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国记 小野不由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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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王?赤子?”
“对。这是官员们给我的外号,正如你们所见,我满头红发。”
铃和祥琼还是惊愕不己。
“那么你的名字……叫阳子?”
“对,我的真名就是阳子。太阳的阳,子孙的子。”
“这……怎么会……”
铃看着阳子,心情很是复杂,她把手探进怀中,摸了摸藏在里面的短剑,这本来是打算用来刺杀景王的。
祥琼也盯着阳子,这个就是自己曾经一直憎恨,嫉妒的景王。她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本来已经淡却了的怨恨之情,不知不觉地又再缠绕在心中。
“如果你真的是景王,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尧天的金波宫内吗……”
“我是海客,对这里的事情一窍不通,所以我来向远甫求教的。他告诉了我很多关于这里的事情。”
“远甫?是被人抓走了那个?”
阳子点了点头,“里家被升纩袭击了,远甫也被抓走了。好像命令升纩的是呀峰。升纩说现在远甫就在明郭。我是因为要寻找远甫的下落才来到这里。刚好遇上你们的起义。”
“你根本就没必要和我们一起这么做!”祥琼愤怒地说,“要是你真的是国王,你完全可以简简单单地就罢免了升纩,为什么要选择打仗,你知不知道在这场战争中有多少人牺牲了吗,身为国王你为什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国民就这样死去?桓魋派来支援的三个人中有一个已经死了。不知不觉地,其他我所认识的佣兵也一个一个地在减少。铃也是一样,她的同伴有多少在这战争牺牲了,你知道吗!?”
“要抓拿升纩必须出动王师,我没权力调配他们……”
“那有可能,你是国王啊!”
“我确实没有那种权力。我也想景麒说过要他把升纩罢免了,但景麒说不能无凭无据地罢免官员,要是想罢免官员的话就得拿出充分的证据。没办法,我是不被下属信赖的……”
“为什么?”
“大概因为我的无能吧。我对这里的事情一无所知,所以哪怕拼命地想啊想啊,也想不出一个妥善的解决办法。官员不相信自己的女王,就是因为自己的女王无能罢了。所以他们觉得根本不可以把国家大事交托给这样一个蠢才。”
“太过分了!”祥琼本来想这么说,但还是把话咽下去了。庆国的女王是很无能的。这自己也听过无数遍。
“我也命令景麒帮我调动其他州的州师来支援,但却不成功,据说瑛州的州司马和将军都得了重病。”
祥琼不说话了。
“我已经没时间在回王宫去力说那些官员。远甫被抓走,在里家的一个和我们差不多年纪的少女被杀。她的弟弟身中一刀,生命垂危。我急忙命人把他送回王宫治疗,尽管王宫里面有最好的御医,但那男孩至今还是生死未卜。”
“御医……”铃自言自语地说。祥琼看了看铃,见她目乖转睛地盯着阳子。铃说:“在这里有一个孩子死了,我到场的时候那孩子已经死了,我根本就帮不了他。”
“难道……你赶得及的话就能救得了那孩子?”祥琼问。
阳子面露不快之色,“那当然啦,那是人命嘛!”
“要是那孩子不是受了那么重的伤,也就是说他没有被升纩所害,只是身体不舒服而已的话,就能够得救?”
阳子更加不悦,说:“如果是祥琼你的话,一般都会带病人去看医生吧。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啊。”
“那……也是……”祥琼轻轻叹了一口气。铃一声不吭地伏在墙头。
“确实,我是一个有很多缺点的国王。以前我不知道,在我的国家里,有很多人民被杀了,苛捐杂税繁重。而我所能所的只能是看到谁不幸就帮谁,但没见到的就没能力了。这实在太可笑了。虽然我在里家救了桂桂,但在其他地方肯定又有很多小孩被害。但是,看到眼前受苦的人我又怎么能抛下他们不管呢。”
“是啊……”
阳子低下了头,说:“我没有尽一个国王的职责,对不起……”
祥琼也低下头,不知说什么好。这时,突然听到铃大声地笑了起来。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她疯了似的不断大笑,眼泪从眼中涌出来了。
“铃,你怎么了?”
“好啊,我真是个傻瓜!我真是个大笨蛋!”
“铃,怎么了?”
“也不管对方是谁,就对他寄予深切的期望,最后还是失望。我不是期待阳子你,我是期待一个了不起的国王,但是……我真是个傻瓜啊!”
阳子满脸困惑地看着铃,铃还是一个劲地笑。
“但是所谓的国王就是这样的。虽然人民对他寄予深切的期望,但他却好像一无所知地让人民失望!阳子你也是这样的国王!不是吗?”
祥琼仰天叹了一口气。“是吗……”
“那我应该怎么做啊?”阳子更加困惑了。
铃猛地一抬头,看着阳子大声说:“这个还用问吗!”
祥琼被她突然而来的一声大叫下了一跳,接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对,我们就只有这么做了,”祥琼拍了拍铃和阳子的手臂,“迎击州师,把呀峰打倒!”
风之万里·黎明之空 … 第十九章(1,2,3)
Ⅰ
夜深时分。阳子被一阵大鼓声惊醒。
“发生什么事了?”
睡在旁边的玲和祥琼也惊醒了,坐起身来。
“不知道啊……”
“敌人袭击吗?”
“难道州师已经到了?”
她们马上站起来,从箭楼跑了出去。声音是从乡分布在乡城四个角落的角楼传来的。
“发生什么事了,桓魋?”
桓魋回头看了看祥琼,脸色吓人,他用脸示意了一下南面。
“什么?”
不仅仅是祥琼和铃,连阳子也呆立当场。
只见笼罩在黑暗之中的拓峰城南角,陷入在一片火海之中。
“起火了!”铃惊叫道。
阳子仔细地看着那片火海,这时候虎啸和夕辉也赶到了。
“发生什么事了?”
“是火灾……”铃说。
“不,是州师!”
“什么!?”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只听夕辉漠然地说:“是呀峰干的好事,我想,州师是要把拓峰全烧了,为了烧死我们,他们甚至连升纩也不顾了。”
“岂有此理!”
“虎啸,我们该怎么做?”阳子问道。
“在这个时候城里的居民都在睡觉,快叫醒他们救火。”
“不行!”桓魋和夕辉同时说道。
“为什么!夕辉。”
“州师就等这一着。州师一般都是步兵不动,骑兵先行。他就是要引我们出去救火。只要有人出去,埋伏着的州师骑兵就见一个杀一个。”
桓魋也点了点头,说:“夕辉说得有道理,要是贸然出去,正好中敌人的陷阱。反正火要烧到乡城里面来还有一段时间,我们先静观其变。”
“难道他们想屠城不成!”
“现在我们也没什么能够做的……”
夕辉说着,从另外一个方向有传来的大鼓声。
“他们在别的地方也放起火来了……”
“夕辉!”虎啸一挥手说,“要是我们不顾城里的居民,我们和杀人凶手有什么区别?”
虎啸催促阳子,“我们走!”
“阳子!哥哥!”
铃拍了拍夕辉的肩膀,说:“你不是说不可因为私愤而杀人吗。要是我们不顾那些居民,我们的起义就变成是出于一己之私的行动,这就没资格说是正义之师了。”
“铃……”
“桓魋和祥琼你们也要来帮忙啊,反正接下来会变成什么样子没人知道。我们既然站在这里早就没打算活着离开,一起去吧!”
“铃!”夕辉摇了摇头,说:“你们要先杀出一个出口,保证城里居民的退路。”
“好!”虎啸一拍夕辉的背,说:“去吧。”
※※※
一个男人发现从外面涌进来的滚滚浓烟。他马上从卧室中飞奔出来,只觉得热气迎面扑来。他连忙把妻子摇醒。这几天一直提心掉胆的,终于在今天晚上出事了。但妻子熟睡如泥。
“起来!”他一边喊着一边冲进小女儿的房间,下抱起女儿就往外跑,这时候妻子才慢慢地走了出来。
“怎么了?”突然间男人明白到,肯定是外面起火了。因为屋外尽是一片红光。
“快逃,快!”
男人心中咒骂着,都是那帮造反的家伙闯的祸。这就是反抗升纩的下场!自己真是不幸,出生在止水乡这个鬼地方。本来自己一家人的生活还勉强过得去,但现在……
跟着前面一大堆逃亡的人一直走到申门,男人突然停住了脚步。
申门的城门关着!只见一大群骑兵排列在那里,马的脚下满是尸体。这是……
男人猛地拉住妻子的手,转身就跑。就在这时,身旁的一个老人突然被一支箭穿胸而过,妻子见状,惊叫了起来。
“我们什么都没做啊,反抗升纩的是那帮逆贼,不关我的事啊,为什么连我们都要追杀啊!”男人心不断地在咒骂着。
男人又跟着人潮逃走,他们尽量向远离火海的方向逃去。但当他们出了内环途就发现,原来拓峰城已四面被火海包围着,人们顿时吓得呆立当场。正确来说是十二个方位都起火了。而且有些地方两个火头连接起来,火势进一步增大。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已经无路可逃了。怀中的女儿吓得一个劲地在哭着。他回头看了看,只见城墙在火光的映照之下变得一片通红。
“你们快逃去乡城里!”男人喊道,一边把怀中的女儿塞了个她。
“但是……”
“打倒了升纩的那帮家伙不会见死不救的。你快去他们那里!”
就在这时候,眼前的西门,白虎门的城门突然打开了,里面轰地冲出一大匹人马。男人顿时露出绝望的眼神。
“快跑!”只听到跑在那帮人前头的一人喊到。
“你们要小心伏兵!火没那么快烧到这里的!城里肯定还有州师在放火!快!跟我来!”
那人说完就驱骑而去,男人莫名其妙,只见城门前留下的那一个骑马的少年,向他挥挥手,喊道:“快跟上去,他们为你们带路的!”
乱成一团的白虎门前,桓魋跨上吉量,回首对两个部下说:“叫其他人不要轻易出城,州师随时都有可能发动袭击的。伤者可以送进城里,但要留意他们的动静,以防有州师混在里面。”
“您真的要去吗?”
桓魋苦笑一下,说:“被那小姐那么一说,我还好意思呆在城里吗?不管如何,我们都不能让百姓失望!”
说罢,桓魋一挺长枪,这里就拜托你们了!
一踢马肚,奔向火海。
Ⅱ
“虎啸!小心!”
听到阳子的叫声,虎啸马上向四周一望,只见有个男人从黑暗处直冲过来,手上都拿着武器。虎啸大刀一挥,马上把最前头的那人劈成两半。然后一脚踹开二个人,手中大刀往前一送,刺中第三个人。阳子快步赶上,把剩下的那第二个人也料理了。
“有很多伏兵。”
“好像是……”
他们从白虎门一直奔向西门,不断地对两旁狼狈不堪的人们说:“快躲到乡城去!”
接着他们继续向西门奔去,过了右大街,火势己逼到眼前,眼着右大街走了一段路,虎啸停下脚步。
只见一大群骑兵在那里一边拉倒路两旁的小商店,一边向自己这边行进。拉倒商店是为了不让大火烧到自己。因为没有了房子,火势就不至于蔓延到自己这里来。
“是骑兵,他们速度很快!做好战斗的准备。注意,先砍马脚!”虎啸急忙吩咐道。
旁边的人应了一声知道,都握紧手中武器,盯着眼前的骑兵。
只见骑兵中走在前面的一人一挥手中长剑,身后的骑兵一起向前冲。顿时马蹄声震耳欲聋。见状虎啸他们马上散开。
阳子稍微离开虎啸一点点,然后小声地说:“拜托你了!”
“明白了!”是班渠的声音。
只见跑在最先的一骑不知何故一头栽了下来。
“什么!?”虎啸愣了一下。从后面跟上来的骑兵与第一骑一样,莫名其妙地都栽了下来。而有些骑兵明明避开那一带了,但却好像被什么东西绊住马脚,连人带马一起摔倒。
“发生什么事了!”
“小菜一碟!”
听到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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