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侠
「嘿嘿……这里有很多我的熟人呢!你们好啊……云松狗贼、道门十二杂种──不……应该是十一个人才对啊!那个人我不认识,你是新来的吧?原来的那个,恐怕连骨头都烂了吧?不过不要紧,你们这十一个就快随他去了!没想到还有这三个老家伙,我不认识啊!不过不要紧,我一向对死人的名字不感兴趣的!嘿嘿……」南宫苦彷佛是见到一群熟人,开玩笑似的说道,只是这轻松的玩笑语气中充满了浓浓的血腥味道。
凭心而论,云松尊者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他的无赖性,他可以厚著脸皮去索取一切不属于他该享受的东西,也可以厚著脸皮自吹自擂,背地进行著他的无耻行为,表面上却吹嘘著他的高尚;而现在,云松尊者又表现了另外一个无赖的特征:反正无论如何都是死路一条,干脆豁出去了,死前先装一次好汉吧!反正就算他不管再怎么卑躬屈膝,南宫苦也不会放过他的。
想到这里,云松尊者表现出正气凛然的样子,朝著南宫苦喊道︰「南宫小魔有种就把我们都杀了!我要是有眨一下眼睛,就喊你一声爷爷!宰不尽的魔孽,卑鄙暗算就是你们的一贯作风!」云松尊者的咒骂,倒是有种作贼的喊捉贼的感觉,他似乎忘记了当初运用诡计暗算南宫苦与尼欧的事了。
听著云松尊者无耻的指责,南宫苦怒极反笑的说道︰「哈哈哈哈……云松啊!难道你不觉得汗颜吗?谁指责我这些都可以!惟独你们不行!论起阴谋诡计,我南宫苦还要多谢你们的指教呢!你们害怕了吗?在生与死的边缘,你们也知道害怕吗?看看,他的腿开始颤抖了,还有他……难道你们的命就是命!你们口中的妖魔的性命就可以视如草芥吗?就可以任你们索取,来增添你们虚伪的声望吗?今天我不会让你们死得太痛快的,让你们尝尝千百年来被你们杀害的无辜生命,在面对你们的杀戮时,心中的那份痛苦和折磨!哈哈哈哈……慢慢享受吧!」
南宫苦的笑声越飘越远,浮现在黑雾上的身体也越来越淡,直到消失了身影。而刚刚被南宫苦指过的那几个道门弟子,腿抖动得更厉害了,哀求的看著云松尊者,方才他「视死如归」不向魔孽低头的的表现,再次树立一个英雄的形象──一个或许能救他们出去的英雄。
「看我干什么?反正也不管怎样都是一死,往外冲啊!谁知道那个小魔孽吃了化肥啦?修为飙得这样快,连诛仙阵都能控制了?快啊!待会他要是祭出诛仙剑的话,谁都别想活命!」云松尊者看道门的弟子露出胆怯的神情,不禁火大的喊道。
而道门众弟子这时才回过神来,纷纷祭出道器,运用自己拿手的道术向周围的黑雾冲去;只是他们都忽略了,诛仙阵毕竟是魔教的顶级阵法,而黑雾中频繁出现的黑色闪电,遇强则强,遇弱则弱,像只吃不饱的怪物似的,专门吞噬道器。
在道门众人极尽所能的冲撞一阵后,结果是三个人被黑色闪电电到昏厥,十几件道器被吞噬──当然还有个共同点:所有人的衣服已经不成样子了,到处都是被黑色闪电烧焦的破洞,一个个像灶王爷一样的脸上乌黑,其中还有两个象是怒发冲冠似的,头发冒著缕缕青烟,一股衣料和毛发被烧焦的臭味不时刺激他们的鼻子,一群人只能无力的瘫坐在地上,闻著自己身上的气味,他们绝望的感觉到,生存的最后一扇门,已经悄然的紧闭了。
就在他们还来不及喘气时,诛仙小阵开始了它的主菜。四周的黑雾自动浮出一团一团的,像一块块捏在手中的黏土一样,慢慢的现出形状,各种见过的猛兽、没见过的上古恶兽在幻化出形体后,张牙舞爪的向道门众人扑来。
在猛兽黑漆漆的大口中长满利牙,牙缝间彷佛能闻到一股腐烂的气味,一波接一波的攻击,让道门众人顾不得身体的虚弱,只能手忙脚乱的拼命抵挡,然而当他们手中仅存的武器刺到这些猛兽的时候,猛兽却毫无损伤,甚至还朝著到门弟子穿体而过。
被穿过去的道门弟子吓的哇哇惨叫,可是低头摸摸身体之后,发现被穿过的地方毫发无伤,连衣服都没有破损。
正当他们庆幸这些猛兽只是看起来吓人,却没什么攻击能力的时候,那几个被贯穿的弟子开始产生了变化,起初只是抓著被穿过的地方,接著越来越激烈,他们开始嘶吼著,两只手撕扯全身的筋肉,整个身体被抓的血肉馍糊,有些地方甚至伤可见骨,身上的血肉被他们一条条撕下,当他们把自己撕扯的不成人形时,落在地上血肉慢慢变成黑烟袅袅升起,包裹住他们的身体。
黑烟愈发浓重,站在远出不敢靠近的道门弟子,渐渐的看不到同门师兄弟的身体,只能隐约听到越来越小的哭喊声。当黑烟散去的时候,一只和先前一样的黑雾猛兽出现在眼前,向曾为同门的幸存者疯狂扑去。
被眼前这一幕吓呆了的道门弟子们,刚开始还不敢害猛兽正面对抗,左闪右避的在本来不大的空间里跳著,不小心碰到周围的黑雾又是一声惨叫,碰到的地方发出一股烧烤的糊臭味,可是她们宁可被电到、烧到,也好过刚刚那种恐怖的死法。顿时阵阵电击声不绝于耳,烧烤味「满室飘香」。
这时,满身上下多处伤痕的云松尊者,意外的发现对面有个弟子在面对猛兽扑来时,身体于恐惧的情况下,无意间浮现出体内残存的道气,而猛兽在接触到他的道气的时候,便大吼一声的避开了。
「快!快!立刻运行体内的道气,把武器全部扔掉,减少不必要的道气损耗,将道气运行在身体表层!快一点!」云松尊者大声的发出他这一生中最正经、正确的命令。
可惜的是,这样的方法保得了一时,保不了一世。道门众人在疲于奔命中早已疲惫的不行了,即使体内还有道气,也不到平时修为的十分之三、四了。而凶猛的猛兽不能接触道气,就在一旁守株待兔,根本不给他们调息吐呐的时间。
在这个情况下,终于出现第一个气竭倒地的弟子。失去道气的身体刚一沾地,就被守侯的不耐烦的猛兽穿过,随后刚刚那凄惨怪异的自残又重演一遍。就在幸存的弟子互相绝望的传音说︰「如果气竭的话,就用元婴的最后一丝精气来抵挡,宁可让自己魂飞魄散」的时候,突然传出了一丝细微的声音,对猛兽而言等于是魔音传脑,牠们突然放弃道门残党,争先恐后的向周围的黑雾扑去,如一滴水回归大海一样,无声无息的融入黑雾中。
经过刚才的经验,剩余幸存的九个道门弟子在云松尊者的指导下,抓紧时间运功调息,因为他们知道这片刻的喘息后将是更加可怕的攻击。
不出他们所料,黑雾猛兽全部融入周围后,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刚刚召回猛兽的丝丝声越来越清晰了,声音虽不大,但是这样的声音钻进耳朵后,就象是有无数只老鼠在心上、骨头里抓一样,虽然没有疼痛感,但是这种感觉却比疼痛更加难受。原本道门弟子正在加紧运行体内的道气,却被这阵声响猛然阻断了他们的动作。
对死亡的强烈恐惧,让九个道门弟子紧紧凑到云松尊者的身边,紧张的扫视著周围的黑雾。丝丝的声音持续响著,没有进攻的征兆,却随时都有进攻的可能。这样的折磨慢慢将道门众人的神经绷得紧紧的,眼神渐渐被死灰色所笼罩。
云松尊者此时也没有刚刚的精神,脸上冷汗如雨,嘴唇在牙关紧咬下变成了绦紫色,蜡黄的脸颊微微抖动,紧紧捏在一起的双手,指甲已经深深的嵌入手掌,丝丝鲜血都没有让云松尊者有任何感觉,因为他早已想到,即将出现的是什么了;但是他并没有告诉弟子们,倒不是因为他有制造众弟子无知者无畏的觉悟,而是他知道自己这些人就是再勇敢也没用,即将到来的攻击将会轻松的解决掉所有人的性命──诛仙剑!
如云松尊者所料,诛仙剑终于出现了。血色大蟒蛇的狰狞蛇头,象是一个即将登场的羞涩明星,轻轻的将头探出黑幕,左右的摆动扫视一下,过了一会才「扭捏」的走上杀戮的舞台。
血色蟒蛇卖相虽是可怖,但是道门的九个弟子见到蟒蛇后,却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云松尊者也如此。不过,同样的松懈,道门其余弟子和云松尊者的心境却大不相同。
弟子们放松是因为蟒蛇虽可怕,却有实体,比那些神出鬼没的黑雾猛兽容易对付多了;而云松尊者则是因为──终于等到死神的镰刀了……
生命是可贵的,尤其是像云松尊者这样刚尝过花花世界甜头的生命;可是在刚刚恐惧的折磨中反倒成了累赘,在绝望的等待死亡的时间中,云松尊者的神经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长痛不如短痛,与其承受著莫名的恐惧,倒不如屠刀来得干脆点吧。
道门众弟子像发疯似的,将身上所有能当成武器的零碎物品向血色蟒蛇丢过去,不管是皮带扣、领带夹、戒指……等,但是这些东西击打在蟒蛇的身体上,血色蟒蛇也不躲避,反而享受著这些对牠来说如同抓痒、按摩似的击打。
只是再好玩的游戏,也有厌烦的时候,当道门弟子扔尽身上的一切甚至衣服的时候,血色蟒蛇厌倦了这没什么新意的游戏,便露出了狰狞的样貌,粗长的身体从黑雾中爬出,盘成巨大的一团,蛇头高高伸起,俯视著这群赤身裸体的游戏对手,血色的、滴著散发腥气黏稠唾液的蛇信,?纳焖醪欢ǎ叽绲奈恢孟窀龀淦钠颍艉舻钠鸱?
绝望的道门弟子们呆滞的看著蟒蛇的动作,现在他们脑子中想的已经不是要怎么逃生,而是猜测眼前这条血蟒会用什么方法掠夺他们的生命──是整口吞下?或是拦腰咬断?又或者是用那条蛇信插入大脑?会先对哪个人下手呢?
血色大蟒蛇摇摆著粗重的身体,骨节发出折关节似的声响,刚刚浮动的七寸躯体变得越来越圆大,象是在身体里塞进一个安全气囊似的。
终于,一声巨响后,蟒蛇的身体散出浓重的血色雾气,把蛇身整个包裹在雾气中。当血色雾气散去,诛仙剑的最终形态暴露在这些道门弟子的眼前时,九头血蟒扭动著身体扑向已经麻痹的道门弟子,这些毫无反抗的「食物」便凌空被吸入九张血盆大口中。
九头血蟒看来是深得养生之精髓,在云松尊者眼前不到二十公分处,细嚼慢咽的看著他,闪著血色凶光的十八只晶莹蛇眼,映照著十八个瑟瑟发抖的云松尊者。南宫苦满意的感应著蛇眼发送的图象,一丝冷酷的笑容在英俊的脸上缓缓绽开。
一直没有等到利齿临身的云松尊者,在扑鼻的血腥味和不绝于耳的喀嚓声中,慢慢睁开刚刚在面对惨像时紧闭的双眼,而九头蟒蛇见到他睁开眼睛,竟然像打招呼似的张开嘴角,鲜血混著咀嚼的粉碎肉渣便顺著嘴角流出。
当云松尊者看到这么血腥的情景,想到这蟒蛇口中发出的喀嚓声,就是在咀嚼自己同门的血肉身体的时候,强烈的恶心感像一记记的重拳,一下、一下的击打著他的胃,发黄的酸水在紧咬的牙关中丝丝的溢出,口腔中越涌越多的黏液,猛烈的炙烧著他的嗓子,他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
看著云松尊者在阵中丑态毕尽,南宫苦低声自语道︰「云松啊!当你看著我和尼欧在十世道心前饱受煎熬的时候,你可曾想到今天呢?好想知道这个问题啊……那就让我面对面问你吧!回来吧……把那个可恶的伪君子给我带来,一会,他会是你可口的食物的!我会用他的鲜血来祭奠爷爷和柯那……爷爷、柯那,你们能听到苦儿的话吗?送给你们的第一份祭品,苦儿已经准备好了、苦儿已经准备好了……准备好了……」最后一声,南宫苦的狂喊,在天地之间产生了阵阵的回声……
血色蟒蛇在接受到主人的命令后,九只头颅逐一缩回,在蛇身的七寸处发出一阵轻微细声,血色蟒蛇又恢复原来的状态,张开血盆大口直接把云松吸了进去,一头钻过黑雾,向远处的南宫苦飞去。
身在蟒蛇口中的云松尊者,感受著血蟒不断蠕动的嗓眼,口中积蓄的大量粘稠唾液。当他双手挥动的时候,还能够不时的抓到一把刚刚未咀嚼尽的细小人骨。随著血蟒在空中盘旋飞舞,大量的唾液像海水涨潮一样,一波波溢进云松尊者的鼻孔、耳朵、嘴。无力挣扎的身体,在波动的唾液中就像一具水中浮尸。
南宫苦运起功法,收回布置诛仙阵的大量魔气,将颗颗的魔气凝珠化入身体后,笑呵呵的看著盘旋飞来的血蟒,象是鼓励夸奖似的轻轻拍著手掌。血色蟒蛇在临近南宫苦身前时,就直接在空中低头张嘴,象是泼了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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