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月剑情录
逍遥也没有反对,在欧阳云鹤告诉她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再也瞒不住了。但却没有想到,识破了她身份的人,不是上官辕文,也不是罗天魔帝,反而是这个和她有着一夜恩情的徐玉。还真是出乎意料,听他想问什么,忙点头道:“你有什么问题,只管问就是!”
“玉儿只是有些想不明白,娘娘有如此高的武功,当初怎么会落在吕环那小淫贼之手?”徐玉谨慎的问道,明知道这个问题问了难免尴尬,但却还是忍不住要问。这个谜团一直都塞在他的心中,以逍遥的修为,十个吕环也不是她的对手,吕环又怎么能够生擒得了她?
果然,逍遥闻言。想到了和徐玉那一夜的缠绵,忍不住脸上飞起了一朵红云,隔了片刻才慢慢的道:“我当初出宫的时候,身边还带着一个跟随了我十几年的姓毛太监侍候,却没有想到,那个毛太监竟然被德妃买通,在我喝的茶水中,下了迷药,我对他毫无防范之心,就中了他的圈套——因为他是太监,无法坏人贞洁,所以就找人帮忙,正好碰上了从青楼里出来的吕环,于是他就把我交给了那个小畜生,并且给了他一瓶子‘乱性’,那小畜生本是淫虫,见了这等美事,焉有不要的?于是就把我带到了荒林中意图不轨,幸好你经过,才让我幸免于难。”她说到这里,忍不住叹息,怎么也想不明白,跟随了自己十几年的随从,竟然会背叛于她。当然,那个毛太监最后让她给捅了十七八剑,尸体扔在了乱葬岗,首级却被她带回了宫中,送给了德妃,德妃知道事情败露,心慌意乱之下,对她跪地相求,逍遥才答应不说出此事,一场宫廷争宠的风波算是平息,只是可惜了那个贪图钱财的毛太监,枉送了性命。
徐玉听到此,算是明白,真是家贼难防。当即愤然道:“那个毛太监真是该死——但那个德妃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她就不怕在外面杀了你,将来皇上追究起来,累及自己吗?”
逍遥苦笑,她本出身于江湖之中,对宫廷中常玩的这套争宠把戏鄙视得很,但赵胤熙却偏偏宠爱于她,让她如今无奈的不得不周旋其中。于是淡然道:“玉儿,你也太天真了,你想想,德妃又怎么会杀了我?她只不过让毛太监找人坏了我的贞洁,然后再由毛太监亲自禀告皇上,说我与人通奸,如此一来,我岂不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她不但可以轻易的除去我这个眼中钉,并且还可以着实的将我羞辱一翻,你不知道,宫中的妃子,心态大都是不怎么正常的,为了争宠,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杀。。。。。。”
“德妃——我想起来了,原本宫中也有一个姓贾的妃子封了德妃的,后来因为静安小公主的事,被废了,当初好象娘娘也牵扯在内。”徐玉听她提及孩子,想起了贾又兴,他的女儿当初就是封了德妃。
“不错——原来你也知道这个,你知道的可还真是不少。”逍遥坐在他的旁边,依然淡淡的笑着道,“我和她是一起进宫的,当初她被封了德妃,正当在受宠的时候,却发生了静安小公主之事,皇上一怒之下追究,她们就嫁祸与我,我当初为了自保,就告诉了皇上,我就是他魂牵梦绕的那个御风仙子。”说到这里,逍遥脸上不禁微微一红,忙尴尬的笑道,“我把话题岔远了,反正就是皇上知道,我不可能会杀了小公主,于是匆匆的定了案,贾妃不堪受辱,当夜就自缢了!现在的德妃,是皇上后来才册封的,主要是因为她有一个女儿,就是静和公主,皇上赐婚给了杨先之那孩子,若非念在静和份上,上次回宫,我就杀了她了。”说到最后一句,她美丽的眸子里杀机一闪而过,就算是多年的养尊处优,依然没有磨去她原本骨子里的野性,或者说,一个江湖中人的本分。
徐玉现在总算是弄明白了几个解不开的问题,逍遥当初被吕环所擒,原本就是她身边的亲信而为,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何况这个暗箭还是身边的人,更是防不胜防。那个所谓的《刹那芳华》曲子,必定是她与赵胤熙之间的某些风流韵事,所以那个糊涂皇上为了美人,就匆匆的结了案子,也不管当初的贾德妃冤是不冤了。只是想不明白,她两次提到贾妃不堪受辱而自缢,不管怎么说,她本来也是皇上的妃子,就算是打入冷宫,也不至于会有谁再去为难她。以前与她争宠的妃子们原本妒忌,也不会再棒打落水狗了,毕竟她已经失势。于是好奇的问道:“当初的贾妃为什么要自尽,我总觉得她没有杀小公主的理由啊?”想到贾又兴在牢中受尽磨难,最后几乎是因他而死,他总觉得心中不安,忍不住就要追究一下当初的事实真像。而且,月儿身上的伤痕,也不知是巧合还是真的她就是小公主。如果说当初的公主没有死,那贾妃可算是死得太冤了。
“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原本只是想先保住了自己,然后再慢慢的追查,却没有想到,宫中居然有着那么一条不成文的规定,我也是在那次事件后才知道的,想想就是后怕——贾妃在当天晚上就自缢了,我也就没有了要再追查下去的理由与目的,因为死的都已经死了,虽然我赦免了贾又兴,但也挽救不了贾家。再追查,难免会涉及别的妃子,我也没必要多造杀孽。”逍遥摇头叹息。
徐玉心中好奇无比,主要的原因就是贾妃已经去世,否则,当初这事应该还有转机,又问道:“不知道宫中还有什么规定,竟然让贾妃自缢?”
逍遥闻言,想要启齿,不禁脸上微微一红,片刻后才低声说道:“宫中的妃子犯了事,受杖刑得去衣裸臀,作为一个女人,让人给扒了衣裙,爬在椿凳上受刑,任谁会受得了这等羞辱?更何况,这人原本还是尊贵无比的娘娘。”
徐玉闻言,不禁勃然大怒,忍不住破口大骂道:“是谁定下了这个规定?赵胤熙那个混蛋吗?”敢叫着当今皇上的名号骂混蛋的,他也算是第一个了。
逍遥听了,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这个倒不是——而是太皇太后,主要是约制嫔妃们别为了争宠,而做出一些过于出轨的事情来,有严刑控制着要略好一点,而就算是真的动刑,也都是由太监掌刑,下手都有分寸,不会打太重,主要是对嫔妃们羞辱而已。”
“那个太皇太后肯定脑子有毛病!”徐玉恨恨的骂道,竟然定下了这样一条规定,他终于明白,贾妃本是大家闺秀,进宫后被封了德妃,更是尊贵,又怎么能忍受这等羞辱,自然最后的结果是一死了之。
“玉儿,有件事情,我想找你商量!”逍遥又道。
“有事娘娘吩咐就是,玉儿一定照办!”徐玉忙答道。
“你。。。。。。你也知道,我并没有孩子!”逍遥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说道,“我想。。。。。。我想。。。。。。认你做养子,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第十五卷 隐湖逍遥 第十八章
却说徐玉闻言,只觉得逍遥那低低浅浅的声音,在他的耳中却如同是晴天霹雳,炸得他顿时眼前发黑,几乎就要支撑不住,迷茫之间,迎上了她的眼睛,却见她的眸子一如秋水,平静无波,想到她本来就是父亲兄弟的妻子,又是母亲的师妹,如今提出这个要求,怎么也算是在情理之中,可他该怎么办?心上人突然摇身一变,情人成了母亲?或者说,她想要断绝他的一切非分之想?当即狠狠的转过头去,道:“等到太后祭辰的那天晚上三更,我在后陵等你,到时候再说!”他终究还是不死心的。
逍遥看了看他苍白的脸色,黯然的点了点头道:“也好,那到时候再说!”说着起身告辞。
徐玉不知道她是怎么走的,直到厉月儿回来,他还只是呆呆的坐着,厉月儿眼见他神思恍惚,双目红肿,似乎有哭过的痕迹,心中不禁一痛,忙走到他身边,柔声问道:“你怎么了?王爷骂你了吗?是不是因为我们在清藕榭胡闹,王爷生气了?”她直觉的以为必定是赵胤煦教训了他,所以他心中难受,断然没有想到徐玉是因为逍遥的缘故,黯然销魂。
哪知道问了一遍,徐玉宛如没有听到,心中一惊,本能的伸手去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却觉得他身上如同火烧一般,不禁“啊”了一声,惊叫出声道:“徐玉,你病了?”心中不禁好奇,一个习武之人,又怎么会轻易的染上风寒?他不过在大热天泡了一下冷水而已,怎么会就病了?
徐玉这才惊觉厉月儿来到了身边,吃了一惊。忙道:“你回来了,叫双儿给你准备晚饭吧!”他心中犹自还记挂着厉月儿没有吃饭。
厉月儿眼圈一红,几乎就要落下泪来,道:“你先躺下,我去人找大夫。”想着他病成了这个样子,居然还想着她的晚饭,心中顿时感动无比。其实,她哪里知道,徐玉只不过潜意识中本能的问了一下。如今他魂不守舍,连自己说的什么都不怎么明白。
“我病了吗?”徐玉忍不住反问道,口中问着,只觉得身上如同是火烧着一般,但心中却又像是站在大雪纷飞的野地里。茫然中一片冰冷空无,不知道何去何从,而胸口更是闷得慌,痛得厉害。
厉月儿见他如此,不仅就慌了手脚。忙扶着他到床上躺下,然后急急地出去叫人,双儿和阿大闻言,都急着进来探视,早有机警的小太监飞奔太医院去请太医,更有人惟恐赵胤煦怪罪下来,承担不起,忙着就找人去禀告。
赵胤煦闻言后,心中好奇,想着他离开清藕榭的时候,徐玉还好好的,怎么说病就病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忙着急急赶了过来,等他到清藕榭的时候,太医却早他一步来了,正在把脉,厉月儿、双儿、阿大等都在旁边侍候着,连玲珑也站在了一边,见他进来,都忙着请安问好。
赵胤煦顾不上那么多,忙一步抢到床前,眼见徐玉星微合,躺在床上,脸上颧骨之间,却是一片通红,听到人的声音,睁开眼睛来,见父亲站在面前,心中大是过意不去,想着自己为了皇上的妃子,弄成这样,还劳动父亲亲自来探视,心中顿时将平时对他的不满减了三分,忙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被赵胤煦按住了。
“怎么好好的就病了,太医,小王爷怎么样了!”赵胤煦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他前一句话是对徐玉所说,后一句话却是对太医所说。
“我没事,只是累得很,睡一觉就好!”徐玉勉强的笑道。
“小王爷没事,看样子是急火攻心,血不归经所致,微臣开一剂药,吃两天疏散了就好!”太医忙恭敬的回答道,同时却暗中身赵胤煦使了个眼色。
赵胤煦会意,当即点头道:“没事最好!双儿,带出去看茶!”
双儿忙答应了一声,引着太医走了出去,赵胤煦又安慰徐玉道:“玉儿,你放心的养着就是了,没事的!”
徐玉苦笑着点头道:“王爷,我没事的,您自去忙您的事就是,不用理我!”
赵胤煦摇头,看了看厉月儿和玲珑,于是又道:“两位姑娘,如今夜已经晚了,也请早点回房吧!”
玲珑正欲说话,没有想到厉月儿却抢先一步道:“王爷,我陪着公子,晚上要个茶水什么的,也好有人。”说着也不顾忌赵胤煦在场,便在徐玉的床沿边坐了下来,只是痴痴的看着他。
玲珑虽然没有说话,却也站着没有要走的意思,赵胤煦淡淡的笑了笑道:“有劳姑娘!”心中却想着,如是将来徐玉真的娶了这两个女子,却也未必是福气,虽然他并不反对他与她们俩交往,甚至心中还略望所成。
赵胤煦眼见徐玉似乎已经沉沉睡去,才从卧室里走了出去,及之外面客厅,却见刚才给徐玉诊脉的太医正在喝茶,见他出来,忙站了起来,垂手侍立。
“小王爷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要不要紧?”赵胤煦沉声问道。
“应该是无妨!”那太医忙答道,“只是要注意一点。”
“别卖关子了,快说!”赵胤煦冷冷的道。
那太医眼见他脸上似乎有着怒气,忙小心的回道:“小王爷这病,据微臣诊断,应该是长期郁闷压抑,导致血不归经,伤了心脉所致,若要彻底根治,得首先知道小王爷的心病来由,慢慢的疏导才是。否则,就算有良药,恐怕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赵胤煦点了点头,知道他说得有理,但天知道徐玉的心中到底藏了多少事?于是冷冷的道:“若是疏导有用,我还要你们这君太医何用?有病——自己疏导开怀不就得了。”
那太医也算是宫中年长的太医了,知道当初为了他的王妃生产,导致了他大开杀戒一事,心中不禁惶恐,忙“扑通”一声,在地上跪下道:“微臣该死,微臣这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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