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罡
撒察士兵从来没有遭遇过这样的敌人,眼见对手势若疯虎,自己身边的同伴一个接着一个地倒下,而对方竟然毫发无损。心头的无力感越来越强。恐惧逐渐在众人心中漫延开来。
其实此时的飞扬,也逐渐到了崩溃的边缘,连续使用极耗内力的八剑齐飞,此时他已感到内力正在飞快的流失,此时,双方已是比拼的是意志了。
终于,又有数十名撒察士兵倒在八剑齐飞和林钰的杀之剑下后,撒察士兵崩溃了,不顾豁儿赤的大声喝骂,拨转马头,没命地向外边逃去。连斩两人也没能阻止住溃逃的士兵,豁儿赤长叹一声,也准备开溜了。
刚刚圈转马头,眼前人影一闪,林钰那张冷冰冰的脸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豁儿赤,我对你说过,只要让我再碰见你乱杀无辜,走遍天涯海角,我也不会放过你,今日你还想逃吗?”
豁儿赤直到此时方认出这个穿着破乱衣服,浑身血迹的女子竟然就是当初在草原上擒住自己的白衣女子,一下子汗流浃背。暗道一声今日休矣。
狂吼一声,长刀挥舞,猛地向林钰当头劈下,只求能打出一条生路,好逃之夭夭。眼前白光一闪,嘴中一甜,浑身的力量已是瞬间消失无踪。呆呆地坐在马上,豁儿赤双眼之中的神采正自一分分消失,当的一声,长刀已是落在地上,跟着身子摇晃几下,轰地一声栽下马来。林钰长剑平举,夜雨的剑尖之上,一滴鲜血缓缓地落下。
看着溃兵终于消失的视野之中,飞扬再出支持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飞在空中的弑神失去了控制,一下子从空中掉了下来,林钰此时也已接近油近灯枯,夜雨驻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休息半晌,二人总算恢复了一点力气,支撑着来到王老爹的住处,抱着万一的希望踏时屋去,眼前的一幕立时让二人彻底死了心,堂屋正中,王老爹尸首分离,身体倒在一处,头却落在了屋角。
林钰慢慢地走进厨房,灶堂里的火还未全熄,王大娘却是穿心一刀,倒伏在灶台上。锅里的菜已是烧成了焦黑状。
大滴大滴的泪水从林钰的眼窝里滚落下来,闭上眼睛,不忍再看。飞扬转身大步出屋,仰首半晌,忍住极欲夺眶而出的泪水,从院子里取出一把铁锹,在一株老槐树下挖起坑来,准备将两位老人葬下。
此时,天已快要黑定,幸存下来的村民呜咽的哭声断断续续地传来,北风一阵紧似一阵,这个夜晚,看来比过去几天要冷得多了。
第八卷:烽火狼烟起 第十八章:请君入瓮
大乐村被毁,二人没了栖息之地,只得怏怏不乐地向庆阳郡城而来,只好去猛虎帮在哪里的据点了。一路翻墙越脊,来到凌龙的住所,二人心情不好,也懒得敲门,径自翻墙而入。刚刚落下地来,走了两步,厅中的灯火突地灭了,飞扬心中一愣,这凌龙的武功有如此之高吗?以自己和林钰的功夫,他竟然这么快就发现了自己的踪迹?心中正自疑惑,一个声音已是响了起来:“哪位朋友前来造访?报上名号,看看值不值老夫出来迎接?”
二人又惊又喜,这声音不是笑傲天吗?怎地会来到了这里。房屋中哈哈一声大笑,灯火又亮了起来:“我道是谁来找我的麻烦,想不到是你们两个!”厅门洞开,笑傲天大笑着张开双臂迎了出来,在他的身后,一个女子含笑而立,却正是宛儿。
啊地一声惊叹,飞扬和笑傲天拥了一个结实,笑傲天用力地拍拍飞扬厚实的肩头,笑道:“好小子,几日不见,还真是有点想念你了呢!”
林钰却是快步走到宛儿跟前,一脸并切地问道:“宛儿妹妹,你的伤怎么样了,怎么这么老远地跑来,也不怕伤势有反复吗?”
宛儿笑道:“不妨事的,早已好了,接到凌龙传回去的信,我们立时就赶了过来。”回首一指身后,“喏,和我们同来的还有葛松阳将军的一名部将曹文强将军!”
一脸精悍之色的曹文强双手抱拳:“久仰大名,云帮主,林女侠!”二人微笑着还礼,连道不敢当。
说话之间 ,凌龙已是快手快脚地为二人端上了香茶,众人回到房中坐定,飞扬抬头对凌龙道:“凌龙,有什么吃得准备一点,我们还没有吃饭呢!”
凌龙连连答应着下去。笑傲天突地抽抽鼻子,皱眉道:“云小子,钰丫头,你们二人杀人了?而且还杀了不少的人?”
飞扬神色黯然,放下手上的茶碗,点点头:“不错,今天和撒察汗国的军队打了一架!”从头到尾将事情地经过讲了一遍,众人不由又是悲伤,又是愤怒,王老爹和王大娘他们都是非常熟悉,一听二位老人惨死,都是异口痛声地痛骂起撒察汗国来。
宛儿垂泪道:“本来这次来,还起抽个空子去看看两位老人,再吃上一口王大娘的饭菜,想不到上次一别竟成永诀了!”
众人相对唏嘘一阵,飞扬问道:“宛儿,你们想必已是知道情况,这一次来不知有什么办法么?”
宛儿一指曹文强,道:“这一次就全要靠曹将军了。”众人的目光一下子全都集中在了曹文强身上。
曹文强微微颔首,道:“各位,这一次我受太子及葛将军之命前来,协助各位大侠。其实说起来很简单,裴大帅,哦,不,裴立志军中偏将李又介与我有莫逆之交,以前在战场上我还救过他的命,这一次我来主要是想从他身上打开缺口,太子和葛将军也都有劝他反正的信件带在我的身上!”
飞扬点点头:“就是怕他幂玩不灵,不肯投诚!”
曹文强笑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去试试又怎么知道?何况据我以前与他的私下交流,他并不赞成这次的行动,再说了,李又介是个极有孝心的人,他的父亲早亡,全靠母亲将他拉扯大,他不肯将他母亲接到西域来受苦,买了几个丫头在中原伺候老夫人,事发之后,只怕早已被下到天牢中。就是为了救老母,他也有可能投诚的!”
飞扬道:“好,那无们明日就去找他,我随你去,万一他翻脸不认人,也好有个接应!”曹文强含笑不语,脸上却是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显然认为这是多此一举。
正说着,凌龙已是做了几样小菜,一托盘端了上来。
飞扬微笑道:“曹将军,你早些去休息,养足精神,明日我们好去对付李又介,将这块骨头啃下来!”伸筷从盘中夹起一块骨头,大笑着说。
曹文强心知他们必然有什么事要商量,不愿意让自己知道,他也是极精明之人,当下站了起来,道:“好,今天赶了一天的路,我倒真是累了,那我就先歇着去了!”向众人点头示意,随凌龙出门而去。
众人都是明白飞扬有话要说,一齐将目光看向他。飞扬缓缓地将一杯酒倒进肚中,望着笑傲天,道:“老爷子,你是老江湖了,可曾听说过什么十二天魔?”
笑傲天一愣道:“你是说上次吴新鹏招供的十二天魔?”飞扬点头称是。笑傲天忽地惊讶地问道:“你莫不是真得碰上他们了吧?”
林钰咽下一口菜,道:“不但遇上了,还打了一架!”当下讲四大天魔袭击裴立志,自己和飞扬怎样发现了他们手中有诛仙剑,怎么跟踪,怎样跟他们打了一架的事详细地说了一遍。笑傲天越听脸色越是沉重,听林钰讲完,这才道:“你说他们中有人会音杀功?”二人都是点头。笑傲天道:“幸好这人还没有练到家,这音杀功的的确确是一大奇功,练到最高时,拨琴无声,劲力发出,无形无影,杀人于无形之间,我曾听老前辈们讲过,当年六指琴魔就是凭这音杀功横行江湖,将江湖搅得七零八落,最后江湖中人群起而攻之,最后虎头崖一役,才将此人逼上绝路,击杀上百江湖高手后,终于内力不济,被杀死在虎头崖上,想不到这门奇功时隔这么久,竟又重江湖了!”
顿了一顿,又道:“那个使剑的,也不是无名之辈。钰丫头,你将他的招式比划几招!”
林钰以筷做剑,将剑魔的招式使了几式,笑傲天点头:“果然是他,此人原先的名字已不可考,他自己才出江湖之时,就自称自己的名字就叫做剑,当时他一剑力败当时江湖上数名使剑的名家,但之后突然失踪,想不到竟是给明月宫网罗了去。另外的什么拐魔,八臂天魔,我却是没有听说过。”
飞扬沉默不语,这明月宫四处网罗江湖高手,像这样的高手不知还有多少,江湖之大,果然是藏龙卧虎,不知还有多少不知名姓的高手,一想到大仇人手中实力如此强劲,就不由愁上心头。
这一夜,飞扬与笑傲天抵足而眠,听老爷子说些江湖典故,林钰却是和宛儿同床,两人低声私语,自是说些闺房趣话。
第二天天一亮,乔装打扮的飞扬和宛儿便随着曹文强来到了庆阳郡城的西城,这里是李又介的驻地,虽然这一段时间西域大营过得颇不如意,困难重重,但单从士兵身上却看来到一丝的颓唐之气,两排八名士兵手持长矛笔直地站在大营门口的目不斜视,肃穆之极。三人行到离营门一箭之地,已有一名士兵迎了上来,大声道:“来人止步,军营重地,闲人不得靠近!”
曹文强哈哈大笑:“李又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架子,你与我通报一声,就说昔日与他在刮耳崖一起睡过山洞,打过兀鹰的老朋友来看他了!”
士兵一愣,疑或地看了三人一眼,道:“那好,请三位稍等,我去通报!”
曹文强转身对二人解释道:“当年就是在刮耳崖,我救了李又介的命,他一听就知道是我来了!”
果然不到片刻功夫,那名士兵已是如飞般跑来,连声道:“我们将军有请!”
一走进房门,李又介已是大笑着迎上来,与曹文强来了一个结结实实的熊抱,道:“老兄,真是想来到是你来了啊!自从我们两军被隔断之后,就再也联系不上了,你是怎么过来的?”
曹文强微笑不语,走进房去。
李又介笑道:“老曹,想必是葛将军派你过来的,不先见大帅而跑到了我这里,小心大帅治你的罪!”
曹文强大笑道:“他恐怕已是治不了我的罪了!”
李又介一愣:“此话怎讲?”
曹文强也不多话,自怀中掏出两封信件,递到李又介手中,然后舒服地仰靠在师子上,随手端起亲兵送上来的香茶,怡然自得以品了起来。
疑惑地李又介看完第一封信,眼光已是锋利如刀,抬头扫了一眼曹文强,又低头去看第二封信。飞扬站在曹文强身后,暗暗做好了准备,一旦这李又介又什么不对的反应,立时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拿下,好挟持他以便逃出营去。
出乎他意料之外,李又介看完两封住,长叹一声,坐到椅子上,闭目片刻,才道:“想不到短短时间内,局势竟是已恶化到了这种局面,傲啸城自是不去说他了,连葛将军也……。大帅还日夜想着怎样二军会合呢,想不到竟是恶梦一场。”
曹文强笑道:“又介,时势如此,这也是大势所趋,太子和葛将军可是对你翘首以盼啊!我出发之日,太子的特使已经出发,专程前往京城,去将你的老母亲和几个丫头从大牢里放出来!”
李又介的手微微一抖,苦笑道:“倒是功夫做到了家!”
曹文强站起来,潇洒地甩甩袖子,道:“又介,你给我一个痛快话,肯还是不肯,肯的话,咱就接着谈,不肯,那就绑了我去裴立志哪儿请功!”
李又介看看曹文强,苦笑道:“老曹,我是这种卖友求荣的人吗!你也忒急了些罢!总得容我想想。”
曹文强笑道:“有什么好想的,又介,局势已到如此境地,裴立志还能撑到几时,莫不成你真想绑这棵树上吊死吗?不为别的,也为你的老母亲想想吧,你死了不打紧,可怜你的白发老母,将来也免不了菜市口这一刀,你又于心何忍?”
李又介道:“就算我肯,又有什么用?以我在军中的威信,大帅登高一呼,我的部下立时就要哗变!到时我可真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曹文强诡笑道:“那我们干掉他不就得了!”
李又介道:“说得轻松,先不说其它的,单就大帅的武功,我们二人可在他手中能走几招?”
曹文强哈哈一笑:“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李又介瞪大眼睛:“什么意思?”
曹文强身后的宛儿踏前一步,伸手自怀中掏出一瓶药,轻轻地放在李又介身前。李又介大笑道:“老曹,这种把戏能有么用,平常的毒药岂能毒得倒大帅,再说,大帅在我这中毒身亡,岂不是将我置于死地么?他的亲信将领只怕立时就撕了我。”
宛儿轻轻一笑,道:“李将军,这不是寻常毒药,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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