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侠
凤凰古城在沱江河畔,群山环抱,关隘雄奇。这里的山虽不高但是相当秀丽,水质澄清,峰岭相接,河溪环绕。如今古城也披上了现代化的外衣,旅游业发展飞速,街头来往的游人络绎不绝,几个摄影剧组也紧锣密鼓的在街头抢拍著美景。
如果不是古城的建筑,不时显现出历史赋予的沧桑班驳,和山间早晚的晨钟暮鼓声,让这座小城显示出浓浓古韵的话,南宫苦简直就怀疑这是一座现代化建设出来,专供游玩和拍摄用的电影城。
南宫苦等人慢慢的行走在街边,不时经过一些穿著少数民族服装的美少女,她们向英俊的南宫苦大抛媚眼,让南宫苦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有点吃不消。而图嫣和佘然这两个护草使者,早就被街边小摊上的各色少数民族的精美首饰所吸引,没功夫吃闲醋了。
木长喜看著南宫苦不好意思的神态,暗想道:“南宫先生无论多么沉稳,终归是个无法掩饰少年心性的年轻人,真不知道先生从前都经历过什么,让这样一个大男孩变得那么阴沉!”
木长喜心中一阵慨叹之后,便对南宫苦笑著解释道:“先生不用不好意思,苗女自古大胆多情,还好是在现代,要是在古代的话,见到你这样的英俊的男人,早就把你抢回去了!嘿嘿!”说完这番话,连木长喜自己都觉得这不是解释,因为好好的一句话被他说得跟调侃似的。
果然南宫苦听到木长喜的话,看著他脸上奸诈的笑,脸色更红了。他忽然顾做姿态的大声惊呼道:“什么?你是说如果让你再选一次的话,你就会找个苗女做老婆呀?那你怎么对得起小秋呢?”
南宫苦顾做姿态的惊呼,引起了旁边小摊边的小秋等三女的注意。看著南宫苦逼真的惊讶表情,连深深熟悉他的图嫣二女,在这一刻都相信了木长喜确实是说了这样的话。
南宫苦看著被小秋当街揪住耳朵,苦苦解释的木长喜心中奸笑道:“嘿嘿!敢挖苦我,不知道我的整人技术在尼欧身上练过多少年吗?”
佘然看著南宫苦那副阴谋得逞的表情,使劲的踩了南宫苦的脚一下,随即转身跑去解救耳朵已经红肿一片的木长喜去了。
来往的行人似乎都没有注意到街边的这出闹剧,只有稍远处有一双眼睛看到南宫苦以后,先是一阵惊疑,随后则露出鄙夷和愤恨的神情。
虽然经过图嫣和佘然的解释,说这是南宫苦在故意整木长喜,可是平时南宫苦给小秋的印象是那样的成熟稳重,所以她说什么也不相信南宫先生会这么缺德,碍于图嫣和佘然的面子,小秋暂且放过了木长喜,但也只是暂时的放过,她心里仍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紧跟在木长喜的身边了。
可怜的木长喜,经过了这番恶整之后,不要说再挖苦南宫苦,甚至现在都离南宫苦远远的,谁知道这个南宫先生会不会再来一声“催命”的惊呼呢!女人的多疑性格,简直就是男人的天敌呀!
图嫣等三女千挑万选,终于在傍晚时分找到了她们满意的下榻之地,他们包下了沱江旁边的一处吊脚楼的小旅馆。站在顶楼放眼望去,江中渔舟游船的灯火点点,远方无数吊脚楼上也是炊烟袅袅。傍晚的雾气,钻入鼻子直达胸腔,清新的让人浑身舒泰。这条江对面的南华山麓郁郁葱葱,在雾气氤氲的笼罩下,如同人间仙景一样令人神往。
南宫苦深深的沉浸在美景之中,看看其它人此刻也都是一脸的陶,这一刻他忽然有些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留下索安继续进行著,现在对他们来说已经没有必要的投资。这块土地虽然没有为他留下什么美好的回忆,只有无尽的悲伤和对人情冷淡的深刻理解,可是相对于伦敦那些高鼻梁、蓝眼睛的外国人而言,这块土地上那些冷淡的人们又让他觉得是那样的亲切。人都是矛盾的,难道这真的是人之初、性本贱吗?
一声清脆的童音,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在门口高声问道:“先生、小姐们,请问你们现在要用餐吗?”
“呵呵!小妹妹,麻烦你帮我们端到上面来吃吧!”木长喜应声说道。
“不用了!小妹妹,不用麻烦了,我们自己下去吃吧!”南宫苦微笑著说道,说完便带著众人走了出去,出门时还微笑著轻拍了一下那个小女孩的头。
晚餐很丰盛,大大小小的粗碗摆满了竹桌,可能是这个小旅馆的老板能够拿出的最佳土家菜了。老板是一个年近古稀的老人,有一副南方人瘦小的身材,可是农家人天生的勤劳赋予了他略显结实的身体,虽然嘴里的牙齿已经掉得差不多了,显示出他苍老的年纪,可是却无损于笑容的真诚。
众人大口大口的吃著粗碗中看不出材料,却美味异常的菜肴。南宫苦无意中转头却看见,刚刚的那个小女孩眼巴巴的望著他们,嘴里轻微的吞咽著口水。老人正在使劲的把她往外面拉,这个情景让南宫苦看得一阵心酸,彷佛又想起了多年前的自己──为了找妈妈而流落街头的那个小男孩,那个饥肠辘辘的孩子,嘴馋的看著在饭店中大吃大喝的人们。
“大爷,不要走,一起吃吧!这些饭菜我们吃不完的。”南宫苦出声叫道。那个小女孩听到南宫苦的话以后,脚步更加坚定的想往里面走,任凭老人怎样的拉也拉不出去了。
老人尴尬的看著南宫苦,尴尬的说道:“这孩子太不懂事了,让先生见笑了,你们吃吧!我们厨房还有。”
“大爷,您就随便来吃一点吧!不要客气,正好我们还有些事情想问问您呢!”木长喜说道,而图嫣等三女干脆就走到老人面前,把孩子和老人一起簇拥了过来。
在南宫苦等人的百般邀请下,老人也不好再推辞,也坐到了桌子前,但是却不敢动桌上的筷子。他看著早已狼吞虎咽的小女孩,一脸不好意思的喃喃说道:“这怎么好意思呢,看这个不懂事的孩子,先生小姐们,这顿饭不收你们的钱,不要钱……”
“大爷,你看我们象是吃饭不给钱的人吗?您太客气了,家里就只有你们两个人吗?其它的人呢?”南宫苦轻声问道。
“就我们爷孙两个了,儿子出外去煤矿打工,矿塌了,人也死啦!所以媳妇就改嫁走了!”南宫苦等人的真诚,让老人放开了心中顾虑说道。
“你们这里的旅游业发展的这么好,怎么还需要去外面打工呀?你这个小旅馆的位置这么好,风景怡人,生意还能不好吗?”小秋问道,她的问题正好问出了每个人心中的疑惑。
“唉!旅游业景气确实很好,可是发达的都是有钱、有关系的人,你们千万不要到外面去说我这是旅馆!我没有执照的,要是被人举报的话会罚死我的。这几天要不是这孩子要交学费,我看你们是好人,我也不敢让你们住。”老人说道,一脸恳求的看著他们,好像深怕他们会出去乱说似的。
“没有执照你可以办呀!政府现在鼓励发展经济,所有的部门都因此而减少手续,办执照现在很容易的。”木长喜说道,在他的印象里好像办这些手续都是很容易的,他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财大气粗的他,办什么会难呢?
“早就办喽!怎么会不办!我三年前就把申请递上去了,一直到现在都还没办成呢!”老人无奈的说道,说完边拿起旁边的一杯土酒,使劲的啜饮了一口。
南宫苦等人一见到触及老人的心事,也不在多说了,只是暗想著要想法子帮帮老人。
木长喜见老人喝了两口酒,脸色稍红了,便出声问道:“大爷,您知道附近有个刑家吗? ”
“刑家?那个刑家?”老人可能喝多了,言语间明显有些大舌头了。
“就是在凤凰城和苗寨德夯交界处,那个大宅子的刑家。”木长喜继续问道,接著又怕老人没听明白补充说明道:“刑家是个老家族,很出名的,二十年前是湘西商业协会的会长。您不知道吗?”
没想到木长喜不解释还好,这样一说,老人的脸上竟勃然变色,随即恐惧慌张的说道:“不知道,不知道,我没听说过!”说著也不顾他的小孙女还没吃完,直接就拉著她下去了。
看著小女孩依依不舍的背影,小秋使劲的瞪了木长喜一眼,暗怪他怎么不等吃完了再问。老人的变化是南宫苦和木长喜没有想到的,按照木长喜的说法,刑姓世家曾是湘西人眼中如神仙一般的存在,老人没有理由避而不答,更没有理由会闻之色变,到底是什么原因出现了这种变化呢?南宫苦和木长喜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吃完饭回到房间以后,南宫苦问道:“长喜,你二十年前来的时候,邢家究竟是什么情况?”倒不是他忘记木长喜曾跟他说过的事,而是现在事情实在有点蹊跷,南宫苦问这个问题,只是为了确定一下自己的想法正不正确。
“先生,我一定没有记错!二十年前我来的时候,几乎问每个人,每个人都知道,而且都非常乐于谈论刑家所做的善事和刑家出现的所谓的仙迹,这个老人的年龄不会不知道的。”木长喜肯定的答道。
那就是说,老人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变化,是因为在这二十年里出现了我们不知道的变故,而且是令人恐惧的变故。
“为什么就一定是让人恐惧的变故呢?”佘然插话道,南宫苦摇头不语,似乎在继续思考著。
木长喜回答道:“你没看见刚刚老人听到刑家时的眼神是那么的恐惧、惊慌,他这种普通人,肯定接触不到刑家,知道的也只是听说而已。道听涂说都能让他有这么大的反应,我想这个变故一定是让人出乎意料的,搞不好刑家的人都死光了也说不定!”二十年前的事情让木长喜记忆犹新,对刑家可以说是深恶痛绝,这时还不忘狠毒的诅咒了一句。
“嗯!我猜也是出什么大变故了。不过长喜,你这个诅咒也太毒了点,快要跟刑家对上了,把那股狠劲儿留著当面骂吧!”南宫苦笑道。
木长喜听到南宫苦的话,也觉得自己实在有些像长舌妇了,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第二天南宫苦等人一大早起来便找老人准备结帐,谁知道接待他们的只剩下那个小女孩,她声称自己的爷爷进城采购东西了。南宫苦微微一笑,也不在意,要木长喜将女孩所报的帐目一一结清,临走时又塞给了孩子一叠百元的钞票才转身而去。
“先生,老人家应该是吓坏了,躲著不敢见我们呢!呵呵!孩子的学费都交不起了,怎么还进城采购呢!”木长喜摇头笑道。
“呵呵!老人家想的比较多呀!随他去了,他也真不容易,希望这点钱能帮到他。”南宫苦说道。
木长喜不以为然的说道:“能帮到什么呀!钱总会花完的,帮得了一时,能帮得了一世吗?你在外面不知道现在的情势,昨晚我仔细一想,国内现在真是当官的不少,能为老百姓办事的就不多了!”
南宫苦轻笑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他转头看见图嫣笑著注视著他,不禁低头仔细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确定没有出丑之后,问道:“图姐姐,你看著我笑什么呢?傻笑!”说著,他便伸出手指,轻轻的点向图嫣的鼻子。
图嫣没有躲避,反而顺势握住南宫苦的手,诚挚的说道:“苦儿,我对不起你!”
南宫苦听完之后不禁一愣,问道:“什么对不起?姐姐,你在说什么?”
图嫣激动的说道:“我一直都错怪了你,现在我才发现,我的苦儿一直都没有变,还是那么的善良,是姐姐错了,让我的苦儿受委屈了。”说著说著,她的眼睛也泛起了晶莹的泪珠。
南宫苦笑著把图嫣搂进怀里,能得到心爱女人的谅解,让南他整个人忽然都觉得轻松了起来。
佘然偷偷的抹了一下眼角,说道:“哎哟,怎么这么肉麻呀!这可是在大街上耶!”
“我和小秋什么都没看见,非礼勿视……非礼勿视!”木长喜捂著眼睛说道。
图鄢看著眼睛前张开大大的指缝的木长喜,顿时破涕为笑,伸出手就想要修理木长喜,木长喜身形一滑便钻到小秋的身后去了。
南宫苦看著木长喜像个大孩子似的嬉闹,不禁暗笑道:“长喜变得越来越开朗,看来多年的心结是真的解开了。”接著又自问道:“南宫苦,你能让你的兄弟们快乐多久呢?是永远,还是只能昙花一现呢?”强烈的责任感让南宫苦浑身充满了斗志。
“等等……等等!”南宫苦等人远远的就看见旅馆的那个老人步履蹒跚的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召唤著,引起了行人的侧目。
木长喜见到老人气喘吁吁的,赶忙迎了上去,把老人扶到了身边说道:“大爷,你是在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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