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侠
泼了盆髒水似的,大量的唾液夹著云松尊者在空中洒下。
为了避免云松尊者就这样摔死,南宫苦随手挥出一层魔气,垫在云松尊者的身下。但是距离地面两米左右的时候,南宫苦忽然抽回魔气,让毫无挣扎能力的云松尊就这样摔到地上,发出一声闷哼。
南宫苦仔细的端详这个经常出现在他恶梦中的人物:赤裸的身体沾著一层油油的血蟒唾液;头发上、脸上都乱七八糟;也许刚从垃圾堆中拉出的乞丐看起来都比现在的云松尊者好一点。
原来健硕如中年人、容光焕发的云松尊者,经历了刚刚阵中的折磨,再加上道气大量流失,高大的身体显得有些干瘪,出现一道道不太明显的皱纹;本来油黑发亮的头发,现在出现了点点花白,双眼空洞的看著南宫苦。
这样的云松尊者竟然让南宫苦无从下手了,原本他在脑中曾经模拟过千百种虐杀云松尊者的方法,在这一刻竟然没有一种合适的。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云松尊者仰视著眼前的南宫苦,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今天──一向高高在上、气焰万丈的云松尊者竟然会有今天!他抹去脸上的黏液,看著黑蒙蒙的天地,南宫苦轻蔑的笑容像一根锥子,猛然插进云松尊者的心,狠狠的钉入被云松尊者埋在心底的那点自尊。
往昔的一幕幕,清楚的出现在云松尊者的脑海中,甚至平时他希望想起却想不起的东西都浮现出来:由从前那个偷懒不勤奋修行的道童,到颐指气使的云松尊者,到现在倒在魔孽脚下的败寇。
云松尊者这个时候真的很后悔,他后悔没有勤奋的修练、后悔没有拥有强大的实力、恨南宫苦这个魔孽,但是他更恨偏心的清松真人。
在云松尊者的心里,一直都在埋怨掌印清松真人为人偏颇,他可以对那个做奸细的师兄赞不绝口,可以大方赐予松林道人各种灵丹和道器;惟独对他终日严厉责骂、藏功不授,现在这个一直憋在心中的埋怨,演化成无边的恨意。只可惜他从不敢当面对清松真人抗议,到现在濒死了才想这些,云松尊者无言的叹息了一声。
「云松尊者!大尊者!道门的大尊者!抬头看看你一直要诛杀的魔孽啊!怎么?不敢看我吗?」南宫苦嘲讽的说道,抬起脚尖,轻轻勾起云松尊者的下巴,云松尊者充满恨意的眼神,就这么射向南宫苦。
云松尊者恶毒的眼神,深深激怒了南宫苦,他厉声说道︰「云松!你不服气吗?你觉得我用阴谋设计你、嘲弄你、践踏你的尊严了,是吗?你配吗?现在你知道死的可怕了吧!」
「你可曾想过,那些死在你手上的草木之精和兽禽之灵难道就不是生命吗?没错,我是魔!可是在这方面,我比你这种自称世外高人的伪君子强多了!我杀你们是为了报仇,而你们杀别人呢?是为了净化天道之路?为了斩妖除魔、保护世人吗?我呸!那些性命不过是你们用来增添容光的工具罢了!好好想想,被你们诛杀的那些所谓的妖魔,有几个是真正危害世人的?满口仁义道德,所作所为却如此令人发指!」南宫苦越想越生气,口气也越来越重。
南宫苦激动的叱骂著,可是骂了半天却发现,自己的责骂对云松尊者似乎毫无作用,坐在地上的云松尊者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眼中恨意更浓,却没有看向南宫苦,而是望著远方。
「死不悔改的东西!今天就让你第一个为你们道门还债!」南宫苦在心里狠狠骂道,眼中杀机再现,手心处一点魔气化成的黑色火焰跳动的燃烧起来。
然而南宫苦没有注意到:在遥远的天际、云松尊者恨意注视的方向,有一道白色光芒在夜空中划过,如流星一样的耀眼……
第六章 受创
一股强大的危机感随著白色光芒出现在南宫苦的感应中,一片强大的道气如泰山压顶似的,凌空压迫而来;说是道气,其实也不尽然,在这股强大的气劲中其实只有一点点道气的气息。它少了道气与魔气相克的腐蚀性,却多了一种博大、浩然的灵性。南宫苦感觉到,这团气比道气更加可怕、更有杀伤力,尤其是他感应到浓浓的杀气。虽然不知道来人是谁,但是南宫苦知道的来人的目的──那就是取他的性命!
南宫苦也顾不得云松尊者了,身体迅速划出一道残影,躲过强大气劲的袭击,灵性道气在南宫苦刚刚站立的地方一卷,连地上的沙石都没有被波动,向右一转便射入坐在地上发愣的云松尊者体内。
灵性道气的注入,让萎靡的云松尊者猛然一振,刚刚黯然无神的眼睛迅速变得神采飞扬,眼中充斥的强烈恨意也在看到来人的时候消失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惊喜和崇拜。
南宫苦看到眼前变化,心中暗暗一惊,来人随手发出的气劲就拥有如生命般的灵性可强可软:强时能取人性命,软时替人疗伤;这是什么功法?南宫苦一边思索著来人的身份,一边谨慎的运起全身的魔气修为,诛仙剑在泥盘穴中蠢蠢欲动,随时蓄势待发。
顺著云松尊者的目光看去,原来来者就是清松真人。他在飞升前决定靠体内最后一点世俗浊气抵制仙界灵气入体,好拖延飞升时间,并用最短的时间将道门的心头大患·南宫苦诛杀。
体内已经拥有大量仙灵之气的清松真人要杀掉魔孽南宫苦,可说是易如反掌的;只可惜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即使清松真人用尽全力的赶来,却依旧来不及挽救他门下弟子的性命,只剩下一个云松尊者了。
在空中的时候,清松真人见南宫苦要对云松云松下手,焦急之中发出不纯的仙灵之气,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能够有这么强大的效果,他心里只想著攻击和救人,却没想到意识竟然能操纵仙灵之气,这一股气劲居然把两件事全都做到了。
这还只是仙灵之气不纯的情况下,如果最后一股仙气也全部进入身体、完成飞升的全过程的话,那岂不是能毁天灭地吗?要想把这个小魔孽杀掉,比踩死一只蚂蚁还容易的多呢!清松真人看看自己的双手,满意的笑了笑。
「师兄您来了!师弟无能,中了这个小魔孽的圈套,害得其它弟子们都不幸……」云松尊者恢复了道气,便化出一件遮体的道袍,沉步走到清松真人的面前,痛心疾首的说道。
「罢了、罢了!生死由命。这也是他们的劫数,而且为了斩妖除魔而死,也算死得其所啦!怎么样?身体恢复了吗?」清松真人摆摆手,说道。
「恢复了!全部恢复了!多谢师兄,云松恭喜师兄修为更见高深,看来距您飞升入仙界之日不远了!」云松尊者谄媚的说道。
「唉……今天就是我飞升的日子啊!」提起飞升来,清松真人忍不住轻叹一声。
「今天?那师兄您怎么会……」云松尊者欲言又止,一脸的疑惑。
「不要提了,待会你就明白了,现在首要任务是先铲除这个小魔孽再说,魔孽不除,我无法放心进入仙界啊!」清松真人仙风道骨的脸上,浮现出冷酷的神色。
「师兄,都是师弟没有本事,才连累师兄不能安心飞升,云松罪该万死!师兄您悲天悯人之心实在令师弟汗颜啊!」云松尊者激动的喊道。
自从清松真人一著地,就当南宫苦不存在似的和云松尊者闲话家常,云松尊者也由刚刚的死气沉沉变得容光焕发,讲话也谄媚奉承起来。前后截然不同的表情变化,让南宫苦感到一阵恶心,听著两人毫不避讳的谈话,和云松尊者一副奴颜媚骨的姿态,南宫苦也大概猜到来的这个人就是当今修真界的首领、道门的掌印真人、伪君子的代表、诛杀通天教的计画操纵者──清松真人。
对于清松真人,平时南宫苦只闻其名,不知其人,现在终于见到这个在他心中的罪魁祸首了。听著清松真人与云松尊者的对话内容,显然是不把他南宫苦放在眼里,彷佛取南宫苦的性命只是弹指之间的事情而已。
南宫苦愤怒了,但是他的愤怒中还夹杂著兴奋──他终于能与道门的终极人物一战了!如果不能战胜清松真人的话,那还说什么与道门对抗、谈什么为爷爷报仇呢?血魔之气被南宫苦的情绪带到极致,漫天魔气再次聚集,南宫苦的身体周围燃烧起暗血色的火焰,诛仙剑蓄势待发,直接化作九头血蟒盘旋在暗血火焰之中。南宫苦最强大力量的展示,如同来自地狱的战神,轻蔑的看著清松真人!
南宫苦的强大战斗状态,也让一旁冷眼观看的清松真人心中一震,表情虽还是那么轻蔑,但是心中的轻蔑却已经悄悄的收敛许多。
「师兄,这个小魔孽修为爆涨,您要小心啊!希望您能够把魔孽一击必杀!」云松尊者凑到清松真人的面前,小声的嘀咕道,边说还边移动脚步,话刚说完的时候,就已经闪到远远的半空中了。
刚刚南宫苦虽然来不及杀云松尊者,但是南宫苦的残酷和强大已经在云松尊者的心中深深扎根了,这样的情况导致了一个结果──就是在以后的若干年里,云松尊者利用各种手段,争到他梦想中的权利和力量时,与南宫苦面对面总是会感到阵阵的无力感。
身体中那种越来越强烈的飘飘欲仙感,和耳中隐约传来的仙乐,让清松真人显得有些急躁。飞升时间迫在眉睫,然而当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一举诛杀南宫苦。他的实力让清松真人感到害怕,幸好他决定亲自前来对付南宫苦,不然以他现在的实力看,道门中无一人能敌──就连自己,如果没有吸收进大量的仙灵之气,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战胜南宫苦。
两个暗下杀心的对手,在这个时候没有任何言语的交流,各自聚集全部的力量,施展起自己最拿手也最有威力的功法,一触即发。
现在暂且把南宫苦与清松真人的较量稍稍放下。
再说寻找将臣与小秋等人的木长喜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入沈宅──说是畅通无阻,其实是因为能够阻挡他的人现在都成了一具具残缺不全的尸体,有的缺了胳膊,有的少了条大腿,伤口处有明显的撕扯痕迹,可见致他们于死地的人有多么残忍暴虐,而零星的几具全尸,也已经失去了全身的血液变成乾尸。
作为杀手,木长喜也见过许多尸体,对鲜血这类的感觉远远没有普通人那样敏感,可是这样惨不忍睹的情景,还是引起了木长喜的阵阵胸闷。无形中对将臣的反感,又更增加了厌恶的情绪。
不错!南宫苦的确下达了将杀尽道门的命令,但是以木长喜对南宫苦的了解,他的命令中一定不包括这些死状凄惨的妇孺,心急如焚的木长喜现在只希望能够尽快找到将臣,好阻止他杀害更多无辜的人。木长喜按照南宫苦从前所教授的知识,能困住图嫣、佘然和小秋的只有道门的阵法,而大多的阵法不是肉眼所能见的,因此木长喜只能凭著感应,利用暗黑能量与道气的抵触感应阵法所在。
轻微的碰撞产生的波动终于传到木长喜的感应中,确定出碰撞的位置在沈家宅子的后院,木长喜欣喜若狂的飞奔而去。
另一边,将臣正挡在准备逃走的沈氏父女面前。
「老东西,刚刚没杀你算你命大……看来咱们俩还真有缘分呢!又在这碰到了。这是你女儿吗?很漂亮啊!看那身材,标致的都能捏出水来了呢!嘿嘿嘿……」将臣连声淫笑著说道,便作势伸手要捏沈小颖的胸部。
沈学军见状,急忙把女儿拉到身后。沈学军看起来并不健壮、甚至还有些老迈的身躯,却蕴涵著为父的勇敢,毫不畏惧的挡在女儿面前,怒视著将臣;心中暗暗叫苦,后门被怪异的黑雾阻挡,现在又遇到这个恐怖人物。
将臣的实力和手段的凶残,沈学军是见识过的,与这样的人打照面,无疑是死路一条。其实他自己死就死了,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好害怕的,只是不知道这个禽兽会对自己的女儿做出什么猪狗不如的事情来。
沈学军一边注视著将臣的每个举动,一边在脑中迅速的思考著怎样利用自己的性命替女儿铺出一条生路。
沈小颖看著眼前穿著高贵的英俊中年男人,掏出一条丝帕擦拭著手指上零星的几点血迹,一举一动都散发著高傲尊贵的气息,可是脸上低贱的淫笑,就象是一幅画面清雅的国画被泼上几点污渍,而且细心的她还意外发现,眼前这个男人的眼神中毫无下流之意,反而是浓浓的杀机。
「你既然已经决定要杀我们!何必还要侮辱我呢?你这样不觉得有失身份吗?」察觉到将臣的目的,沈小颖从沈学军的身后站出来,大声说道。
「身份?我还要什么身份?」将臣听到沈小颖的话,明白她是在自己不经意的眼神中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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