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国记 小野不由美
“那可能会让你有光的感觉,但也有可能,你会感到与光相反的暗的气息。或者,可能是种霸气,也可能是种安祥的气息。”
“不,—样的吗?”
“是的。那也不是有形的。”
“但是,景台甫说过,是通过王者之气找到王的。”
“是的。只要距离不是那么远的话,就能够察觉。自己就会知道,王应该就在那个方向了。”
“某个方向……”
泰麒回想着。在进山的入聚集到甫渡宫之前,自己难道就没有那种感觉吗?那种令自己恐惧的威慑力。
“当与王相遇,就会明白他正是那份感觉的源头。可以说,那是种很模糊,但能够感到身为同类的气息。”
“……这,就是王气吗?”
“是的。王气是非常明显的。与其他人相比是绝对不同的。绝对不是看得见,摸得着的。”
像是轻哄紧撰着拳头的泰麒似的,景麒拍了拍他对手。
“天启也是—样的。不会有异变发生。简单的说,那只是一种直觉。看到对方有种‘绝对就是他了’这样的感觉。明白了吗,泰麒?”
“直觉?”
景麒点点头。
“说买话吧!我见到景王时,马上明白了自己要找的人就是她了。但同时,我也明白她不适合成为景王。要以一位明君君临天下的话,她还缺少某些决定性的东西。要做到这些,需要付出许多牺牲以及不懈的努力。”
“是这样吗?”
“即使觉得对方不行,但我也无法违背。天启就是这么不可抗拒的直觉。就算心里怨恨着她,但麒麟也无法抵抗。所以说,这是上天所做的选择。”
感到有双手放在了自己头上,泰麒抬头,便看到了正向自己微笑的骁宗。
骁宗他早就知道了。听到泰麒那时的坦白。
“麒麒选择了。这一点就是天启,泰麒!”
Ⅲ
“我……”
泰麒感觉到一直绷紧的身子慢慢地放松了下来。
“第一次见到骁宗大人的时候,就觉得他非常可怕。”
“是吗?”
“正骁宗大人进山之前,我一直觉得有什么从令坤门的方向过来。而且,那种感觉让我很不安。”
现在吧明白了,那种感觉并不是恐惧,如果不是那样门如果是一股让人感到希望或是光明的气息的话,那相信泰麒就不会这么迷茫了。
“我知道他并不象所想的那样可怕,但即使明白这点,站在他面前,我还是会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明明知道他很了不起,很温柔,但还是无法消除那份恐惧。”
“是这样的吗?”
“明明觉得害怕,但是只要见到他,就会很高兴;见不到时候,自己就会觉得很寂寞。当我听到他要离开蓬山时,心里就象裂开了似的,痛苦得不得了。”
景麒静静地听泰麒回忆着那时的感受,心有所感的点点头。
“那就对了。麒麟会因为能够待在王的身边而高兴,会因为离开了王而感到难过。王与麒麟就是这么的不可分。”
“是……”
“麒麟本来因天而存在的。换句话说,麒麟没有属于自己的意志。麒麟只是将上天的旨意传达到下界而己。”
泰麒点了点头。感受着景麒温暖的手轻抚在自己头上,泰麒觉得能够象现在这样坦然接受别人给予的温暖,真是再也没有比这更让他高兴的事了。
“泰麒说觉得泰王很可怕,我想我能够明白这其中的原因。”
“……是什么?”
“我想那应该不是恐惧,而是畏惧。”
“也许吧!”
“泰麒因为与自己的命运相遇,所以退缩了。”
怀着疑惑的心惰,泰麒看向骁宗。当与那双眼睛相对时,泰麒觉得也许事实就是景麒所说的那样。
“泰麒本来就没有欺骗谁,麒麟本来就是无法对着王以外的人下跪的生物。泰麒的确是选择了正确的君王。”
“……恩。”
景麒望象眼前尚幼的麒麟。
“如果我能够再说的清楚些,就泰麒就不会一再地烦恼了。那时至少应该在蓬山多待一端时间,那这一切就都可以避免了。……真的是非常抱歉。”
“不。怪我自己,如果一开始就问清楚就好了。”
“……由衷地向你表示祝贺。祝贺你平安归国。”
“谢谢!”
终于,泰麒的脸上出现了久违的欢心笑容。
景麒也将自己的视线自泰麒的身上转向了泰王。当天当自己将泰麒所转告于他的,泰王没有露出一点狼狈或是慌张的神情,也没有开口想要责问泰麒。目不转睛地看着泰麒许久的他,只是说了句‘我是王,这点绝没有错’。
“请向泰王转达我对他的道贺,”
“一定会的。”
向着满脸笑容的泰王,延王也再次对他表示了自己的祝贺。
“请接受雁对于泰王即位的祝贺。”
“真是非常感谢。”
“什么时候找个机会再过过招吧!”
“您还记得?”
“怎么可能忘的了?很久没有被人打败过了,即使只是一回合。虽然那时就觉得对手不是简单的人物,但没想到会有一天登上王座。”
骁宗笑了笑。
“一定让我有机会再向延王讨教讨教。”
“呵呵,难得找到个兴趣一致的对手,我怎么会放过呢?”
“泰王!”
高声叫起的,是正靠在露台边向下张望的延麒。
“我说,那些没品位的东西是什么啊?”
延麒指了指露台对面的亭子。
闻言,延王不禁皱了皱眉头。
“失理了,请多包涵。”
毫不在意地笑着的骁宗向少年作了解释。
“那只是先帝留下的无用之物而己。我正打算把它们拆了,购买粮食之类的,用来充实国库。不知道雁有没有多余的粮食?”
“泰王的运气真的太好了。”
延麒笑了笑。
“我们那最近粮食丰收,为此我还在为贬值而烦恼呢。”
看着眼前的景象,景麒拉起泰麒的手。
“能不能带我参观一下呢?前几天错过了机会。”
“恩。不过,我真的还不太熟悉这里。”
这时,坐上扶手的少年也跳了下来。
“这样的话,我们就来个探险吧!”
泰麒朝骁宗看了看。
“我可以去吗?”
“去吧!不过,黄昏之前就要回来,否则就赶不上晚宴了。”
“好的。”
见景麒朝自己伸出了手,泰麒便毫不犹豫的握住了他。
“要不要把班渠和雀胡也叫出来?”
“方便吗?”
泰麒抬头,看见景麒正朝自己笑着。
“反正只有麒麟在。没有关系的。正好让我们也看看泰麒的使令是什么样子的。
“恩,好的。”
风之海·迷宫之岸 … 终章
“当王走到王座前,按惯例,台甫就要向王行叩首礼。”
听着春官长给自己讲述着相关事宜,泰麒点了点头。
终子到了即位仪式举行的日子。
仪式将会在位于鸿基山山麓的都城鸿基举行。具体的地点则是在国府的正殿之上。
正殿前的巨大广场之上,已经住足了无数戴国的人民。即位仪式正是为了向他国宾客以及国民宣布新王诞生的重要仪式。
无数的欢呼声传入宫中,显示出人民对于新王即位的无比喜悦之情。每当想到这,泰麒就合觉得十分欣慰。
昨天,泰麒第一次走出白圭宫,走上了鸿基的街道。他不仅见到了自陆路回国的骁宗的随从以及跟着他们的计都,更见到了随承州侯赴鸿基到访的李斋与飞燕。
泰麒感叹羞鸿基山的高耸入云,更不可思议于戴国特有的玉泉。在他眼里,所见的一切都是那么新鲜,泰麒的两眼闪烁着兴奋的神情。
“昨晚睡得还好吗?”
由宫女服侍更衣的骁宗,询问起泰麒来。
“很好。因为白天太累,所以一上床就睡着了。”
“那就好。”
“不过,就因为这个,好不容易记住的话也全都忘了。”
听见泰麒这么说,骁宗扬声笑了起来。
“反正,也只有我一个人听得到。”
“说不定连主公也听不到。”
泰麒靠在骁宗的耳边小小声地说着。骁宗习惯了他的说话方式,笑容浮在了脸上。
“真是……”
泰麒因为怎么也安静不下来,所以边记着春官长教他要说的话,在后殿来回徘徊。突然,身后响起了喊声。
“喂,小不点!”
泰麒吓了一跳,转身望去。
“延台甫!”
延麒向着慌张对自己行礼的宫女们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可以推下了。
“顺路过来看看。”
骁宗苦笑了下,朝延麒行了一礼。
“蒙台甫长途群涉驾临戴国,实在是惶恐。”
“非常感谢,延台甫。不知延王他?”
“应该是在贵宾席吧!觉得紧张?”
“……稍微有点。”
面对泰麒老实的回答,延麒有点受不了似的笑了笑。
“你啊,真是胆小!虽然个子也很小。”
骁宗听延麒这么说,能做的只是苦笑不止。
“蒿里还只是个十岁的孩子。”
延麒稍微楞了楞。
“我之前就在想,你这个名字挺有意思的。”
泰麒的脸红了起来。
“……本来是应该叫高里的,没有草字头的。”
“哦?”
“这么说来,延台甫也是在蓬莱出生的吧?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叫六太,没有姓。谁叫我出身的那户人家没有资格有性。”
泰麒楞了一下。据说很早以前并不是谁都能够拥有姓氏的。延的麒麟在那么久以前就出生了吗?
“您究竞是什么时候出生的?”
延麒抬头,望着上方。
“也就只比你早出生五百年吧!”
“什么?”
都城王旗飘舞。简单朴素的即位仪式,一下子就让痛恨先帝奢华的百姓对新王产生了好感,对他将国家带向富庶之路有了信心。
王座的一边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他的发色是那么的少见,但因为他所站的位置,众人一看便知他的身份戴国的麒麒泰台甫。
从上了年纪的老人口中,大家知道了黑麒麟是十分罕见的。虽然不知道他能够给国家,百姓带来什么,单就身为黑麒麒这一点,就让戴国的百姓感到十分自豪。
泰麒站在高台上,望着身下欢呼雀跃的百姓,此刻,他所感到的不仅是丝丝的紧张,还为自己能够坦荡地接受众人的视线而庆幸。
骁宗此刻,也慢慢地步上高台。那一瞬间,整个广场沸腾了。
泰麒缓步走到骁宗面前,屈膝行礼。
毫无阻碍的轻易低下了头,将额头贴在骁宗足尖。
那时面对延王怎么也做不到的事,此刻,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做到了。此时此刻,泰麒觉得自己正被幸福所包围。
百姓再次发出了震天的欢呼。
泰王即位。
戴极国的新王朝从此拉开了序幕。
※※※
和元十二年,春,宰甫失道,卒。月内,王于宫中驾崩,谥号骄王。骄王治戴百二十有四,葬于桑陵。
同年,蓬山结泰果。百日而五岭遭蚀。泰果,自此消失。众仙过需海而无所踪。
三十二年,一月,黑麒归蓬山。天下黄旗飘悬,是年夏,乍骁宗自令坤入黄海。登蓬山与泰麒立约,入神籍,封泰王。
骁宗本姓朴,名综,呀岭人。封禁军将,统瑞之乍县。受天命而登王座,改元为弘始,乍王朝自此开辟。
魔性之子 … 序章
积水不可极
安知沧海东
九州何处远
万里若乘空
向国惟看日
归帆但信风
鳖身映天黑
鱼眼射波红
乡树扶桑外
主人孤岛中
别离方异域
音信若为通
——王维
※※※
天空飘着雪。
沉重而硕大的雪片沉落似地飘个不停。抬头望天,天空一片白,无数灰色而淡薄的影子渲染于其中。
他的视线以等同于渲染的速度扫过整个视野,追逐着天空的景致,不知不觉当中,天色已泛白。
他望着轻轻地飘落于肩膀上的雪片。那里一片又大又重的雪片,仿佛可以看到那样像棉线般的结晶。雪片相续飞落于他的肩膀、手臂,还有变成鲜红色的手掌上,形成透明的水色,随即融化了。
他吐出来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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