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缘儒仙
眼见悬空的黄神越章竟然不见了, 远方顿时传来一阵骚乱的声音:“不好神器被妖人收了,速请风后和仲驻来,准备运用三清仙间和太上神啸!”
叶昊天没想到乾坤锦囊能够一举奏功,连忙收回锦囊,将黄帝成名法器之一的黄神越章拿在手中定睛观瞧。
开始时他只看到印章上有一个非常复杂的图形,仿佛一团乱麻一般。好大一会儿才发现图形之中竟然隐隐包含了他在雁湖修炼的十八种法印,真不愧是百印之祖。
他盯着黄神越章瞧了半天,试图将整个图形印入脑海里。看到最后,他忽然觉得假如将十八种法印按照黄神印章的编排方式交织在一起,就能组成一个完整的法印套路,就像一套完美的全法一样。他给那套印法取名为黄神十八印。
正在他凝神深思的时候,耳边忽然响起一阵如泣如诉的琴音,环顾四周,但见兰儿神采飞扬,如遇知音,风先生面容愁苦,神情惨淡。
琴声极其美妙,可惜却被解注瓶不时响起的道号所打断,每次断开都让人心里非常难受。比较起来,謦音尚能与琴声融为一体,还能使琴音更加完美。
兰儿听到琴音连续三次被打断之后便皱起了眉头。
叶昊天明白这是对方在运用极为高明的音煞了。他忽然想起刚刚炼制的顶级神器监天神尺,于是急忙将神尺取了出来,神尺乍一现身,周围一丈之内顿时洋溢着一股祥和的气氛,仿佛在阴冷的寒秋忽然找到一个温暖的小屋,顿时让人无比舒心,生出如沐春风、心旷神怡的感觉。
正在此时,他们又听见远处传来的惊呼声:“啊呀!连解注瓶也不响了!妖人神通广大,竟然能隔空封闭解注瓶。请仲驻弦全力弹奏《清商》、《清徽》《清角》。咦!风后怎么还没来?”
听到这里,叶昊天的心里不觉放松了一些。只要黄帝本人没有满含敌意,事情就有回转的余地。因此他没有丝毫害怕,回头叮嘱兰儿道:“快将曲谱记下来,这就是师傅暮年曾经演奏的清商,清徽,清角。”说完便闭目凝神,侧耳倾听琴音的变化,然后原封不动地装入脑海深处。
兰儿知道自己的记忆力不是很强,干脆取出一块空白玉符,一边听一边将曲谱记录在玉符上。
风先生则神目如电,仔细看周围的地势变化,思考破阵之法。
琴音不绝传来,哀怨悠扬,弦音委婉,似有思念的甜蜜,更有无奈与惋惜。琴韵忽近忽远,忽急忽慢,时高时低,如高山流水,行云飞鹤,隐隐然有一种淡淡的离愁别绪索绕心头。
不知不觉,风先生已经被琴音迷住了,情不自禁地放声而歌:“五湖波起兮鸿雁翔,风瑟瑟兮野苍苍。浮云卷雷,明月流光。越南兮吴北,碣石兮潇湘。澄清规于万里,照离思于千行。横桂枝于西第,绕菱花于北堂。见雕鞍之似练,知越剑之如霜。试登高而极目,莫不变而回肠……”
所幸三人都处于监天神尺的保护范围之内,所以不但能够轻松地欣赏对方凝神弹奏的《清商》之音,还能够从容发挥,尽情反击。
兰儿精通琴技,此刻已经清楚地听出曲中含有很多泛音,那是以左手轻触微上的琴弦发出的声音,其音清越飘逸,余音绕梁。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琴音才忽然一变,由商音为主的《清商》变为微音为主的《清赦》,仿佛忽然到了月白风清之夜,夜深人静之时,琴音如水一样流出,世事沧桑之叹、人生坎坷之情,尽皆包涵在其中了。
兰儿先前听风先生高歌一曲,极是美妙,此时自己也不甘示弱,辨音而歌曰:“西岭松声落日秋,千枝万叶风飕飕。美人夜坐月明里,含少商兮照清微。风何凄兮飘飘风,搅寒松兮又夜起。何人此时不得意,意苦弦悲闻客堂……”
歌声和着琴音回荡在天地之间,一时之间连弹琴的人都陶醉了,琴音竟然越来越舒缓,失去了原先伤人心肺的功效。
不知过了多久,琴音强又振作,变为角音为主的《清角》,铿锵有力,有若铁马金戈,铺天盖地的送出。又若狂风斜掠地面,卷起无数的败叶尘沙,在空际盘旋飞舞。
叶昊天感觉自己仿佛一个人孤独地站在黄沙漫漫的古道上,白衣长发,衣发随风飘扬,似欲腾空飞去。此时此刻,他的胸中升起一股按捺不住的雄心,不由得长啸当歌:“大风起兮云飞扬,平魔荡寇兮归故乡,安得仁义兮播四方!”
啸音刚落,琴音嘎然而止。
一个苍老的声音埋怨道:“常将军,你肯定搞错了!以神当魔,是要遭天遣的!我也跟着倒霉!”
然后是常先的声音:“难道传言有误?还是他们魔力太强?怎么会丝毫不受影响?真是奇怪!这可怎么办?难道就这样放了他们?”
接着又有一个声音道:“我看还是禀告黄老帝君,请帝君定夺。”随后就没有声音了,同围变得一片宁静。
第二百零八章 鼎湖
等了片刻之后,叶昊天对身旁的两人道:“我们出去,快点找到黄帝,将灵药交给他。”
兰儿一手牵着他的衣襟,轻声道:“是啊,这里阴森森的,好生恐怖,还是快走吧。”
风先生观察良久,已经辨明了阵法的来龙去脉,当下微微一笑道:“昊天大帝运筹帷幄, 连三清神音都不能奈我们分毫,还怕什么阴暗?破阵的事就交给我吧。”他一边说一边迈步向着密不透风的树林走去。
叶昊天对他在阵法方面的修为很是放心,所以不假思索的跟着他向前走。
三个人一路穿林跃涧、绕树攀岩,不到一个时辰便出了阵法的范围,眼前变得豁熬开朗起来。
围在外面的数百人忽然看见他们出来,全都被吓了一跳,急切之间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
常先不愧是黄帝座下一员大将,犹能强自镇定,高声喝道:“休要惊慌,速布风后奇幻八阵,将他们团团围住!”
叶昊天三人稍一犹豫,已经被一群人呼啦一声围住,定睛看时,但见那些人站立有序,将三人前后左右的各个要点全都卡住了。
与此同时,常先又断喝道:“惊魂震天鼓预备!一鼓散气,二鼓销魂,三鼓夺魄,四鼓亡神,五鼓五灵归阴!”
兰儿每听一句都觉得心中一阵寒冷,别说五灵归阴,当初她只是魂灵一灵被索就痛苦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常先的话音刚落,叶昊天等人周围忽然冒出八八六十四面直径五尺的紫面大鼓,依次按照六十四卦的方位列开,每个鼓手都扬起三尺长地怪模怪样的鼓槌。等待常先开始击鼓的号令。
叶昊天见了这种阵势。禁不住心中生寒,连忙高声叫道:“且慢!常将军请听我一言!”
常先面色阴沉,怒叱道:“你这恶魔罪大恶极,罄竹难书。有什么好说的?不要痴心妄想,试图花言巧语蒙骗我们!”
叶昊天按下心中的不平之感,不紧不慢地道:“我刚才听到了击罄的声音,似乎是四大仙音中的龟罄,不知对否?”
常先末置可否,只是反问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叶昊天环顾四周,高声笑道:“你可知道。龟罄失踪数千年,还是我帮忙找回来的呢!”
旁边的众人脸上都露出难以相信的表情。常先却沉吟着没有说话。
叶昊天看形势略有缓和,于是接着道:“非但是龟罄,我连虎鼓都找到了,这次来就是要将虎鼓完壁归赵地!”
听了这话,常先顿时浑身剧震,蹬大了眼睛看着叶昊天。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地。
叶昊天一面微笑着直视常先,一面将手探入乾坤锦囊,缓缓地取出虎鼓,连同刚刚收取的黄神越章轻轻放在地上。同时后退两步等对方上前察看。
常先一招手,便有兵丁将虎鼓和黄神越章递了过去。
他双手紧紧地抱住虎鼓,激动得浑身颤抖,口中喃喃自语道:“这竟然是真的!天呐!我竟然在有生之年又见到了虎鼓!”
旁边的鼓手见了如此情景,每个人手中的鼓槌都不由自主地垂了下来。
当是时也,忽见一骑天马风驰电掣般赶到面前,一位金盔金甲面白如玉的将军飘日下马,三步两步便冲入大阵之中,一把抱住叶昊天道:“兄弟,你怎么来了!可把我想死了!”
叶昊天定睛看时,发现面前之人原来是玄机元帅李隆基!禁不住心中一松,一拳击打在他的背上,叫道:“李兄终于来了!我差点让常将军给整死了!哈哈,再晚来一步你就见不到兄弟了!”
旁边围着的兵丁见了这一幕全都自动散了开去,常先则手捧虎鼓走上前来,对着叶昊天当头一揖,无限感慨的道:“这面虎鼓是我的命根子,其中有我奋力灌注的大半生元气,您看我现在面色灰黄,其中的原因正是因为这面虎鼓。大恩不言谢,先前的一切看来全是误会,不到之处还请上仙海涵!”
风先生心中兀自有些不忿,哼了一声道:“上仙,上仙!他可是玉帝新近加封的昊天大帝,官居二品天官,门人制式等同真武大帝!”
常先这才省悟他们先前说的话竟然都是真的,于是神态愈加尴尬起来。
李隆基兴奋的大叫道:“好家伙!升得比乘天梯都快,你是不是玉帝的直系亲属啊?还是忽然攀上了什么大靠山?”
叶昊天微微一笑,心道:“可不是嘛,我拜在天尊门下,连女娲都要刮目相看,自然容易得到玉帝的垂青了。”口里却道:“我要拜见黄老帝君,有要事容秉。”
李隆基犹豫了一下,朝着周围的兵将挥挥手,让他们先退下去,只留常先一人站在旁边,然后才道:“师尊正在为炼制两种神丹废寝忘食,不容外人打扰,兄弟不如先到我处静等几日,待得神丹炼成之后再去拜见,你看如何?”
叶昊天从乾坤锦囊中取出百碧珠和圣菩提子,将女娲娘娘的话说了一连,然后道:“最关键的是将灵药及时呈上去,有没有缘份拜见令师我并不十分在意。”
常先至此才明白自己彻底错了,急忙道:“让我来将功折罪吧。我来负责将灵药交给风后,风后正陪着帝君日夜炼丹,她应该有机会将灵药转交给帝君。”
李隆基点点头道:“对,此法比较稳妥。我们现在就走,速去师尊炼丹的鼎湖轩辕台。”说完招呼众人腾空而起。
在场的全是功力通玄的神人,千里行程自然不在话下,所以不到盏茶工夫他们便到了壤息星最高的山峰鼎湖峰下。
鼎湖峰位于群山万壑之中,如同一根巨大的竹笋拔地而起。峰岩奇绝,高达千丈。
离山数十丈,便见山下立着数十位身着银甲的兵将。
常先快步上前招呼道:“应龙将军,今日是你轮值吗?不知除了帝君之外。还有谁正在峰上?”
一位身材魁梧的将军走过来答道:“常将军,你猜得不错,今日恰该小弟值守。今天峰上人不少啊,不但风后、大鸿在上面,连风伯、雨师、雷公、力牧等也去了,此刻峰顶大约有二十来位将军。”
李隆基奇怪的道:“怎么这么热闹?往日不是只有风后一个人在吗?”
应龙答道:“兄弟有所不知。今日帝君说了,由于炼丹遇到极大的难题。需要大家集思广益,所以不但针灸大家雷公和五行大师鬼臾全到了,连各位炼丹有成的将军也都来了。你们两位也上去吧,帝君正在用人之际,肯定不会怪罪地。”
李隆基闻言大喜:“如此甚好,我还带来了三位足智多谋的丹道大家,想一同上去。你看成吗?”
应龙一眼便认出了风先生,连忙打着哈哈道:“原来是帝君径常提起的天下第一财神风先生,风先生文武全才,有鬼神莫测之计。快快有请!”在他的心中已经把叶昊天和兰儿两人当作风先生的年轻仆从,所以连问也没有问他们的来历。
常先也懒得多费口舌,不想在这个时候提起叶昊天的名字而节外生枝,于是招呼众人道:“走了,我们上去。”说完一提气飘然而上,直向峰顶落去。
待得站在千丈峰巅,叶昊天手扶兰儿抬眼望去,但见山顶约有里许大小,一半是平地,一半是掩映在苍松翠柏间的湖泊,那湖大概就是鼎湖了。
见到如此情景,叶昊天忽然感到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兰儿更是直截了当地说出口来:“公子,这儿跟雁湖很像啊!”
叶昊天点点头,还没来得及答话,但闻常先催促道:“我们快些走,那儿就是轩辕台!”说完向着一个高大的松树下略为凸起的石台上指了一下。
石台之上端坐着二十余人,全都聚精会神地看着面前负手伫立的锦袍老者。老者身材高大,气度雍容,双目凝注远山,好似有着一份极为沉重的心事。
常先领着众人静悄悄地走过去,不声不响地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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