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刀无痕
罂樱?br /> 出乎所有人预料,没有任何声音发出,沉重无比的紫金锤蓦然停在了桌子上面,桌子竟然纹丝不动,完好无损,甚至连细微的震动也没有,赵烈悠然把紫金锤还给了李元霸,微笑道:“谢谢你的紫金锤,还真是锤杀苍蝇的好武器!” 李元霸瞳孔收缩,骇然凝视桌面上已经被重锤砸成肉饼的绿头苍蝇,忽然大笑着和赵烈痛饮三坛烈酒,眼中射出钦佩目光,一言不发转身离开,而旁边的人群则摸头不着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赵烈的目光却并没有望向李元霸背影,而是忽然凝视舞台上婀娜多姿的红衣舞女,她正是那个神秘诡异的舞姬,她曾经帮助他杀了丐帮帮主汪洋,也曾经在幽灵山庄中见过她的背影,而此时她一身红装,手中持一柄红色的拂尘,脸色没有了往事那种勾魂夺魄的艳色,反而有种风尘滚滚的淡泊。
赵烈心神激荡,忽然淡淡对她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每次都会给我带来不同的感觉。”
红拂女微笑道:“赵帮主真的决定退出江湖,放弃大好河山吗?此时天下大乱,凭借武林战神的名号和玉门关外击败突厥铁骑的威望,赵帮主应该可以大有作为,只要你有这种想法,我或许可以帮你,刚才无敌天下的李元霸在你面前也黯然失色,若你身边再汇聚天下谋士,恐怕就连他二哥李世民也不是你的对手!”
雨停了,云端里露出了一输红日,阳光格外明媚,漫天白云都映上了灿烂颜色。赵烈眼神宁静,抬头微笑道:“山有多高,月就有多远,云有多重,心就有多深。心似白云,意如流水,云散有皓月,水枯出明珠。”他忽然拉起宛儿和杨影飘然离去。“高处不胜寒,我欲乘风去,漫漫江湖路,不见归期,何不舒图一醉。长刀指处鬼神惊,美人泪尽名利心,任谁不醉?偕悲风笑傲江湖,抱明月而抚琴。”
杭州西湖,堤上垂柳扶风,莺飞蝶舞,月落乌啼,赵烈聆听暮鼓晨钟,却见烟水漫漫,行尽江南,不与离人遇,天空是那么低,那么蓝,仿佛是和那静静湖面连成一片,无法分辨,水面碧波如镜。
赵烈踏尽了郁郁葱葱的栖霞山,可是始终未遇到慕容无双,蓝色身影仿佛穿越了浩渺的时空,经久不绝,余音袅袅,惟留无尽的伤感和悲痛,似乎感应到了远尘世而近山林的佛骨禅心,留下纷杂世事里浮沉的身影,全部幻化成了满山的浮云。
月色影照下,黑夜镀上了一层迷胧苍白的灰,叠连山峦,由近而远,黑雾拦腰斩断了淡蓝山峰,栖霞山似乎漂浮在半空中,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飘渺不定的云层,给大地带来了灰暗的色彩,古老的台阶,划满伤痕的树木,班驳的青苔上映出了赵烈苦苦寻觅的影子,有些事情总是注定要错过的,也许是前世的宿命和必须承受到惨痛代价。
西湖有些倦怠,不过恰好增添了妩媚,一道长堤一片湖水,无尽的婉约渐隐于远方的苍茫,乍醒的船头灯光掉进了柔波里,被粼粼的水波拉长了,如同慕容无双阿娜梦幻的身子,岸边依然雕梁画栋,流光溢彩,只是伊人无影。
慕容无双虔诚跪在蒲团上面,宁静地诵读般若波罗密多心经,简陋屋子中亮着一盏青惨惨的油灯,发出青惨灯光,蒲团间交投的前世,追寻曾经的心动,忘却了生命的今生与来世,错过之后感觉心空空的,心就任它空着吧,空出来的心,留给苍翠新松里细唱佛音的山雀,空出来的云卷云舒,抛弃凡尘的形骸于灵台,晨鸟初起,有了些微动静,已是拂晓时分,暝色般的光影漫过屋檐,穿窗来到她空灵的心中。
江南笙歌如烟,丝弦如月,燕子低回,娥眉浅淡,纷纷细雨湿了芭蕉,红了樱桃,只是回首处,仍是落红满阶,无人来扫。宛儿偎依在赵烈怀中,柔声道:“无双姐姐到底去什么地方了?”
赵烈承受着连绵不绝的痛楚,缓缓闭上眼睛,沉溺于刻骨铭心的往事。扬州,冰轮半悬,琵琶声绕梁夜若水,凉彻心扉;钱塘,潮起潮落,看水天成一色,随世事周而复始地起伏;杭州,断桥的雪还未化透,花港的鱼亦自由地嬉戏;故苏,大狮子,小狮子,散发着江南的韵味,良久才忧伤道:“从此独上高楼,湿了春衫,憔悴了红颜,望尽天涯路。”轻轻睁开眼睛,时光回旋,仿若回到了姹紫嫣红的春日,那个刁蛮的黄衣少女似乎就在风中尽情飘舞,心事在烟雨江南中轮回了千载,唯怅此情终难寄。
杨影同样把柔软身子斜靠在赵烈身上,轻声道:“岁月匆匆,以前的江湖草莽已经成为名动天下的英雄,一路走来,所到之处,世间万民夹道欢迎,场面蔚为壮观,其间更有无数黑虎帮众苦求你回到黑虎山,我们已经在江南驻留了半年,现在该到什么地方去呢?”
赵烈眼中弥漫着淡淡忧伤,沉声道:“我绝对不是英雄,只是为了实现心中的梦想,英雄的背后掩藏了多少辛酸、凄凉和孤独?必须付出多少惨重的代价?自古英雄都是寂寞的,英雄无泪,不过是因为已经流尽了心中的泪水。我已经让旺财退隐江湖,静心修炼武功,旺财大智若愚,善于学习,身上拥有无尽潜力,未来前途不可限量,此时也应该带你们去看看我的父母了。”
宛儿和杨影的双眸都露出了诧异目光,她们直到此时才知道赵烈还有父母健在,奋斗江湖的艰难岁月,赵烈心机异常深沉,从来未向人提及此事,江湖险恶,他不想父母受到任何伤害,只能把思念深深隐藏在心中。
岁月匆匆,宁静遥远的小山村,小河依然清澈,静静蜿蜒流淌,亮晶晶露珠在青菜豆荚南瓜牵牛花上闪烁,顺着台阶上去是几排鸽舍般的青瓦房,圈成个院子,院里的花椒刚结了满树的青疙瘩,菜园子里的菜种得像母亲绣的花,紫的靛的,井然有序,赵烈望着熟悉的院落,想起母亲温暖的目光和父亲厚实的笑容,心神激荡,忍不住泪流满面。
此时还是清晨,天麻麻亮,小河还睡着,父亲身体依然健朗,挑两只大木桶,腰杆子挺得直直的,桶上下忽悠着,扁担吱吱的唱着歌,母亲浇了一遍菜园子,然后悠然织布,虽然多年前,赵烈曾经带回了丰厚财产,他们一辈子衣食无忧,可是依然每天辛勤劳作,非常担忧思念漂泊在外的儿子,他们已经很久未见到日思夜想的儿子了。
赵烈心中充满了喜悦,脸上浮现轻狂笑容,左拥右抱惊艳美女,蓦然出现在父母面前:宛儿浑身散发着妩媚的神采,匀称无骨的腰身,吴侬软腻的嗓音,吹弹可破的玉肌,清艳的面容,一双明眸烟视媚行,楚楚可怜的气质格外具魅力;杨影肤色晶莹似玉,唇角略带羞涩的盈盈浅笑,端庄贤淑,圆润的身段,纤幼的蛮腰,鼻骨端正挺直,骨肉匀亭,贵秀无伦,全身透露出一种难言的雍容华贵气质。
父母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开心,岁月似乎没有在赵烈身上留下任何痕迹,甚至比多年前回家还要年轻秀气,身材消瘦,文秀神采,散发稳重细腻,淡定从容的气质,最让他们兴奋的是儿子带回了两个美貌如花的少女,他们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母亲含笑拉着两位少女的手,竟然不知道怎么说话,惟有幸福的泪水落在她们的手上,憨厚的父亲拍着儿子肩膀道:“阿烈,你变得更健壮了,已经比爹爹高了很多。”
母亲忙忙碌碌地走进厨房准备杀鸡做饭,可是却被赵烈拉了出来,高声道:“妈先歇着吧,今日就让两个媳妇做饭吧,我有好多话想对妈说。”宛儿和杨影顿时娇羞无限,乖巧地在厨房忙碌。
赵烈很快走进了厨房,对宛儿和杨影体贴道:“还是我来做菜吧,当年我可是威震天下的大厨师,你们两人在旁边帮忙就可以了。”简单的家常菜肴散发着浓厚香味,屋子里面弥漫着幸福的欢声笑语,夜色笼罩着这座宁静安详山村,仿佛曾经的腥风血雨,刀光剑影都在轻描淡写间一带而过,不着痕迹。
激荡狂乱的江湖生涯似乎变得很遥远,赵烈每天携美笑看风雨逸苍龙,凝视云海滚滚的蓝天,把悠悠心事付与浩淼长空,倚一扇轩窗,温一壶老酒,花间漫步,月下小酌,闲来细听落花无声,漫倦笑看微雨飘零,烹风为茶,折梅为诗,乡村小道,老牛牧歌,红袖盈香,诗词流转,吹灭读书灯,一身都是月。
夜深人静的时候,碧纱秋月,梧桐夜语,几回无寐时,唯有相思不曾闲,赵烈总是会凝神展开了萧碧痕的画卷,但见她低眉敛目,却有风情,不沾染烟尘,任何的金珠绮罗都是亵渎,素白的裙袍,头饰古朴的木钗,她的笑是隐而未露的,像一池波澜不惊的春水,偶尔在湖面上泛起些微涟漪,委婉忧伤寂寞的眼神不能完全隐匿,不停敲打着他的心。
虽然不过是没有生命的画像,可是萧碧痕绝美面容映在烛火前,泄下几缕艳光,依然引诱黑夜中的飞蛾纷纷扑火,飞蛾的命运是短暂悲凉的,正如她一样,孤独呆在寒冷黑暗中,也许会不知不觉地死去,更愿意在生命尽头奋力一拼,赢得瞬间用燃烧自己换来的明亮美丽,做完了生命中所有该做的、想做的和能做的事情,所以不会后悔。
赵烈心中有着太多的痛苦,痴痴凝望夜色中傻傻的飞蛾,默然握紧双拳,指甲深深陷到肉中,虽然心如刀割,依然充满了坚定信念,江南梦魂萧寒,独自莫凭栏,无限关山,别时容易见时难,那般的深沉,那般的悲痛,于是,刻骨铭心的记忆在滴水穿石的时间面前,总是保持了最执拗的姿态,一种美丽过后的淡淡伤痕,一种忧伤的美。
人生几何,经不起太多的聚散,繁华尽处,到头来都成云烟随风飘,风雨随叶落。情与狠,爱与痛,分与离,相隔咫尺天涯,晚风透过赵烈的痛苦,悄悄渗入飘在远方她的寂寞,好一阵冰清澈骨的痛,涂不去的是徜徜徉徉的寂寞,解不开的是袅袅娆娆的前缘,穷其一生苦苦等待,“我要扼住命运的咽喉,它绝不能随意摆布我。”夜色中闪烁着他坚定的目光。
田野炊烟,小桥流水,落霞与孤骛不敢高飞,秋水长天为之失色。小河边静静坐立梳着情丝万缕的两位少女,一种静谧幽然而生,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宛儿柔声道:“我们已经找遍了中原和江南,可是始终未见到萧姐姐和韩姐姐,她们到底在什么地方呢?”
“青山不改云遮路,相思依然月上楼。花未老,罗衫渐阔为君愁,不见归人只见秋。笑驾长风万里遥,残香一缕从何去?芳草连天寂寞风。相别后,莫重逢,娇颜留待梦魂中。缘来缘灭无常论,纵是重逢两不同,征帆远影泪沾裳。天涯浩淼心千里,几许相思几梦长。晓月凉风漫卷来,泪痕今犹在,看尽斜阳冷,何把痴情种,开尽繁花落寞知。可怜无处不尘埃,何时天落清冷雪?”
赵烈凝望如梦如烟的苍茫大地,眼中弥漫着坚毅和痛苦,有些事情根本无法忘记,低沉的声音似乎穿透了迷蒙天际,“我也不知道她们在什么地方,我们也该离开家乡了,那怕穷尽生命去寻找,我也绝不会后悔。”
烈日狂风,寒雪冷月,暴雨冰霜,赵烈悲凉地穿越了无尽风云,踏遍了戈壁荒漠,烟雨江南,大海沼泽,塞外草原,苍莽云川,九曲黄河万里沙,可是茫茫人海中始终没有任何消息,只能静静地等待,坚定地漂泊,不改变永恒的信念,是因为她们给予了生命的感动和宁静的天空,或许望穿秋水就能临近天涯,或许等到海枯石烂时就会出现在面前。
繁华落尽,万丈红尘中的一丝空灵,记录着曾经的悲欢离合,深深浅浅地摇晃着赵烈深沉的足迹,意想不到的悲苦,他清楚地感受到决裂般撕碎的疼痛,也清楚明白,当日劈出那刀的时候,再次相逢的日子已无法预测。
风变轻了,云也变淡了,一种感觉漫漫袭来,那便是向往中的地老天荒,浪迹天涯的岁月,赵烈沿途尽心照顾宛儿和杨影,不让她们遭受风吹雨打和日晒严寒,心中亦承受了巨大的痛苦和思念,脸庞消瘦,肤色更加黝黑,相处的点点滴滴在眼里为泪为痕,相守的朝朝暮暮在掌心为线为纹,纵然是拼得满身伤痕,亦是山石无棱,不见不散,思念一丝一丝湿润了心,情一缕一缕浸透了肺,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望着满脸风尘的宛儿和杨影,心疼道:“我想带你们去神圣纯洁的雪域高原。”
宛儿和杨影穿着臃肿温暖的貂皮大衣,白色貂毛衬着她们红艳艳的脸庞,格外妖娆,她们长时间默默凝望眼前壮美景致,高耸雪峰如玉龙直插云霄,山顶云雾缭绕,散发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古朴宏大的喇嘛庙,隐约传出悠远梵音,贴满金箔的神像下面,无数的喇嘛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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