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月剑情录
徐玉猛然一惊,难道说,他知道了什么不成?他的逍遥——一个他绝对不能爱上的女人?他在劝说他放弃?他心中觉得好笑之极,他和逍遥,算是一场见不得人的畸恋,是绝对不会被世人所接纳和谅解的,也同样不会有结果,他心中明白得很,也知道只有放弃才是明智的选择,对任何人都有好处,他身边从来不缺好女孩,何愁没有良配?但“情”就一个字,说不清,理还乱,从来不需要任何理由,也从来不按任何规矩行事。在彷徨中猛然抬头,正好迎上了赵胤煦深邃而慈祥的双眸,心中顿时一凛,忙微微欠了欠身道:“玉儿谨遵王爷教诲!”
赵胤煦含笑点头道:“好了,我就不进去了,免得那些女孩子们受拘束,晚上别玩太晚了,早点睡觉,明天是太后生辰祭日,可别忘了!”
徐玉忙答应了,目送他离开,才转身向他自己房里走去,想要见聂珠的兴致,如今已经被静和公主的死冲淡不少。
刚刚一走进正门,就听到房里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感觉应该是厉月儿,当即一步跨了进去,却见杨先之正带着一个身穿鹅黄裙子的清秀少女,坐在椅子上说笑,那少女正是徐玉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小师妹聂珠——而厉月儿、玲珑、绿萝竟然全部都在,一个不少,厉月儿正扳着聂珠的肩膀,边说边笑,似乎极是亲热。
众人一见他进来,便都止住了没有说话,厉月儿眼尖,眼见徐玉双颊红肿,嘴角破裂,显然是被人打过的,顿时忙跑了过来,也不顾有人在场,就抚摩着他的脸问道:“这个是怎么回事,谁打你了?是不是皇上?”
绿萝跳到了他面前,仔细的打量了他片刻,忍不住恨恨的骂道:“我呸——赵胤熙那个混蛋,自己的女儿没人要,死了就死了,他凭什么打人,我去找他算帐。”说着,竟然真的就要出去。
徐玉忙一把拦住她叫道:“阿萝,别胡闹!”
却说聂珠见徐玉进来,顿时芳心大喜,这些日子以来,她虽然和杨先之日日相处在一起,心中却一时一刻也没有忘掉过他,虽然她答应嫁给杨先之,要她忘掉徐玉,却谈何容易?然而眼见厉月儿、绿萝与徐玉亲昵,显然和他关系非同一般,心中又是一阵酸楚,但转眼间想到自己就快要嫁给别人了,又何必来吃这份飞醋,因此心情竟然慢慢的平和,只是又仿佛怅然若失。
绿萝恨恨的跺脚,嘴里哮囔着,气呼呼的坐到了椅子上,杨先之吃了一惊,一把拉着徐玉问道:“绿萝姑娘刚才说什么来着?谁死了?”
徐玉大吃一惊,听杨先之的口气,显然静和公主的死并没有公开,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知道,而他这个大内侍卫统领都不知道的事情,绿萝是怎么知道的?他满怀不解的看了绿萝一眼,而绿萝却是一脸的愤愤然,似乎因为赵胤熙为了静和公主的死而打了他,她心中不平。
徐玉知道这事情也瞒不过,最迟明天,宫中就要公布静和的死讯,于是黯然的叹息道:“静和公主在今天下午自缢了!”
杨先之闻言,脸上陡然变了颜色,半晌忍不住尖叫道:“不。。。。。。”
“杨兄,你别这样!”徐玉忙安慰道,他想不到,杨先之在听到了静和公主的死讯后,竟然如此的激动。显然,皇上说得没错,他们从小青梅竹马,若说完全没有感情,那是骗人的。
“静和公主是谁?”一直在旁边的聂珠忍不住插口问道。
徐玉听了,知道她不知道静和公主和杨先之本有婚约的事情,当即忙强作欢颜道:“小师妹,你瞧师兄糊涂了,见着了你,也不打个招呼,那个静和啊,是我的姐姐,是宫中的长公主,昨天我和拌了几句嘴,她从来没有受过委屈,一时想不开,就自缢了,想想——倒是我的过错。所以,皇上打我两个耳光,倒也没有打冤了我。”他信口胡扯道。
在场的女孩子心中都明白,静和与徐玉从未谋面,何来拌嘴之说?但谁也不说破,杨先之痛苦的扯着自己的头发,此时听徐玉如此说法,也知道这事情让聂珠知道委实不妥当,或许会在她心中留下一辈子也抹不去的阴影,于是站了起来,强忍悲痛:“我去看看她!”
“等等!”徐玉忙阻止他道,“皇上如今心情不好,还是别去的好,等明天设下了灵堂,你再去拜祭她吧。而且,如今也晚了,禁宫之中,还是别乱闯的好!”说着又背着聂珠,向他做了个手势。
杨先之会意,忙点头道:“也好,想不到她竟然这样轻生了!”说到这里,忍不住就掉下泪来。
第十六卷 东海秦王 第六章
杨先之在听到了静和公主的死讯后,顿时也扫了兴致,随便又闲话了几句,就起身告辞,徐玉让双儿和厉月儿安排聂珠住下,他却送杨先之出去,眼见一路上无人,便细细的把赵胤煦的意思转达与他,杨先之听了,知道师傅有意维护自己,心中感激无比,再三的托付徐玉照顾好聂珠,方才离开。
一夜无话,却说第二天乃是太后生辰,每年的这一天,皇上和汉王都会带着皇室的嫡派子弟,一起前往后陵拜祭,徐玉这是第一次来后陵。原来,这后陵就在皇宫后面,大约有三里路程,这一日,只见众人均是清一色的白袍,虽说是一切从简,但还是将一路上铺得满满的都是人,远远的看去,如同是一条白色的长龙一般。
后陵就在先皇的皇陵旁边,紧紧相依,四周种满了高大的松树,如今正值酷暑,却依然将周围遮得浓密,远远看去,只见绿叶荫荫,中有鸟雀和鸣,倒也颇为清幽。当即众人供上祭品,焚烧御香等等,又是皇上带着众人一起跪拜。徐玉偷偷的侧首看了逍遥一眼,眼见她一身素裙,越发显得飘逸出众;而她身边的一个女子,身材微微发福,年约四旬,看脸形身材,隐约和静和有几分相似,显然就是德妃。
皇家祭祀,虽然从简,但还是忙乱了半日,倒是一切顺利,至午时才大家散了,徐玉回到清藕榭中,心中想着晚上和逍遥相见,也说不出是喜欢还是伤感,隐隐之间,却又期盼着。好不容易挨到天黑,徐玉在床上打坐了一会,眼见天已近二更时分,忙整好衣服出发,他特地让阿大偷偷的给他做了两身黑色的袍子,如今换上,也没有带叶上秋露,而是带了一柄普通的精钢剑,却暗中把灵犀匕首藏在了怀里。一切准备妥当了,小心的从半掩的窗户中轻飘飘的飘了出去,一路前往后陵行去。
他熟悉路径,没多久就到了后陵,在月光底下的后陵,四周又都是浓密的树阴,因此少了白天的清幽,反而显得阴深深的有了一成鬼气,徐玉在后陵墓碑前跪下,恭敬的给他的祖母磕头,想着如今自己和她的儿媳妇在此幽会,也未免太不敬,心中忐忑,但却又想到祖母是何等的巾帼英雄,也许她难免理解自己的。因此在后陵拜了三拜后,就席地而坐,开始等待逍遥的到来。但是眼见月已中天,却还没有盼来逍遥的倩影,心中不禁开始焦急。想着难道她不来了?可又想她亲口答应的,理应不该失约,也许是被什么事情羁绊住了,又或许是皇上在她那里?他一个人胡思乱想,越想越觉得心中不安,再也坐不住,站了起来,在后陵前来回的走来走去。
正在这个时候,猛然抬头之间,却见远处一个身影,正慢慢地向后陵行来,徐玉心中一喜,暗吁了口气,想着她还是来了,正准备迎下去,忽然感觉不对,月光下虽然朦胧,但徐玉却有在黑暗中视物的特殊本领,看那人衣着打扮,凭感觉应该是个男人,而不是逍遥。
徐玉心中吃惊不小,不知道这深更半夜的,这人来后陵干什么?为了安全起见,他当即忙轻飘飘地跃起,一式御风弄影,没有带起丝毫的风声,飘落在了旁边一棵高大的松树上,借着浓密的枝叶,向外看去,那人似乎并不急,走得也不快,又过了片刻,才慢慢地行到了后陵前。
徐玉借着月光,看清楚了来人后,不禁又吃了一惊,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义父秦无炎,他依然穿着一身青色的袍子,散着头发,眼见他在后陵前站住,只是痴痴地盯着墓碑上的字迹,半晌后他竟然“扑通”一声,在陵前跪下,拜了三拜,而后出乎意料,他竟然伏在了陵前,哽咽着哭了起来。
徐玉心中大为好奇,想着义父为什么深夜来拜祭后陵,他与太后有什么关系不成?看他在后陵前痛哭流涕,显然如同是孝子拜见久违的母亲一般——想到这里,他心中狂震,孝子?母亲?秦无炎?
难道说义父竟然也是皇室中人?难道说他就是父亲口中的那个文武双修的秦王太子?难道说他没有死?徐玉本来就在心中怀疑赵胤煦口中的太子暴病身亡有问题,但却没有想到他没有死的可能。但如今,眼见他在后陵痛哭,却又让他不得不怀疑这个可能,但想想,以罗天魔帝的精明,难道说太子没有死也瞒得过他?正当他胡思乱想中,一条妙曼的身影从远处飞跃而来,远远的瞧去,那人所使用的轻功正是御风弄影,徐玉心中一喜,想着逍遥还是来了——但就在他思维一转之间,来人已经到了跟前。
绝代有佳人,幽居在旷谷!
妙曼的身影,飘逸的神态,白玉般的皮肤在月光下散发出淡淡的光辉,精致的五官没有半点斑暇,果真是绝色佳人,但是在月光底下,徐玉却看得分明,来人根本就不是他心目中的逍遥,而是连他想也绝对没有想到会出现的人儿——绿萝。
他心中好奇之极,绿萝怎么会隐湖的不传之秘?
“师傅!”绿萝已经来到了秦无炎身边,也在地上跪下,在后陵前拜了三拜,这才扶起了一边的秦无炎,徐玉听得她低声说道:“师傅,人死不能复生,你也别太伤心了!”
月光透过树枝,把光影散在了地上,秦无炎原本颇为英俊的脸显得有些阴翳,他侧首看了看绿萝,问道:“你怎么来了?”
绿萝天真活泼脸上多了一份深沉,半晌才道:“师傅,情况恐怕有变!”
秦无炎抬头看月,问道:“你说!”
“大师兄并没有按您的计划,接掌鬼府在柳州的寿材生意,而且,合欢门已经吞并了鬼府,如今他可能成为一支新的力量,打破目前的江湖正邪平衡之势,徐玉轻而易举的用了两个侍女换了师兄的心,坏了我的计划,如是再有一年半载,足够让合欢门坐大!”绿萝明亮的眸子迎着月光,如同是两颗朗星,如今看在徐玉眼中,竟然有着说不出的深邃,他怎么也没有料到,这个刁钻古怪如同精灵一般的妙人儿,竟然有着这么深的心机。他知道她口中师兄自然指的就是曾大牛,他也早知道曾大牛去柳州没有安什么好心,但却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是绿萝的安排。那么,在杭州她与自己惜别的情景,也都是假的不成,难道她哭着依在自己怀里的感觉,也都是作戏?想到此,他陡然觉得心中疼痛难忍,又有着一股说不清的愤怒涌上心头,她欺骗了他!
秦无炎摇头道:“阿萝,这不怪你,我是低估了徐玉那孩子!为师算是被他摆了一道,但不要紧,没有用的,我处心积虑了二十多年,岂是他能够破坏得了的。就算是死,我也要拉那两个人一起陪葬!”他说到此,语气已经阴深深,说不出的恐怖。
徐玉满心不解,不知道他所说的那两个人到底是谁?难道是皇上与父亲?想来也只有这两个人,才会让他如此的仇恨。也许他昨天的猜测还真的对了,他就是皇太子的话,应该是父亲和当今的皇上为了夺取皇位,联手伤了他,但他却没有死,二十年后,他卷土重来,报仇来了。
“还有一事,阿萝不知道该怎么说。”绿萝又道。
“有什么事情,你只管说就是。”秦无炎淡然的笑了一下,又恢复了他原本的优雅。
绿萝偏着脑袋,做沉思状,想了想才道:“也许是弟子多心了,徐玉竟然将他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小师妹许给了杨先之。而且,婚礼就定在本月的十九,我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但却因为如此,赵胤熙托公主静和自缢了,算是推进了一下我们的计划,我不信如此一来,死了女儿的皇上还能够保持冷静。”
“这对我们来说,应该算是一个好消息。”秦无炎点头一笑。
徐玉心中委实想不明白,皇上死了个公主,与他们何干,怎么就算是好消息了?但就在这个时候,赵胤熙的一句话陡然在耳边回响——朕的赐婚,到了你们父子手中,竟然行同儿戏。。。。。。是了,他们的目的是想要让汉王与皇上反目成仇,这样一来,他们才有机可乘。一经想到此,徐玉的背上已经冷汗一片,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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