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刀无痕
卓不凡握紧双拳,双眼充满信心,江湖中能杀死他的人没有几个,就算是赵烈侥幸未死,凭借他单枪匹马也不能对他造成任何威胁,神刀门兵强马壮,将会越来越强大,变得不可战胜,更何况目前江湖中人到处寻找他的下落,重伤在身的他失去了威震天下的长刀,已经成为江湖侠少豪杰追杀的热门人物,再次在江湖中掀起了被追杀的新一轮热潮,因为无论是谁杀了赵烈,耀眼名声美女金钱将会很快得到。
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发生,不会再有任何改变,既然做了就必须承受!卓不凡蓦然睁开双眼,刚才眼中那些悔恨愧疚痛苦的目光已然不见,拿得起就要放得下,未来称霸江湖的道路依然艰难漫长,可是他真能放下吗?
卓不凡眼光闪烁,身上隐然发出庞然气势,豪气冲天,身子稳稳地宛似泰山般坐在湖心亭中,江南武林已成手中之物,等到解决霹雳堂残存力量后,下个目标就是实力强大的英雄会,神刀门终于可以放手追逐天下江湖。
清晨的薄雾笼罩了精致的湖心亭,卓不凡冷冷凝视平平放置在面前古色古香桌子上的两把长刀,“无边”通体黝黑无刀锋,“冰心”莹白锋利而带着美妙的弧度。
卓不凡伸出右手拿起“无边”,刀身出乎意料的沉重厚实,无法分辨是什么材料做成,他继续用左手拿起长刀“冰心”,一股冰冷之意迅速传到体内,在那瞬间,他似乎感受到了一种怪异的滋味,无法言语。
他仔细凝望手中的长刀,它们是赵烈赖以成名的长刀,恐怖妖艳的狂风暴雪刀法让人心惊胆战,可是它们此刻就握在卓不凡手中,它们仿佛就是赵烈的灵魂,失去双刀的赵烈不再让人感到害怕。
卓不凡想起了这两把长刀的神奇故事,心中一动,忽然把内力同时贯注到两把长刀的刀身上,雄厚的内力似乎轻松进入了奇妙的刀身,但两把刀似乎依旧死气沉沉,毫无反应,并没有如想象那样迸发出耀眼的刀芒。
卓不凡脸上露出阴沉冷笑,并没有失望,双手握紧,强大的真气流猛然传到刀身上,双刀终于开始剧烈颤抖,他的脸色却越发阴沉了,因为明显感觉到两把长刀似乎一直在抗拒,想要挣脱他双手的控制,那是一种让人很难受的滋味。
双刀发出怪异声音,鸣声大相庭径,两股截然相反的声音交织在了月牙湖的上空,“无边” 翁鸣声如银瓶乍破,金戈铁马,金鼓齐鸣、万马奔腾一般,气势磅礴,而“冰心”尖锐宛转悠长,可无论“无边” 翁鸣声如何激荡猛烈,却怎么也掩盖不了“冰心”那一缕幽幽的颤音。
卓不凡却只觉得这“无边”与 “冰心”的奇妙翁鸣便宛如两个绝世高手在一般,将他贯注其中的内力变幻为这凄厉翁鸣声, “无边” 翁鸣声声欲以雷霆万钧之势朝他汹涌而来,压力顿生,“冰心”的翁鸣音却愈来愈是哀怨,犹如子鬼夜啼、巫山猿鸣,让他六神无主,浑身冷汗淋漓。
卓不凡猛然停止真气运行,两把长刀瞬间就恢复宁静,刚才耳边的翁鸣声仿佛幻觉一般,刚才心中那种怪异的滋味似乎更强烈了,手中的两把宁静长刀蓦然让他感觉到一股肃杀的味道,他心头一惊,眼前再现幻觉,似乎看到冰冷的长刀闪电般刺入他的体内,全身顿时冷汗淋漓,清晨凉风吹过,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卓不凡久久凝望手中的两把长刀,心神不宁,脸上忽然浮现残忍的笑容,自言自语道:“江湖传闻双刀神奇锋利,战无不胜,无坚不摧,我今天就要看看你们究竟谁更锋利?”
卓不凡把全身功力贯注手臂,用力同时挥动双刀,黝黑无边的刀锋呼啸着闪电般迎上冰心锋利森冷的刀锋,“当”的一声清脆刺而巨响划破清晨的宁静,空气中发出了由于猛烈相撞而发出的耀眼火花,几乎让卓不凡睁不开眼睛,巨大的震荡让他双手发麻,而湖心亭周围的水面荡起一层波浪迅速朝四周扩散,许多神刀门护卫匆匆朝四周涌入,刀剑出鞘,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卓不凡面无表情挥手让他们退下,偌大的月牙湖又恢复了宁静,惟有他静静坐在湖心亭中,双眼依旧凝视手中长刀,长刀“无边”和“冰心”居然都完好无损,连一个细微的缺口都找不到,他倒抽了口冷气,眼中露出凝重的目光,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惊肉跳和冰冷寒意。
良久,卓不凡忽然闭上眼睛,深深呼出一口气,轻柔而坚决地把长刀“无边”和“冰心”朝身后深不见底的月牙湖抛出,“哧,哧”两声轻响,两把长刀在空中划出两道美妙弧线,无声插入水中,瞬间就被湖水无情吞噬,除了微微荡漾的湖面以外,再也没有任何痕迹,周围已经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世上就只剩卓不凡一人知道这两把伴随赵烈闯荡江湖神奇长刀的下落,就在此刻,朝阳终于突破晨雾,清晰地照在了光滑如镜的湖面上,而卓不凡依然紧闭双眸,青色的身影仿佛雕塑一样静坐,谁也无法得知他究竟在思索什么。
萧碧痕冷冷地站立在寂静无人的五彩湖畔,一动不动,丰腴完美的身体笼罩在如丝如梦般白色衣裙中,让人的心随着飘动的裙摆轻轻晃动,迷幻般优美的湖水宁静如镜,没有丝毫涟漪,她的心却始终无法真正宁静,虽然身体远远逃离那江湖滚滚红尘,但赵烈和山水联盟的消息依然很快传到了这荒凉偏远的山区!
生死未卜的赵烈让她的心猛烈跳动,只要他在江湖中平安幸福,事业成功,她可以忍受一个人的孤独寂寞,可以忍受让思念如同毒蛇一样无情地折磨着她的心,可是心爱的人遭受巨大挫折,生死茫茫,杳无音讯,她再也无法独自面对这宁静美丽的湖水,内心的担忧愤怒如惊涛骇浪震荡在心中。
哀怨悱恻的神色笼罩在她秀美绝伦的脸上,一阵强烈的悔意涌上心头,不该让赵烈孤身一人在险恶江湖苦苦拼搏,她则凄惨悲凉地呆在这荒凉冰寒之地,她心中一痛,仿佛又看到了那个蓝色的熟悉影子,看到了他狂放的眼神和飘逸的长发下隐藏的点点忧伤。
萧碧痕蓦然握紧纤细双拳,柔和身体迸发出骇人杀气,原本宁静的湖面忽然被激发起了层层激荡的涟漪,哗啦啦猛然冲到对面的岸上,卷起了阵阵浪花,刚才水中秀美的倒影瞬间消失。
萧碧痕决定再次回到江南寻找赵烈,如果他真的飘然离开这个世界,无论面对什么结局,她也要让整个武林为他付出血腥代价!
想到可能再也见不到那个让她日思夜想的身影,想到江湖中可能再也没有他的消息,心中涌现巨大莫名的失落,恍惚间她终于明白了很多,这段时间其实一直活在对他的无边思念中,依靠他在江湖中的辉煌成就来减缓思念,不停地欺骗自己,直到此刻,她恍然领悟,有些东西是无法逃避的,白色身影蓦然化为无数影子弥漫在湖畔,然后瞬间统统消失,微微荡漾的湖面似乎也充满了无尽的伤感。
卓不凡抢在赵烈落水前凌空一拳把赵烈最后残存的一点知觉也震飞了,赵烈被震得抛到高空,身子仿佛已经不属于他,无力地横身翻滚着落入滚滚拦江。
赵烈重重砸入水中,冰冷的江水让他瞬间恢复了知觉,全身的伤痕和水流巨大的旋涡让他头晕目眩,满目皆是黑色浑浊的江水和迷幻般火花的错觉,口中呛进的大量江水引起了他猛烈的咳嗽,带出了大量的鲜血溶入水中。
赵烈明白到了生死攸关的关键时刻,容不得半点闪失,即使他落入江中,新神刀门和卓不凡也肯定不会放过他,火光电石的瞬间,他咬牙借着落入水中的巨大冲击力,用尽最后的力量深深扎入湖底,双手牢牢抓住湖底的岩石,用超乎寻常的坚强毅力横身移动到岸边水流较缓的地方。
强大的水流几乎把赵烈卷走,双手指骨早就碎裂,渗出了鲜血,身心俱伤,精疲力竭,他惟有抛开一切杂念,将精神贯注灵台之间,任得神思遁地飞天,总之不存一念,不作一想,浑浑沌沌,无外无内,无人无我,没有空间,没有时间,仿佛不在水底,而是在春暖花开的绿野漫步。
赵烈的灵神不断提升,体内两股相反的奇妙内力暂时压制住了毒素的扩散,极度的冷热不断冲击他的身体和信念,周围的流水仿佛凝固,众念化作一念,一念化作无念,虚虚灵灵,空而不空,肉身的苦痛虽然还存在,但似乎与他再也没有半点关系。
赵烈眼前浮现奇妙景象,似乎他就是一只快活游泳的鱼,纯以守心的功夫达至无心的境际,精神超越肉体的苦痛,欣然呆在水中,居然能像鱼儿自由呼吸,全身毛孔缩放自如,宛如奇妙大自然般清新,心中充满了愉悦的感觉,睁开心灵的慧眼,看到一个奇异美妙的景象,全身毛孔似乎都在呼吸,体内残余两股冷热真气流畅自然,虽然依旧异常虚弱,但却不再混乱,惟有那致命的毒素依然缓慢腐蚀他的意智和身体,双手深深陷到河底石缝中。
大队的新神刀门帮众潮水般顺着拦江下游两岸搜捕,坠落江水的赵烈咬牙从水底沿拦江逆流而上,虽然岸边水流速度较小,但他依然感受到水流巨大力量冲击着他伤痕累累的身体,好几次他一只手都被水流冲开,坚韧的神经一次次让他坚持下来,痛苦艰难地从水底艰难而上,短短的距离对于此刻的他竟似比登天还难,神经已经麻木,时间似若停顿,没有前一刹那,也没有后一刹那,对赵烈来说,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不停向上移动,朝上游走得越远就越安全。
赵烈的心似乎抓住了什么,既然可以敞开全身毛孔呼吸,可以像鱼儿一样自由的呼吸溶解在水中的空气,完全可以不借助口鼻的呼吸,心中一阵狂跳,那岂非也可以用同样的办法逼出体内的毒素,轰轰的水流很快把这些奇妙的想法冲走,他用尽所有力量抓住水底岩石和杂草,双手磨破,露出白花花的肉丝,他艰难地缓慢逆流而上。
良久,赵烈在离落水上游数十丈的地方,咬牙抓出岸边的芦苇,浮上了水面,这里杂草丛生,已经离开了万象山庄的范围,全身皮肤泡得泛出刺眼的白色,刀剑刺破的伤口不再鲜红流血,而是一种让人心凉的糜烂,惨淡的丝丝吊吊般白色肉块流尽了所有的血,异常恐怖,而背后的毒伤更是让整个后背都泛出惊人的黑色,不过体内流出的大量血液也带走了许多毒素,减轻了毒素对身体的攻击,纷乱的长发无力贴在脸上,更加展现了苍白的脸,失血过多的他勉强挣扎上岸。
一阵凉风吹过,身子重重砸落地面,头部再次被地面坚硬的石块砸出鲜血,满目耀眼的火星让他反而咬牙站起来,朝上游继续踉跄着走去,无论如何他也要在天亮前尽量远离万象山庄的势力范围,找个安全的地方隐藏起来,不然一旦被发现必死无疑。
宛儿极度悲伤痛心,娇小的身子义无返顾冲出了万象山庄,单薄的翠绿衣衫在风中飘拂,纤弱的身子似也将随风而去,无论如何也要找到赵烈,黯淡伤感的夜空下,一个娇小纤弱的身影在黑夜中顺着拦江坚定地前行。
悲痛过度的宛儿心乱之下,居然逆流而上,茫然地沿江走着,怨恨悲伤的眼神越发显得楚楚可怜,黑夜无情笼罩了大地,周围密林中野兽偶尔的低沉鸣叫让她娇弱的身子轻微发抖,但她依然咬牙在黑夜中穿行,心中一直默默为赵烈祈祷,心中不再对黑夜有任何恐惧,希望可以发现赵烈的痕迹,柔嫩的小脸上泪痕依然未干。
天色渐渐发白,身着单薄翠绿衣裙宛儿的柔嫩皮肤被路边的荆棘无情划破,但她丝毫不在意被划伤的皮肤,痴痴地凝望着平静的江面,依然没有赵烈的任何痕迹,清晨的江面笼罩着若有若无的淡淡晨雾,江面偶尔掠过几只白色水鸟,轻盈地点了点水面,除了留下荡漾的水波和空气中“扑扑”的声音外,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很快消失在弥漫的晨雾中,凄美哀怨。
宛儿心中涌上一阵阵悲苦,两行清泪悄然滑落,不停地滴落,她却丝毫感觉不到滑落的泪水,心中想的全是那个蓝色的熟悉影子,她在心中一直想照顾他一辈子,她喜欢偎依在他宽厚的胸膛中,可现在她只能孤独无助可怜地走在寂静的河边。
清晨的江水宁静地流向远方,宛儿的心却一点点往下沉,并没有发现赵烈的熟悉身影,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她依然坚定地朝前走着,相信一定可以找到,已经为他默默用心祈祷了整夜,前方的河岸是大片枯黄的芦苇丛,翠绿纤细的枝条在晨风中轻轻摇曳,忽然几只水鸭扑腾着猛然从芦苇丛惊飞而起。
宛儿心中一动,忽然发现心跳得异常厉害,娇小的身子飞速朝那片微微晃动的芦苇丛冲去,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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