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鼎
祖杀得兴起,来回穿梭纵横,掌影翻飞不停。凡中掌者,均胸衣四裂,现出一个青色掌印,诡异万分。
“赤焰犀角宝刀!五阴魔手?啊,他就是角蟾老祖!”元衡真君猛然惊醒,大声狂呼。
阴戽邪尊也已看出角蟾老祖的身分,脸色变幻,泛起古怪的笑意。心中暗道:“角蟾老祖出现,不如也将他拉下混水,用来对付敌人。”想到这里,他大呼道:“老祖,多年不见,本尊以及诸位兄弟都想念得很。”
角蟾老祖冷哼一声,挥刀斩杀一人,说道:“多谢邪尊挂念。”
阴戽邪尊笑道:“眼下不便畅叙别后情谊。不如这样吧,老祖暂时帮本邪尊阻挡这些假仁假义的家伙。等到此间事了,本邪尊再扫径待客,一醉方休可好?”
角蟾老祖怪笑道:“嘿嘿。邪尊果然机智百变。”
阴戽邪尊不以为意,笑道:“此事一言为定,如此就烦劳老祖了。”说罢一挥手,麾下众门徒发力冲入人群,逼向悬崖边。
紫玄真人大骇,单是阴戽邪尊、鬼马魔尊以及万兽老仙等凶邪已是难以招架,另外还有般迦法王在一旁虎视眈眈,若再加上角蟾老祖这个一等一的邪魔,自己一方绝难讨得了好。心念急转,急忙飞进人群,和元衡真君以及金梵大师急促耳语。
金梵大师点点头,急速飘近,大喝道:“妖孽,哪里走!”双臂急旋,青光怒射冲出,乌龙宝杖横空袭来。
角蟾老祖神色一凛,运转真气,赤焰犀角宝刀迎风而上,绽放出耀眼的血光。
“劈啪!”
半空中惊雷炸裂,震得众人耳朵“嗡嗡”剧鸣,无不跌跌撞撞的退后数步。
血光狂闪,青芒暴吐。两件神兵“呼呼”旋转,气浪漫卷,杀气腾腾,铮鸣声隆隆不绝于耳。
紫玄真人、元蚀真人和元衡真君竭力指挥麾下众弟子杀开一条血路,涌向悬崖边。
阴戽邪尊、鬼马魔尊以及万兽老仙吆喝着诸门徒围剿搏杀,挡住群真去路。
大家一个个杀红了眼,各种兵器、法宝层出不穷,放射出千百道耀眼流丽彩光,怒射旋冲、轰隆炸裂。
那名黑衣男子见机不妙,急忙奔到婆丹寺般迦法王身边,附耳低语。般迦法王频频点头,立刻传令手下四大弟子汇聚一处。其麾下数十名黑衣门徒纷纷取出一支圆筒,抢先开道,稍一有人上前阻拦,便有人掀动圆筒。
“嗤”的锐响,赤红火焰喷射而出,随即猛烈爆炸,顿时血肉横飞,断臂残肢随地可见。
近处冰川摇晃,“哢嚓嚓”的大响,无数冰块剥离,“簌簌”滚落。
“藏天雷!”有人大喊道。
众人闻声大惊失色,纷纷后退,如潮水般躲开。
藏天雷是天下三大火雷之一,由藏域雪山深处的烈火晶石制成,爆裂时惊天动地,无坚不摧。尤其是近身五丈方圆之内,金石皆成齑粉,霸道异常。
论实力,正魔两派诸多弟子修为高深,大都是新一代颇有潜质的精锐力量,与般迦法王手下门徒原本不分上下。但是,般迦法王手下持有世间三大火雷之一的藏天雷,威慑力极强,众人无不退避三舍,莫敢挡其去路。
此事过于突然,大家束手无策,几无还手之力,被婆丹寺抢得先机。大家空有无上神兵仙器,却投鼠忌器,不敢过招。
般迦法王见状“嘿嘿”狂笑,阴恻恻说道:“挡我者死,避我者生。”挥手一招,众黑衣人穿梭急行,如碧海分浪一般从人群中穿过,顷刻间来到悬崖之畔。
紫玄真人看在眼中,心中焦急万分,喝道:“般迦法王,你竟敢使用‘藏天雷’,不怕招来天劫么?”
般迦法王“哈哈”大笑道:“本法王天不怕地不怕,天劫又怎么样?嘿嘿,藏天雷逢物炸裂,玉石皆焚。若是惹得本法王不高兴,举手之间,可将冰川夷为平地,真人要是不信,不妨上前一试。”口气狂妄至极,根本没有将正魔两道上百人放在眼中。
紫玄真人气的脸色发白,却又忌惮对方的“藏天雷”,只好缓缓退开。
阴戽邪尊眼珠一转,朝万兽老仙使个眼色,大笑道:“般迦法王这招端的毒辣,举世难敌。”
般迦法王瞧见两人暗使眼色,但是对于“藏天雷”过分自信,也未在意。他得意洋洋的说道:“好说,好说。邪尊、魔尊、老仙无一不是赫赫有名的人物,我般迦法王岂敢大意。
“嘿嘿,为了万年冰蜃的内丹,只好冒犯各位了。绝谷奇寒难耐,各位不妨在这里避避风也好。哈哈哈哈!”说到这里,纵身飞起,落入绝谷。他身后诸人纷纷跃起,落下谷去。
万兽老仙眼神一冷,嘴里发出奇异的啸声。
空中气浪滚滚,千百只鸵猡鸟振翅而来。它们嘴里衔着巨大的冰块,飞到绝谷上方,纷纷投掷下去。
无数冰块如流星雨般簌簌坠落,风声呼啸。
就听得一连串的撞击声、惨叫声、惊雷爆炸声骤然响起,云雾翻卷,滚滚不休。鸵猡鸟一批接着一批,循环往复,冰块投掷持续了半个多时辰方歇手。
阴戽邪尊长啸一声,飞身纵下。其余人等如过江之鲫一般飞泻降落,没入云雾之中。
紫玄真人回头,望了正在激斗的角蟾老祖和金梵大师一眼,呼啸长声,率众尾随而下。嗖嗖几声,眨眼间走的所剩无几。
绝谷之下,却是另一番景象。
段逸鸣被震得冲天而起,坠入绝谷。耳畔风声呼呼,双手乱抓,恰好一个物体靠近,一把攥住,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同坠崖的囚龙上人。
囚龙上人正自晕头转向,乍遇段逸鸣,急忙伸手抓牢,如溺水之人一般牢牢不放。两人坠势不减,急速下落。
段逸鸣苦笑一声,任由对方抓紧。转眼间,两人已没入无边的云雾之中。
寒风凛凛,两人只觉呼吸滞堵,心中怦怦狂跳,又惊又惧。
寒雾轰然四分,旋即合拢。两人在空中上下翻滚、飞冲带起的气浪,搅动得雾气滚滚起伏。
生死之间,段逸鸣双手胡抓乱摸,突然间摸到紫竹棍,心中大喜,连忙灌注真气驱动。紫竹棍发出低沉的龙吟声,斜斜横飞,带动两人盘旋而落,坠势顿减。
不多时,段逸鸣勉强驱动紫竹棍飞行,但是两人坠势过猛,只能缓下坠势,无法稳住身形。
“呼”的一声响动。两人冲出云雾,朝着绝谷之底坠落。放眼望去,绝谷中冰柱林立,如柄柄利剑般耸立着。
段逸鸣大骇,手忙脚乱的驾驭者紫竹棍横掠飞出。心中一着急,紫竹棍马上失控,急冲向峭壁冰崖。
段逸鸣吓得脸色如土,囚龙上人更是“啊”的一声大叫,眼睁睁看着灾难即将发生。
段逸鸣冷汗直流,心中惶急惶恐。
十丈、五丈,三丈……厚重的冰壁越来越近。
段逸鸣两眼圆睁,张口大叫:“呀!”丹田之中突然升起一道热流,滚滚流转,如狂潮一般走遍全身,真气怒鼓,汹汹灌注入紫竹棍中。
铮鸣声大作,段逸鸣情不自禁的闭住眼睛,暗道:“我命休也。”
岂知此时却发生了奇迹─就在两人即将撞上冰壁的瞬间,紫竹棍突然光华暴射,气浪疾冲,横向一打转,堪堪擦着冰壁飞开。两人不禁长舒了口气,向下瞧去,雪白的冰面上凹凸不平,甚多尖锐的冰凌。
段逸鸣一惊,拨转紫竹棍,避开冰凌,寻找地方准备降落。
突然间,身边冰壁上一个凹洞中出现一个人影。两人看去,这人正是般迦法王身边那名黑衣人。原来方才正魔酣战之际,黑衣人悄悄落下绝谷,暗中潜伏起来。
黑衣人“桀桀”怪笑,迅疾无比的拍出雄浑掌力。狂飙骤起,一声呼啸朝段逸鸣奔来。
段逸鸣“啊呀”惊叫,身躯已被狂风卷起,倒飞出去,冲入旁边一道大裂口之中,里面隐隐出现一道淡淡的红色,竟有些热意传来。
囚龙上人厉声大叫道:“下面是地火裂谷!”
“什么?地火裂谷!”段逸鸣仔细看去,不由暗暗叫苦─裂谷之下,数十丈深处,赤焰翻卷,炽热岩浆“咕嘟咕嘟”的翻滚着,不时溅出火苗,高高激飞。飞起三五丈,重又坠下。
一股烧焦的气味扑鼻而入,又热又辣。段逸鸣只吸了一小口,顿觉心肺气管火烧火燎,如被滚水浇烫似的。
囚龙上人大急,叫道:“不可呼吸,快屏住气息。”
话音未落,一股浓烈的热浪席卷而来,将两人罩在其中。
段逸鸣顿时头晕脑胀,双眼剧痛如烧,竟然睁不开眼睛!
神思恍惚,真气一松懈,紫竹棍失去控制,猛然加速坠向地火裂隙之中。
千钧一发之际,耳畔听到一声大吼“嗷哈!”斜刺里突然冲出一股雾气,旋即收卷,将两人直吸过去。
段逸鸣如落在棉花堆中一般,浑身四处软绵无比,凌空飞进地火裂谷旁的一个巨大的洞窟之中,缓缓落地。
他死中逃生,心中又是惊喜又是惊讶:这股雾气出现的过于古怪,似乎别有玄机。刚才分明听到奇怪的叫声,难道是有什么东西藏在洞窟里吗?
他站稳身躯,仔细查看。
洞中白雾蒙蒙,吞吐伸缩,来回不停。洞外是烈焰横飞的地火裂隙,炽热灼烤,难以接近;而洞中却是冰寒刺骨,雾气弥漫,看不清内中详情。
突然间,洞窟深处传来低低的翻动声,其间夹杂着低沉的怪声。
囚龙上人侧耳聆听片刻,脸孔骤现惊喜之色,大叫道:“是它、是它。”说着手舞足蹈,拔足飞奔,直向洞窟深处。
段逸鸣莫名其妙,只好跟下去。
在雾气中摸索走出十余丈,眼前豁然开朗。举目望去,他不由惊呆了─就在身前不远处,赫然趴伏着两只庞然大物─两只都高若小山丘,紧紧靠在一起。
其中一只稍大些,头颅不住摩擦旁边那只体形稍小的巨兽。
它目若灯笼,微微张开,金光闪烁;巨吻平放在地面,发出含糊不清的呻吟声;头顶怒伸双角,犹如鹿角斜生。巨硕的身躯长不见尾,全身满是块状疙瘩,滑腥涎液不断渗出,异臭扑鼻,令人气闷欲呕。
怪物长相怪异,活脱脱就像一条巨龙,唯一区别就是,身体表面没有长出鳞甲。
这就是传说中的冰蜃!而且是一公一母两只!那只大些的是公冰蜃,神态萎靡不振,似有病态的则是母冰蜃。
公冰蜃见到段逸鸣出现,头颅转来,双目猛然大睁,射出两道金光,威严不可侵犯。
段逸鸣一惊,双腿颤栗,连连后退。
旁边闪出囚龙上人,对冰蜃低声说着什么,一边缓缓抚摩着它的脑袋。万年冰蜃慢慢低下头,垂目低哼,神光尽敛,神态焦急无比。
段逸鸣壮着胆,蹑手蹑脚的靠近囚龙上人。这只母冰蜃只是睁眼瞧了一眼,便又阖目。身躯缓缓蠕动,不时发出痛楚的悲鸣声。
囚龙上人拍拍冰蜃脑袋,招手示意段逸鸣跟来。两人绕过万年冰蜃高如小山的身躯,来到洞窟深处。定睛看去,不由大惊。
只见母冰蜃的庞大身躯上有数道伤口,皮肉外翻,流淌着一大滩污血,原本细长的尾部却高高隆起,里面有什么东西正发散出彩光。
囚龙上人老眉紧皱,低声说道:“万年冰蜃看来受伤不轻。”他边说边抚摩着母冰蜃,走过去一瞧,又惊又喜─原来母冰蜃即将产卵!
段逸鸣看到,不禁目瞪口呆。什么?万年冰蜃这种神异灵物也会产卵?
囚龙上人看出他的疑惑,解释道:“世间万物,皆有阴阳之体,合而为一则可繁衍后代,延续血脉。万年冰蜃虽然灵异,也是一样。”
公冰蜃挪动着巨硕的身躯走近,对着囚龙上人哀鸣着,似乎在企求什么。
囚龙上人说道:“我来瞧瞧,你不要着急。”公冰蜃点点头,缓缓趴下。
段逸鸣大奇,问道:“上人,它、它想做什么?”
囚龙上人说道:“母冰蜃受伤一直没有痊愈,此刻又正逢产卵前的关键时刻。母冰蜃受伤体弱,无力正常产出蛋卵,而蛋卵一旦长时间产不出来,母蜃势必难产身亡。
“看样子产卵时间已经不短了,再拖延下去会很危险,母冰蜃在此最后关头无力产卵,故公冰蜃应是想让我们帮它产下蛋卵。”
他顿了顿说道:“你看母冰蜃腹鼓饱胀,血液横流,看来产卵应有几个时辰了,若再不帮它产下蛋卵,全身血液将会长流不止,最后气血衰竭,母子不保啊!”
这件事匪夷所思,段逸鸣听的瞠目结舌,半晌才回过神来,问道:“上人,那应该怎么办?”
囚龙上人沉吟片刻,说道:“为今之计,只有冒险替它剖腹产卵,如此才有可能救下幼蜃。”
段逸鸣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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