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鼎
段逸鸣瞧个正着,见机不可失,急忙钻出洞穴,驾驭紫竹棍飞下,落在顾研茹身边。
顾研茹吓了一跳,待见到是段逸鸣时,惊喜万分,浑身扭动,嘴里发出“呀呀”的声音。段逸鸣急忙竖起食指,示意她不要发出声音,伸手取出她嘴中布块。
顾研茹喜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段逸鸣手下不停,一边解开绳索,一边说道:“此事说来话长。”顾研茹束缚尽去,缓缓站起,突然手脚酸麻无力,身子一歪,就要摔倒,发出一声娇呼声。
段逸鸣急忙伸手去扶,哪知一双手正好揽住顾研茹的纤腰。触手处肌肤温热如玉,滑软细腻,极富弹性。这是他平生第一次搂抱豆蔻年华的少女,心中一荡,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两人相距不过数寸,幽香扑鼻,令人醺醺欲醉。
顾研茹浑身轻颤,心跳如鹿,双颊红晕似火,娇羞不胜。她不敢看段逸鸣,低头细如蚊吟般的说道:“我、我的功力被禁制,无、无法行走……”段逸鸣颇为尴尬,口干舌燥,耳根烧烫,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束手无策。
顾研茹见他半天没有动静,偷偷一瞧,只见他怔怔的瞧着自己,心下大羞。低语道:“你,妖女马上就要返回……”这几个字如晨钟暮鼓般,将段逸鸣猛然敲醒。他急忙收敛心神,沉声说道:“姑娘,事急从权,段逸鸣得罪了。”说罢撕下衣服,将顾研茹背起绑紧,说道:“姑娘小心,我、我上去了。”顾研茹含糊的应了声,不敢抬头。
软玉温香袭来,段逸鸣顾不上品味这旖旎风光,攀附着岩石朝上爬去。
“咦”身后传来一声惊讶声。
刹那之间,段逸鸣如遭电击,身躯僵硬,不由自主地转脸看去,心中叫苦不迭。
半壁上的一块岩石上,一个绿裳少女俏生生站在上面。山风吹拂,衣衫猎猎鼓舞飘飞,风华绝代。沉鱼望着两人,掩唇娇笑道:“你们俩这么亲热,准备去哪呀?”段逸鸣脸上一热,偷偷瞧了背上的顾研茹一眼。她洁白的脸庞上飞霞流丹,娇艳欲滴,早就抬不起头来。暗啐了一口,轻声说道:“咱、咱们快走。”段逸鸣无暇理会,匆匆忙忙的向上攀去。奇怪的是沉鱼反而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人,并无行动。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若有所思。
两人终于攀上山道,松了口气,就欲离开。
沉鱼清叱一声,飞身而来。仙剑碧芒闪动,呼啸而上,如一道光电般疾射飞舞。碧绿的气浪狂飙急冲临近,杀气腾腾。
段逸鸣转过身来,挥舞紫竹棍阻挡。真气磅@喷涌,如怒涛般全力灌注紫竹棍。
碧光紫芒两道劲力骤然撞在一起,“彭”的剧震,气波高高掀起,直冲云霄。
段逸鸣只觉天旋地转,拿捏不住,凌空飞退数丈,如陀螺般旋转几圈,好不容易站稳身体。他头晕眼花,踉踉跄跄的斜跨几步,急忙用紫竹棍撑住。胸口气血汹涌波动,呕意几乎压抑不住,心知自己已经受伤。
“吃吃”娇笑中,沉鱼飞身落下,站在两人面前。她举手轻挽散发,凛然说道:“我看你们往哪跑?”段逸鸣一怔,尚未明白她话中意思,就听见背上的顾研茹惊呼道:“小心背后。”他悚然一惊,回头看去,不由愣在当场,心中猛的一沉。
原来两人背后就是无底绝崖,旁边是一座险峰,平地兀起,陡峭无比,无路可退。向下望去,数十丈下才依稀可见危岩突伸,绿苔隐隐,其下云雾缭绕,不知其有多深幽。
段逸鸣心神狂震,骇然变色,惊问道:“你、你待怎的?”沉鱼悠然俏立,双眼古怪的瞧着两人,不知她心中在想些什么。
这时,远处突然响起一阵破空声,急速临近。
沉鱼脸色瞬间变的古怪至极,美目中闪过一线怜悯神色。她伸出“碧烟”仙剑,直指两人,森然说道:“你们两个认命吧。华山绝壁峭崖之下,甚少有野兽出没,葬身在那里,至少可以确保你们能够全尸。”段逸鸣哭笑不得,瞧瞧崖下,又瞧瞧顾研茹,一时语噎。两人面面相觑,冷汗涔涔滑落,心中升起不祥之兆:难道我们竟真的要葬身崖下?
破空声越来越近,只见一道紫影急飞落下,正是羞花。
她见到三人,眼睛一亮,长笑道:“妙极妙极。我还以为小丫头私自逃跑了呢,原来是和傻小子在一起。啧啧,还别说,你们俩郎才女貌,倒挺配的。”她声音甜美柔媚,婉转动听,只是脸色怪异之极,让两人听得心惊肉跳。
沉鱼说道:“二师姐,傻小子和咱们绕了个圈子,偷偷去解救这小丫头。幸好小妹有所警惕,急忙返回,果然发现两人正计画逃逸,于是一路追到此处。”羞花笑道:“三师妹,怪不得主人平时常夸你机智绝伦,聪明伶俐呢。”沉鱼稍欠娇躯,谦道:“二师姐抬举了。”羞花眼芒闪烁,问道:“傻小子,你那个同伙小道士呢,他在哪?”段逸鸣怒意上冲,说道:“我义弟早已穿越大阵走脱了,这会儿只怕早已下了华山。嘿嘿,妖女,百密一疏,你没有想到吧?”羞花见他讥讽自己,目中杀机大作,仙剑啸声突起,跃跃欲试。
恰在此时,远处传来三声云板声,响彻云霄。
羞花脸色一寒,说道:“大师姐有令,三个时辰将到,准备发动雷阵,让你赶去会合。傻小子和小丫头,哼,就让他们做一对同命鸳鸯吧。”段逸鸣和顾研茹齐齐惊骇,四目圆睁,又急又怒。
沉鱼说道:“二师姐请先行,小妹料理了两人,即刻返回。”羞花冷冷扫了两人一眼,御空自去。
段逸鸣心念一动,腾地想起神机天尊那块玉简曾提及,绝天灭地大阵实分绝天和灭地二阵,其中灭地分阵之中就包含着雷阵。
他记得玉简上写了寥寥几句,大意是雷阵威力天下无双,发作之时,山岳夷为平地,河川下陷,一切都难以幸免。想及此处,冷汗直流,刹那间浸湿了衣裳。
顾研茹隐约觉出不对,心中惊惧万分。问道:“你、你们要怎样?”沉鱼笑道:“也不怎样。不过是拿你们那些长辈开刀,咯咯,老家伙们至死不悟,也罢,那就先让他们去参悟飞升仙诀去吧。”
“什么?”段逸鸣大惊失色,忙问道:“方才你们所说的雷阵,是不是绝天灭地大阵中的灭地分阵?”沉鱼美目突现讶色,上下打量着段逸鸣,缓缓说道:“真瞧不出,你这傻小子真有些本事,竟连上古奇阵也知道。不错,灭地分阵中隐含雷阵,一旦发作,山崩地裂,一切沉沦地底深渊,永世不见天日。”
“糟糕,自己到底是白费力气了。”段逸鸣大为失望。雷阵发作,不但韦兄弟,就连师父、师兄他们也难以幸免。他心中一横,一挥紫竹棍,冷冷说道:“姑娘,请让开。”沉鱼一怔,问道:“你说什么?”段逸鸣森森说道:“我再说一遍,姑娘请让开,否则的话,我就不客气了。”
“咯咯咯咯。”沉鱼忍不住笑起来,眼中全是嘲弄神色。她说道:“你去赶着送死?”段逸鸣眼中充血,脸孔抽搐着,形如疯狂。猛然间,狂声大笑道:“我、我和你们这些妖孽拼了!”挥动紫竹棍冲去。
沉鱼心底没来由的升起恐惧之意,气势大敛。她侧身躲开,“碧烟”仙剑反手疾刺,碧光飞舞,对着段逸鸣追去。剑气汹汹怒射,力斩而落。
段逸鸣不躲不避,紫竹棍后撩,卷起一轮紫华,旋冲而来。
“当当”之声不绝于耳,重压袭来,段逸鸣眼前火星跳跃,差点跪倒在地。他长吸一口气,真气滔滔不绝的飞泻而出,全力以赴。
“咻咻咻”的破空声骤然传来。
沉鱼秀眸中闪过一道奇光异彩,绿裳猎猎如飞,碧剑挽花,斜刺而上。蒙蒙光华闪耀眩目,急速挥舞,围绕着段逸鸣飞转。
“嗤嗤嗤”急响不断,段逸鸣只觉得周身劲气如刀,强大的冲击让紫竹棍威力受阻,两人身边岩石上顿时显现出无数划痕,深达寸许。
段逸鸣狂吼一声,招式猛然加速,大开大阖,原本有些阻塞不畅的攻势变得流畅无比。紫竹棍斜拉反劈,横刺侧斩,无不得心应手。
沉鱼心中暗暗吃惊,对方的功力似乎随着交手时间的延长而不断长进,奇怪莫名。她原本是借力打力,占得上风;到后来,段逸鸣攻势如潮,威猛无匹,反倒震得她体内气血涌动,翻滚不休。
原来段逸鸣疯狂之下,全神贯注,《太乙真诀》如电般在他脑海中闪现,许多精微难解之处,突然间豁然开朗。经脉中真气充盈,在任督二脉之中鼓荡运转,滚滚如潮,汹汹奔流,欲找到发泄之口。
滔滔真气自手少阳经脉灌注紫竹棍,奔射如箭,随着紫竹棍的劈斩,漫空纵横激射。两道充沛的真气轰然交错,霓光飞舞四溅,忽而飞冲上天,忽而俯冲卷地,呼啸不绝。
“铮铮铮”的云板声再次传来,这是闭月在催促她即刻返回,沉鱼心中大急,杀机大作。她大喝一声,“碧烟”仙剑卷起一股真气,狂涛似的卷奔冲来。
段逸鸣伸手斜划,紫竹棍幻化出数十道光影,迎空怒劈。紫芒如闪电,“噗嗤”刺入碧光之中。
紫气、碧华轰然怒舞,爆裂四射。气浪高高翻涌,滚滚冲天。
沉鱼猛然间觉得一股沛不可挡的巨力透体而入,顿时全身剧抖,“嘤咛”闷哼一声,娇躯向后飞去,耳边风声呼呼作响,腾云驾雾般的划空而过。
突然间,背后大痛,身躯已然撞上山崖,复又摔落地面,骨头疼痛欲裂。她以剑支身,却又无力站起,只好背靠岩石,蓄势以待。
段逸鸣的情形也好不到哪去。他被气浪击得抛飞数丈,落地后又侧翻数丈,连带着背上的顾研茹也大吃苦头,衣裳尽破,血痕无数。
“乒乒”连声,两人好不容易才止住翻滚,摔倒在地,顾研茹双手紧搂住段逸鸣,顾不上害羞。段逸鸣眼前发黑,金星乱冒,全身剧痛,手脸之上鲜血淋淋,面目全非。手臂酸麻、痛痒难耐,锥心般痛感阵阵传来,只是手中紫竹棍兀自紧握不放。
“轰隆”巨响骤然爆开,脚下山摇地震,三人一惊,齐齐回头看去。只见山崖下尘土飞扬,烟气弥漫卷空,不时有乱石如雨溅落。
雷阵最后仍是发动了!
第五集 漠北寻龙 第二章 绝崖之底
段逸鸣心中一沉,又苦又涩。骤然间,一股怒气自胸腹产生,汹汹上冲。他双眼血红,浑身骨骼“劈啪”乱响,也不知哪来的一股力气,缓缓爬起来,摇摇晃晃的向沉鱼走来。
沉鱼看着他血淋淋的脸孔,骇得直往旁边躲闪,惊道:“你、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段逸鸣咧嘴,怒极狂笑道,“你们炸了我仙瑶门下众人,我就要拿你的命来偿还!”语气森森,犹如魔鬼般可怕。
沉鱼尖叫一声,揉身滚开。段逸鸣紧追不舍,“赫赫”大叫,赫然失去了理智!
顾研茹目瞪口呆,心中乱成一团,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芳心又惊又惧,吓得说不出话来。
段逸鸣逼近数步,越来越近。
突然间,沉鱼停止滚动,惊恐的看着段逸鸣。她秀发散落,脸色苍白无力,不见一丝血色,无力的喊道:“你、你不要过来。”顾研茹突然看到,沉鱼背后就是深不可测的深渊!她大惊失色,喊道:“前面、前面是悬崖,不要过去!”可惜段逸鸣满脑子都是师伯、师叔以及众位师兄陷身雷阵、血肉横飞的凄惨情景,根本听不到两人在说什么。他缓缓蹲下身子,咽喉中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嚎叫声,突然扑了上去,一把抓住沉鱼。双手紧攒住她的咽喉,发狠勒紧。
沉鱼呼吸顿滞,双手奋力抓去。
三人身躯滚动,竟然冲下石崖,朝着无底峭壁下坠落!
劲风凛冽,如狂潮扑面,风声急促,夹带着惊恐的尖叫声,三人飞落下坠,眨眼间没入云雾之中。
“扑通、扑通”两声大响,三人几乎同时重重摔落,昏迷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顾研茹第一个缓缓醒来,她身下是段逸鸣垫底,所以冲击最小,除了些皮外伤外,其他并无大碍。即使是如此,她仍感到全身剧痛,如散了架一般。
环目四顾,发现三人坠落处恰好是厚厚的败叶腐草,历经千百年堆积,如烂泥一般又黏又软,黝黑发臭。总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因此保住了性命。
顾研茹摇摇晃晃的解开束缚,仔细看去,不由大惊失色。
段逸鸣和沉鱼昏迷不醒,却依旧互相紧卡住对方的咽喉。两人脸色发紫,股腿纠缠,紧紧盘在一起,还是一副拼命架式。小金焦急万分,围绕着两人不断尖叫,凄厉至极。见到顾研茹醒来,掉头朝她哀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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