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法之道
我一拳砸在树根上,苦笑着起身走向香气扑鼻的篝火。启出一个喷着诱人香味的干裂泥团,微一使力,剥鸡蛋般显露油光发亮的金黄色斑鸠,腾腾热气中还带着草的清香。抬头就看到她咀嚼着什么,手中还有一个小袋。我抓着两腿几下就抖掉了内脏,递到她面前。她横了我一眼,自顾咀嚼着不知什么肉干,却没有任何的表示。
我道:“放心!这心法可以吓退嚣横,必不会是暗中下药的卑鄙小人。”
看还是没有接过去的意思,不由皱眉道:“就是要清理门户,也得吃饱了有力气不是?”
才女总算还不是很婆婆妈妈,终于伸手接了过去,算是卖了个面子给我。她轻轻咬了一口,细细咀嚼着,点头道:“味道很特别!”
“得到凤大家如此一赞,这只斑鸠也算生得光荣,死得伟大了!”我说着,转身启出泥团,很快抓着热气腾腾的鸡腿大口咀嚼起来。
一只肥肥的鸡腿三口两口就变成了骨头,我看着她细咬慢嚼的样子,随口道:“上师是怎么得到这独门心法的?”
“荒野自悟而得。”她一脸崇敬之色道。
怪不得能立祖开宗!我点头道:“那其他人就一定不能殊途同归?”我说着右手竖直胸前,左手托起着已经啃得七零八落的斑鸠,模仿着普陀山大雄宝殿上佛祖的模样,用肃穆、安详的音调缓缓念出七字咒语。
超越红尘的纯音耳朵传来,仿佛天际的梵音、红日里的禅唱,让人产生一种摸顶礼拜的冲动。心中产生莫名的淡淡喜悦,不由脸绽微笑,用佛度众生的目光看着一脸惊异的才女,信口开河道:“世上本无物,何处惹尘埃;人生梦一场,别问是劫缘。。。。。。”
看着才女眼睛瞪得差点裂出眼眶的样子,心中暗笑,精神立即如玻璃坠地般破碎。她低下头露出思索的神色,我盘坐着大口撕咬斑鸠肉,很快整个都入了肚中,看她盯着火焰入神的样子,我就闭眼打坐。声音很快变得模糊、暗淡,只有若有若无的虚空,我就知道自己已经进入禅定。
第二天,我在光感中清醒,入耳就是“啾啾”的鸟鸣声,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才女还正如森林中的仙女,那长长的睫毛微微一耸就睁开了眼睛。我们朝着城市的方向出发,跟在后面的她没有问这问那,我也乐得耳根清静。一路听着悦耳脆亮的鸟鸣,不时有潺潺的流水出现,又有美人相伴,倒也不觉得寂寞。
金色的阳光很快穿透枝叶,斑斑点点落在身上,看来已经是中午了。她停下脚步,在清澈的溪水中捧水洗脸。我看着她素面朝天,脸上的水珠闪闪发光,心中一动,也跟着蹲下身子,双手捧水一下子泼在脸上,双手一摸,马上变成了胡一刀的模样。
我连续把水泼在脸上,她还是没有发现异样,就若无其事转过脸,用胡一道的嗓音道:“越过这个山头有一个小镇,到那里吃饭吧!”
只见她浑身一震,僵硬着脖子缓缓转过头,惊道:“胡。。。。。。”
我道:“原来凤大家还记得,早知道也用不着那样装神扮鬼的了!”
她奸宄似的打量着我,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我知道她为了弄清楚我究竟是不是那只小猴子,已经仔仔细细看了又看,绝对确定我没有任何的易容。想起师叔在面前变脸的时候,自己更是不堪,才女已经算见多识广了。果然!她很快恢复正常,看着我感慨道:“腾龙系不愧为神的守护一族!”
“请教一件事。”我正色道:“有一种病,发作时脸上青红交替,很快变成铁青,最后是墨黑色,眼中还会窜出一道妖异的光,就是笑容也邪得。。。。。。”
她满脸凝重道:“如果我没猜错,发病时没有任何征兆,一发病就认不得熟悉的一切,好像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我马上点头,只见她双手平举,仰天而视,肃穆道:“蛊惑又死灰复燃了!”
“那是大地上最黑暗与罪恶的东西!”她看着我解释道:“施蛊者用自己精气哺育幼蛊,然后让成蛊进入被施蛊者体内,进而控制被施蛊者。你说的那种是最神秘的影蛊,必须由精气高深者亲自哺养,平时潜伏在体内不被察觉,只有接触到施蛊者指定的触媒才发作。这种蛊的施蛊者与被施者会同时死去,虽然极少使用,却从没失手的先例。”
我知道丝妖女这次麻烦了,幕后黑手要对付的是我,她却成了牺牲品。连神也敢算计,真是胆大到无法无天,这个世代不末掉还真不成了!不过,听来丝妖女的死好像x无解了,想来她其实只是个傀儡,这命不救内心不安,虽然我还是毫无头绪,但龙之吻应该可以拖延一段时间。
“可有解法?”我问道。
“其他蛊都有解,唯独这个没有!”她不加思索道。
“是不是将蜈蚣、蝎子之类的毒虫放进同一瓦罐,不给食物,让其自相残杀,最后留下来的那只毒虫就是蛊了?”我想着武侠小说中苗疆人的蛊。
“你会制蛊?”她脸色微变,终于接着道:“唯独这影蛊不太清楚。”
“你以为那个势力最有可能会影蛊?”我手指敲击着树干问道。
“这话没有真凭实据说不得!”她脸带难色,终于还是妥协道:“先告诉我谁中蛊。”
“丝雅!”我面无表情道。
她张大嘴巴没能合拢,好半晌才轻声道:“最有可能是魔教、特纳尤切神庙与芒卡神庙。”
我略一沉思,一脚腾空,踏着树梢向山顶飞跃而去。小镇还真是小,小到甚至还不如一个村,不过能买到马匹那就不算小了。我们没多做停留,解决了肚子问题,又购买了些必需品就匆匆出发了。
才半天功夫,我的坐骑就“呼哧、呼哧”响了,才女那匹也好不到哪里去。这种荒山野岭的哪里换马?不知翻越几个山头才能入官道,我可以用飞毛腿整夜疾跑如飞,日行千里,但才女做不到,总不至于把我当马使吧!
咦!脑中灵光一闪,人可以使用内力,难道其他动物就一定不能?双腿一紧,凝神内视,胯下坐骑的全身经脉如立体图般清晰凸现。内气化成丝线顺着大腿穴道缓缓流出,只见马匹浑身一抖,突然一跃腾空,横飞三丈超越才女,立即感受到身后异样的目光。
我心无旁骛,引导内气在马匹细窄的经脉中流动,不住的喘息声逐渐消失,两旁边的大树加快后闪。“轰”一声,身后响起重物坠地的沉闷声,立即勒绳回首。只见十几米后站着一脸没有表情的才女,马匹口吐白沫着软泥般倒在地上。我立即飞身下马,扳转马首,看着那瞳孔放大、双目神光散乱的样子,知道不挂也派不上任何用场了。
“如果凤大家不介意,我们不如共乘一骑。”我有点不怀好意笑着道,想不到她一颌首就抢先踏蹬上马,倒是让我一愕,不是说有意中人了吗?不管了!人不风流望年少,看才女似乎并不反对被我稍微占那么一点点便宜,我还能辜负一片良苦用心?我一纵身骑到了她身后。
才女缰绳一抖,马蹄发力,立即感觉胸口就贴上了一个香喷喷的僵硬躯体。我心中大乐,可空中的双手不知道落什么地方才合适,但江湖儿女岂能太婆婆妈妈,放到哪里就那里,不由淫笑着一伸魔爪。。。。。。
突然,一个身影横空跃出脑海,手一下子僵在了半空,不由一阵苦笑,默念道:“我阳痿、性无能,摘掉睾丸,切除男根,专修葵花宝典。神死了、我死了,天也空空、地也空空,人生四大皆空。。。。。。”
顿如醍醐灌顶般,一种超越红尘的莫名欣喜包围了全身,索性开口念道:“世上本无物,何处惹情色!”同时,手自然而然搂上她的后腰,却感觉跟摸着刀猪肉没啥区别。她一阵轻颤,刚刚有点放软的身子一下子僵硬如木乃伊,洁白胜雪的肌肤却浮出一片粉红色,娇艳如二月春花,诱人之极。
我捻腰肢而笑,老僧看枯骨般面对如玉美人,微闭双目,内气在马匹体内自然流转,马蹄声如奔雷般响起。气贯长虹,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我兴致顿时高扬起来,内气一阵涌动,马匹倏地加速,流星赶月般疾驰起来。
正陶醉间马身一颠,我们立即弹身而起,只见马肚擦着地往前直冲,一头撞在旁边的树上,口、鼻等七窍缓缓流出血来。我暗叹一声,看着审问的目光,随口解释道:“刚刚悟得的内气御马术,看来还不够成熟。”
“内气御马?”她一脸惊异之色。
“人可以使用内力,马为什么不能?”我看了眼惨死的马匹继续上路,见她若有所思的样子,马上转移话题道:“一看凤大家模样肯定在深思譬如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之类的高深问题了!”
“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她眼睛一亮,新鲜道:“先有鸡,那孵鸡的蛋从何而来?先有蛋,那生蛋的鸡又在哪里?”
我知道她喜欢新奇,马上打住道:“谁深究这个问题谁定准疯掉,才女还是把才学用在现实为好!”
“才女?”她看着我苦笑道:“见到公子才知道小女实在是孤陋寡闻了!”
我立即掉书袋道:“所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故三人行必有我师,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择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此为大德。”
“三人行必有我师,择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她细细咀嚼着,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我道:“我替师父邀公子一叙!”
“与宗师同叙一桌,想想都令人激动不已!”我说着左手叉腰,右手握拳托腮,一脚交叉点地,歪头装出自己以为最成熟、稳重、深刻的表情,道:“不知凤小姐心目中的情人是不是这模样?”
她瞪大眼睛看着我,弯弯的眉月蕴满笑意,终于捂着嘴巴笑出声来,顿时让我如沐春风。
几天后,我们的视线中终于出现了城市,奇怪的是只没有看到繁忙的商旅。一进城就知道事情不妙了,只见街上店门紧闭,风卷着满地的落叶打着转儿,偶尔才有士兵与武士匆匆经过,这哪里还是一个城市的样子?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小饭馆,却见满堂的武士、士兵正猜拳喝酒,场面一片狼藉。虽然才女已经一身男装打扮,我更是江湖豪客的派头,但还是吸引了猜拳助兴者的目光,一下子静了下来。
“这一顿我请了!”我环顾道:“谁能简单说明最近发生的?”
立即闹哄哄响成一片,从嘈杂的声音中我们很快弄清楚了原因,原来舞成歌没有死守通古斯城,而是主动出击,带领奴隶们冲破包围圈狂杀过来,离开这里还不到七天的路程。
敌人还有七天路程就逃了个影踪全无?身娇肉贵却胆小如鼠的贵族逃跑也就算了,可怎么让平民也带着粮食出城去了,这不等于自杀吗?贵族昏庸无能到这种程度我还真没料到。留在城中抵抗的肯定是一些低级将领,就算其中有熟悉兵法的能人,但看看面前这帮如此军纪的士兵,还能指望他们击败红着眼睛疯狂如拼命三郎的奴隶们?
我吃着酒菜,问道:“哪里能买到马匹?”
回应群起,一个粗横的声音突出道:“好马咱有的是,就看你兜里有多少货色,敢不敢骑。”发话的是一个枣红脸的武士装威猛大汉,看其他人停下猜拳却没有插话,应该在其中也有一定威信。
我不动声色道:“两匹快马,马上要!不过是马是驴先拉出来遛遛。”
随着一声吩咐,马上就有人出门而去,他却放下大脚粗碗大步走了过来,几个武士也围了过来。才女视若无物只顾细咬慢嚼,我左手按桌,右手在凳子上一拂,冰寒内气立即侵入,含笑道:“请坐!”
枣红脸大汉哈哈一笑,大马金刀坐了下来,却浑身一颤,笑容立即凝结。其他武士立即怒目按剑而视,却没有动手,也没有发话。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蹄声,两匹高头大马立即出现眼前,我一看马股的记号就知道是严禁销售的军马,其军队腐败可见一斑。
“这马值这些,你看如何?”我说着掏出一把金币,却在手心用炙热的内气熔成一团,递了过去。手一松,一团发亮的红色掉落下来,脸色发青的他倏地缩回手。“噔”一声,金锭落在桌子上,“兹——”一股火苗窜出,金锭缓缓往桌面陷落。我用杯酒一浇,“嗤”一声,升起一团汽雾,连半点酒渍也没有留下,所有人都鸦雀无声地看着。
我掏出两枚金币放在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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