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鼎
角蟾老祖顿觉经脉中真气突强,如若碧海涨潮一般,轰然奔流,直将那道寒气从手指逼出。
冰甲一阵脆响,突然寸寸迸开,立时四分五裂,朝四面八方飞射,散落一地!
角蟾老祖心中大骇,他知道方才有些托大,险些为天狼魔君所乘;若不是吴啸楚暗中相助,自己这只手臂势必难保。
幸好他真气原本不弱,加上吴啸楚指气渡体,二力合一,威力猛增,顿时将天狼魔君寒气生生压制下去。
天狼魔君心中却是惊异百倍,目中奇光连闪。
原来方才他突施辣手,上手便是这些年在深山地底,潜悟出的至阴冰寒真气,即便是世间一等一高手,也难逃被真气冻僵血脉之劫,本以为立时可将角蟾老祖手臂冻裂,岂料非但没有奏效,反而被对方将真气迫出体外。
正当他惊异之时,角蟾老祖却蓄劲发力,十指凌空疾点,充沛指气汹汹射来,直指天狼魔君胸腹数道大穴!
天狼魔君不料对方由守转攻,心中一惊,急忙举掌横切,欲将指气斩断,哪知指气在距离他身体不足两尺之处,突然一分为三!
天狼魔君双掌连劈,斩断其中两股,但仍有一股指气,诡异的在半空中折转扭曲,躲开掌劲,如重锤一般击中他右胸口,恰好是他昨夜被普世神尼一剑刺穿之处。
天狼魔君胸口剧痛,心肺欲裂,经脉刺痛,刹那间封闭住。
原来吴啸楚刚才在一边观看角蟾老祖在和天狼魔君交手之时,便已察觉他右胸经络隐隐不畅。
是以暗中传话角蟾老祖,渡气入体,合两人之力,作势强攻,待天狼魔君抵挡之时,突然将指气化散,终于奇袭成功,将他尚未痊愈的伤处,再度打的几乎断开。
天狼魔君猛然察觉,已是不及躲闪,心中惊骇欲狂,顿时真气不畅,一口气提不起来,情知经脉受损。
他不愧是老魔头,当机立断,右掌连拍三下,掌风如狂飙怒卷,迫得两人回身护住身体;左手回环,在胸口疾点一阵,竟然强行将点中经脉解开。
饶是如此,胸口痛楚入肺,两根肋骨已然折断。
天狼魔君双眼碧光闪烁,冷然说道:“血月剑客好强的真气,本君今日领教了。”
说罢,怨毒的瞥了一眼角蟾老祖,哼了一声,当下转身飞起,足不点地,如一只巨大蝙蝠一般从众人头顶飞过,落入碧海,顷刻间消失在茫茫海天尽头。
天狼魔君一言不发便夺路而走,分明是受了重创,群妖无不面面相觑,胆颤心惊。
角蟾老祖却是暗中抹了把冷汗,他这一招借力而发,毕集全身力道,看上去固然威猛,但是却只是一时爆发,后劲不续,倘若此时一击不中,被天狼魔君乘隙反扑,立时危矣。
吴啸楚飘身而来,并肩立在他身边,低声说道:“老祖,如何?”
角蟾老祖吸了一口气,真气流转,体内受阻经脉逐一打通,说道:“已经不妨事了。”
此时,一边恶战的叶木大师和赤耄龅妖也双双倒退,遥遥相望不语,两人脸色虚红,汗流满面,胸脯剧烈起伏,竟是落了个两败俱伤的结局。
原来两人势均力敌,性命相搏,不遗余力,千招之后,终于真气耗尽,两人同时奋起余力,发出致命一击,却被对方力道震的倒飞不迭,落地之后,双腿酸软无力,险些坐倒在地。
那边,乾坤老君双目乱闪,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暗道:“天狼魔君不辞而别,赤耄龅妖和叶木老儿两败俱伤,己方实力大大受损;角蟾老祖、血月剑客以及天魔夫人还在一边虎视眈眈……
“胜负微妙,似乎于己方十分不利。今日若想全歼已是不可能了。为今之计,不如……”
他心念电转,说道:“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当年一别,老祖功力真是长进了许多啊。”
角蟾老祖见他突然叙旧,微微一怔,说道:“不敢当。”当下望了一眼碧海,对吴啸楚说道:“吴老弟,不可让乾坤老君逃走了。”
却见乾坤老君突然衣袖鼓舞,胀若圆球,“咻”的一声,紫铜蟒头鉴急飞而出,如若一条长蟒!
众人眼前一花,劲气扑面而至,生疼如割,心中大惊,急忙退步躲避。
却听一声闷哼,长蟒已然缠上趺坐在地的清音神尼,将她凭空卷起,腾云驾雾般的越过众人头顶,待众人回过神时,乾坤老君已把清音神尼抓在手中,狰狞而笑。
普世神尼脸色煞白,惊道:“妖孽,你待怎地?”
乾坤老君桀桀笑道:“本座此次前来南海观音珊瑚岛,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一举歼灭九凤庵。老尼姑,除了你之外,可还活下几条性命?”
普世神尼怒道:“乾坤老君,你……”
吴啸楚向前踏出一步,长剑斜举,却听得乾坤老君冷笑道:“血月剑客,清音尼姑在本座手中,谁敢放肆?”手下一紧,五指将清音神尼脖子勒紧。
清音神尼脸孔通红,青筋暴突如蚯蚓,登时喘不上气来。
吴啸楚急忙止步,沉声说道:“乾坤老君,有本事就放马过来,和吴某放手一搏,你胁迫一个受伤之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乾坤老君阴笑道:“嘿嘿,血月剑客,今日之事暂且记下,以后再和你算帐。”说罢一举紫铜蟒头鉴,大喝道:“大家听令,立即撤离!”他挟持着清音神尼缓缓后撤。
众人投鼠忌器,不敢过分靠近,亦步亦趋的跟到海边。
乾坤老君押着清音神尼跃上坚甲潜行舟,站在船舷上,得意地仰天大笑。
皇甫雅负着普世神尼奔近,普世神尼怒声喝道:“乾坤老君,放了清音!”
乾坤老君大笑道:“普世老尼姑,你不过是个快入土的残废,敢在本座面前指手画脚?本座告诉你,南海九凤庵一脉,从此从世间除名!”手掌一紧,活生生将清音神尼捏死!
皇甫雅和紫岚放声大哭道:“四师叔!”
普世神尼心中悲怒,眼角绽裂,鲜血丝丝流下,呼喝道:“乾坤老君,你这妖孽,只要我南海九凤庵有一人尚存,必会向你讨还血债!”
乾坤老君狂笑几声,说道:“老尼姑,你身负重伤,自顾不暇,又有什么能耐向本座报仇?哈哈哈哈,莫不是想变成鬼魂来索债么?本座静候尊驾光临!”他一把将清音神尼尸首推下大海,缩身钻进坚甲潜行舟。
海浪翻卷,白沫飞起,转眼之间,那三艘巨大的坚甲潜行舟已消失在水下。
段逸鸣一跃而起,从海水中捞起清音神尼尸首,奔飞而回。恭恭敬敬的将遗体放在沙滩上。
诸派无不黯然,自己一众人受邀而来,本来是祝贺南海九凤庵八百年华诞大礼,岂知竟然亲眼目睹九凤庵被魔派袭击,门中上下元老死的死、伤的伤,几乎灭门。
一夜之间,威名赫赫的南海九凤庵已然不复存在,只留下一老两小三人。
角蟾老祖、吴啸楚以及天魔夫人急着追赶负伤窜逃的天狼魔君,匆匆和众人告别,渡海而去。
各派也是元气大伤,死伤不少,大家担心魔派偷袭各派,都无意再停留,稍事休养,元气恢复,便纷纷和普世神尼辞别,返回中土。
第十六集 南荒邪踪 第五章 邪踪再现
叶木大师和清虚道长以及天剑派九弥真人等人率众留下,帮助普世神尼整理残局。
倒是普世神尼十分坚强,强忍着满腔悲楚,在仙瑶门等三派的见证下,为皇甫雅举行了接任掌门仪式。
事情既毕,留下羽凝霜和云灵子以及几名弟子养伤,叶木大师和清虚道长便向普世神尼辞行,众人来到海边,登上巨舟。
龙砚秋跟着九弥真人准备登上船,站在岸边,他对前来送行的彭衣茱说道:“茱妹妹,你早些回来,开春之后,我会再去庐山,咱们之间的亲事也好确定下来……”
彭衣茱俏脸微红,缓缓说道:“龙师兄,我承蒙师父养育教诲大恩,尚未报答,想好好侍奉师父,至于那件事情,以后再说罢。”
龙砚秋心中一沉,双眼紧盯着彭衣茱,低声说道:“茱妹妹,你这话什么意思?当日在庐山之中,羽师叔已经亲口向我师父说,你答应了婚事,怎么现在却……”
彭衣茱心乱如麻,慌慌张张的说道:“我……我没什么意思。”她的心思如何能向龙砚秋说出,情急之下,俏脸通红。
龙砚秋见她粉颈羞红一片,神色慌张,越发清丽可人,心中大动,只道她是女儿家脸薄,不好意思当面承认。喜道:“茱妹妹,啊,不,彭师妹,是师兄我太唐突了,你好好陪羽师叔在这里养伤就是,咱们到时候再见。”
彭衣茱垂着头,不说一句话。
这时候,有天剑派弟子远远喊叫,龙砚秋应了声,深情的看了彭衣茱一眼,说道:“茱妹妹,我先走了。”说罢喜孜孜的跃上甲板。
巨舟缓缓启动,破浪向北而去。
段逸鸣、明净以及彭衣茱和长孙傲梅几人留下来,看护羽凝霜和云灵子养伤,普世神尼殚精竭虑,调配了几种药丸,为二人疗伤驱毒,日见好转。
段逸鸣每日将云灵子送到丹房,由普世神尼治疗,当此空档之际,便和皇甫雅、长孙傲梅、彭衣茱等人到处游走。
不过彭衣茱似乎心事重重,郁郁寡欢,好几次都推辞掉,留在房中;倒是皇甫雅异常热情,带领诸人走遍观音珊瑚岛,还去了附近几个风光旖旎的珊瑚小岛,尽情领略碧海白沙、龟鲸水族。
如此多半月之后,羽凝霜伤势大致痊愈,云灵子体内毒气尽去,精神大好,已经可以走出丹房散步。
这一日,羽凝霜和云灵子商议之下,决定返回中土,于是便辞别普世神尼。普世神尼见挽留不住,送他们一艘海怪驾御的快舟乘坐。
段逸鸣和长孙傲梅以及彭衣茱来到海边,却见皇甫雅早早在前等候,寒暄几句之后,她说道:“小逸哥哥,我有些话对你说。”
彭衣茱和长孙傲梅相视一眼,说道:“段师弟,我们在前面等你。”
长孙傲梅低声说道:“段师兄,你……你快些。”说完和彭衣茱携手走开。
等两人走远,皇甫雅收回视线,说道:“小逸哥哥,你过来。”海边一块巨石挺立,两人绕过大石站定。
皇甫雅明眸如水,看着段逸鸣,泪光盈盈。
段逸鸣慌道:“雅儿,怎么哭了?看看你,已经是一派掌门之尊了,怎么还这么轻易掉泪?赶快擦了,让别人看见,多不好看。”
皇甫雅眉头紧蹙,秀丽绝伦的俏脸上罩着一层伤感,更显清丽不可方物,她低声说道:“小逸哥哥,若非情不得已,雅儿宁愿不做这个掌门,你不知道,作了这个掌门,我失去了许多……”
段逸鸣一愣,隐隐觉得皇甫雅有些异样,说道:“看你,都是个大姑娘了,说话还是这么小女孩气。”
皇甫雅叹口气,泪水滚落脸庞,幽幽说道:“小逸哥哥,我宁愿永远做个小女孩,无忧无虑。我……我要你像小时候一样帮我擦去眼泪。”
段逸鸣一怔,顿时想起幼时皇甫雅每当受气哭泣之时,大都是他连哄带骗使她转哭为笑,每每此时,皇甫雅便缠着他为她拭去眼泪方了事,他心中一阵温暖,举起手便欲为皇甫雅拭去泪痕。
手掌方伸出,突然想到,雅儿已不是当年那个黄毛丫头,早已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绝色少女了,这般作却有些不雅。心下踌躇,手掌顿在半空。
皇甫雅妙目清澈,低声说道:“小逸哥哥,雅儿这是最后一次求你了……”俏脸抬起,流露出企盼神色,眼中泪珠打转,似乎便要哭出来。
段逸鸣心中不忍,说道:“雅儿别哭,小逸哥哥这就为你擦干。”看看远处诸人尽被巨石所挡,伸手轻轻将她面上泪珠抹下。触手处冰肌玉骨,温香软玉,一股淡淡的幽香充盈鼻翼,沁人心脾。
皇甫雅突而倚靠在段逸鸣怀中,香肩耸动,晶莹泪珠夺眶而出,再也控制不住心中伤感,轻声抽泣起来。
段逸鸣顿时慌了手脚,双手放也不是,抱也不是,只好硬着头皮微微揽住皇甫雅纤腰。
皇甫雅忘情的抱着段逸鸣,边抽泣边发出梦呓般的低语,眼泪不住滴落段逸鸣胸襟。
段逸鸣莫名所以,连连哄着,急出一头大汗。
皇甫雅却悄悄止住哭泣,仰头看着段逸鸣,凤目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缓缓说道:“小逸哥哥,谢谢你还像幼时一般宠着雅儿,雅儿会记住今日的,只希望你日后能记得,在南海茫茫深处有我这么一个小妹妹。”
段逸鸣说道:“雅儿,怎么会呢?若有空闲,我一定会来看望你的。”
皇甫雅眼中一亮,双颊火红,说道:“小逸哥哥,你有这分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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