暴戾笑容,传令手下准备出手。
长孙傲梅在巫山云雨阁中曾见过天魔夫人和吴啸楚,心中倒没有什么敌视,只是她一直不明白三人为何突然出现在观音珊瑚岛,尤其是吴啸楚和天狼魔君一番说话,更是如坠云雾之中,摸不着头脑。
她靠近段逸鸣,低声问道:“段师兄,血月剑客所说金麟岩顶往事指的是什么?”
段逸鸣说道:“此事我略有耳闻……”于是将天魔夫人当年为九黾婆婆报仇一事,简单说来。
长孙傲梅奇道:“这么说,他们之间仇怨都是因那件什么伏羲牙而起?可是伏羲牙又有什么特别,使得那么多人为之拼命,真是古怪。”
段逸鸣心中想及,角蟾老祖也是因为参与争夺伏羲牙一事,而被六大正派连手拿下,囚禁在落雁峰后山死沼林中,看来这伏羲牙来历必定大不寻常,无论正邪都想夺之而后快。
不过这些念头他并没有向长孙傲梅说起,心中隐隐觉得,这伏羲牙并未真的消失,而是藏在某个神秘角落,这种预感说不出来的怪异,连他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议。
那边,吴啸楚、秋相思以及角蟾老祖三人成鼎足之势,隐隐将天狼魔君围住。
天狼魔君乃是一代凶妖,见状也不后退,阴笑连连,青袍鼓胀如球,胸口那只青狼头狰狞可怕,跃跃欲试。
角蟾老祖冷然喝道:“天狼魔君,你承认了当年栽赃之事,还算是个人物,不过,当年伏羲牙争夺无疾而终,老夫避祸北岳恒山,却被人透露消息,引来六大正派围追堵截,将老夫擒下,关在庐山死沼林中。
“几百年来,老夫一直想不透,究竟是谁诬陷老夫知道伏羲牙的下落?当年参与此事者都已死去,谁又知道老夫行踪?
“老夫万万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个人逃生,嘿嘿,天狼魔君,当今世上,参与伏羲牙争夺者,惟有你我二人而已,那么,老夫被人冤枉,那也是你干的好事了?”
天狼魔君眼中闪过一道嘲讽神色,得意道:“角蟾老祖,两百余年了,你才知道?哈哈哈哈,不错,给六大门派通风报信者正是本君,可笑六大门派中了圈套,还一直以为抓住了个宝贝,厚加款待,对阁下不薄罢?”
角蟾老祖大怒,说道:“果然是你这狗贼落井下石,嫁祸于老夫!嘿嘿,六大正派那些有眼无珠的家伙,平白无故囚禁了老夫这么多年,全是拜你所赐。
“这几万个日日夜夜,老夫困局死沼林,生不如死,若非机缘巧合,此刻仍无法脱困。今天既然遇上了,那就好好了断一下你我之间的夙怨!”
身边六大正派中人闻言,无不颜色大变,怒意隐生,若不是目下形势危及,只怕早就上前怒斥,不容他侮辱各派清誉。
倒是清虚道长心中疑窦大起,角蟾老祖话语虽说听着刺耳,但若所说属真,那六大门派岂不是冤枉了他?这么说来,当年伏羲牙之争竟是另有玄机?
他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当下大凛,暗道:“如果说六大门派真的是被妖人设计,错怪了角蟾老祖,那真正的元凶必是另有其人了。
“这么说来,这天狼魔君有着莫大的嫌疑,看来,如果要揭开当年之事真相,必须得从天狼魔君身上着手了。”
天狼魔君察言观色,心生毒计,放声大笑道:“角蟾老祖,本君固然将你隐匿在北岳恒山一事告知天下,但是六大正派若不是觊觎伏羲牙,那又捉拿你作甚?
“说起来,你如想报仇,那首先应当拿六大正派开刀便是,你我之事,容后再说。”
角蟾老祖登时暴怒,回想起在死沼林中幽居百余年,心中怨恨大起,回身看来,双目赤红如血,逐一扫过各派弟子。
旁边诸派闻言一凛,经过惨烈厮杀,各派无不元气大伤,自保不足,此时若是角蟾老祖等人倒戈一击,那可大大不妙,众人互相一看,心中惊惧,纷纷按住兵器,暗中戒备。
天魔夫人眼睛一转,将场中变化皆数收在眼中,传声道:“老祖莫急,此事既然挑明,倒也不急于报仇,此人狡诈凶厉,心性残暴,极是难缠,他此话之意,乃是诱你迁怒于六大正派,千万不要被他激怒,中了他的下怀。”
角蟾老祖闻言怒意稍缓,收回视线,逼视在天狼魔君脸上。
天魔夫人说道:“秋相思不明白的是,阁下当年频出毒计,挑拨离间、栽赃嫁祸,无所不用,按说伏羲牙应当是落在你手上,不当有疑,对么?”
天狼魔君脸色微变,笑容顿时凝固,未几,一抹恨意从脸上闪过,面容抽搐,碧目中火焰闪烁。
段逸鸣大异,心中暗道:“天魔夫人话中似乎别有含意,那伏羲牙本是伏羲临终前,以全身精血灵气迫入,通灵神异,举世无双;天狼魔君如果真的得到伏羲牙,必定勤加修炼,经过这两百余年光阴,修为势必高的出奇……
“可是,以目下情形来看,天狼魔君却并非如自己所料。难道天魔夫人的意思是,伏羲牙并不在天狼魔君手上?”
吴啸楚转眼向秋相思望去,奇道:“相思儿,你……”
秋相思朝他微微颔首,浅浅一笑,说道:“天狼魔君,你潜伏在苍灵山中,以那枚翡翠氤氲蛋邪物为引,如若我猜的不错,阁下大约是藉以修复受损真元,是么?”
天狼魔君突而咬牙切齿,发出阴森恐怖的笑声,说道:“夫人真是冰雪聪明,嘿嘿!”
顿了顿,嚎叫道:“可恶的是,竟然有人乘本君闭关之际,杀了千年蛛怪,将翡翠氤氲蛋抢走!如若不然,本君神功早成,也不至于耽误这么久才出来!”
眼中凶光闪烁,突然间变得狰狞无比,如同一只凶残恶兽,欲择人而噬。
吴啸楚吓了一跳,长剑斜指,暗自提防对方暴起伤人。
天魔夫人面色如常,笑道:“阁下这是承认我所猜不错,也就是说,当年暗中夺走伏羲牙的另有其人了。现今普天之下,惟有你才知道伏羲牙确切所在。”
吴啸楚恍然大悟,原来秋相思转弯抹角半天,用意竟是在套天狼魔君了。
这下子,众人无不警觉天魔夫人话中有话。
当年中土诸派争夺伏羲牙一事,大家都听师门长辈说起过,各派无不死伤惨重,无人活着回来,只知道其中曲折古怪,众多关键细节却是知之不详,难以明了。
但伏羲牙是一件神异之物,谁若得到,相当于得到当年伏羲大帝一身修为,必会突破自身束缚,羽化成仙;可是观看天狼魔君,却不似有此神通。
大家登时大悟,天狼魔君修为并未通天彻地,那他手上必定没有伏羲牙!
那伏羲牙究竟落在何处呢?
伏羲牙自当年离奇失踪之后,再不见任何消息,但它关系到在场之人师门大仇,非同小可,此时突然冒出个知情人天狼魔君,大家视线几乎全部聚集在他身上,就连乾坤老君等邪魔也是双眼奇光闪烁,仔细聆听。
只要天狼魔君说出伏羲牙的下落,当年那件公案即刻便会水落石出,元凶原形毕露,诸派当可一报当年之恨。
秋相思娇笑道:“阁下既然知道伏羲牙的下落,那不妨就在这里说出来。”
天狼魔君脸色青紫一片,隐隐带着一股黑气,凄厉笑道:“天魔夫人,本君对你佩服得紧哪!”顿了顿说道:“伏羲牙、伏羲牙,嘿嘿,它是落在……”
众人全部引颈以待,听他说出伏羲牙所在。
乾坤老君咳嗽两声,说道:“神君,此事不说也罢,咱们先料理了这些人再说。”
天狼魔君慢慢抬起头来,一双眼睛碧光爆射,阴森可怕,缓道:“伏羲牙的确落在一个人手中,不过此人已销声匿迹许多年,嘿嘿,就是说出来你们也不知道在哪里!”
众人屏气凝神,都在听他最后说出是谁夺走伏羲牙,可是他却绕着弯子不说,不禁大急。
角蟾老祖提气喝道:“天狼魔君,今天你若不说,休想离开这里!”
天狼魔君心高气傲,自视甚高,那受得如此叱喝?闻言面色微变,双目之中登时碧光闪闪,森然道:“角蟾老祖,你敢如此和本君说话?”
角蟾老祖突然觉得头晕目眩,一阵凛冽无匹的奇寒袭来,手臂蓦地僵硬如冰,“喀喀喀”一阵低声脆响,手臂上竟然结上了一层冰花,彻骨奇冷,体内经脉片刻间阻塞,气血凝固。
角蟾老祖大惊失色,但觉手臂上寒气越来越盛,顺着经脉向上蔓延,顷刻间已到脖颈,他心中惊道:“这天狼魔君使什么妖法,如此怪异!”当下意念一动,丹田真气涌起,滚滚流转,将侵袭而入的寒气逐步破退。
双方真气在手臂肘弯处僵持不下,小臂上罩上一层厚厚冰甲,肘弯以上衣袖鼓胀,十分奇特。
当此之时,吴啸楚衣袖微动,真气一吐,暗中屈指疾弹,没入角蟾老祖左肩。他这暗中助手,几乎无迹可循,再加上恰好站在角蟾老祖身后,所以天狼魔君并未察觉。
角蟾老祖顿觉经脉中真气突强,如若碧海涨潮一般,轰然奔流,直将那道寒气从手指逼出。
冰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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