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帝传
人和牧羊人,而且给予了他们绝对的尊重和较好的待遇。
马迪尔来到布雷西亚后发现了一个令他欣喜若狂的情况:绝大多数布雷西亚的猎人和牧羊人都能够熟练使用一种特殊的弓。人们通常称呼这种弓为长弓。这种长弓比普通弓要可怕得多。它和人一般高,很结实,其威力可以与十字弓弩或者合成弓相比。当然,长弓的本质特征不在弓本身,而在使用长弓的人。它要求使用者经过多年的训练以培养足够的力量才能拉开它,掌握准确射击的技能。十字弓弩为人们提供了一件既便利使用,又能增长自身力量的机械;而长弓却是依赖经最好训练的人的使用,才能发挥出威力。布雷西亚勤劳的猎人和牧羊人利用空闲的时间熟练掌握了长弓的使用方法。这一切对于马迪尔而言,就象是捡到了宝贝一样。长弓的发射速度是十字弓弩的3-4倍,一名技术娴熟的射手对远距离目标快速地射击,足以保证有两枝箭同时在空中飞行。所以综合起来看,长弓的威力大于十字弓弩。在众多的弓箭种类中,除了精灵弓,再也有没其他的弓能够比得过长弓。不过从通俗意义上讲,精灵弓并不属于人类战争中常用的武器。精灵弓的价格非常昂贵,以至于只有经济情况较好的贵族才有资格使用。
英格兰尼人集结成四支部队分别行动。他们采取的是中路缓缓推进,两翼插上突破的战术。中路的步兵在魔法师的结界掩护下,损失相对而言反而少些。至于敌人寄予厚望的两翼,则遭受了可怕的重创。对付同样由轻、重步兵实施的协同攻击,防御者拥有进攻者无法比拟的防御作战的优势。箭雨以令人窒息的密度大量地杀伤了敌人,打乱了他们的阵角。看到那种射程远,威力大的长弓,我心里冒出一个念头:长弓兵与重兵步协同作战,绝对是兽人部队的梦魇。
两翼的英格兰尼人冒着密集的箭雨艰难地通过面前的死亡之旅。哪怕前进一步,所需要付出代价都是无法想象的。按兵种相克分析,弓箭手的天敌是骑兵和重步兵。可是由于敌人采用的是两翼突破的战术,而他们又将骑兵部队放在中路后方,因而两翼最前列的都是轻步兵。其实如果敌人将重步兵排在最前面也未必是好事。重步兵想要保持完整的队形,其冲锋速度并不比正常人走路更快。这样一来就会限制敌人前进的速度。况且,弓箭手未必一定要直射。如果他们以三十度或者四十五度角向天空漫射,等重步兵冲到弓箭手的阵地时,恐怕他们身后的轻步兵已经所剩无已了。
弓箭手每一秒钟过去,都有数不清的战士倒下。虽然那些长弓兵并没有接受过正规的系统训练,可是结合他们的射击技巧和射出箭只的威力,每个长弓手都至少接近高级弓箭手的水平。有些轻装步兵的身体甚至被长弓手射出的箭只射穿或是钉在地上。
有的被钉在地上的士兵凄惨地嚎叫着:“天啊,救救我吧。谁帮我把这支箭拔出来?”
有的人试图将射入身体的长箭拔出来,可是在努力的过程中,他们越来越衰弱,最终生命女神远离他们而去。
也有些受伤倒地的伤兵努力爬起来,他们站起来后摇摇晃晃地继续前进。然而许多这样的人往往走不了几步,就又一次被流矢射中因而摔倒了。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通常摔倒第二次之后,就再也没有爬起来。
然而这种可怕的景象并没有阻止他们的同袍无畏地前进。那些英格兰尼人固执地弓着身子,将盾牌斜举着护住头部和胸部,一步一步向前走去。他们对倒下的战友熟视无睹,哪怕他正奄奄一息地呻吟着寻求帮助。唯一能够引起这些战士注意的是:如果掌旗官倒下了,就马上会有一个人捡起旗帜,将它高高举起,继续前进。也有弓箭手在边走边向我军射出箭支。可是他们在行动的过程中准确度和力量都很难发挥最佳的水平,况且,普通的弓箭射程比长弓短得多。敌人的弓箭手根本就无法有效地对我军的长弓手造成伤害。
看起来,敌人受荣誉的激励、死亡的恐惧所驱使,居然还可以在这种程度的弓箭攻击下继续保持斗志。
看到敌人的这种令人诧异的作战韧性,我从心底冒出一股寒意。率领兽人夜袭儒尼奥尔兵团的时候,敌人顽强的斗志已经令我惊叹不已。但是显然眼前的这只英格兰尼兵团才能真正被称之为王牌兵团。
虽然布雷西亚人以他们顽强的作战方式在卡敖奇战役中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是我仍然认为敌人的顽强精神比布雷西亚人更甚。我相信自己麾下的轻、重步兵部队同样可以冒着如此可怕的箭雨冲到弓箭手面前,不过必须有个前提:他们不能经历敌人前一段时间的遭遇。以我对布雷西亚人的了解,有过那样的遭遇后,他们不可能仍然保持这种斗志。
值得庆幸的是,强弩之末势不能穿缟。当冲到最前面的敌人冲到侧翼阵地只有三、四十米距离的时候,敌人已经非常混乱了。那种混乱的程度,即使是经验最丰富的将领也无法在短期内令他们恢复正常的攻击阵列。虽然敌人处于混乱不堪的状态,可是如果让他们冲进弓箭手队伍之中,仍然会造成相当可怕的后果。
就在这个时候,飞熊兵团的四支轻骑兵联队发起了反冲锋。对战斗拥有偏拗爱好的凯森亲自率领着两个联队攻击敌人的左翼士兵,凯森最信任的两员大将则负责右翼的敌人。卓索图骑兵以猛虎冲入羊群的姿态冲入步兵之中。卓索图族骑兵的坐骑并不高大,卓索图人身材也相对内陆人种稍稍矮小一些,可是英格兰尼人显然对这种一边发出“噢嗬”的叫喊声,一边兴致勃勃地砍杀战友的野蛮人感到恐惧。在经历了长弓兵的优异的射术蹂躏之后,他们又遇了以残忍嗜杀而著称的卓索图人。负责两翼的是第四兵团优秀的战士,可是他们紧绷的神经已经无法承受更多的刺激。
经过激烈的接触后,英格兰尼士兵了解了卓索图人精湛的骑术和可怕的杀人技巧。巨斧、双斧、重剑、双手阔剑、长矛、长戟、钉满铁钉的大木棒、系着绳子的大铁球等各种武器在战场上毫无怜悯地收取着人命。巨斧砍掉头颅的声音、大木棒打碎脑袋的声音、大铁球打折骨头的声音、利刃刺进身体的声音以及卓索图人满足地仰头狂嗷的声音,最终促使战斗演变为一面倒的局面。第四兵团的战士视荣誉甚于生命,可是任何勇士都有相应的心理底线。卓索图人狂暴的攻击,其实只不过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罢了。
敌人的两翼终于支撑不住而溃败了。有些人往后方逃去,有些人则往中路撤退。大量撤退的士兵冲乱了中路的步兵和轻、重骑兵的阵型。卓索图骑兵没有直接进攻敌人中路的部队,而是追杀着撤退的敌兵,将溃兵逼向敌人的主阵。
看到这里,我才真正放松下来。刚才英格兰尼两翼的攻势,差点吓出我一身冷汗。
如果英格兰尼第四兵团在缺少主帅率领的情况下仍旧能够给我军造成较大的伤亡,那么打完这一仗后我会考虑向英格兰尼主动请降的有关事宜。
现在好了,不必考虑那种丢脸的事了。
第五部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两翼的问题解决了。
在中路,敌人步兵的损失不算大,因为猞猁兵团的魔法师并没有加入战斗,而且马迪尔只在主阵布置了少量的普通弓箭手。中路的步兵主要由克劳德公爵和其他贵族的私兵组成,战斗力相对稍弱一点。在步兵之后,是英格兰尼第四兵团的一支重骑兵联队和两支轻骑兵联队组成的骑兵部队。据我所知,那三支骑兵部队是英格兰尼军队王牌中的王牌。凯迪曾经与其中一只轻骑兵联队打过交道。那次的惨胜令我心痛不已。不过还好,在暴雨的夜晚如我所愿敌人炸营了。粗略估计,炸营造成了三千余人的伤亡。不过真正令我高兴的是:敌人的战马损失了三分之一,这就相当于敌人最强悍的三支王牌骑兵联队中,每支联队就有一个大队转职为步兵了。
形势发展成这样,我多少有些高兴。克劳德公爵固然缠住了我,可是相应的我也缠住了他。英格兰尼人在没有他领导的情况下显然更吃亏。克劳德公爵是英格兰尼继琥。雷洛之后最强的野战将领。还没有任何人能够在野战中挡住克劳德公爵率领的英格兰尼第四兵团的狂暴攻击。
据我所知,克劳德公爵经常身先士卒,率领着他的骑兵部队以压倒一切的气势冲击敌人的阵地。能够在那种气势下不丧失斗志的部队,已经可以称之为强悍了。防守方的士气只要略有动摇,其防御阵形只要略有松动,就无法挡住第四兵团的冲击。
不过现在战斗还没有取得完胜,敌人的中路还拥有足够的战斗力。我还不能完全放心。
正一边心不在焉地抵挡着克劳德发出的终极圣斗气,一边观察战斗的形势,突然感觉克劳德公爵停止了攻势。
他一声不吭地向激烈交战的战场跑去。原本就没有将心神放在克劳德公爵的身上,而克劳德公爵的坐骑又是一匹显得极为粗壮的照夜狮子马。我稍稍一愣,他已经与我拉开了五十米左右的距离。
我赶紧以斗气传音:“克劳德公爵被我击败逃跑了!猞猁兵团随我攻击!抓住那个胆小鬼!……”
身后,传来多明戈尖亮的声音。“抓住克劳德那个胆小鬼,这个功劳是我们猞猁兵团的!追啊!抢功劳啊!不要让功劳跑到友军的阵地去了。”
依然顽强向前逼近的中路敌兵被身后吵闹的情况吸引了注意力。待他们看到克劳德公爵朝他们奔去,而我和猞猁兵团尾随其后狂追不舍的时候,突然一下子就混乱了起来。在他们心目中不可战胜的兵团长居然被别人打败了,而且被别人追得不敢回头,这种情况使他们的精神支柱完全被摧毁了。
中路的敌军还没有发动正式攻击就被这意外的状况所击垮了。现在,我确定了英格兰尼第四兵团的士气底线:只要克劳德公爵被打败,他们就会绝望。事后第四兵团一定会觉得很委屈,因为真实的情况是:我在决斗中根本未曾反击过。可是我犯不着现在对敌人解释真象。
克劳德公爵愤怒的吼声突然响起,我觉得自己的耳朵里嗡嗡作响。
“我没有败!”这句话似乎在我的脑海里来回振荡。
好象听过那么一句话:“如果谁能够从失败中吸取教训而不再重复类似的失败,那么他离成为神祗也不远了。”看来我离成为神祗还远得很。知道克劳德公爵的声量与精神魔法有类似杀伤力,我居然没用布把耳朵塞起来。
对于克劳德公爵为自己的辩护,我大胆地利用表面现象来歪曲真正的事实:“胆小鬼,你不要逃!”
克劳德公爵悲愤地怒嚎着,天地似乎都为之震动。
这个时候,中路的军队突然疯狂地撤退了。连同左翼和右翼溃逃的士兵,他们全都朝着克劳德公爵的周围聚集。凯森趁势率领着卓索图骑兵追杀着落在后面的敌人,但是冲到敌人聚集地区的附近时,却感受到强大的压力。于是,凯森率领部队脱离了与敌人的接触,稍稍撤退后与马迪尔兵团主力合兵一处。
我军已经将敌人包围在一个很小的圈子内,只待我一声令下,消灭英格兰尼王牌部队的军事行动就会进行最后一个步骤。很多战士都意识到这一点,他们激动地微微喘气,根本无法掩饰内心的兴奋。他们等待这一天已经等得很久了。
虽然战士们已经激动得无法自抑,我却迟迟无法下达总攻命令。
聚集在克劳德公爵周围的士兵,有的铠甲破了,有的头盔掉了,有的身上染着别人的血,有的受了伤,可他们全都神情肃穆。没有受伤的搀扶着受伤的战友,但凡还有一口气的人全都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兵器,全神贯注地盯着我们。在敌我之间的空地上,有几名受伤较重的英格兰尼人向克劳德公爵那里跌跌撞撞地艰难走着,跌倒了又重新爬起来。还有一名士兵,他的左腿不自然地扭曲着,右腿已经被齐膝砍断。他挣扎着向爬向敌人的圈子。看得出来,每一个动作都似乎耗尽了他的最后一丝力气,可是他仍旧不屈不挠地努力爬着。在他的身后,留下一条刺眼的血迹。不知道是我没有下达命令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没有人对那名士兵射箭或是施展攻击魔法。
血迹,越来越长,越来越红……
我之所以迟疑着没有下达总攻的命令,并不是被敌人士兵顽强的战斗精神所感动。事实上,聚集在克劳德公爵周围的士兵,脸上表达着相同的感情。在他们或英俊、或丑陋、或轻佻、或木讷的脸上,全都表现出视死如归的神态。他们的眼神,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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