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月剑情录
“师傅。。。。。。”杨先之已经说不出话来,这么多年以来,还是第一次,赵胤煦居然会在开杀戒,只为了徐玉的一句话。
赵珉山凄凉惨叫,声泪俱下,声音不似人声,徐玉勉强才听出了他叫什么:“不要。。。。。。杀我。。。。。。皇叔。。。。。。别杀我。。。。。。啊。。。。。。”他被吓坏了,他并不能算是罗天魔帝的传人,虽然也跟着他炼过几天武功,但却从来没有想到,他的皇叔,也是他口中的江湖草莽——魔帝至尊!
赵胤煦低沉的笑了起来,道:“怎么样?玉儿,我就等你一句话,这个人我交给你处置,但别的人——今天,必须死。”说着,他又环顾了一下遍布血腥的刑房,然后继续噬血的冷笑着说道:“我和你所认识的那个和平岛主上官辕文不同,他杀个人需要找一大堆的借口,甚至杀了武当三剑还要找我替他顶锅,二十年前我为了阿柔不惜大开杀戒,二十年后我为了你,也一样可以再来一次,因为我是魔帝。”
赵珉山吓得脸色苍白,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天皇贵胄,竟然会是江湖中盛传的罗天魔帝——魔道至尊,他不是他的传人,也不是罗天圣教中人,自然不知道堂堂的汉王殿下,竟然也是江湖中人。一时之间,他只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恐惧、惊疑早就占据了整个心灵。
徐玉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半晌才控制住了心中的恐慌,不错,他惧怕——他也和赵珉山一样,没有想到激怒了罗天魔帝的下场竟然会是这样,站在了权利的顶峰,看惯了杀伐征战,在他心中也许杀人早就麻木,卑贱的人命在他的眼中就是可以蹂躏践踏的蝼蚁。
“我没有生他们的气,你——放了他们吧!”徐玉看着俯伏在地上赵珉山的几个侍卫以及那几个狱卒,全身都在颤抖,知道只要今天他的一句话,这些人马上就会身首异处,而那个赵珉山早就吓得几乎连站也站不稳了,在罗天魔帝的剑下,他如同是砧上待宰的鱼肉。
“你在求我?”赵胤煦冷笑,心中不明白,这么多年了,他自以为泰山崩于面前也不会变色,但却没有想到,在见着了徐玉以后,他所有的忍耐全部被磨尽,在看到他遍体鳞伤的那一瞬间,他确确实实想要杀了赵珉山出气,若非那两个狱卒的血腥缓解了他心中的杀机,这会子这个赵珉山就会死在他的剑下。
徐玉点了点头,他生气的对象就是他,而不是这些狱卒和赵珉山,若非他下令把自己关过了天牢,他们又奈何得了他?
赵胤煦这才慢慢的收起了剑来,把叶上秋露递给杨先之的时候,向他使了个眼色,杨先之明白,这些侍卫、狱卒恐怕还是没有一个能活得了的,堂堂汉王殿下在刑房亲自动手杀人,这事传扬出去,恐怕有损皇家的颜面。师傅今天是真的生气了,他心中明白,当初的谪仙子在他心中是什么地位,如今的徐玉恐怕就是什么地位。尤其是如今在谪仙子的遗体被盗后,师傅更是心神俱伤,哪还容得下徐玉的再三挑衅?赵珉山此时如蒙大赦,长长的舒了口气,但绷紧的神经一松之下,再也支持不住,顿时瘫软在地上。
“先之,你把这里收拾一下,把他送到我的寝宫去,让太医立即给他治伤。”赵胤煦一边说着,一边看了徐玉一眼,道,“你别跟我赌气,先养好伤再说吧,我现在有点事,晚上我再去看你。”
看着徐玉点头之后,他这才满意的转身走了出去,杨先之忙过来扶着徐玉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苦笑道:“你这是何苦来着。”说着也不等他回答,叫过自己的两个心腹过来,备了一乘小轿,把他抬着送去汉王寝宫。
而天牢中事,自有他手下的侍卫料理,看了犹自瘫痪在地的赵珉山一眼,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转身也走了出去。
赵珉山这才如梦初醒一般,忙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急叫道:“杨兄救我。”
杨先之摇头道:“救你——赵大人何出此言啊,王爷又没有说要杀你?”
赵珉山熟知赵胤煦的脾气,知道这事并不会就此罢休,忙着急叫道:“杨兄。。。。。。”
杨先之摇手道:“赵大人,什么都别说了,你应该知道王爷的脾气,我想你也应该知道徐玉的来历,干什么没事去招惹他?他们父子赌气,你插什么手?王爷可以一怒之下把他打入大牢,但却绝对不会让你动他一根头发,你却偏偏把他打成了重伤,他能不着恼吗?还有——你别以为你在路上派人暗杀他的事,王爷不知道,你这时候还是早点自己先到王爷面前去请罪吧。”心想着若非自己把这事按了下来,没有禀告上去,他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掉的,真的早就该给他一个警告,让他别动徐玉,看他平时处事,倒还不错,怎么就在这等事上犯糊涂?
第十三卷 罗天魔帝 第十四章
赵胤煦呆呆的靠在了南书房宽大的宝座上,无神的环顾着四周,几个侍候的小太监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战战兢的站立在属于自己的岗位上。谁都知道,王爷今天的火气大着呢,只为了一个昨天夜闯皇宫的刺客。如今,有一点头脑的人都在暗中的打听着,那个大胆的刺客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能令王爷为了他乱了方寸,连他平时最为宠爱的侄子,如今不过就是打了那个刺客几鞭子,还在外面的殿上跪着请罪呢;而天牢里那几个不开眼的侍卫和狱卒,听说全都被杀了,谁让他们不开眼的鞭笞了那个刺客?
谪仙子的遗体失踪了,赵胤煦的心已经不堪任何的打击,这个时候若是徐玉再有了三长两短,他不知道这一辈子到底还图个什么?可是徐好象对他有很大的成见。
“见过王爷!”杨先之在进来的时候,眼见赵珉山还跪在殿外的石阶下,知道师傅的怒气没消,忙小心的请安问好。
赵胤煦看了一眼这个平时最最得意的弟子一眼,叹了口气,然后对站在旁边的小太监们道:“你们都先下去吧!”几个小太监们如蒙大赦,忙一个个退了出去。
赵胤煦眼见着南书房中就剩下了杨先之和自己俩,他才问道:“你起来说话吧,他怎么样了?”虽然心中真的很在意徐玉,但他却没有立刻去自己的寝宫看他。因为他心中明白,他去了,恐怕那个倔强的小子又要惹麻烦,还不如不见的好。
杨先之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笑道回道:“师傅,您放心好了,那个小子的命硬得很,没事的——太医院的胡太医亲自过去诊治的,外伤看着严重,但没动筋骨,无甚大碍;内伤也并不怎么重,主要的原因是没有立刻治疗,耽搁下了。如今内外夹攻,恐怕要好好的将养一段日子,但却是不会有性命之忧。”
赵胤煦点了点头,过了片刻后才道:“先之,你不知道,就算没有大碍,那份伤痛,也够他几天好受的了,更别说是受刑时的痛楚了。那小子,大概是自找的,他的目的就是要让我难过,我真的不知道,我到底有什么地方,让他这么的讨厌我?”俗话说得一点没错,打在儿身,痛在爷心,他找了他这么多年,难道就为了找着他把他关进天牢不成吗?他是真的不明白,昨天晚上他一招伤了他,虽然说是给他一点教训,但心中却已经后悔不已。今天在天牢里看到他受刑,更是心痛如绞,怎么还能容得下他故意的刺激?
杨先之想了想终于道:“师傅。有句话徒弟不知道该不该说?”
赵胤煦笑了一下,道:“你这小子也给我耍什么滑头,有什么事还不快说?”
“我觉得师傅应该迁就徐玉一点。他在江湖中,受了很多苦,性子难免偏激,再加上他本是昆仑派弟子,对我们圣教也有着一定的偏见,别瞧着他现在是合欢门的门主,但他骨子里可还假清高得很,这也就是他和和平岛主相处得来的缘故。”杨先之对徐玉颇为了解,知道这人是吃软不吃硬,若是赵胤煦再和他这般生硬的相处下去,父子反目都有可能。
“他在江湖中的事,你说给我听听,你信中写得太模糊了。”赵胤煦觉得他在必要了解一下徐玉的过去。否则,恐怕还真的不易和他相处。那孩子的脾气几乎和他一模一样,心中想着,又不觉有着几分的高兴。
“是!”杨先之忙答应了一声,从自己第一次和徐玉相见说起,把自己所知道的都说了一遍,赵胤煦在听到徐玉被聂霆设计,被吕靖要挟自废武功的时候,忍不住重重的一掌击在了书桌上,但听到他遭高群英等人残酷拷打折磨的时候,又忍不住黯然神伤。幸好杨先之对这些也并不怎么的了解,匆匆的一句带过,眼见他脸色不愉,忙拣了一些徐玉的趣事述说,而那些不怎么愉快的事,都一句带过,不做累述。
两人正说着话,一个小太监进来回道:“王爷,胡太医求见!”
赵胤煦皱起了眉头,胡太医刚才给徐玉诊治疗伤,怎么这个时候过来见自己?难道说——徐玉的伤势有什么变化?当即忙道:“宣他进来。”
随着小太监尖细的声音叫道:“宣胡太医觐见!”一个身着朝服、五旬左右,满面虬须的胡太医走了进来,跪下磕头道:“微臣见过王爷!”
赵胤煦点了点头道:“起来说话!”
胡太医又磕了一头,谢恩过后,才站了起来,看了一眼杨先之站在一边,却没有说话。
“先之,你先出去。”赵胤煦皱了一下眉头,胡太医今天的举止有点异常,平时他都是口直心快,当初就因为他那张大嘴巴,得罪了宫中的贞妃娘娘,让她一声令下,杖责三百,他一个文弱书生,哪里受得了那些掌刑太监下死手的大板子,若非那天正好自己有事经过,只怕就活活得被打死了,而这些年以来,他一直感激他当初的相救之恩,几乎就成了他的心腹。
杨先之不解的看了胡太医一眼,满腹疑团,但却什么也没有问,点了点头,应了一个“是”,就忙退了出去,同时帮他们把殿门带上了。
“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赵胤煦看着掩上的大门,说道。
“恕微臣冒犯,能不能先请问王爷一个问题?”胡太医大着胆子说道。
“说吧,”赵胤煦靠在了椅子上,淡淡的笑了一下,颇感不耐烦的道,“有什么话就爽快的说。”
“是!”胡太医忙道,“请问王爷,今天王爷让微臣诊治的那位公子,是什么人?什么来历?与王爷有没有关系?”
赵胤煦想了想,这事他也不准备隐瞒了,早晚他们都会知道,当即道:“他是我失散多年的儿子,怎么着了,他的伤要不要紧?”
胡太医“啊”了一声,脸色变了变,道:“王爷确定吗?”
“当然!”赵胤煦想也没想的点头道,“这事也能开玩笑吗?这可关系到皇室的血统。”
“他的伤没什么大碍,只要好好的休养一段时间就可痊愈。但有一件事,微臣蒙王爷大恩,如今拼却一死,也不得不说。”胡太医慎重的说道。
“没这么严重吧,什么事?你说!”赵胤煦眼见他说得慎重,当即心中也不禁一动,关系到徐玉的事,总不能让他冷静下来。
“刚才我在给小王爷上药更衣的时候,发现了他身上有一件稀罕的饰物。”胡太医低声说道。
赵胤煦不禁松了口气,心中暗怪这个胡太医太大惊小怪,徐玉有个徒弟是宝庆银楼的老板,他身上有什么贵重的首饰都属于正常的,有什么值得奇怪的?当即苦笑道:“一件首饰,也值得你特地来向我禀告?”
胡太医摇头,徐玉身上有任何贵重的首饰他都不会觉得奇怪,但这件东西却实在不寻常,忙道:“王爷,这件首饰,不是民间之物,而是皇宫之宝。”
“皇宫之宝?”赵胤煦心中微微一惊,但随即就释然了,道:“他身上应该有一块九龙玉佩,乃是我当年所佩,不算是禁忌之物。”那块玉佩本是他送给谪仙子的,是他出生的时候先皇恩赐,他们三兄弟每人都有一块,表面都是一样,只是背面镶的字不同。谪仙子过世的时候,告诉他玉佩在孩子身上,做为将来相认的凭证,但却没有想到,徐玉的相貌和谪仙子如此相似,有没有那块玉佩,倒都不成了问题了。除了玉佩,他身上还有胎记,那个粉红色玫瑰花瓣的胎记,和阿柔身上的一模一样,他简直就是阿柔的翻版。
胡太医点头道:“他身上确实有一块九龙玉佩,但微臣说的不是这个,而是他手上带着一只乌金镯了——微臣曾给一位娘娘号过脉,看到过那只镯子,因为那镯子镶玉嵌宝,非常显眼,所以虽然没有特意在意,却也不会忘了。只是微臣不解,这只镯怎么会到了小王爷的手上。”他已经改口称徐玉为“小王爷”。
赵胤煦强压住心中的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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