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闹官场





  “皇上三思啊!”林天远的人也跪下。
  德武帝看着下面的众臣,有点不知道如何是好,一直顺风顺水的他,今天这个问题真让他头疼。
  “皇上,臣以为新政固然重要,但民心更重,请皇上三思。”殿阁大学士刘本也跪下。他是正途出身,自然维护读书人的特权利益。
  “皇上,臣认为不能因为学子罢考的事情就放下这富国之策,再说也不一定是新政的问题,也许是地方官的问题。皇上,实行新政的地方有三个,可现在只有两个地方有罢考事件发生,这……”陈嘉成自从管了户部之后,一切只向钱看,国库虽然还积累不少银子,但损失的却是一大笔,南方的战事,是几天来一个折子,要什么,要钱。刚刚当上户部尚书的他自然对钱十分头疼,虽然本身也是读书人出身,但对新政的重要他看的比谁都清楚。
  “砰”德武帝突然一拍大腿,道:“李相,可有天龙省的折子。”陈嘉成的话到提醒了他,自己怎么忘了还有一个天龙省。
  台下的李忠本以为快要逼德武帝就犯,但突然听德武帝问起天龙省来。
  “回皇上,天龙省的折子,臣等还没有收到,不过天龙省与扬苏省只是一河之隔,扬苏省在七天前上来的折子,而青宁省相隔较远却在昨天上了折子,臣以为此事定有蹊跷。在新政官员之中,数冷无为的官最大,也许他威胁众官也不一定。”
  萧贵中接道:“臣接连接到在天龙省门生的书信,对这冷无为有不平之言,据说冷无为甚少上公堂,所有的事情他都交给只是一个童生头衔的师爷办理,其对新政执行居然让他一个随从办理,整天躲在‘雅园’里享福,一点百姓父母之责都不起,实在是……”
  还没有说完,一太监跑上道:“天龙省巡抚冷无为及提督学政贺子宣联名上折。”本来太监是不能在皇帝和大臣议事的时候打断,但善于揣摩皇上心思的王英却知道天龙省的折子比什么规矩都要重要。
  果然,德武帝忙道:“快呈上来。”
  王英连忙把折子拿了上来。
  德武帝飞快的浏览,突然笑了起来,“好啊!”接着对下面的童维道:“礼部尚书,你把天龙省冷无为的折子向众大臣读一下,让他们看看这个学子罢考事件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目的。”
  一番话,李萧两派的人暗叫不妙,而林天远象得到仙丹一样,起死回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臣天龙省巡抚冷无为携提督学政贺子宣拜上:十月中旬,天龙省举行院试之中,众多学子集体罢考,口口声声是说反对当今的新政。然而在臣与学政大人调查中,查明此等学子怀有侥幸心理,以反对新政为名,期望能不考而得功名。在臣与学政大人苦口婆心之下,众学子明白自己的错,为了表现朝廷爱惜人才之意,臣与学政大人商议,给众学子一次机会,让他们再考一次。为了让众学子安心考试,臣擅自越权,监考众学子考试,臣犯有越权之罪,请皇上查处。
  经过学政大人与各位大人连日批卷,已经将中榜名单于十月二十日发榜。有一批学子无才而被淘汰,据他们交代,怀有此等心理的不只是天龙一省,臣怀疑青宁和扬苏两省具有可能会出现如此情形。望皇上明查。“
  童维读到最后是胆战心惊,自己的一长谋划,很有可能被这封折子给破坏。
  “皇上,臣以为冷无为所言不实,怎么可能出现有学子罢考只为讹功名的事情,这岂不是太幼稚了。请皇上明查。”萧贵中铮铮地说道。
  “皇上,天龙省巡抚冷大人还派人送来自悔书,将近有三百多份,奴才让人送到御书房,皇上是不是……”那太监奏道。
  此时的德武帝心情大好,冷无为来折子的时候真的是太好了,有凭有据,连院试结果都公布了,做的真是滴水不漏。
  “那你就把它们拿过来让众位大臣瞧瞧,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话说到最后语气变硬了。
  “臣等万死!”明智的各位大臣和皇子们都跪下来了,各人都明白他们冷无为折子一来,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借口反对了,圣人之言也不起作用了,只要皇上拿这讹功名的丑事来说事,那就够他们受的。
  林天远等人落的个好人当当。而冷无为的越权之罪,压根就没有人敢提,明白的人都知道冷无为的越权却是救了德武帝名声,而且他又拿朝廷爱惜人才说事,这还能怎么处置。
  一场反对新政的风波就这么戏剧化的落下了帷幕……
  四皇子府邸。
  “四哥,今天的这一幕想想还真是滑稽,哈哈……”文祥豪放的笑起来。
  文良也道:“四哥,据说各位兄长都向父皇递了反对新政的折子,尤其是大哥措辞最为强烈。我们都知道父皇压根就不喜欢大哥,认为他是志大才疏,让他当这个太子都是暂时的。我想只要南方的战事一平息,父皇就会拿大哥开刀,他与李忠绑的太紧了。”
  “是啊,四哥,据说这一次连老谋深算的八哥都失了着,不过我倒也佩服他,在朝廷上他没有发一言,递上的折子也没有说很重的话,父皇很欣赏他。”文祥说道。
  四皇子文真笑道:“你们的消息怎么这么灵通啊?平时也不见你们这样。”
  文良笑道:“我们哪有这么灵通啊,还不是十九妹说的。她可是力主父皇新政的,父皇有什么想法,她会不知道。我们这些兄弟姐妹中只有她有这个面子,父皇的那些折子她想看就看。再说我和十三哥与十九妹什么关系,她有什么消息我们能不知道吗?”
  文真笑着点点头,道:“我还真小瞧了那个冷无为了,这家伙做什么事情都那么漂亮,可以说从来没有过一次失误。以前地方上的事情、通天的科场泄题案、十九妹的西楚之行、新政推行以及今天的事情。讹功名,也真亏他想的出来。”
  八皇子府邸。
  文思逗着鸟玩,神情十分的悠闲,好象今天的事情和他无关似的。
  “八哥,这一下让二哥和四哥他们抢了先,听萧相说,父皇在他们的折子上批的‘深得朕心’四字,这一下二哥恐怕又要得意了,谁都知道父皇有意立他为太子,上一次户部失火案,父皇都没有说什么。”文堂不满道。
  文思笑笑,进入大厅,喝了口茶,道:“九弟,现在说立太子还太早,再说历朝哪有一个太子是安稳上位的,咱们不急。你先去查查那个冷无为,这人不简单,如果他成为我们的人,父皇那里就不愁没有人为我们说话,看看父皇今天的表情,对此人颇为看重。”
  文堂点点头。
  文谔不服道:“难道咱们就这么放过二哥,我真是不甘心。本来今天就可以把他们击败,没有想到,哼!”
  文思笑道:“急什么,咱们既然不能拿新政说事,可户部大火案,太子好象没有怎么查吧,老十你去让你的人上上折子,催催……”
  三人相视而笑。
  李相府。李派的诸位官员都聚集在大厅里。
  “我就说了这人留不得,如果当初在此人去西楚的时候除掉他,也不会出现今天的情形。”吏部侍郎孙耀道。
  当初孙耀提议在冷无为去西楚途中除掉,当时李忠也同意了。不过魏青书听说此事,力阻此事,生怕会伤到文静公主,到时候激怒的德武帝会与林天远联手对付李忠,李忠想想也是,也就通知孙耀把这事情停掉。此时,孙耀旧事重提,好衬托自己有先见之明。
  李忠坐在太师椅子上,一言不发,今天的情况他什么都料到了,包括德武帝的反应,唯一没有料到的事情就是天龙省会出现如此的情况,使得排挤林天远的计划功亏一篑。
  “孙大人,您是在埋怨在下吗?”魏青书悠然的道。
  孙耀冷笑道:“不敢,不过魏先生也有失算的时候啊,真是难得。”
  魏青书笑笑,没有接言,对着众人道:“各位大人,虽然事情太过突然,不过也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咱们现在要担心的是另一件事情。今天的事情肯定会让林天远对我等还以牙齿,我们这里必须团结起来。如今我们最头疼的事情就是上次户部失火的事情,不光是刘本盯着,众位皇子也会盯着这事情,有人更希望能再搞一次大狱出来。虽然皇上会因为二皇子的脸面暂时不会怎么追究,但难免会有人挑起这事情,到时候皇上也不得不彻底调查,真把事情捅出来,那后果……”不再说什么了,但言下之意谁都明白。
  负责放火的是户布左侍郎马安,此时端着的茶杯的手抖个不停。
  李忠看他一眼,有些不屑。
  参与此事的还有户部右侍郎张定边,用发抖的声音,道:“相爷,我们可是按你的意思做的,这万一要是……”后面也不说了,但威胁之意十分明白。
  魏青书笑道:“各位大人,不用担心。如果有人能把事情给顶下来,那或多或少也是给了朝廷一个交代,不是吗?”
  马安“啪”的跪下道:“相爷,您可别见死不救啊,下官可是为相爷您卖的命啊!”
  李忠显的很失望,起身将他扶起来,道:“你们那里除了你就没有别的人吗,找个对我们影响小的人出来顶罪,来个死无对证,不就行了。”
  林相府。
  “好,我们就从户部失火那里着手,虽然会损害到二皇子,但总比坐以待毙强。”听了岳真的点明,林天远下了决心。 
 
 
 
  
第一百一十七章 冷无为回京
 
  德武五年三月二十日。
  此时京城变得是暗潮汹涌,这几个月里林天远结合大学士刘本紧盯着户部失火事件不放,太子是负责调查此事件的,两个月前据他上折说此火乃户部主事聂荣因为欠国库近十万两银子,见朝廷调查户部帐目,因此蓄意放火,但在有人亲眼看见情况下,自知此乃灭九族之罪,因此便携全家畏罪自杀。
  此折一上之后,令李忠惊讶的是萧贵中反应很奇怪,萧贵中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率先起来质疑,正求之不得的林天远也联合上折,但奇怪的是德武帝将这个事情按了下去,拖着不办。
  然而事情发展很快,就在南方战事在三月十日上报来后,杨陵老将军和十三皇爷已经收复失地,并已经攻取南李一座城池,全军士气高昂。而此时西楚也展开了南李的攻势,南线之胜看来已经没有什么疑问了。
  南方战事大捷后,朝廷的局势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南方之胜进一步坚定了德武帝推行新政的决心,对林天远的信赖更是进了一步,局势朝着林天远这边倾斜。
  议政殿。
  “皇上,这户部之事尚有太多的疑点,如果不把此事查得个水落石出,这朝廷威信何在?万一有人存有侥幸的心理,再一次放火烧了户部,这朝廷损失如何去查,望皇上圣裁!”刘本进言道。
  接着林天远出列,“皇上,老臣以为太子殿下处理事情太过仓促,这么大的一件事情,不可能只有一个区区的户部主事能敢做的,臣以为这里面必有隐情,望皇上明查。”说完看向李忠,李忠一点表情也没有。
  “皇上,老臣以为林相所言甚是,望皇上彻查此事。”萧贵中也上前道。
  德武帝没有任何表情,冷冷的看着下面的众臣。
  “陈尚书,户部的事情理的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头绪啊?”
  陈嘉成上前道:“回皇上,臣正在整理和修编新的帐本,由于帐本不全,所以有很多的欠银都无法查出来,国库损失太过严重。更重要的是各省的税银也是不清不楚的,除了这两年里的前方卷进战事的四个省之外,其他有很多的省所欠国库银两也无从查起,据臣大致估计,所欠银两超出五千万两,众官所欠银两有七千多万两,总共加起来将近有一万万一千万两。本朝一年国库税银及其他的各项总共加起来不到八千万两,学政国库有银三千万两,南方战事是每个月都要拨银三百万两,照此下去,不到一年,这国库恐怕就要空了。”
  “什么,亏空居然多达这么朝廷近一年半的收入,看来这案子是要查查了,不光要查是谁放的火,还要查出是什么人贪了银子,想办法追回来。林天远,萧贵中这事情就交给你们处理了。”德武帝总算发话了,也许他看重的不是这个案子看重的是那么多的银子。
  下面的人顿时唧唧喳喳起来。
  “臣,不敢奉命。”林天远跪下。他脑中出现岳真交代他时的画面……
  “相爷,万一皇上要把这案子交给您的话,您千万不能接,这案子看起来很简单,只要一点就破,可到底谁来点,相爷您要斟酌啊。”
  林天远哈哈笑道:“岳先生你多虑了,李忠逼人太甚,本相如果不趁次机会整整他,以后哪有本相的活路。”
  岳真忙道:“相爷,此事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