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好月圆
周海敏一颗心悬在半空,怔怔地点了个头。
肖石狞笑了一下,冷冷道:“还有,他骗了你,那个跟你长得像的女人,救没救过他我不敢说,但绝不是他的情人,应该是一个他永远无法得到的女人。他无法释怀,所以把你抓到手里当替代品,任由他摆布,以满足他一直以来的变态心理。
换句话说,你的人生已经失去了十年时间,他貌似对你很好,甚至纵容,可事实上,这十年时间,他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你,这十年将让你一生难以自拨,所谓的十年之期,根本就是邓十月的奸计,根本就是个骗局,他要的,根本就是你的一生。”
肖石的三个“根本”如惊雷般在周海敏耳边炸开。她震惊了!甚至恐惧了,不寒而栗!
半晌后,周海敏才回过神,讷讷道:“你……你怎么会知道得那么清楚?”肖石道:“因为我有一个这样妹妹。”
“是方律师吗?”周海敏问。
“嗯。”肖石默默点头。
“那你为什么还……”
“她跟你的情况类似,但不相同。”肖石看着这位女强人,解释道:“首先她是一种主动的行为,你是被人施加的,你这个影响有点类似于洗脑;其次,事物都有两面性,如果他是个好人,出发点是好的,是关心你,你大可以跟着他,甚至嫁给他。但他摆明了是个坏家伙,迟早要玩完,你跟着他不仅是受牵连的问题,以他的心态,完蛋前很可能会亲手毁了你。”
周海敏心惊肉跳,再度呆住。
肖石真诚一笑,看着她的眼睛道:“小敏,我们虽然交往不多,但彼此很谈得来,当我是朋友,听我一句劝,尽早摆脱他,感激也好,仇恨也罢,都不能陪人一辈子。”
周海敏没说话,眼睛亮了一下,旋又显出一丝惶惑。
肖石笑了笑,温和的道:“别怕,你完全可以摆脱他,如果他再找你,你觉得无法拒绝,可以用工作啦、什么有约会啦,总之随便找个理由拒绝他,然后告诉他随后去找他,这样你心理就会平衡,总之一点,就是偏不在他说的时间去见他,你自己决定时间,明白吗?”
周海敏双眼一亮,望着他很用力地点头。
肖石微笑起身,在她肩头拍了拍:“相信我,你很坚强,以你的性格,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摆脱他,一定能。”
周海敏望着他,发出会心的笑容。
夜风轻吹,微冷,夜空繁星点点,茫茫无际,深远而空灵,仿佛在光阴的流逝中瞬息万变,昭示着生命的不可限制,又仿佛在夜阑寂静下,发着无声共鸣。
二人并行,步出梦郎咖啡屋,周海敏抬着望望星空,又转头望向身边人,诚挚地道:“肖石,谢谢!你今晚的话,可以说是挽救了我。”
肖石淡淡一笑,口中的香烟在夜空中飘渺,“没那么严重,我不说,你自己迟早也会意识到,你带着张唐去见他,就说明你潜意识里已经在摆脱他了。”
“或许吧。”周海敏抿嘴一笑,望着他道:“想不到你对别人心理把握得这么准确,在你面前,其他人岂不是都没秘密了?”
“哪有,我就是碰巧有类似经历而已,否则我不成了心理医生。”肖石说完,左右看了看道:“你的车呢,我来的时候就没看见,还以为来错了。”
周海敏狡黠一笑道:“对不起,我特意没开车。”
“什么叫特意没开车?”肖石不解的问。
周海敏仰着头,玩味地看着他:“因为我想让你往大排档白跑一趟,只是可惜,你没上当。”言罢调皮地撇了撇嘴。
肖石奇道:“干嘛要这么做,戏弄别人很有趣吗?”
“没办法啊!自从认识你,我净吃亏了,心里想想就别扭,”周海敏白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要不……你什么时候愚蠢一回,让我占点儿便宜,以后我们就可以和平共处了,也省得我们一见面就动手、摔跤、泼咖啡,每次都要发生点什么,你看怎么样?”
肖石笑道:“还有一个方法可以避免这些问题……”
“哎!不见面不行!”周海敏不客气地打断,提醒道:“我便宜没占回来之前,绝不会善罢甘休的!”肖石打量着她,无奈点头道:“那好吧,我找个时间,肯定让你把便宜占回来,省得老得提防着你。”
“这还差不多。”周海敏得意地扬扬眉,手一指道:“别废话了,快打开车门,送我回家。”
肖石瞥了她一眼,无奈打开。周海敏坐上车,四下打量了一下,忽然问道:“对了,你来见我,你那个好姐姐知道吗?”
“知道。”肖石斜了她一眼,发动了车子,“她还警告我,别让你成为女李文东。”
“女李文东?!”周海敏怔了一下,脸一绷道:“你以为我会象她那么傻,干那种赔上夫人又折兵的事儿,哼!”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借你弟弟用一用
周海敏住在河畔花园的一座小高层里,环境清幽,布局雅致。肖石停车,周海敏浅浅一笑,还向他挤了挤眼睛,肖石很不解,这挤眼睛是啥意思呢?
两人话别,周海敏下车,忽然手扶车门,驻足凝住。
“怎么了?”肖石问。
“流星。”周海敏答。
肖石趴着档风玻璃看了一下,没看到,打开车门偏了下头,看到时了结尾,如烟花般消逝。
周海敏感触良多,又把头探进车厢,轻轻问道:“真正懂得流星美丽的人,会在流星消逝的时候流泪,你会吗?”
“不会。”肖石望着她清澈明亮的眸子,又道:“你也不会。”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因为你没流眼泪。”
周海敏笑,重重地关上车门,肖石驶上归途,夜晚的街道,闪烁而温和。人生有些事,隔的越久,在记忆中就越清晰,肖石不会流泪,但会记住最璀璨的那一刻。
次日,肖石如常到事务所上班,抽烟喝水,继续恶补。十点左右,他略觉疲倦,与柳眉两个闲聊,一客不速而至。
“请问是肖主任吗?”一男子推门问。
“是我。”肖石和柳眉对视了一眼,谨慎地打量着来人。“请问你是……”
“我是张兴祺。肖主任你好!”张兴祺大方走进,热情地向他伸出右手。
“哦,原来是……”原来是正主,肖石恍然大悟,一时不知怎么称呼好,只得转头道:“柳眉,快去泡茶。”
张兴祺三十多岁,不很年轻,大衣内的西装很得体,脸上还戴着一付黑边眼镜,整个人显得很沉稳,颇有书卷气与亲和力,但眼光深处,却有一丝淡淡的沧桑,这是一个经历丰富,性情乐观的人,肖石判断。
两人坐定,柳眉泡好了茶。
张兴祺喝了一小口茶,客气的道:“肖主任年轻不凡,那个案子太精彩了,我在报纸上看到,自己都觉得沾光!”
“张兄过奖了。”肖石微笑点头,递过一支烟。
“不会,我喝水就行。”张兴祺笑笑摇头,肖石没有勉强,将烟收回,又道:“张兄是来找小若的吧,她买东西去了,应该马上就能回来。”
“没关系,我也是路过,我……”
“熊猫大哥,你怎么来了?”一说曹操,曹操就到,方雨若推开门,诧异地打量着两人。
熊猫?!肖石不禁莞洋,不自觉地向他的黑眼镜望去。张兴祺宽厚地笑了笑,起身看着肖石道:“小方!你们那个案子太精彩了,我忍不住就过来了!”
方雨若笑看着肖石,答道:“那是我们主任的案子,跟我无关。”在外人面前,方雨若从来叫主任。
“呵呵,不能这么说,你不也出庭了吗!”张兴祺看了看肖石,笑笑又道:“肖主任年轻有为,我正在考虑要不要辞了工作,继续回来干职业律师算了!”
肖石看了小方一眼,微笑道:“那我们一定欢迎。”
“石头哥,你别听他瞎说!他在外企,一个月挣四、五千呢,来我们这儿干嘛!”方雨若瞪了他一眼,情急之下,主任也不叫了。
肖石笑道:“那还是算了吧。”
“那也值得一提!”张兴祺扶了扶熊猫眼镜,很认真的道:“小方,你要是不介意,我还真是这么打算的。”
“我介意,很介意!”方雨若瞥了瞥肖石,扯着张兴祺道:“好了,我们主任还忙呢,有什么话到我屋里说!”
张兴祺回头,跟肖石笑着点了头,被小方扯走了。
两人出去后,肖石燃了一支烟,昨夜与周海敏分开后,他就考虑到小方。周海敏被邓十月施加的影响是一种心理上的障碍,小方受他的影响则完全是自主的,有选择的,是一种正常行为,如同对偶像的学习。可两人从小长到大,多年形成的依赖感却是相似的。
肖石有些头疼,方丫头二十四岁了,连男朋友都不找,这哪能行!
时间不大,外面传来脚步声和道别声,张兴祺走了,肖石想了想,决定和小方谈谈,于是把方雨若叫了进来。
“石头哥,你找我?”小方来了,背着身把门关上。
“这么快就把人送走了?怎么不留人吃顿中午饭?”肖石抽着烟,向身旁指了指。
“他不吃。”方雨若坐下,还是那样的明眸善睐,还是那样的乌发如水。肖石把烟掐灭,转身看着她道:“小若,我觉得这个张兴祺可以呀,年龄、职业、性格,都挺合适的,你不喜欢他吗?”
“我有可能喜欢他吗?”方雨若望着他反问。
肖石皱眉道:“小若,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
“石头哥”方雨若伸出一只手指打断他,盯着他道:“从小到大,我从来不过问你的私事,我的私事你也不要管!”
方雨若说完,立刻起身出去了,很骄傲。
我这也没说什么呀!肖石怔了一下,摇摇头,又向烟盒抓去。
……
或许是因为阔气,显得有气势、有实力,中国企业的老总办公室都出奇的空旷巨大。坐在这样的办公室里,凌月如却只会觉得孤独,甚至有一种不胜高处的寒意。
现在不同,她恋爱了。在这个和弟弟初见的地方,她常常一个人傻笑,回忆两人间的甜蜜,还有那些很羞人的事儿。这感觉很美,好象不时被一个声音提醒:你爱了,正在爱着。
“进来。”敲门声响起,凌月如收回思绪。
“月如,是我。”门开了,周海敏带着一脸谨慎的笑容,将头探进。
“是小敏哪!进来吧。”凌月如笑笑摇头,起身迎上。
周海敏眼光有些闪烁,四处打量了一下,干笑道:“呵,月如,还是你这里暖和,今天外面太冷了。”言罢把外套脱了。
“是吗,我倒不觉得,今天最高气温好象是零上。”凌月如忍住笑,瞥了她一眼,“不会是你心里有鬼吧?”说着话,凌月如接过她的外套,转身挂好。
周海敏尴尬了一下,索性直接招了:“好了好了,我实话实说。月如,我今天是专程来给你坦白的。”言罢上前扶住她的双肩,一脸虔诚加委屈。
凌月如哭笑不得,在她脸上刮了一下,嗔道:“小敏,你们都是律师,见见面很正常嘛!有什么可坦白的!我们是好姐妹,你要是再这样,我可真要怀疑你了。”
“那你还说什么心里有鬼!”
“心里没鬼你一进门就谈天气!”凌月如白了她一眼,故意生气坐到沙发上。
周海敏嘻嘻一笑,一屁股坐在她身边,抓住她的手臂:“月如,不管怎么说,他是你男朋友,我单独约他就是不对,所以我必须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跟你坦白。”
周海敏眼睛睁得老大,极度认真的样子。
凌月如拍了她一下,笑笑道:“你至于这以紧张吗,我逗你玩呢,别当真!”周海敏拢了下头发,既认真,又焦急地道:“不行不行,月如,你必须得听!”
凌月如一愣,点点头道:“好,那你说吧,我听。”
周海敏低头笑了一下,有些凄苦,随即又抬起,戚戚然望着她,把昨晚的过程,包括自己的遭遇,和邓十月的十年之约一股脑倒了出去。她说了很久,中间凌月如还亲手给她倒了一杯茶,她喝光了。
凌月如越听越吃惊,很心疼地望着眼前的姐妹。
周海敏说完,凌月如抓着她双肩,不无责备地道:“小敏,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又是好姐妹,这些事儿怎么以前你不跟我说?”
周海敏轻叹一声,苦涩地道:“月如,不瞒你说,我真的像你弟弟说的那样,时间太久了,不知不觉就习惯了,甚至常常觉得自己就是邓十月的女人,我哪有脸跟你说?”言罢可怜兮兮地望着她。
凌月如一阵难受,可看着她的表情,又感觉不大对劲,于是问道:“小敏,我们是好姐妹,你跟我都不说,怎么会跟我弟弟说?”
周海敏窘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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