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法之道
之感。我一时兴起,准备独自上长城看看,去体味一下毛老人家《沁园春。雪》的那种情调,顺便也过过好汉的瘾头,岂不痛快哉!
但蔚丫头大清早的一会儿要我帮她堆雪人,一会儿要和我打雪仗什么的,怎么也甩不开。迫不得已我只得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她一听就雀跃着欢喜万分,还能不带上她吗?
我们驱车直达八达岭长城的北门锁钥,老远就看到巨龙似的城墙在山脊处蜿蜒起伏、时隐时现,真是壮观非凡。我记得八达岭段长城自古以来就是“拱卫陵京”的军事战略要地,此一线地势险要,长城也构筑雄伟,纵横于山脉间构成了“层层设防,寸土设障,步步为营”的纵深防御体系。
虽然是这种飘雪的天气,但游览的人还是多得不得了,怕也是来感受毛老人家那著名诗句的意境吧!不过这路也太难走了些,雪在人的踩踏下很快结成了冰,一个不留意还真会发生点什么。虽然也看到有景区的工作人员拿着铲子,但这种飘着雪的天气还不是白费力气?所以他们都改为提醒游客注意安全了。
游客中年轻人占了很大一部分,但大多也只敢扶着两边的扶手而行,只在比较平缓的地方才走到中间宽阔的部分,还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这样两侧城墙边都是密密麻麻的人群,左上右下还真有秩序!远远望去逶迤而行的就像怒放在白色世界的各色花朵一般,煞是好看!
我试了一下,真的很滑,但我留神一脚踩去时却好像钉进了青砖古道,稳稳当当。怪了!莫非那两股真气并没有消失,只是潜伏在身体某个地方?但我凝神内视却没有任何发现。算了!有些想不来的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不想。
蔚丫头转身就往左侧的扶手走去,可我走得稳还用得着她去挤人群?手一长就拉住了她的小手。她疑惑地看看我,我也不答,移步就往上走。果然,才没几步她就脚一滑失去了平衡,这一紧急关头那扎实的基本功就表现出来了,只见她一个扭腰,张开手臂,改变着步法以重新获得平衡。可没等她怎么样,我一提一带就把她送到了上面一个台阶。
“你真不会溜?”她还是不放心地看着我。
“唉!我就是有这个烦恼,溜旱冰怎么也溜不起来!”我夸张着信口道。
“穿着旱冰鞋也不溜?”她显然是不信。
看来夸张有些过头,我笑着边走边道:“当然,稍微把事实夸张了那么一丁点!”
不信管不信,但她还是抓紧了我的手。走了一百多米,她滑了好几次,我却连颤一下都没有。这下她放心了,简直走得比我还快,但一个劲问我是怎么做到的?可我怎么知道,只觉得自己留神了就跟平常走路没什么区别呀!
我们两个走在没人敢走的中间已经是惹目非常了,再这么一高一矮,一粗犷一稚幼的搭配,一时倒真吸引了两边好奇的目光。蔚丫头突然贼嘻嘻地笑着道:“易哥哥,你觉不觉得我们好像是皇帝,两边都是欢迎我们的文武百官啊?”
咦!被她这么一说似乎还真有几分走在御道上的寡人的感觉,不过……我笑着回道:“可我怎么有‘皇帝的新装’的感觉!”
她抬头就是一个白眼,引得我一阵哈哈大笑。有趣的是有两个大学生模样的也学着我们走到中间来了,可只往上走了十几步其中一个就脚一滑差点滚了下去,还是我抢过一步扶住了他。
他连声道谢,我开着玩笑道:“小心啊!磕掉门牙事小,可破坏国家珍贵历史文物的事大哪!”听得蔚丫头咯咯大笑起来。不过,这么一来谁也不敢再学我们的样了。
这一段的地势果然险峻雄奇,到处都是崇山峻岭、深沟险壑。城墙依山势而修筑,外侧高险,有的地方甚至下临绝壁,在当时的军事条件下,要想循着险峻的山势攀登到城墙下,再无依无傍地想仰攻破城,成功的几率几乎为零。可我一想到李自成以及其后的清军入侵却有一种伤感的情绪,世上哪有不能被攻破的堡垒?看来“攘外必先安内”也不是没有一点道理哪!
这城墙高大坚固,下部全为条石台基,上部则采用大型城砖砌筑,而地面铺缦方砖,嵌缝密实,在山势陡峭处又砌成梯道。在山脊高地、城墙转角或险要处,均筑有碉堡、敌台或烽火台等,真让人有种固若金汤的踏实感。我记得长城其实并没有发生过真正大规模的战争,那更多的或者是一种心理的防卫吧!
我们走近一处长长近乎垂直的梯道,真要摔下去可真不是玩的,两边的人群都紧紧抓着扶手,小心地一步接一步往上踩着。蔚丫头有点胆寒地看看我,我给了她一个自信的目光。她虽没说什么,但紧紧抓着我的小手又把什么都说明了。
终于在蔚丫头胆战心惊的一步一回头中走完了梯道,我们又登上高处的烽火台欣赏美景。放眼四野,所谓雄沉刚劲的北方山势,尽收眼底。那皑皑白雪之下的山脉跌宕起伏、错乱重叠,延绵不断。长城从云岗深处的白色苍茫中奔腾而来,又朝天蜿蜒而云,不见首尾,最后又逐渐消失在群山的苍茫之中。真可谓气势磅礴、气象万千!
我们从烽火台下来,不久就接近了著名的好汉坡。这坡看似平缓,但爬起来才让人真正体会到它八达岭长城险峻之最的来头,看来这个好汉坡还真是印证毛老人家“不到长城非好汉”的最佳地点。人群中哧牙咧嘴、垂头皱眉、憋气凝劲的都有,还不时看到几个站出队列双手撑腰“呼哧、呼哧”喘气的,那鼻孔上方的白雾短促而急速。继续缓慢前行的我看也都像一只只的软脚蟹,不少根本就是拖着脚步,怎么看都不像好汉的模样啊!我看着人群心中一阵好笑。
蔚丫头脸红彤彤的像足了红富士苹果,她说走得脚底都冒烟了,可我问要不要背她一阵,她却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不过,她这个好胜心我还是估量到的,嘿嘿!奇怪的是,或者说并不奇怪的是我还是原样,对于这个身体我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可能真是神体、仙体也说不定,否则怎么也得有一点什么感觉不是?
越接近好汉碑人就越多,碑旁边根本全是争相拍照留念的人群,害得我连看一眼毛老人家铁笔银钩、潇洒飘逸的书法作品机会都没有。攀登于此,虽然有着做好汉的自豪,但更多却是对当年建造者的由衷的敬意,我们看到的不过是万里长城的一小段,但也足以让我们感慨万千,惊叹莫名的了。如此浩大的工程,如此险峻艰难的施工环境,又是当时那种落后的条件与技术,其难度可想而知!当然,其功绩与历史意义也是空前绝后,无与伦比的。
站在好汉坡海拔888米的顶端,极目远眺蜿蜒起伏的长城,那一段段雄风犹在的城墙、垛口,仿佛在斗转星移之间,默默地讲述着那历史的沧桑,古战场的昨天……在风化破碎的城砖那斑斑驳驳的记忆中,在烽火四起、狼烟弥漫的年代,多少无名的灵魂在城墙边颓然倾倒,随风飘散,融入尘埃?抚着古老的城墙,一种莫名的忧伤在心头缓缓飘起。
塞外的劲风穿过垛口吹过射洞,吹上我的手我的脸,吹乱了头发,吹散了忧伤。同时,血液里一种血腥的冲动不断上涌,直上脑际,呕吐的感觉也越趋强烈。心中不受控制地生出憎恨一切、破坏一切,把一切踩碎在脚下的强烈冲动,随之全身直起鸡皮疙瘩。我吓了一跳,忙忍着呕吐闭上眼睛,靠着城墙凝神平息那股不断上涌的血腥。
这种紧急关头蔚丫头还来骚扰,我神情肃穆,艰难地伸手作出一个让她不要打扰的动作。果然,她的声音与动作消失了,我也马上进入了自己的精神领域。在我全神贯注精神力的压制下,那不断翻腾上涌的血腥终于缓缓平息了下来,又让它重归血液。仿佛心口坠石落定,不禁仰首嘘出一口长气。
我这到底是怎么了?虽然楼教授抚《十面埋伏》而师叔击剑起舞时也产生过这种血腥的呕吐感,那次马上被我压了下去,也没特别在意,但这次来得深刻、猛烈得多,好像是血液里的血腥全部涌上了头部。还有那个想法绝对不是我自己的,这点我很清楚。虽然我也想成为大人物,甚至还产生过秦始皇那种雄霸天下的想法,但绝对不是那种践踏与血腥的杀戮,并且我也不憎恨任何人或物呀!
看来还是修练神功的原因了,它改变我的体质与能力是我十分乐意的,但把乱七八糟的思想强加给我,甚至改变我的性格那可绝对不行!虽然我思想幼稚、单纯得可笑,但它是我自己的思想呀!我这个个性虽然怪僻,但我喜欢啊!如果刚才没有成功把血腥压抑下来,真不知会发生什么事,现在压是压下了,但什么时候会再上来?猛烈程度又会如何?我能不能每次熬过去?真是不想还好,一想就头大,看来目前也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我睁开眼睛,蔚丫头正神色紧张地在我旁边监护着,不让其他人影响到我,真不是一般的懂事。看我睁开了眼睛,忙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当然说有点不舒服,不过现在已经完全好了。她又问我是不是衣服穿得少,受凉感冒了,因为这里的山风确实冷且劲。我开着玩笑道:“要不你脱件让我穿穿,来个美人救英雄岂不美哉!”
我随便开个玩笑,她还真脱了!我连忙伸手阻止,嘿!还真不是一般的侠义心肠。“真不是受凉,你看我像个病人的样子吗?”我笑着夸张道:“再说你的滑雪衣还不够我一个手穿哪!”
“真不是?”她认真道。
“好啦,真没事了!”我扯开话题道:“我朗诵毛主席的不世名篇《沁园春。雪》让你过耳欣赏好不好?”
她看我真的没事了,才点头应是。咦!我还没开始念就有人抢先我一步?“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本来意境绝美、气势磅礴的诗句被不注意语调与节奏的蹩脚中文发音念得一塌糊涂,简直就是糟蹋这首诗!我听得直皱眉,毛老人家地下有知,不知又是如何一番感想?
哪个老外有此雅兴?我回头一看,呀!那摇头晃脑的不是“卡僵啦”吗?我很高兴在这里遇到他,不禁开着玩笑道:“谁在这里怪叫怪叫的?坏我雅兴!”
那三个一群的老外都一愕,马上转头看我,我认识的也只有“卡僵啦”一个。他一看见我马上露出高兴的神色,挥手向我示意道:“你好,你好!易翔你好!”我皱着眉头向他摇手,蔚丫头却听得咯咯直笑。
突然后面响起女老外叫我名字的声音,叫得我一阵发毛,不用转身我就知道肯定是那个“碗里芋艿”了。果然,上面不远处她正激动地向我挥舞着手臂,而她旁边的那女老外虽然也是碧眼金发,但神情婉约多了,远没有她那样张扬跳脱。
她拉起女老外手臂,大步流星走下来,把那女老外拉得直踉跄。我看得直摇头,武馆那几次相见,我就知道了她那种风风火火的外向性格。
忽然,她脚一滑,旁边那女老外没能及时稳住她,相反也被带得失去了平衡。这一下就碰倒了四五个,这下麻烦了!被踩踏得这么滑的地面,不要像多米诺骨牌那样才好!下面一阵大乱,纷纷向两边城墙跑,这么一乱,自己都碰翻了好几个。
我看了蔚丫头一眼,一脚撑在城墙上,身子倏地向中间滑去。一个40左右的中年人避之不及,被前面的一撞,身子一歪直向我倒来。我突然一个立定,脚跟一发力,双手向前一推。“啪……”连续几下撞击,随之手上压力徒增,但我脚步纹丝不动,真的像是钉到了青砖里面。
被我这么一阻,总算止住了乱象蔓延。因为大家都穿着厚厚的冬衣,总算没什么大碍。马上就有人道谢,我当然尽量保持低调,要认真说起来我还得为这场骚乱负上一定责任呢!我挤到“碗里芋艿”那里,她惊魂初定还忙着给赔罪,但又马上变得笑黛如花了。
她马上把旁边的那女老外介绍给我,原来是她同寝室同学,按发音我管叫“裤拉太煞”。“那个《夕阳下的枫树湾》就是你吹的?”刚介绍完“裤拉太煞”就问我这个问题,不过她的中文发音比“碗里芋艿”、“卡僵啦”好多了。
谁传开去的?我知道我在学校里还有那么一点名气,但还不至于连老外都皆知吧?“雕虫小技不足称道!”我谦虚着道。
“不是雕虫小技,真的吹得很好,很让我怀念起家乡。”她眼睛霎霎道。
蔚丫头与“卡僵啦”他们马上就到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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