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罡
而此时的飞扬却是有苦说不出,看起来自己的攻势如潮,如同狂风暴雨,但笑傲天每一次随手一击,都是击在自己的刀脊上,随着叮叮之声不绝于耳,飞扬手腕已是越来越麻,自己内力越强,竟是反震之力越大,心中这才明白为何笑傲天以丝毫不通内力之身,竟能笑傲武林数十年。
又是叮的一声响,飞扬再也握不住手中的钢刀,当的一声,钢刀已是跌落在尘埃,漫天的刀光随之散尽。飞扬目瞪口呆地站在当地,喉头之上正顶着笑傲天的那把弑神,丝丝寒意顺着喉头一瞬间流遍了全身,飞扬不由全身汗毛倒竖,自己从来也没有离死亡如此之近。
宛儿尖叫一声,已是踏前一步,虽然明知对方对飞扬没有恶意,但下意识之中,仍然是皓手轻翻,手中已多了一排银针。
笑傲天双眼一翻,回望了宛儿一眼,哈哈大笑声中,弑神已是缩了回来,转眼之间,手中空空,弑神已就没了踪影。
顺手拉过腰间的酒壶芦,仰起脖子大灌了一口,一摇三摆地向来路走去。他的身后,飞扬如同泥雕木塑,一动不动。如果不是两只眼睛偶尔转上两转,几乎就形同一个死人。
宛儿心急不已,一路小跑向飞扬奔去,走过笑傲天身边时,狠狠地向他瞪了一眼,正待说句什么,手腕上却是一紧,正在前奔的身形不由原地打了个半转,旋了回来,却是笑傲天拉住了她。
“丫头,你这时候最好不要去打扰他,让他自己好好琢磨琢磨!”笑傲天懒洋洋地说。
“他……他没事吧!”宛儿语气有些颤抖。
笑傲天双眼一翻,两眼之中尽是眼白,没好气地说:“能有什么事,要是他想得明白,有他的好处。奶奶的,老子好久没这么劳心费力了,就算是面对欧阳天,也不用这么劳心费力。只要想法子打败他就是了!”
“真得么,真得么?”宛儿喜不自甚,双手已是牵上了笑傲天的衣袖,“原来前辈是在指点他啊,还真吓了我一跳!”
笑傲天狠狠地说:“不是指点他,难不成还同他比武较量不成!只守不攻,大违我武道本意,偏生这小子内力霸道得紧!”揉揉有些酸麻的手腕,笑傲天心中极其不爽。
为了指点这小子,自己只守不攻,每一次都在他内力刚发未发之际,将其逼回去,却是比单纯击败他难多了,笑傲天本身的武学却讲求的是先发者制人,后发者制于人的道理,要不是双方武功相差较大,还真是不好办。
“原来是这样啊!”宛儿笑逐颜开,一双手紧紧拉住笑傲天,“笑伯伯,谢谢你啦!今天晚上我亲自下厨,给您做几样小菜下酒!”
笑傲天眼中一亮,心中不由痒痒,这大鱼大肉谁都能做个差不离,这要把小菜做好,可就不容易了,看了一眼宛儿,道:“小丫头,我自指点于他,你来谢什么?”
宛儿一时之间不由面红过耳,低下头去,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转过身,一溜小跑地飞奔而去。
看着宛儿娇俏的身影,笑傲天摇摇头,这可真是一笑糊涂帐,可就不知云飞扬这小子以后怎么办,会不会被方未水打成一个猪头呢?笑傲天竭力想像着飞扬挨揍过后的形状,和方未水那气得脸色发白的模样,就不由得大笑起来。
长春谷内,不论春夏秋冬,总是一年四季如春,百花开放,谷内香气逼人,一棵棵果树上挂着一枚枚色泽金黄的果子,正自散发着诱人的香味,让人食指大动。平日谷内总是响起的欢笑声今日却是一声也不闻,所有的人正神情严肃地站在一幢小小的石屋前,关切地目光看着这个小屋。
方未水站在门前,满眼都是企望和紧张,屋的正中间,一块闪闪发亮的玉石上,一个白衣素装的女子正自盘膝坐在上面,双眼微闭,十根葱葱玉指向天,指尖上,竟然冒出丝丝白气,白气凝而不散,缓缓地围着白衣女子飞绕,白气越来越多,慢慢地,白衣女子的身形已是渐渐地模糊不清,随着白衣女子身边的白气愈来愈浓,方未水的脸色却是越来越紧张。
后退了一步,方未水双手合十,闭上双眼,默默地向上苍祈祷着。“苍天啊,我已有九个徒弟失败了,终身再也不能修练武功,钰儿是最适合修练寂灭心经的人选了,如果连她也失败了,那我也就死心了,全当是我前半生杀性太重而落得报应罢,就让寂灭心经自我而亡。”
小屋中慢慢地响起了一阵阵清吟声,吟声越来越响,直冲云宵,方未水一跃而起,身形鬼魅般闪处,已是来到了白衣女子的身边,却见围绕着白衣女子的白气正自一丝丝,一缕缕地自她的鼻中向内钻去,樱口微张,清吟声正是白衣女子发出。方未水脸上露出了狂喜的色彩。
啸声越不越响,屋外的众多女子已是纷纷向后退去,无不双手捂住了耳朵,原本寂静无风地山谷内好像突然起了一阵阵的波澜,所有的树枝花木全都摇摆起来。
方未水一双俏眼紧盯着白衣女子。
缓缓地,白衣女子慢慢地自地上升空而起,浮在了半空之中,脸上显出一片玉白色,一双手几乎变成了透明,里面的脉络轻易可见。缓缓旋转一周,身周的白气已是一吸而空。蓦地双眼睁开,两手一抖,原本挽起的衣袖飞舞而出,砰砰两声,击在两边的石墙上,一声巨响,整块巨石向外飞了出去,不等头上的屋顶落下来,飞扬的衣袖绕身一周,这幢小小的石屋的所有东西都迎空飞起,白衣女子也是现身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方未水哈哈大笑,脸上露出得是狂喜无比的神情,看着满天飞扬的的石块,方未水轻抬皓腕,手指微微收拢,那满天飞舞的石块突然就像遇到了极大的吸力,纷纷向她手的上方飞来,不断地融合,不大的功夫,已是变成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巨大方石,在方未水的手心上方滴溜溜地旋转着。方未水微微一笑,手指握拢,那方巨石在空中突然就无声无息地消散了,连一点尘埃也没有留下。
转过身来,面对着白衣女子。看着她盈盈拜倒在自己的面前。
“多谢师父成全!弟子感激不尽!”白衣女子柔声说完,抬起一张晶莹如玉的俏脸,却不是在城隍庙中失踪的林钰又是那个?
第三卷:血舞 第二十四章
一阵阵清风带着一丝丝水腥味飘到了房中,使闷热的天气略微显得清凉了些。笑傲天正自据案大嚼,桌上十来个盘子已是空了大半,不时拿起一边的酒壶芦,撮上两口,看来壶中的美酒已是不多,每喝上一口,就皱一下眉头,将酒壶芦摇上几摇,不满意的摆摆头。面对着这样的美味佳肴,若是没有了美酒佐餐,岂不是一大憾事?
宛儿却没有心思却看笑傲天的馋样儿,一双秀目紧盯着湖边的飞扬,自从笑傲天将她拉回来后,飞扬已是呆若木鸡般在湖边站了约两个时辰了。
转过头看向笑傲天,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又将头转了回去,
“小丫头,你不用担心他了,这是他的一个坎,过了,则武功大进,不过,嘿嘿,那他的信心就将受到极大的打击,穷其一生,也休想武功再进分毫了!”笑傲天将满满一箸小白菜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
宛儿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心道:“要是飞扬哥真被你害了,说不得,不管你是什么老前辈,也请你尝尝我的混毒手艺!”
回过头来的宛儿突然惊喜地发现,飞扬动了起来,忽而前踏一步,忽尔后退一步,忽尔左旋,忽尔右转,手中的钢也随意划出,每一次的钢刀出击,却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霸道,只是刀上一抹清鸿却是不停流转。过了一会儿,宛儿忽然发现,不管飞扬如何移动,留在沙滩上的脚印却总是一个个的圆圈。整整齐齐,就算是拿着尺子来划只怕也不过如此。
“哈哈哈哈哈……”飞扬突然纵声大笑起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大笑声中,以一脚为轴,就地一个旋转,右手的钢刀轻弱如风地顺着他的身形飘过,这无声无息的一刀比之往日飞扬出刀时总是电闪电鸣相比,实在是不值一晒,但接下来的情景却让宛儿目瞪口呆,这看似毫无力道的一刀,却出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靠近飞扬身边不远的数棵大树忽地晃了一直,已是被一刀两断,晃晃悠悠的倒了下来,一边的湖水像是突然沸腾了起来,一片水帘平地而起,拔起约十数丈高,随首飞扬信手一划,竟然已是被一刀两断。下半截轰的一声落回到了湖中,上半截却是被飞扬吸了过来,在飞扬的大笑声中,将他全身浇了个透。随着飞扬的笑声,他手中的钢刀已是啪的一声,断为了两截,却是因为承受不住这样的大力而折断了。
“鬼叫什么?”屋中的笑傲天听到飞扬的大笑,虽然心中喜欢,明白这小子一定是想明白了什么,但脸上却仍是一脸的不耐烦,站了起来,走到门边,向飞扬看去。
“啊!”笑傲天的嘴巴一下子张成了O形,看着地上整整齐齐的数个圆圈,不由得有些呆了,“这小子,这小子,天才啊,真是天才啊!老霍真是捡到了宝啊!他居然能悟到这个,老子也不过是到了四十岁后才想明白这无极循环,生生不息的道理,他居然……居然年纪轻轻就弄明白了!真是造物不公啊!”
就在笑傲天仰天嚎淘之时,飞扬已是转头看向了这边,微笑一下,伸手丢掉了手中的半截断刃,昂首阔步向这边走来。宛儿已是笑逐颜开地迎了上去。体贴地掏出了手绢,温柔地替飞扬擦去脸上的水珠。飞扬感激地向宛儿微笑一下,大步向在门边的笑傲天走去。
一揖到地,飞扬道:“多谢老前辈的指点,飞扬能斟破迷津,有所突破,全靠前辈的指点!”
“嘿嘿嘿!”笑傲天苦笑几声:“这个嘛,却是不也妄自尊功了,师父引进门,修练在个人!你能到这一步,委实出乎我的预料之外。”
宛儿笑嘻嘻地道:“老前辈,明天我再给你多做几个小菜,让你饱饱口福。”
一语未必,又贼兮兮地笑道:“老前辈,你那把刀真好看,能不能让我再看一眼啊?”
笑傲天眼睛一翻,道:“不怀好意!”
嘴里虽然说着,手却是一翻,那一把明若秋水般的弑神又出现在了手中,轻轻地放在桌上,“让你看个够!”
宛儿眼睛一亮,双手轻轻捧起这柄神兵,郝然发现这把刀竟然是透明的,不由大为惊讶。单手握住刀尖,轻轻一扳,整个刀身都弯了过来,一松手,嗡的一声,刀身反弹了回去。
将弑神递给飞扬,宛和赞道:“真是一柄神兵利器,老前辈,你现在用他的机会是少之又少了吧!”狡糅地笑了起来。
笑傲天哈哈大笑起来,心里哪有不明白这个小丫头心意的,虽说这柄刀跟着他已有数十栽光阴,要送人确实有些舍不得,但心里也着实喜欢云飞扬这小子,举一反三,实在是一个武学奇才,这柄刀落在他的手中,倒也不会委屈了他。
大笑道:“好好,还没嫁给他,就知道为他着想了,好好,就满足你这个心愿!这刀我送给这小子了!”
宛儿满心欢喜,听到笑傲天当着飞扬的面这么说,又不由得娇羞无比,嗔道:“老前辈又胡说了!”
飞扬也是大窘,不知说什么好,红着脸将刀递向笑傲天,道:“这是前辈的防身利器,我怎能收?”
笑傲天傲然答道:“这天下,需要我出刀的人已是少之又少了,多他少他于我并没有什么区别,倒是你,多了这柄刀,可就大不相同了。”
大笑声中,已是扬长而去,边走边说:“小丫头,别忘了,明天为我做几个小菜!”
屋中一下子就只剩下了飞扬和宛儿两人,两人都是尴尬不已,不知说什么好。宛儿被笑傲天当着飞扬的面挑破了心事,心里如同揣着一个兔子,蹦蹦直跳,连头不赶抬起来。而飞扬却是出其不意,虽然宛儿跟着他已很久了,但在他的心中,由于林钰的存在,实在是没有想到这方面去,何况现在林钰有很大的可能并没有死,他就更只当宛儿是一个妹妹了,今日笑傲天当面说起,不由心中一阵惶恐,二个一时相对无言。
长春谷内,一片空地上,一座高高的高炉拔地而起,炉中烈火熊熊,正在煅烧着什么,炉前,一个老头目光炯炯,目不转睛地盯着炉火,一边,几个赤膊大汉正在用力的拉着风箱,身上汗流如雨,地上已是打湿了一大片。
“公孙先生,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方未水站在高炉边,却是丝毫不惧那高炉的热气,身旁的林钰周身却是笼在一层淡淡的白雾中,静静地站在方未水身旁。
“方仙子却请放心,我公孙治虽然退隐了多年,但这手艺却是没有放下,不过这次仙子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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