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罡
伸手将手中方天画戟重重地扔到地上,厉声道:“姓裴的,你若还是条汉子的话,就给我来个痛快的!”竟是准备引颈就戮了。
“不过今日我石先勇死在此处,以后你的面前自会站着比我更厉害的人来替我复仇!”
裴立志又是一阵大笑:“所以啊,今天我不杀你!”
石先勇大怒:“你想羞辱我么?”
裴立志脸色一端,正色道:“石将军的勇武和你的弟兄的勇敢我已是见识了,今日我以决对兵力以逸待劳,却仍是损失如此惨重,所以说我对石将军是敬佩有加的。”
“今日放石将军离去,却是想请石将军替我给龙王带句话!”
石先勇奇怪之极,对手这一翻话说得极是诚恳,却不知是什么意思?但自知必死的他却又看到了一条生路,自是不愿放弃,特别是身后那血迹斑斑的众弟兄,有的是家中独字,有的还不到二十,实在是死了可惜。
“却不知是带什么话?”
“本将军想请龙王来见一面!”裴立志一句话石破天惊。
石先勇大笑道:“裴立志,你当我是三岁小儿吗?竟想借我之手将我家城主诱来,也未免太儿戏了吧!”
裴立志也是一阵大笑:“石将军当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既然石将军不放心,那么我就将这句话改成我想去见龙王先生一面,不知可否?”
石先勇不由愣住,也不知对方这句话是真是假,一时之间竟无话可说。
“我以一月为期,如果一月之间,我没有等到回信,就当是龙王先生拒绝了!我的西域大营的驻地你们是很清楚的吧!裴某人时刻恭候大驾光临。”裴立志大笑着打马往回走去。
鼓声隆隆,数万精兵缓缓向后退去,竟然真得放弃了到了嘴边的肥肉,杨长而去了。原地留下了数百匹战马,倒像是有意留给他们的。
石先勇如此梦中,使劲摇摇头,方才确定眼前一切不是幻景。
隆隆而去的铁骑中,葛松阳一脸不解,“大帅,这么好的机会,为何不趁机将这石先勇拿下,他可是龙王的一条臂膀啊!这纵虎容易擒虎难,以后想找这样的机会就难了!”
裴立志淡淡一笑,忽地回头问自己的副将:“松阳,你说我们真得将傲啸城剿灭了又怎样?对我们又有什么好处?”
葛松阳说道:“这西域反贼闹了这多年,几任大将军都没有将其剿灭,反而越剿越多,越剿越壮,倘若真得在大帅手中将其灭了,那可是当今朝中第一大功,圣上必然欢喜,封赏一定很重!”
裴立志笑道:“然后呢?”
葛松阳迷惑地看了一眼裴立志:“然后?”
裴立志勒住马匹,缓缓道:“你不知道,那就让我来告诉你。然后就会有人觉得你手握重兵而因此睡不安神,食不知味,担心你一旦造反那就怎样?再然后必定会想法设法将你调离,剥夺你的兵权,好的去当个闲职,重的只怕就要罗织罪名,将你下狱,秋后问斩了!”
葛松阳背脊上突地冒出一股冷汗,从来只知服从上级的他可从来没有想过这些。
“那,那我们该怎样办?”
“所以说,傲啸城我们要对其剿而不灭,总要让朝廷觉得再给我们一点点力量我们就会将其打垮,而不断地为我们西域大营输血,到得我们有力量自保时……”顿住话语,裴立志古怪地望着葛松阳一笑,扬手一鞭,绝尘而去。
葛松阳呆在当地,半天作声不得,这,这可是大逆不道之语啊。他,他为何会跟我说,难道不怕我向上禀报吗?作为西域大营的副将,他也是有奏折之权而不必向主将通报的。想起裴立志那古怪的一笑,突地觉得浑身发冷。愣了半晌,终于一咬牙,一鞭击在马股上,向裴立志追去。他心中明白,自己必须要绑在裴立志的战车上了,否则自己只怕活不过今日。
他身后的卫队中,几名卫士偷偷将手中的暗器又缩了回去,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几百匹马卷起阵阵狂沙,向大漠中的一座雄伟的城堡驰去,城头上一阵喧绕,这种身披轻甲的战马他们是再熟悉不过了,这些看来,不知多少次和他们在战场上拼个你死我活。一阵阵警钟响起,顷刻间,本来大开着的城门已紧紧闭上,城头上,人头攒动,一张张利弓拉开,闪着寒光的利箭对准了城下。
一个将军打扮的汉子探首向前,仔细打量片刻,忽地开心大笑起来:“他妈的,原来是石先勇这小子回来了,却不知这次发了什么财,居然弄了这么多好马回来!”
城下一下子轻松起来,一个看起来像个老兵的汉子道:“卢将军,什么时候轮到你带我们出去,也让弟兄们好好地痛快一翻?”
原来那汉子却是傲啸城龙王座下的另一员大将卢军谊。卢军谊看着越来越近的马队,笑道:“秦五啊,我看你……咦,不对,怎么会这样?”
他已是看清,马上的众人几乎个个带伤,而且在他们的身后,再也没有了任何人的踪影,他们出去的时候可是足足五千人啊?卢军谊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快开城门!”几乎是吼着下令,卢军谊一个虎跳,从城门跺上跳下去,三步并做两步向城门跑去。
傲啸城聚义厅内,一个年约五十的老人在厅中踱来踱去,不住地伸手抚着额下了几缕白须,虽然年纪尚不是很大,却已是一头白发。他,就是这傲啸城的城主——龙王。
“你说裴立志要来见我?”龙王虽然久经风雨,但对方的主将竟然提出要到傲啸城中来见自己,这多年来却还是第一次发生,这不能不让他深思,裴立志倒底是什么意思呢?这个裴立志可不能小觑,年纪虽轻,但傲啸城却在近年来吃了他不少苦头。
“有什么好想的,就让他来,然后将他就地抓住,喀嚓一声,为死难的兄弟复仇!”卢军谊恶狠狠地说,重重地一掌拍在桌上,将桌几拍的木屑纷飞。
邓鹏不满地看了他一眼,道:“老卢,事情那有这么简单,就算你杀了他,朝廷还会派另一个裴立志来,哪又有什么作用?”
龙王看着邓鹏,问道:“邓鹏,你一向足智多谋,却说说这裴立志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邓鹏沉思半晌,道:“两个可能,一个是招安!”
话语刚落,厅中已是一片叱骂之声。龙王双手一按,厅中顿是静了下来,显示了这个白发老者在这里的绝对权威。
“哪另一个可能呢?”
“另一个可能就是这裴立志对朝廷不是一心一意,而是心有异志,想拉拢我们!”厅中又是一片嗡嗡声。
“至于倒底如何,却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不知城主作何想?”邓鹏轻轻地又将皮球踢回给了龙王。
坐回椅上,龙王闭目沉思片刻道:“对方既然有胆量敢到我们这龙潭虎穴来,我们如若不见,也未免显得太小家子气了。这样吧。石先勇,你去西域大营,告诉他,我随时欢迎他来。至于他究竟是何心思,一来便知。”
“另外,邓鹏,你须派人东进中原,去好好打听一下朝廷的动向以及对这裴立志的看法,这对我们的下一步选 择是很有帮助的。”
“好,属下一定马上派人去办这件事!”邓鹏躬身道。
第三卷:血舞 第九章
杨州府城郊,绿柳山庄。
庞大的山庄内,一坐占地数十亩的人工湖泊上,一座不大的小岛耸立其间,岛上星落棋布着十数间房屋,岸边水中遍置着树杈横布的大树,船儿在这里根本无法靠岸,唯有的一条通道就是连接着山庄陆地的一条木质走廊,雕花刻字的古典走廊显得十分幽雅,每隔上一段距离就有一条和走廊连为一体的长凳,以供人休息。这里,本来是猛虎帮杨州分堂的总部,不过由于宛儿一看到这个地方,就表现出了极端的热情和兴趣,不吝赞美之词的大大地称赞一翻,末了加上一句这里与当初自己和师父所住的地方是多么的相像啊。所以向成义也就闻弦歌而知雅意,当即拍板将这个地方腾出来作为宛儿和飞扬的住所,飞扬是不置可否,宛儿既然喜欢,也就随她去。跟着沾光的却还有李强李光二人,作为飞扬的弟子,二人当然也是要搬到这里就近服待师父啦。
此时,飞扬带着李强和李光二人去了前院的大厅,与向成义及田富等商议猛虎帮以后倒底应怎么走的问题,宛儿却懒得到那种男人云集的地方去,被无数个龙精虎壮的汉子盯着上下打量可不是一件什么愉快的事,看到那些人的眼光,似乎能将自己的衣衫剥光,宛儿就有些恼火,恨不得当场就将这些不知好歹的家伙一一毒倒。偏是自己最希望他能欣赏自己的人却又对自己视若无睹,看着自己的眼神总是清澈、纯净,不含有一丝一毫的杂念。这就更让宛儿不高兴了,索性就眼不见为净,耳不听不烦,一个人躲在这安静的地方好好地休息一下。
斜斜的靠坐在栏杆上,慢慢地将手中的鱼食撒将下去,饶有兴趣地看着一群群的鱼儿游将过来,争相啄食。
微风轻拂湖面,一片片波纹荡漾开去,远处,几对鸳鸯正自成双成对地在湖中戏水,互相梳理着羽毛,宛儿不由看得痴了。自从见着飞扬以后,自己的一片心就不知不觉地放到了这个男人的身上,他那豪放不羁的性格,略带着一丝丝忧郁的眼神一下子就吸引了自己,粗犷而不失柔情,鲁莽中却又夹杂着精细。宛儿闭上双眼,飞扬那英俊的面容就浮现在了她的眼前。她知道,在飞扬的心中,有着一个永远的痛,一个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抹去的倩影。
不远处,脚步声响了起来,不用看,她就知道一定是飞扬和他的两个徒弟回来了。
“宛儿,怎么啦,有什么不舒服吗?”看着宛儿微闭双眼,竟似是脸有泪痕,飞扬走到她的对面,关切地问道。
睁眼笑笑,宛儿道:“没什么,云大哥,刚才一不小心有一粒沙子吹进了眼中!”说着话,脸却不自然地扭向别处。
飞扬不是傻瓜,当然知道宛儿在说谎,这里别说是沙子,就连灰尘也是少得可怜,所有的地方被收拾的一尘不染,心中不由暗道:“女儿家真是多愁善感!”放下手中的钢刀,坐到了宛儿的对面,诚恳地说:“宛儿,你有什么心事,可以对云大哥说啊,就算你要天上的月亮,云大哥也要想办法为你办到!”
宛儿展颜一笑:“真得没什么,云大哥!我能有什么心事啦!”
突然手向着湖心一指,欢叫道:“云大哥,你看,那里怎么长着一枝那么漂亮的花儿?”
顺着她的手指望去,果不其然,在微波荡漾的湖心,几片浮萍上一朵白里透红的花儿正在随着轻风起舞,飞扬笑道:“你喜欢,我就去为你采来!”
手在围栏上轻轻一按,人已是飘然而起,直向湖面落去,脚尖在湖面上轻轻一点,激起一朵小小的浪花,人已似利箭一般向前射出了十几丈。
“好轻功!”李强李光二人拍掌大叫,一脸的艳羡之色。回过头来,宛儿瞪了二人一眼,见二人仍自在那里又蹦又跳,不禁恼火,别过头去,双袖后甩,手指拢在袖中轻轻向兄弟二人一弹。
正自兴高采烈的兄弟二人忽地感到双脚一阵火辣辣地疼痛,跟着疼痛就变成了麻痒。二人不由一惊,低头看时,却见一枚小小的银针正自插在脚背上。李光大叫起来:“咦,怎么会……?”
一语未毕,李强已是捂住了他的口,拽着他如飞般沿着走廊向小岛跑去,边跑边说:“董姑娘,我们去准备午饭了!”看着二人狼狈而去的背影,宛儿不由卟哧一笑,这李强别看人高马大,看似像个莽夫,心思却是转得极快。
却不知飞奔的李强此时正在自怨自艾,真是不识趣啊,这师父和小师娘二人要说些私房话,偏是自己兄弟二人就像根木桩子般戳在那里,难怪小师娘恼火,要惩罚自己了,一想起小师娘的手段,心里不由发寒,但愿这一次可别太重了。以后一定要注意这一点,李强暗自在心中发誓。李光兀自不明白,“大哥,我们干吗跑这么快啊?我脚上的针是那里来的啊?这里没别人啊?”眼见兄弟如此顽幂不化,李强气急败坏,一个爆栗恨恨地敲在他的头上,李光不由惨叫不已,转眼之间,二人已是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飞扬踩水踏波,身形很快就飞到了这朵小花的边上,微微一弯腰,手向下一捞,已是将这朵小花摘在手中,旋风般转过身来,向宛儿这边飞来。当飞扬踏上走廊的时候,只不过在脚尖上有点点地方被水打湿了。
伸手将小花递向宛儿,“宛儿,我给你摘来了,来,你戴在头上,一定很好看!”宛儿微垂着头,却是不接,声音也如同蚊子般细小,“云大哥,你能替我戴上吗?”
飞扬先是一愣,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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