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法之道
我在“新月一文字”的帮助下“吱溜”一声就上了坚固的高墙,那是一个古罗马式的斗兽场,四周高高的是看台,中间足球场大小的场地就是奴隶们决定生死的地方了。我的目光很快落在对面几道铁门上,微微一笑,马上把细细的钓鱼丝一端固定在了墙顶。
我们到达对面的墙边,还是没有看到哪怕是半个守卫,看样子今夜不热闹都不行了。虽然大门的铁链有儿臂粗,可惜没有儿臂粗的锁头,我引匕一刀就解决了问题,心中却浮起一种怪异的感觉,仿佛自己正在打开潘多拉盒子。舞成歌刚要推门进去,我清楚感觉他一旦越过这道门将没有回头路可走,祸福不可预料。
“决定了吗?”我突然出声道。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他手扶门扉背着我平静道:“死也要死个轰轰烈烈!”
有如此认识与决心?看来成功的可能性不低,不由点醒道:“驾奴野兽最好的仿法或者是自己也成为野兽!”
看他静立不动的样子,我就语重心长道:“在这里失去全部也只是没有得到,一切保命为上!”
他转过身看着我,眼里隐有泪光。我清楚知道这条路的艰难危险,抬头望着阴沉晦涩的星空,沉声道:“我今夜就会离去,舞兄保重了!”
他略一顿,道:“如果我侥幸没死,赵兄一定来看我!”
我苦笑道:“我也想说这句话!”
他一愕,却立即收摄心神,拍了我一下肩,转身一掌击在铁门上,沉重的门扉立即无声启开。“赵兄保重!”他背着我说了一句,立即迈步进入阴冷幽暗的斗兽场,那背影有如精钢长枪一般沉稳刚健。我脚掌一发力,身子腾空飞起,很快就上了高墙,踩着细细的钓鱼丝往斗兽场中间走去。
夜风吹来,身子随风摇晃,但伸展双臂的我总能稳稳踩在丝线上。下面的舞成歌踏着坚定的步伐不紧不慢走着,空旷死寂中响着冰冷的脚步声,犹如铁锤一下下敲在胸口,让人透不过起来。四面的厮杀声愈来愈近、愈近愈烈,感觉一种置身十面埋伏却无有逃避的恐怖。
“嘣!”一声,他一枪戳烂锁头,铁链“哗啦啦”滑落地上发出惊心动魄巨响。他抬头看了空中的我一眼,推开铁门径直进入。我很快就走到了场中央,略微稳定了一下情绪,一展黑袍,整个人就融入了黑夜。
才几分钟,舞成歌就出来了,一个接一个后面跟着一群去掉手镣脚铐却不知所措的奴隶。斗兽场的奴隶果然非同一般,几乎清一色阿诺·斯瓦辛格的肌肉,但每一个身上都有累累的伤痕。我知道这就是不可磨灭的仇恨,也该是发泄的时候了,如果他们肯完全听命于舞成歌,今夜通古斯城的贵族们要想不全军覆没都难。
“嘣!”又一声,茫然东张西望的奴隶们终于清楚自己应该干什么,马上进入铁门解救同伴。在舞成歌打开铁门的同时,戴着手镣脚铐的奴隶们如一道道泉水般涌出,很快就聚在一起,但就是没有抬头看过来的。只见银光一闪,金铁崩断声暴豆般响起,手镣脚铐如雨点般掉落。我数了一下总共也只有三百多个,不过论格斗这些角斗士奴隶应该是高手里面的高手,需要的只是让他们拿上武器。
我看着烟花般爆开的枪尖就知道该自己上场了,手一挥,黑袍一转反披在身上,露出白色的里子,同时掌心准备的面粉就抹在了脸色。衣角拂动声马上被耳目敏锐的捕捉到了,有几个转身抬头看来,很快就变成了目光的焦点。我摆出如来佛像的姿势,心神一凝,浑身就散发着宁和、安详的气息。虽然自己感觉宝相庄严,气质有如高天而临的佛祖,可就是不知道在他们眼中是神是鬼,但没看到烂桔子、臭鸡蛋之类的招呼过来就知道成功了一半。
“你们没有被抛弃!你们没有被遗忘!所有的苦难都将成为过去!”我出尘的声调有如天外来音。
仿佛煦暖的阳光灌浇在死阴角落,我清晰看到奴隶们惊讶的脸上骤然涌起红潮,一双双闪闪发光的眼睛中射出无以复加的崇敬。我怎么也没料到首先俯伏的会是舞成歌自己,所有人立即如麦子割倒般伏成五体投地状,一时死寂得落针有声。
“起来!”我用没有悲喜的声调道:“拿起武器跟随我所选定的!”同时右手一指,暗催内力的匕首尖端如闪如星光,方向自然是刚刚站起身子的舞成歌。奴隶们立即把目光投射过去,我瞬间就把握住了这个机会,外袍一转,整个身子就消失在黑色的背景中,只有“这是你们的希望!”的声音仿佛宇宙尽头归来,在高墙间回音、碰撞、飘荡。。。。。。
神当然不能太婆婆妈妈,其他的就看舞成歌自己了。我刚感受到奴隶们穿空而来的目光,立即响起舞成歌激动万分的呼声:“羽蛇神显灵了!羽蛇神归来了!”一时各种语言、腔调的呼声震耳欲聋响起,还一浪高过一浪。我听着暗暗好笑,玛雅这么多神,怎么知道我扮演的一定是诸神之首的羽蛇神?不过,让我颇为惊奇的是从舞成歌的语调中竟然没能听出丝毫破绽。
“我们的苦难已经成为过去!”舞成歌高亢的声音排空而出:“我们不再猪狗不如,我们不再任人宰杀!我们是被神选定的一班,我们是这个世界的王!”
“从今以后我们就是兄弟!“舞成歌突然握拳向天,起誓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背此誓,神人共愤!”
好小子!真是士别几分钟都当刮目相看,我暗中直翘大拇指。我虽然劝告他把自己也当成奴隶,但实在没想他会在短短几分钟时间里下定决心,以玛雅人对誓言的看重,他绝不可能再有任何退路。我也不知道那是化爱情的悲痛为力量,还是因为胸膛中争霸天下的雄心,但毫无疑问如此置自己于绝地而背水一战,无论是取得奴隶们的效忠,还是今夜成事都是上上之策!
果然!耳朵立即传来轰然的誓言,我透过袍缝中看到一片如林的手臂,那血脉曲涨的拳头还“咯咯”作响。只见舞成歌振臂一呼,大喊道:“杀死贵族!报仇雪恨!解救兄弟!还我家园!”
厉害!这都是受尽欺凌压迫的奴隶们心坎中最最迫切的期望,没有加入丝毫个人目的,看来舞成歌收拾人心还真有一套绝活。果然!奴隶们眼睛里一下子窜出绿幽幽的光,吃了兴奋剂的野兽般引天嚎叫起来,空气霎时变得杀气腾腾。我看着疯狂挥舞拳头,野兽般咆哮的人群,仿佛已经闻到了冲天的血腥味。
“杀!”舞成歌突然暴喝一声,手一挥,带头往大门冲去。“杀!”带着所有仇恨与屈辱的喊声如一道霹雳般炸开,惊得丝线一阵摇晃,幸亏没有人抬头看的。黑压压的人群立即潮水般跟着涌向出口,看来要想成为一支无坚不摧的钢铁之师还需要舞成歌一番苦心,但用来混战那是刚刚好,最能发挥个人的格斗技能了。
人群很快就走了个干干净净,斗兽场又变成了一片阴森死寂。我知道从舞成歌迈出大门的那一刻起玛雅的大乱就拉开帷幕了,令人期待的是他究竟有多少胆魄。虽然他眼中的光芒也很疯狂,也并不比仇恨燃烧全身的奴隶们强多少,但那些经历过的风风雨雨应该能很快带给他理智吧!
略一使力,身子如暗夜幽灵般徐徐降落,钓鱼丝一崩而断。我盘坐在斗兽场中心,催动内力引向匕首,怎么没有刚才的光亮?我还以为沙漠挖洞藏身时腰刀的发光是自己一时眼花,因为之后再也没有产生过这样的效果,即使在“蛇剑”剑下逃命时的全力拼杀。但刚才自己心定气和的,要再看错,那这对招子干脆挖出来喂狗算了。
我略一沉思,马上狠命催动内力。没有?再来!我一次比一次加强内力,可就是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没看到哪怕是半点闪光。什么缩头乌龟内气,只知道护体护体的,难道不可以耍点霸气出来?就是以前冰寒的内力在这里也可以。。。。。。咦!我为什么不试试羊皮卷左右两条入门的运气路线?脑中突然闪过一位高人的话:所有学问做尽,回头再背背九九乘法口诀,你就会发现自己有多浅薄!
我凝聚内息,引气左行,马上感觉一种炙热从经脉蔓延。。。。。。呀!行至胸口的内气突然一滑,掉入“巨无霸通道”,那炙热的温度立即消失无痕。我猛催内气,可它只在“巨无霸通道”中团团打转,怎么也回不到原先的路线。怎么会这样?只得导气丹田重新来过。邪门!那“巨无霸通道”仿佛有强大吸力一般,我凝神戒备的结果竟然还是一样。
我虽然不信邪,可一次次的努力都在胸口前功尽弃。妈的!感觉着内气又一次向下滑落,心躁毛膏的我一掌击在地上。“咔”一声,石板断裂,同时感觉“巨无霸通道”猛一收缩,剩余的内息倏地穿了过去。我一讶,立即凝神继续催动炙热的内力,一掌击在已经裂开的石板上。石板裂缝依旧,不由苦笑着一阵泄气。
“咯咯咯。。。”一连串声响把我的目光重新引向地面,只见冒烟的石板表面突然龟裂开来,很快又碎成更小的碎片。我一愣,石缝间随手抓过把青草丢在上面。“哧!”一声,立即升起一缕青烟,只剩下了灰烬。我一时两眼瞪如白道,料到会有效果,但怎么也没料到会有如此效果!化骨绵掌?小丫,这下杀伤力够强了吧?就是做叫化鸡都可以。。。。。。
我突然傻子般笑了起来,马上就被自己一巴掌甩得一个趔趄,立即清醒过来:这不代表着冰寒内力也可以有相似的效果?心念一动,身子就弹跳而起,飞也似地跑了出去。
我闭着眼睛站在一条小河边,运气内行。突然,一掌击在石桥处,内气果然顺利穿越“巨无霸经脉”。我微微一笑,向着静静的河水一个鱼跃。“啪”一声,水花狂溅开来,身子就飞弹腾空。“咯咯咯。。。。。。”一连串热胀冷缩的声音响起,只见飞舞的水花倏地凝固成了雕刻,冰冻向外蔓延成半径约三米的冰台,旁边却还是流水依旧。
我刚落脚冰面,身边就“叮叮咚咚”下了一地冰雹。美!真是美妙绝伦!我见过冰雕,但绝没有看到过如此逼真的冰雕,就是罗丹也不可能雕刻出如此美妙的艺术品,那简直是大自然的杰作,上帝的创造。
冰火两重天?信心火箭般窜上九天。他妈的嚣横再嚣张,老子一巴掌劈他一堆冰渣。还有那个让我狗样逃窜的“蛇剑”,不要让我看见,见到一次扁熟一次没商量。至于那个令人很有些好感的才女凤雏,要不要冰冻成雕塑装饰在卧室?对了!那一定得全裸体。。。。。。心中大喜,不由仰天狂笑起来,在这样厮杀声震天的黑夜,真是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我注意到不远处成片窜起的大火,笑声顿时嘎然而止。舞成歌不是头脑热得白痴了吧?这样肯定会把这个城市烧成一片灰烬,那不从一无所有又回归一无所有!正因为奴隶们只知道仇恨与愤怒,所以才需要一个头脑清醒的首领啊!算了!路已经指明,怎么走又或走得如何我无能为力了,只是好歹朋友一场,也实在不希望他这么早就玩完。
激动的心境很快平静如水,却隐隐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心中一惊,那不是天神玉佩吗?不是在奥尔梅克的芒卡神庙?咦!怎么感觉不到了?人影一晃,身子就消失在黑暗中。
第一章 再遇凤雏
仿佛清过场一般,一路行来只有满地破碎的尸体,却少有散落的兵器。那靠近中心的贵族区杀声鼎沸、火光冲天,但高大的神庙却一片寂静,还真是怪异!我几乎是捏着鼻子才上了腐臭冲天的台阶,脚下粘乎乎的定是常年累月凝结的人血了,供奉神到这种程度我想也算到头了!
我边走边凝神静听,很快就到了神庙的巨门前,还是没有发觉任何动静。一掌击出,石门无声启开,只见里面台翻盏倒一片狼藉,满地都是破碎头骨,三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倒在断裂的石像间。一圈油灯只剩下两盏,惨淡的灯光如投影机般把骷髅的黑影放大在触目惊心的骨墙上,仿佛恶魔在仰天狂笑,真是现成的恐怖片场景。
我这才知道神庙除了供奉神像,还放置活祭的头骨,不过让那帮被仇恨燃烧的奴隶们看到,估计明早“贵族”这种动物在这个城市灭绝了。脚尖一拨,尸体马上翻转过来,看来死况虽惨,但致命的都是胸口的剑伤。蹲下身子伸手一触,感觉尸体尚有余温,那不就是说夺佩害命的凶手刚走不久,但我为什么没有任何感知?
玻璃?我突然发现有什么东西在面前一闪,马上拨开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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