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法之道
他们本是远离这里的玛雅人,十年前因为战乱背井离乡来到这里的。虽然这里因为没有狠毒胜虎狼的苛捐杂税而生活好多了,但一切如一个美丽的气泡,随时都有彻底破灭的危险,村民每天都提心吊胆着祈求不要发生战争。不过,大叔总觉得在求神之余还是练些武艺傍身来得踏实,所以才有了我看见的棍与剑,他说虽然在战争中不能有什么大的用处,但至少逃命多了几分胜算。
听来大叔对神的信仰并不坚定,要不怎么还留后路?这在根深蒂固的神崇拜文化熏陶下的玛雅人来说怎么也算是个另类了。果然!其他的村民就没有这个习惯了,就是大婶也不以为然,但我却高度赞赏。我认为人首先得学会把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而不是求助他人,或是无耻地在毫不相关的他人头上强加顶“传承者”的帽子,从而推卸自己的责任。
我认为越是和平时期就越是要有忧患意识,历史告诉我们:战久必和,和就必战,战争与和平是人类永恒的主题。按考古所得的玛雅历史,近几年应该还不会发生大规模的战争,但谁能保证不发生小规模的冲突?
我决定在这里安营扎寨,发家致富,造船远洋。当然,口中出来的只是想在这里凭着祖传秘术办一个小作坊,还问能不能请他们帮忙。他二话没说就答应了,还说跑跑腿之类的事都交给他就行了。既然这样我就开始布置任务了,首先自然是搞一些破布烂麻之类的原材料,虽然带纤维的树皮也能造纸,但破布烂麻几乎已经是纯纤维了,可以少去很多工序。
这下连大婶也奇怪地转头看着我,却道:“兀阿城的垃圾堆到处都是!”有就好,有就好!有些人“吃的是草,挤出来的是牛奶”,我“用的是垃圾,产出来的是宝纸”,应该也有异曲同工之妙了。捡垃圾自然属于跑腿的范畴,那我轮也难轮到了,因为刚才某些同志已经信誓旦旦着承包去了。
我稍微解释了几句,他们一脸的将信将疑。除了原料我还需要十几面长一米宽0。7米的精细面筛、一个能平放入面筛的大木桶,还需要蒸桶、捣臼等必要的工具。好在这些都是日常用品,定做价格也不贵,按照大婶估计的,我身上剩余的金币足够了。
我干什么?我除了为造船长选址还得考虑方方面面的事情,你以为暴发户是那么容易当的?你想想:如果造纸术的发明还不算惊天地、泣鬼神之作,那什么才算是?这能产生的巨额利润根本无法估计,谁不眼馋得口水一泻千里?弄不好暴发户没当成,暴尸荒野倒是成了。所以,我还必须用拳头来保护自己神圣不可侵犯的私有财产。
我们聊得很投机,特别是自酿的水酒三杯下肚后,我甚至还看到被生活牢牢压制的豪气。那叫嘟嘟的小女孩对同龄的茜丫头很感兴趣,开始是扳着桌沿靠近着相互看着,后来就拿出珍藏的自制小玩具来,但茜丫头却很是谨慎,只看不动手。
第二天,我们与大叔大婶又去了兀阿城,然后分头办事。我首先得解决囊中的羞涩,这薄薄的玉佩实在是块鸡肋,换钱怕引来咬人的畜生,丢掉又很是可惜,而玉雕磨去雕痕倒可以换回一笔小财,只是可惜了一块好玉。在石块上磨去雕痕的玉可谓遍体鳞伤,卖相实在不敢苟同,但就算这样我也获得了千多盾的金币。
还是买辆马车作为交通运输工具,大叔的老牛破车实在太浪费时间了,可这马还真不是穷人能享用的,动辄就是几万盾,最低也要几千盾。正心凉间,茜丫头拉着我穿过热闹的人群往外走,眼前一亮,看到一匹咽咽一息的老马。一问,加上个破车厢也只要500多盾。好歹也是辆马车,虽然随时都有倒毙在地,让我血本无归的危险。
我没两下就能使唤这匹已经没有了哪怕是一点点脾性的老马,看看时间还早就驾着去疏林取“易食”与腰刀了。马毕竟是马,只要老得还有一口气在,就总归比牛快了些。回来就看到大叔大婶已经等在约定的地方了,牛车上还有一大堆东西,我驾着马车在旁边停下还真吓了他们一跳,看来档次这东西还真不是含糊的。
虽然只是匹行将就木的老马,但它的到来还是让村民一阵围观,有的还对着一阵乱摸,舒服得它不要就此仙去才好。我把一部分石灰石用水化了,再取石灰水浸了一麻袋的破布烂麻,然后背上弓带着寸步不离的茜丫头,在他们疑惑的目光中到附近的丛林为造纸作坊选址去了。
我用了三天时间,几乎踏遍了方圆十几公里的每一寸土地。兀阿城所在其实是一个小面积的河谷,朝西南是大海,三面都是高耸的大山,溪水河流众多,人迹罕至的森林很是适合搞些特务工作。我首先考虑的是造船,然后才是适合造纸与居住,找到的是一个靠海的平缓山坡,上面都是茂密的丛林,清澈的溪流顺坡而下的,奇特之处是山顶还有一个面积并不小的天湖。
如果山顶伐掉一部分树木,那就是面朝大海,背依天湖,春暖花开很是适宜居住。坡的西南面将来可以开辟为造船厂,东面就作为造纸作坊吧!虽然没有什么天险可以凭借,但我认为和平的关键是实力,不是做缩头乌龟,况且还可以用阵法来弥补。
我让大叔帮我请伐木工开通道,请木匠搭建房子了。他们对我离开渔村差不多一公里的丛林地带搞小作坊很是不解,木匠师傅对我模拟云南傣寨竹楼的构思更是直犯迷糊,我讲得口干舌燥才让他们弄清楚了该怎么搭建。我又把已经浸泡了四天三夜的破布烂麻取出,在清水里漂足一天一夜,然后用斧子剁碎后放入草木灰水中蒸煮六个小时,再取出用清水漂洗后就放下了。
“众人捡柴火焰高”,在大家努力下房子很快就搭建完成了,虽然比较粗糙,但总算有了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傣族人聪明智慧的结晶果然不同凡响,站在地板上一点也感觉不到热带雨林的潮湿,令他们一阵的啧啧称奇。这个傣式木楼让他们学去是肯定的了,估计布满玛雅大地也只是时间问题。
送走了闲杂人等,我们开始了造纸的关键技术——舂捣,也就是把纤维打断捣碎。这完全是体力活,在我与大叔车轮般击打下,湿润的碎麻慢慢变成糊面状。估摸着也差不多了,就用水稀释着在巨木捅中调制纸浆,至于比例只能凭着水的能见度自己摸索了。我小心地边加纸糊,边用水勺细细搅拌着,还放入了一些淀粉糊作为悬浮剂,书上说这样能使短纤维分散得更加均匀,湿纸也更容易揭分。
调制好的纸浆如一桶淡黄色的浊水,在直射的太阳光下可以看到无数细微的悬浮物。我把定做来的面筛缓缓斜插入纸浆,大叔就奇怪地盯着,想知道究竟能捞出什么来。成败在此一举!我一脸冷峻,沉稳一捞,面筛浮出水面,上面赫然就是一片雪白胜雪,在阳下散发着绚丽的光芒。大叔两颗眼珠子夺眶而出,怎么也料想不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半空悬着的心石以彗星撞地球之势落到地上,一时热血沸腾,不由仰天长笑起来,毒辣的阳光在眼中顿时化为满天的希望之光,若蓝的身影彷佛触手可及。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纸张,可以按需要定制规格生产,可以用于打印、拓印、油印等等,还可以装订成册方便携带,那些大大小小、既厚又重的树皮纸根本比都没法比,肯定会给我带来滚滚的财富!
我让纸张在太阳下暴晒,准备检验成纸的质量。热带的阳光果然毒辣,还没十分钟就完全干透了,但纸面凹凸不平、厚薄不一、毛糙较多,取在手里一阵揉搓折拉,仔细研究。看来除了柔性还勉强,韧性还大大不够,与我们正常使用的纸张还有很大差距,但无论怎样对美洲大陆都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分析纸张不甚理想的原因有,看来首先是舂捣还不够,没有把纤维粉碎得更细密,导致毛糙较多;其次是纸液中淀粉量还可以适当增加以改善纸张的韧性,或者需要找到更适合作悬浮剂的粘液;再是捞纸工艺需要加强,这面筛从什么地方以什么角度插入水,以多少深度往上捞,捞纸的速度、力度都有讲究,具体需要在不断实践中摸索、总结;最后是晒纸还得学古人温火培干或是晾干,这样暴晒肯定导致凹凸不平。
这一桶纸液大局已定,希望在于下一桶了。我们连捞了500多张才捞完纸液,都重叠着放在平直的木板上了,在上面又覆盖了一块平直的木板,然后均匀压上大石块。我满心喜悦地看着水从纸胚中不断渗出、流落,在压出大部分水分的同时也肯定加大了纤维的密度,从而减少厚度、加强韧性,并且对纸面的光滑易写很有益处。
干完活儿天色已晚,大婶带着小家伙们拎着食物来了,我就邀请留宿这里,他们很快就痛快答应了。看他们忙碌着生火做饭,我就背上弓箭钻进了丛林,很快就背着一串山鸡出来了,做的自然是拿手的叫化鸡。随着夕阳一寸寸西斜,地下扑鼻的香味就飘了出来,阿蛋与嘟嘟贪婪地大口吸着,就是大叔大婶也只道“好香”。
一顿叫化鸡晚餐吃得他们赞不绝口,大婶干脆向我讨教具体的做法,看来还没申请注册的叫化鸡技术保偷走无商量了。我们围着篝火边吃边聊,话题自然围绕有决定性意义的纸张了,知道了事情的大婶显得特别是兴奋,知道怎么也可以沾点光了,而小家伙们只关心什么时候能再吃到美味的叫化鸡。
他们吃完都早早进屋睡下了,早睡早起是他们的习惯。不过,我认为他们实在是太淳朴、善良与缺少警惕性了。按我们现代公认的说法:人是趋利性的!这是在特殊的政治背景下一种盖上面纱的委婉说法,揭开面纱来说就是:人天性就是自私与贪婪的!在巨大的“利”面前能有几人敢说自己还是人?横空出世的“造纸术”是一个根本无可估量的“大利”,我想如果换个人,那么今晚肯定又将产生一起灭门惨案。
睡在塌上还真是舒服,听着头顶山风横过树梢、远处海浪拍打着礁石的声音,心头一片清明。自从穿越时空来后那千年老妖婆倒真是没再来骚扰,可我总觉得隐隐有什么地方不对,对了!那帮佐罗蒙面的畜生追踪而来时怎么没有什么清晰的感觉?虽然也曾经有过一丝不安,但很是模糊与微弱,难道神奇的第六感已经大大退化?
我不由大惊,如果连第六感也退化消失,那在这个强权就是公理的社会凭什么防身?不会是。。。。。。我翻身而起,盘坐着凝神平息进行内视,还真“看”到那么一点点的内气,虽然细微但意义实在深刻,因为那表明可以恢复修炼神奇的内功心法,并将重新获得神一般的力量!我按捺住兴奋,缓缓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让细微的内气在经脉中不断游走。
光线一亮,我就知道又是新的一天了。一晚的努力好像没有感觉有任何的进展,与以前清晰而微的壮大感明显不同,但我不急!内气既然能够凭空产生,那就没有道理在持之以恒的修炼下会没有进展。
经过一晚的压纸,纸胚高度明显下降,很少再有水渗出。到中午就打开纸胚进行松纸、晒纸的工序,每个房间都铺满了显得微黄的纸张,定做的层层木隔就起作用了。成纸的质量比我估计的好多了,用山鸡毛醮墨书写字虽然有点渗,但也能够胜任书写,定论:这批纸张基本合格,准予销售!
就算按照树皮纸规格与价格计算,那这一批纸张的价值也有七、八万盾了,可算上材料、人工与工具折旧的成本也大概只有十几盾,算来也有半万倍的利润,看来“知识就是金钱”这话一点没错!我准备开足马力生产个万儿八千张的才进行“扫钱风暴”行动,要是没有几张就让人给盯上,那就太弱智了!为保密起见,我让大叔他们暂住这里一同艰苦创业。
茜丫头与阿蛋、嘟嘟逐渐混熟了,不过她玩的时候少,倒是练散打基本功的多。阿蛋开始对这种奇怪的动作嗤之以鼻,但很快就吃了蹩,要不是仗着力气大还真扳不回脸面。吃了亏才知道面前的是高手,瞪着死鱼眼死活磨上茜丫头了,就连嘟嘟也是一个样,可茜丫头自己都是没脚猫的水准,哪能胜任的?倒是大叔亲自向我开口了,问我能不能传授孩子一招半式的。弘扬中华武术,促进国际友好交流,这是师父开设武馆的本意啊!
我实在没料到大叔竟会为我的举手之劳感激得要磕头,原来大凡稍微像个样的把式以及其他的技艺,大家都是弊帚自珍、传男不传女。我听着就一阵摇头,这完全是建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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