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之路
最起码金面教主看到这一手,心中顿时犹疑起来。此时的他已经是强弩之末,功力的损耗程度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料,如果没有两位手下一左一右地扶持着他,他也早就没有力气独自站立了。
方天的破围而出,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在一刻的惊异过后,只有一个念头留了下来,那就是一定要将这个年轻人毁掉,这个人的武功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最大的威胁。
就在他将要下命令的时候,他就看到了剑绝那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手“铁袖功”。于是,他便犹疑起来。
剑绝来不及说话,一伸手就抓住了方天的左手脉门,切起脉来,良久,他才暗中松了一口气。方天并无大碍,只不过是内力损耗过巨,身体极度虚弱而已,至于那些外伤,只不过是被那些由巨大的风力挟裹着的飞石所擦伤,虽然处理起来会很麻烦,但却并无大碍。
剑绝对着兰铃悄悄地打了个手势,意思是尽快撤离。如今的形势实在很危险,己方人数即少,又都负伤在身,战斗力大减,而这里却是敌人的大本营,如再久留,实为不智。
兰铃的心思,全在方天的身上,自然是越快撤离的越好。于是,扶住方天,飞身后退。玄心派四大高手也飞奔过来,守护在四周。
而此时的金面教主仍在犹豫要不要拦下他们,如今他已经没有战斗力了,而对于周围的这些原魔教中人,他却没有什么信心。刚才一战,对方只是四个人就已经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更何况还要加上一个武功深不可测的剑绝呢?今天的中正教已经损失了众多的高手,如果再损失下去,实在是无法交待了。但就这样放这些敌人大摇大摆地回去吗?
就在此时,一件东西立即改变了他的心意。就在兰铃扶着方天转身的一刻,紧紧地握在方天右手里的那柄不起眼的断剑引起了他的注意。
金面教主双目忽然神光大作,奋力站起,嘶声道:“快拦住他们,决不能放他们走!”
“遵令!”四周教众一同应诺,同时手执兵器,大声呐喊起来,其声响彻大地。
剑绝暗中叫苦,急忙打了一个手势,扶着方天加快了后退的速度,而四大高手则齐齐跃出,落到后面断后。
兰铃也是神情一变,却忽然放开方天,纵身后退,转身面对着围拢过来的中正教众人,高声大喝道:“你们这帮瞎眼的东西,想要留下方大哥,先要过姑奶奶这一关!”
兰铃双手叉腰,双目怒睁,微风吹过,秀发向后飘逸,露出那张秀丽绝伦的脸来,在月光的照耀之下,晃若女神降落凡尘。
就这幅模样,看在许多人的眼中,却不下于魔女忽现人间。
中正教教众忽然一阵慌乱,不由纷纷停住了脚步,其中一个冒失鬼忽然惊叫起来:“那不是兰……”身边的一个大汉蓦地一掌拍去,硬生生地将那句话打回了那个人的肚子里。
那个冒失鬼愤怒地看着身边的大汉,拳头握得紧紧地,愤怒地道:“张老三,你要干什么!”
“嘘!”那个大汉心中大怒,对于这个莽撞的家伙却是无可奈何,只好提示性地用手指了指金面教主所处的方向。
那个冒失鬼忽然明白了同伴的意思,面色忽然惨白,有些不安地看了看金面教主,心中一阵忐忑。
金面教主也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女孩,一种异常熟悉的感觉盘旋在他的心间,一种久违了的亲切充溢在他的心胸。“飞鸿……飞鸿……”
“教主,您怎么了?”左边的黑衣军众轻声地说道,打断了金面教主的喃喃自语。
另一个黑衣军众却是一声大喝,“张护法,敌人就要跑了,还不快去追!磨蹭什么!”
众多教众(其实都是原魔教中人)又开始了慢腾腾的行动,但却显得有气无力,再也没有先前的气势了。
金面教主被手下惊醒,脑海里盘旋的形象忽然一清,眼神也清澈起来。又嘀咕了一声:“真像!……真是太像了……”
他眼看着威风凛凛的那个女孩在后面断后,迅速地向着密林中退去,心中忽然一软,摆了一下手,颓然地道:“不用追了,让他们去吧。”
周围的教众如闻纶音,立即齐齐地收起后器,停住了脚步,动作倒是整齐划一得很。
“带我回去。”金面教主轻声地吩咐道,然后疲惫地闭上双目。
那两个黑衣军愕然不解,却也不好多问,急忙扶起教主,飞奔到轿子旁,扶教主坐了进去,一声招呼,两个人抬起轿子,一阵风地向山谷里奔去。
坐在轿子里,金面教主眼前仍然闪现着那个女孩的容貌,嘴里喃喃自语。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迷雾(下)
方天睁开眼睛,感觉全身真气充沛,身上的疲倦和不适全都一扫而空。
守护在旁边的兰铃立即叫了起来,声音非常兴奋:“大哥,你醒了!”
方天轻轻地点了点头,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感觉全身清爽,自觉功力又有了精进。
兰铃却慌忙拦阻道:“大哥,快不要乱动,你身上还有伤呢?快躺下休息!”
方天笑道:“铃儿,别担心。我的伤已经全好了。”
“哦。”兰铃怀疑地望着方天,昨天受了那样重的伤,以至昏迷不醒,怎么会这么快就全好了?
方天做了一个夸张的动作,以示自己的健康,笑着道:“你看,这不好好的吗?”
他凝视着兰铃,只见眼前的兰铃眼圈发黑、眼睛发红、一脸倦容,想是为了守护自己,一直没有休息所致。不由心里一阵感动,停止了他那夸张的动作,双手轻轻地抓住她的双肩,深情地说道:“铃儿,你受苦了。”
虽然兰铃向来胆大包天,此时却有些受不了方天的目光,不由脸上一红,头也垂了下去,口中发出蚊蝇般的细微声音呢喃着,道:“不苦……为了……大哥……愿意……”即使方天耳聪目明,听力过人,却也听不太清楚,但看到兰铃这等娇羞之态,却是心中明镜似的,不由大为懊悔,刚才的动作实在太亲密了一些,但心中却感觉很甜蜜,一时五味杂陈,怔在了那里。
许久,方天才尴尬地一笑,松开了抓住兰铃双肩的手,说道:“铃儿,我疗伤有多少时间了?肖爷爷他们还好吧?现在在哪里?嗯,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兰铃“扑嗞”一笑,终于止住了羞意,抬起头来,笑着道:“方大哥,你问了这么多问题,让我先回答哪一个?”
方天也是一笑,两人间的那一丝异样的暧昧为之一空。
兰铃接着道:“方大哥,你已经运功疗伤六个时辰了。肖前辈正在隔壁运功疗伤,也不知道现在醒了没有?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嗯……太阳都快要落山了。”
“我去看看肖爷爷。”说着,方天便向屋门走去,打开房门,门外阳光耀眼,天边一片红云,却是极美的晚霞景致。
“方师侄,这么快就疗完伤了?”
方天抬头一看,却是一惊,连忙施礼道:“杨师伯,您怎么在这里?”守在方天门外的正是四大高手之一的杨明雄。
“哦,这里虽说是本派的秘舵,但毕竟离中正教的大本营太近了,我们不能不多加小心。”杨明雄还有了半礼,方天虽然是他的师侄,但毕竟方天的身份不同。如今在所有的玄心派弟子心中,方天早就已经成为了下一任掌门人的不二人选,而方天这个代理掌门的身份也许只需要一夜之隔就有可能去掉“代理”那两个字,成为真正的一派掌门了。
方天心里一阵感动,连忙又施一礼,道:“有劳师伯了。”
杨明雄“呵呵”一笑,道:“师侄力敌中正教金面天王,将中正教大本营搅得天翻地覆,实在大涨我派的威风。师伯做这一点小事,又何劳挂齿。”
方天又道:“肖爷爷现在怎么样了?”
“哦,肖师叔还在打坐行功。嗯,对了,方师侄,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伤势可都痊愈了?”
“有劳师伯挂心,侄儿功力尽复,已经完好如初了。”
杨明雄一阵惊异,方天的伤势之重他是知道的。昨夜(确切地说应该是今天凌晨)将方天背回来之后,由谷长老替他处理了全身的外伤之后,才由剑绝运功唤醒了昏迷的方天,然后才是方天独自打坐疗伤。到现在也不过区区六个时辰,难道疗伤完毕,恢复了功力?他心中虽然惊疑,但看方天的面色,却是容光焕发、神采奕奕,哪里还有一丝受伤之态?眼前所见,却不由他不信,唯有在心里暗叹阴阳神功的神奇了。
杨明雄哪里知道,当日方天在深山绝谷之中所服下的那两粒灵药药力奇大,而当时由于方天本身经脉容量的限制,大部分的药力并没有被他真正地吸收,只不过是潜藏于他全身经脉的各个角落的深处而已。所以,方天每一次耗尽功力之后,总是能够很快地从那些角落里补充一些药力过来,而在这一受损一恢复的过程中,由于功力的大幅转换,全身经脉受到了粹炼,坚韧性和容量都有所增加,所以方天才会感觉到功力的精进。
其实,对于这种特异之处,方天也有些模糊,但由于已经经历过了几次同样的事例,他也就不以为异了。
在隔壁的房间里,剑绝正在运功,掌门彭远望和长老陈长风在一旁守护。至于三位大长老则在另一个房间里静坐,经过昨天一场血战,三位大长老也是功力受损,极需调养的。而谷之梅则一直不得闲,此次事件,玄心派负伤者甚多,无论内伤、外伤,都需要他这位大国手亲力亲为,其劳累也是可想而知。
方天走进去的时候,剑绝正行功到关键时刻,头顶之上冒出丝丝白气,缭绕在身周,却是功力已经修炼至“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之境的标志。
方天和师父及陈长风见礼之后,就转头注视着剑绝的行功,暗中凝神为其护法。
只见片刻之后,剑绝身周的白气渐渐地由浓转淡,一丝丝地白气全都由顶门灵台穴吸入了体内,又过了片刻,剑绝才睁开眼睛。
在这一瞬间,方天看到剑绝眼中神光一闪即逝,随即神态转为平和,心中不由暗暗佩服肖爷爷功力的深厚。
彭远望和陈长风看到两位绝顶高手全都恢复了功力,紧张严肃的表情才不由松弛了下来。在这六个时辰里,两个人可是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由于事情由彭远望引起,如果因为他的原因而使这位德高望重的前辈受到伤害,彭远望是绝不会原谅他自己的,所以他的心里非常不安,直到看到剑绝伤势痊愈,那颗不安的心才算放了下来。
而在这六个时辰里,陈长风则承担起了保卫这个秘舵的重任,这个院子里的每一个人几乎都身份不凡,实在来不得一丝马虎。而此地又离中正教大本营太近,谁也说不准什么时候中正教的大批人马便被会寻踪而至。所以在这一段时间里,陈长风的心总是悬着的。
而如今方天和剑绝这两位绝顶高手都已经恢复了功力,他紧悬着心才终于轻松下来。有了这两大高手在,即使中正教大批前来寻仇,也不惧怕他们了。
剑绝看到方天比自己还提前醒过来,也是一阵惊异,不过却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说道:“通过昨夜一战,证明中正教的实力的确非常强大,特别是那位金面教主武功高强,这世上恐怕已经罕有敌手了。”
这一点,大家都深有同感,所以不论是方天、兰铃还是彭远望和陈长风都点头赞同。
说到这里,剑绝看了一眼方天,接着道:“金面教主的武功已在老夫之上,当今江湖之上,也许只有天儿才是他的对手了。”
彭远望和陈长风都惊异地看着剑绝和方天。剑绝这番话的意思,显然是在说方天的武功已经在他之上了。听到这个评价,彭远望虽然面不改色,但心里却得到了极大虚荣;而兰铃则毫不掩饰地露出一脸得意的样子。
方天一阵尴尬,开口道:“肖爷爷……”
剑绝一摆手,阻止了方天的话,道:“天儿就不要谦虚了,你已经尽得阴阳神功的真传,你这一身武功已经一下于你师祖当年了。单从武功来算,能够与你比肩的也就一二人罢了。……嗯,对了,天儿,在那场龙卷风里,你到底是如何脱身的?”
“哦,那场龙卷风的确怪异之极,起初,天儿也不知如何是好,很是吃了一点苦头。后来天儿却发现,在那龙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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