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帝传
如果是大规模的战役,交战双方至少是成千上万人,那么小型城堡的防御方自然处于绝对的劣势。大规模战役中,攻城一方拥有相应的攻城工具,例如投石车。另外,魔法师的数量和质量也高得多。小型城堡是无法与众多投石车和魔法师相抗衡的。可是在塞维尔的领主之间的战争,其规模应该不会很大吧。在我猜想,几百人的拼杀已经可以算是一场较大的战斗了。在这种规模的战争中,防御一方占据着相当大的优势。
亚斯伯爵向家臣扫视一眼。“我也知道这样做会造成大家的困惑,可是米柯家、拉伊家、德鲁戈家与我们世代为敌,他们是绝对不会坐视我成为护国大将军的。而且想得到其他十四家大领主的支持,必须以雷霆之势表现出强大的实力。”
“康德拉,说服其他十四家大领主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那名既没有斗气也没有任何魔法的高级贵宾点头答是。他的声音柔和悦耳,令人产生一种莫名的信任感。我猜想,康德拉肯定是一名雄辩家。
即使康德拉拥有很强的外交能力,那也必须有事实作为支撑才好办事啊。一下子想要吃掉三家,从家臣的表情看,似乎极为困难。米柯家可以不计,但是将兵力分散同时向拉伊家和德鲁戈家发动总攻,这无论怎么看都不象是理智的行为。
“现在我宣布任务分配。”亚斯伯爵说到这儿,似乎有一丝犹豫。旁边的斌连忙凑上去耳语。我略知唇语,斌对亚斯伯爵说的话似乎是“别让温情阻挡了您作为领主的决断”。
亚斯伯爵吸了一口气,以坚定的语气分配着任务。
“乌尔里,你率领本部人马负责米柯家。”
“托尔波,你率领本部人马负责德鲁戈家。”
“我亲率罗德曼家所有可以调遣的机动人马负责拉伊家。”
乌尔里虽然性格内敛,可是听到自己的任务后,脸上的表情与托尔波一样是惊疑不定。如果说亚斯伯爵恼怒托尔波去年的表现,因而对托尔波下达那种极为困难的任务还勉强说得过去。尽管亚斯伯爵这样分配任务使我了解到:他仍旧打算一个一个地消灭敌人。可是乌尔里不是说亚斯伯爵待他与亲生儿子并没有什么分别吗?为什么也给他下达那种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作为伯爵唯一的继承人,我成年之前根本就没有自己的人马。唯一完全听我命令的只有马迪尔一个见习骑士(阿拉卡那种人不算,他根本就不是战斗人员)。乌尔里虽然自从十四岁就开始参加战斗,但是听蒂斯说乌尔里目前只有两座中等规模的庄园。按照塞斯或布雷西亚的思维模式考虑,两座中等规模的庄园能够供养的纯粹战斗人员应该不会超过六十个人。乌尔里的本部人马会有多少呢?
我看亚斯伯爵并不象患了失心疯的样子,为什么会这样分配任务?
“乌尔里,我知道凭你的本部人马无法攻克米柯家的主堡,对你的要求只是:率领本部人马对米柯家进行牵制。”
坐在乌尔里的身旁,我清晰地听到他高兴地吁出一口气。我猜想,乌尔里并不是因为任务的难度减少而高兴,而是因为亚斯伯爵的舔犊之情并没有改变而高兴。
“好了,现在对托尔波的严重失职召开临时法庭会议。”
在亚斯伯爵的宣布下,临时法庭正式开庭。托尔波作为首席家老,在罗德曼家的人缘看起来还不错,有许多家臣发言都帮着他说话。看起来等会儿投票的时候,托尔波多半能够保住他的约克内斯城。当然,所谓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托尔波遭受一定的处罚那是免不了的。
托尔波的表情看起来非常羞愧,似乎想要挖个地洞钻下去。他蜷缩着身子,低着头,脸色越来越红。但愿托尔波不会有什么隐疾,要不然突然来个脑溢血什么的那可就糟糕了。
我又看了看亚斯伯爵。他不动声色地聆听着家臣阐述着他们的意见,手里把玩着两颗鹅蛋大小的圆润石球。我突然觉得这次审判没什么意思,因为凭我的直觉,亚斯伯爵并非真的想剥夺首席家臣的城堡。
不好玩,我想打瞌睡。
然而就在我昏昏欲睡的时候,亚斯伯爵终于进行总结性发言了。
“多数家臣都认为剥夺托尔波的居城作为惩罚太重,所以我改变对托尔波的处罚。”
“将托尔波的约克内斯城暂时没收。如果托尔波能够在一个月内重新夺回康特村并从德鲁戈家夺取一个城堡,约克内斯城就重归托尔波所有。”
领主的意志在领地内是不可更改的(当然,这种意志不可侵犯附庸合法的权力)。亚斯伯爵对重臣的处罚之严厉,与我的风格相差极大,因而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出小错而重罚,不怕家臣离心吗?
想到这儿,我仔细观察其他家臣的表情。众多家臣的脸上果然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乌尔里嘴唇蠕动,欲言又止。亚斯伯爵果断地一挥手。“托尔波,你接受这样的处罚吗?”
只见托尔波刚才蜷缩着的身子渐渐地伸展开来,弯曲的背也慢慢地挺直了。他脸上的羞愧神态一点儿一点儿地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决绝——我很熟悉这种神态,击败英格兰尼不败军团的时候,这种神态见得多了——托尔波的眼中居然透露出一种死志。
托尔波挺直腰板缓缓站起身,两个膝盖微微叉开,双手自然地垂在大腿侧面。这种标准的骑士站姿显出一种破釜沉舟的气势,一种军人就要走上战场的凛然。他的声音低沉里表现着果决,嘶哑中饱含着坚毅。
“主公,请您看我的表现吧!”
看到托尔波表现出犹如热血少年一般的激情,亚斯伯爵满意地宣布。“散会。明天乌尔里和托尔波先行出发。其余各位回到自己的领地召集战士,后天中午十二点之前在恒炎村集合。”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亚斯伯爵和斌的嘴色全都隐约浮现着笑容。
将首席家臣逼入如此的绝境有什么好笑的?
这是否就是所谓的派系斗争?是马克努一系成功蛊惑亚斯伯爵对托尔波进行打压;或是亚斯伯爵认为托尔波的资格太老、权力过大,不利于继承人的驾驭,因而剥夺他的部分权力?
弄不懂。
不管了。罗德曼家的家臣派系斗争又关我什么事?每个人的目标不同,我的目标只是安安稳稳度过剩下的十一个月,别的事与我完全不相干。
可是想想又觉得不对劲。蒂斯为什么不参加家族的会议?分配任务也没他的份?可是看起来亚斯伯爵疼爱蒂斯表现得非常明显,绝对不似作假啊。
我呼吸着塞维尔的空气,吃着塞维尔的食物,生活在塞维尔。想要完全与塞维尔撇清,似乎不大可能。这些事情我得问问蒂斯。虽然我是罗德曼家的高级贵宾,地位相对超然。可是在别人看起来我可能仍旧属于蒂斯一系,如果不把这个问题弄清楚,搞不好以后会吃亏的。
树欲静而风不止。虽然不愿意搅进什么派系斗争里去,但是我可不想什么都不明白就被人暗算了。
内堡虽然很高,却只分为四层。第一层是会议大厅,第二层为储物室,第三层为高级侍卫(主要是由与罗德曼家有血缘关系的附庸担任)和高级贵宾、供奉居住之处。蒂斯的卧室在内堡的顶层,而顶层只允许罗德曼家的直系子弟和高级仆从出入。
现在的时间虽然并不晚,不过天已经黑了。为了偷懒不给蒂斯打造许诺过的骑士枪,我用教蒂斯一套专门煅练视力的心法为代价,免除了继续当铁匠的苦役。
蒂斯并不吃亏。
与骑士、剑士有各自的斗气修炼方式类似,弓箭手想要拥有较高的成就也必须学会相应的心法。大陆上弓箭手所练习的心法林林总总有几十套,其中只有三套最优秀的心法可以使练习者达到阻击手以上的成就。而我教给蒂斯的心法,正是其中之一。
我猜想此刻蒂斯肯定在他的卧室里练气。
虽然已经搬出了内堡,不过凭着高级贵宾的身份,我仍然可以自由进入内堡的第三层。在第四层的楼梯处,有两名高级卫士挡住了去路。
“你们去通知蒂斯一声,就说我在湖边老地方等他。”
两名卫士瞪大了眼睛以惊奇的目光盯着我,仿佛我使用的是兽人语一般。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年纪大一些的卫士首先恢复正常。他连忙说道:“剑先生,没什么问题。我这就去转达您的请求。请您稍等一会儿。”
我漫不经心地回答。“好吧。你快一点。”
说完,我转身离去。
走在黑暗之中,我又开始迷惑起来。在塞维尔醒来之后,我感觉自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在我的脑海里,有数不清的格斗知识。另外,我的感觉也异常敏锐。当然,失去了施展斗气和魔法的能力也可以算是变化之一。
在一片漆黑的乡村小道上,即使闭上双眼仅仅凭借皮肤感觉空气的流动,我也可以清楚地知道附近的地形。借助这种奇异的感觉在黑暗中行走,和凭借奇特的夜视能力睁着眼睛看着路面行走并不相同。可是,它们又有一个相同点,那就是都不会感到任何不方便。
虽然我无法清晰地掌握斗气的强弱(因为我似乎对丹田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可是身体里的魔法元素的浓度已经达到了可以施展禁忌魔法的浓度,斗气的强度应该也相应进步才对。如果能够重新施展斗气和魔法,我怀疑自己斗气水平已经达到了圣骑士的程度。至于魔法方面,凭借体内的魔法元素的浓度,我敢肯定自己已经达到一名魔导师的标准了——可惜的是,目前的我连最基本的魔法都无法施展。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第六部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兰仆以前说过,那个劳什子手术会给我带来生命危险。
难道说他嫌我的实力过于差劲,老是为我这个实力不济的主人收拾残局太麻烦,所以索性把我变为最强?可是如果确实是他为我做了手术,那么他干嘛不帮我解除禁锢呢?
感觉自己很强确实有那么一种……怎么说呢?应该说是一种飘飘然的感觉吧。
蒂斯已经来到我的附近十米处。他在离我五十米的地方就开始蹩来蹩去,扭扭捏捏地弄了至少两分钟才走到离我十米远的地方。我知道他可以看得见我,因为我教过蒂斯练习射箭的特殊心法。这种特殊心法除了可以在专注的时候让特定的目标放大外,还有提高夜视能力的作用。以蒂斯目前的水平,在五十米的地方虽然只能朦朦胧胧看得见我的身影,但是离我十米远的时候,看东西肯定看得一清二楚。
我的耐心被蒂斯的蜗牛速度打败了。
“蒂斯,过来。”
蒂斯慌慌张张地后退几步。如果我的听力不是很特殊的话,根本就听不清蒂斯蚊子似的声音。
“我不过来……”
我转过身,奇怪地看着蒂斯。
夜视能力真是很管用,它使我可以清楚地看到蒂斯脸上两块诱人的红晕。我早就说过,男孩子太喜欢害羞不是什么好事。奇怪的是,我居然会觉得蒂斯害羞的神情很诱人。
我又好气又好笑。“那你为什么来?”
仍旧是蚊子大小的声音。“我……我不知道……”
彻底被蒂斯打败了。我不得不怀疑相貌清秀的蒂斯在神智方面是否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我叹口气,再次转身背对着蒂斯坐下。许多动物表示友好和臣服的动作是露出自己的肚皮,而人类则不同。人类在相同情况下是将后背示给对方:例如匍匐在地、用头磕地。也许对人类而言,躺在地上露出肚皮这种动作与露出后背比较,实在是太过麻烦吧。
我觉得蒂斯今天似乎有点怕我。不过无论是什么人,哪怕他是穷凶极恶之人,将后背对着别人的时候,威胁性就会大大地减低。
蒂斯终于慢慢地踱了过来。他吞吞吐吐地说:“你……你这么晚了叫我来这儿……到底……到底想干什么?”
到底想干什么?!找他来当然是想问他问题了,不然还会干什么?好象我想图谋不轨似的。
我回过头,蒂斯象一只受惊的小白兔往后大跳了一步。
失笑。
“蒂斯,给我介绍一下你们罗德曼家的山头派系吧。今天你父亲开年度会议时给首席家老下达了一个非常困难的任务。我想不出你父亲为什么会这么做,除非是那个首席家臣在派系斗争中失利,你父亲准备借刀杀人。”
“不许你这么说我父亲!”蒂斯似乎对我的话题有些失望,又似乎对“借刀杀人”这个词非常不满,嘟起嘴气鼓鼓地反驳。“我父亲不会对托尔波伯伯不利的,绝对不会!托尔波伯伯是我们家的重臣,在父亲小的时候就开始辅佐他。”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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