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罡
穸?br /> 整个林中的小动物们仿佛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一个个噤若寒蝉的缩在窝里,一动也不动。
不远处,灯火通明的神剑山庄已是遥遥在望。
“孩子,今儿个是大年夜,我和你妈做了一些菜,给你送来。”云老汉道。
抚摸着飞扬带着镣铐的手,云老汉老俩口不由老泪纵横,“早知如此,我们还不如在武夷山中砍柴打猎,日子虽然清苦,却也不会蒙此不白之冤。”云老汉后悔地道。
飞扬笑着说:“孩儿虽然蒙冤,但林大人一定会查出真相,还孩儿一个清白,何况府衙里的捕头们与孩儿一向交好,他们也是不会袖手旁观的。相信用不了多久,孩儿就可以回家来侍奉爹娘了!”
“但愿如此吧!来,飞扬,快点吃吧,不然一会儿菜都凉了!”隔着栅栏,云老汉将提盒中的菜一样样递了进去。
牢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人走了进来,飞扬惊讶地抬头一看,竟然是原来手下的捕头马维。
“马维,你不在家中过年,跑到这儿来干什么?”飞扬道。
马维看了飞扬一眼,闷闷地道:“我反正是孤家寡人一个,在那里不是一样!”一语未完,转头对外道:“来人,给我将牢门打开!”
一名牢头应声而入,为难地道:“马捕头,这不大好吧!”
马维脸色一变,卷了卷袖子,在那个牢头面前晃晃,牢头一个哆嗦,马维的凶狠在梅县是出了名的,看看他那双有力的拳头,牢头一声不响,将牢门打了开来,心道:“就算有什么问题,也有你马捕头在前面顶着,我怕什么?”
马维一步跨了进去,转头又道:“去,给我弄一张桌子来。”
变戏法般从怀中掏出两壶酒,放在牢头刚刚弄进来的桌子上,云老汉忙将带来的菜肴一一摆放在桌子上。
“我进来都好几天了,倒是你马维第一个来看我!”飞扬端起酒杯,笑着说。
“云头不要怪他们,开始几天大家都被搞蒙了,再后来,又出了事,大家实在是抽不出空!”
马维仰头将一杯酒倒进了喉咙。
飞扬看出来马维有什么心事,两人闷闷地喝了几杯酒,飞扬正想开口询问的时候,马维开口了。
“云头,你武功比我高,又是我的上司,但今日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蒙受此不白之冤吗?”
飞扬心头一震,双目直视马维。
马维摇摇头,接着说:“你先告诉我,你是否与林大小姐有情?”
飞扬没想到马维有此一问,脸不由一红,道:“是,但这与此事有何关系?”
“你可知道,此次来梅县的那个年轻的官员裴立新大人向林大小姐提亲一事。”
“你说什么?”飞扬一惊。
“不但提亲了,而且林大人也已经答应了他!就在今天成亲。”
喀的一声,飞扬手中的酒杯被其捏成粉碎,几缕鲜血顺着手心流了下来,云老汉老俩口今日才知道儿子的心上人竟是府衙的大小姐,也都惊呆了。
“这是真的?”飞扬咬牙切齿地问道。
又往口中倒入一杯酒,马维说道:“自然是真的,不过林大小姐宁死也不从,林大人倒也没有什么办法!”
轻轻地说了一口气,飞扬道:“我知道钰儿是决不会答应的!”
“所以你才有了今日之祸!”马维重重地将酒壶拍在桌上。
“你是说是裴立新那狗贼陷害我?”
“这还用说吗!”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去向林大人禀明真相?”飞扬双眼蒙上一层怒意。
马维轻叹了一口气,“云头,此事如果没有林大人全力配合的话,能做得如此天意无缝吗?”
“你说什么?”飞扬不敢置信地看着马维,满脸震惊,“林大人一向对我有恩,怎会如此?”
“那裴家家大势大,裴立新父亲是当朝吏部尚书,官居一品,其弟是朝中在西域的重将,也是官居二品,能与裴家结成亲家,就意味着可以平步青云,你说林大人会怎样选择?偏生那林大小姐又钟情于你,你就成了林大人攀上高枝的障碍,你说,林大人会怎样对付你?”马维抓起酒壶,咕咕地将酒倒进嘴中。
“原来如此!”飞扬颓然坐倒在地,“钰儿怎么样了?”
马维眼色奇异,盯着飞扬道:“云头,我说了,你可挺住了!”
飞扬摆摆手,“你说吧!”
“林大小姐今日午间在城外城隍庙自缢而亡!”马维一字一顿地说。
飞扬心头大震,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伸手,抓住马维的胳脯,厉声道:“你说什么?”
飞扬有力的大手将马维的胳脯捏的格格作响,忍住肩上的剧痛,马维道:“我是说,林大小姐为了你,自缢而亡了!”
砰的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飞扬仰天而倒,直挺挺的倒在地上。马维和云老汉老俩口不由大惊,不约而同地扑了上来。
飞扬只觉得五内俱焚,体内气息不受控制在到处乱窜,裸露在外的皮肤下好像有一条条小虫子在里面钻来钻去,此去彼伏,身体也好像不在是自己的了,全身剧痛无比。
马维一看到如此形状,不由大叫一声,“不好,云头走火如魔了!”马维虽然没有练过内家功夫,但在江湖上混了多年,自是知道飞扬此时的状态正是内家高手走火入魔的症状。看着飞扬的脸越来越红,身体不住地在地上震动,不通内功的马维束手无策,急得团团乱转。云老汉老俩口更是连什么是走火入魔都不懂,徒劳地想按住儿子不住弹动的身体,但双手一接触到飞扬的身体,就被一股无形的气流震开。
正当三人束手无策的时候,牢门砰的一声被打成粉碎,无数的烟尘当中,一张脸扭曲变形的裴立新打头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一向与之形影不离的元家兄弟。
看到满脸杀气走进来的裴立新,马维机警地拦在了前面,“裴大人,你想干什么?”
裴立新怒吼一声:“滚开!”一双大手迎头向马维抓来,一向以进攻为防守的马维慑于对方的身份,不敢与对方对攻,只得伸臂格当,不想眼前一花,裴立新的大手在眼前消失,紧接着只觉得胸口一紧,已是腾云驾雾般从牢里摔了出去。
“螳臂挡车!”裴立新冷笑一声,一步步逼近地上的云飞扬。
元龙看着地上的云飞扬,心里大是奇怪,这小子当日就已被自己一掌震散了丹田气息,理应已成为废人,怎的现在状况倒像是练功走火如魔了?
“这小子有些奇怪,公子小心!”元龙提醒道。
可是此刻,裴立新正为煮熟的鸦子飞走,一个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就这样香消玉殒,让自己美梦落空而恼火,哪里听得见元龙还在说什么。就是眼前这个人,这个山野村夫夺走了美人芳心,裴立新眼中冒着熊熊怒火,一脚向倒在地上的飞扬踢去。
当裴立新在晚上得到林钰自杀的消息的时候,一腔怒火的他就直奔大牢,准备杀了飞扬泄愤。
重重的一脚踢在了云飞的身上,他的身体被踢得凌空而起,砰的一声撞在墙上,血流满面。飞扬心下悲苦,虽然口不能言,身不能动,但心里却清楚得很,裴立新等进来他都一清而楚,也知道对方必是为了来杀自己,但此时他万念俱灰,倒盼着对方真杀了自己,也好一了百了,在阴间去与钰儿长相厮守。
一脚将飞扬踢飞,裴立新毫不放松,猱身而上,双拳如同雨点般擂在飞扬身上,不到片刻,飞扬已是头破血流,全身上下倒处是伤,好在此时飞扬体内真气不受控制到处乱窜,裴立新每一拳下去,都受到了真气的阻碍,是以虽将飞扬打得头破血流,但却没有伤筋动骨,否则此时以裴立新全力出手的分量,而飞扬又无心挥功阻挡,早已是筋骨折。
云老汉眼见儿子遭此人毒打,浑身如同血人一般,不由眼角尽裂,大吼一声,合身向裴立新扑了过去。元龙四人笑嘻嘻地看着云老汉扑向裴立新,却并不加阻止,他们心知公子是恨极了对方,索性却让他好好出一口心头怒气,果不其然,裴立新转身一拳,重重地轰向扑过来的云老汉,一阵骨裂的可怕声音顿时传遍了整个牢房,云老汉倒飞出去,身子如同一条破麻袋一般软倒在地,七窍流血,眼见是不活了。云大娘哀号一声,从地上爬了起来,直奔过去,元狼大笑着说:“想过去啊,那就爬过去。”一脚踢在大娘的腿上,格格数声,大娘双腿尽折,跌倒在地,晕了过去。
已心存死志的飞扬眼见爹爹惨死,母亲重伤,不由大叫一声,一口鲜血喷将出来,浑身的真气一霎哪间如同火山般爆发出来,一时之间,每一个毛孔中都渗出血来,感觉浑身都澎涨起来,似乎全身马上就要爆炸开来,说不出的难受。正当此时,在飞扬脚心涌泉穴中盘踞多日的那股混元真气似乎感受到了危机,一下子爆发了出来,从涌泉穴一涌而出,眨眼之间,这股强大的真力强行将飞扬身体内各处乱窜的真气强行吸了过来,形成一股浩浩荡荡的真气流,经过飞扬身体内的各处大穴,到达飞扬头顶百会,又飞快地倒流回来,散入四肢百骸。
啊的一声大叫,飞扬双手一振,锁住他双手的铁链已是应声而断,双脚一分,脚踝上的铁链也是格的一声,断为两截。
“公子小心!”元龙四人惊呼出声,同时扑了上来。
第一卷:祸福两相倚 第十四章
元龙扑向裴立新,一把揪住对方的后衣领,将裴立新生生拉开, 间不容发地避开了飞扬手中铁链的横扫,元虎元狼元鹰三人拔出兵器,齐齐向飞扬攻去。赤红着双眼的飞扬满脸是血,面目狰狞,狂吼一声,对三人刺来的兵器不闪不避,手中的铁链呼的迎头向元狼击下,几乎在同一时间,三人的一对判官笔,一对虎头钩和一双分水峨眉刺击在了飞扬的身上,三对六件兵器一齐中的,三人都是大喜,不想刚刚入肉一寸,就好象遇到了极大的阻力,募地一滑,歪向一边,虽然伤处鲜血奔涌,却只是造成了皮外伤,就在此时,飞扬手中的铁链已是挟着吓人的风声打在了元狼的脑袋上,砰的一声,直将元狼的头打得粉碎,红的、白的脑浆溅得满地都是,几人身上也全都被喷涌而出的鲜血沾满。
元虎元鹰哀号一声,挥动一对判官笔和分水峨眉刺猛扑上来。从没见过这等凄惨景象的裴立新目瞪口呆,虽然习得了一身武功,但以他的身份而言,却鲜有与人动手的机会,哪里看到过这种场面,不由得一时手酸脚软。
那边的博斗场面在一瞬间却又发生了变化,飞扬如同发了狂一般,根本不闪不避,大呼着招招抢攻,每一招都是与人同归于尽之势,与之相斗的元虎元鹰二人越打越是胆寒,面对着如此疯狂之人,穷凶极恶如同二人也是忙于应付,恐惧之下平时十成功夫倒使不出五成来。一个不小心,元虎又被飞扬以双峰贯耳之势将头颅砸得稀乱,虽然临死之前一对判官笔也插进了飞扬的身体,但却仍是入肉一寸就再也无法前进分毫。元鹰心胆俱丧,再也顾不得兄弟之情,转身就向外逃出。与此同时,元龙也夹着裴立新向外逃去。
“贼子那里走!”飞扬挥舞着铁链,就要追将出去。
“云儿!”一声轻轻的呼喊,却如同响雷一般在飞扬的耳边响起,旋风般的转过身来,飞扬半跪在地,将母亲抱在怀中。
“娘,都是我害了你们!”飞扬大哭起来。
一双粗糙的手温柔的轻轻的抚过飞扬的脸庞,云大娘微笑着说:“孩子,这不关你的事,是命该如此啊!儿啊,爹娘都要去了!以后你要学会照顾自己。”
飞扬大叫道:“不,我不让你们死!”将母亲靠在墙上,一把又将云老汉扶将起来,以掌抵在他的后背,真力源源不绝的输送了过去。云老汉早已冰冷的身体却毫无反响。
“孩子,你爹早已去了。你过来,娘有重要的话对你讲!”倚着墙,云大娘声音微弱。
放下爹的身体,飞扬淌着泪将母亲抱在怀中,“娘,你不要说了,等你好了,慢慢的说给我听!”
云大娘苦笑着说:“云儿,我活不了多少时间了,此刻不说,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声音越来越小。飞扬掌心中一股真力输了过去,云大娘精神一振。飞扬却是心里酸苦,他明白此时母亲已完全靠自己的真气吊着一条命。
“孩子,你并不是我和你爹的亲生儿子!”
如同石破天惊,飞扬道:“娘,你在说什么呀?”飞扬以为母亲此时神智胡涂了。
“孩子,是真的。十八年前,也是一个大年夜,我和你父亲正在屋里吃着团年饭,听到了你的哭声,我们奔出屋去,就看到了你。那时你还很小,只有这么大!”云大娘努力地想将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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