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好月圆
方雨若转过头,望着他平静的道:“等你结婚。”
“等我结婚!”肖石不解。
“对,等你结婚。”方雨若浅浅一笑,很明澈的望着他,那双忧郁的眼睛还沾着未干的泪痕。“我要亲眼看见你结婚,这样我会很心安的用这张站票。”
“小若,可是……”肖石很感动,但更关急。
“石头哥,你不用为我担心。”方雨若抓住他的手,热切的道:“有了这张站票,我们就能做一辈子好伙伴,象小时候一样。然后我坐飞机,把属于我的都追回来,飞机没有站票,我可以很轻松的,快迅的,把一切都追回来。石头哥,你也不想我背着包袱挤火车座号吧?”
望着女孩儿温柔不改的笑靥,肖石默默点着头,抚上了她的头,用那只在很多曾穿过她黑发的手。
方雨若头一低,伏在他肩上,甜美的笑了。肖石拥着这个纯真的妹妹,在她幼年的哭声透出摇篮很多年之后。
肖石一个人走了很多年,寻找那些曾失去的,或者自己想要的。面对方雨若的宽柔善解,那双穿透他心灵的眼睛,化解冰雪的容颜,他明白了,最倾心的知己,一直在身边。
车子再度上路,两人的心情象窗外的天空一样清爽。
心与心的距离相接之后,他们开心的交谈,儿时的趣事被一件件拽回身边,孩子们弄脏的小手,风筝上狰狞的画像,夏日里任性的星星,作业本上一片片的一塌糊涂,还有车外头顶上那块透明的蓝天。快乐充满了车厢,原来知心之后,感受会不一样。
记得当时年纪小,红了秀颜,绿了芳草……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常妹的理由
与岁月长河中的任何几天一样,过年归根到底还是个时间概念,不过由于历史文化和社会现实赋予她的重大意义,人们的心情会有所不同。大多数人看来,过年虽然疲惫,又容易掏空荷包,但总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儿。
常妹不高兴,伤心透顶,拔凉拔凉的感觉直浸心底最深处。从没有一年,她过得这样难。
那日雪中被肖石送归,爱人说了一堆残酷无情的话,如一根根冰锥钉入她滴血的心内。她惊呆了,简直不敢相信这些话出自曾经的爱人之口。这还是她心里的爱人吗?还是那个宠她爱她哄她抱她,连发脾气都气急败坏无可奈何怒而不铮般可爱的爱人吗?
下车前的一瞬,她信誓旦旦要找一个爱人不能拒绝的理由,可听到这些话,她放弃了。她可以不要爱情,但不能没有女人起码的自尊;她可以被拒绝,但不能沦为连杨洛那个不要脸的都不如。
她气恼、伤心,痛苦。无能为力的时候,爱,竟这般牵强的疼。
正月初五,我们的小女人痴痴地坐在窗前,屋内很暖,外层窗的玻璃上结着象童话里大森林一样的窗花,很美。她很想在森林里找到童话中的王子和公主,可惜窗花不是童话,就象无数次在梦里穿着童话中的水晶鞋翩翩起舞一样,梦醒后还是要面对眼前的真实。
窗外的天空灰不溜秋,象她的心情。常妹倦然而习惯地看着,只是这暧昧的颜色不会因为说过“我爱你”而变得晴朗。
一只鸟从半空中孤单地飞过,常妹眼皮动了一下。她很惊异,哪来的鸟呢?很多年没在城市中看到过鸟了。它飞得那么快做什么?觅食?还是在寻找爱侣?
鸟飞远,看不见了,小女人仍睁大眼睛,努力地搜寻着那条虚无的飞行轨迹。仿佛那条跳跃的线条能像音符般带着美好的憧憬诠释城市里失落地爱情。
小女人有些疲倦,慵懒地回到床上,靠着软软的被褥。
暖气的温度让她不知不觉忘了北方的冬季,可有些事情却不知不觉想起。然后是心灵地疼痛。她不想再涉足这些往事,也不想再找什么理由,只想让自己学会放弃,可偏偏又不能。
光阴可以从眼角深处飘过不留痕迹,但却这些流逝的时光却不能回答为什么。为什么她总会小心翼翼翻来翻去,细数那些珍藏许久的温存和笑意,一遍一遍。
寒冷的冬季有没有温暖?每个人的答案不一样,但每个人都有对温暖永不休止的渴望。常妹更不例外。
门铃响了,常妹没动。爸妈都在家,反正也不会是他。门开了,有说话的声音传来,她听不清,也不关心。接着,妈妈的喊话声传来:“常妹,快出来,秦队长来了!”
“队长来了!”常妹愣了一下,忙梳了梳头出去。
这是常妹调到刑警队后的第二个春节。去年和爱人一起给秦剑锋拜年了,今年她没去,哪也没去。队长对她很好,她有些过意不去。或许,她心内在想,队长会给她新地希望。
“队长来了,过年好!”秦剑锋正在常氏夫妇的陪同下在客厅里抽烟,常妹弱弱给这位介绍人鞠了一躬。
“嗯。”秦剑锋点了一下头,心疼地看着这个动人的女孩儿。
年初二肖石给他拜年送礼,他想为两个人再做点儿什么。但方雨若在场,没能说出口。可这么好的一对闹成分手,他不甘心,也不忍心。他曾想过放手不管,可随着李文东的案子一破,他又蠢蠢欲动了。
肖石以非常规手段破了案。他是除肖石外仅有的两个知情人之一。但重要的不是破案,而是肖石把常妹从同李文东结婚的边缘扯了回来。他怎么想都觉得这象是一种未断的缘份,所以他来了,想再争取争取,帮帮这个他宠若亲生地小女人。
常妹低着头,猫猫地坐在父母中间。秦剑锋看了看这一家三口,对小女人道:“常妹呀,怎么的,和肖石真就那么的了?”
常妹大眼睛一阵扑闪,脸上立时现出一片凄然和委屈,微噘着嘴,头低得更甚。
叶桂琴看了女儿一眼,叹了口气道:“秦队长,我们常妹不是很懂事儿,调到刑警队以来,您拿她当亲生女儿似的,操了不少心,我和振邦都很感激,只是现在……”
“怎么,叶老师还对肖石有成见?”秦剑锋笑笑打断,不客气地道,“叶老师,我没女儿,真是一直把常妹当女儿,她难受我就看不得。你们的心情我理解,都是奔着孩子好。我儿子现在也处对象了,我从来不干涉。要我说,咱当父母的,大方向可以帮着把握,其他小来小去的,应该让他们自己选择,尤其是搞对象。”
“我知道,你一直对肖石的状况有所担心,这都正常。不过现在这小子可了不得啦!上回那案子一破,现在有名了,事务所立马签了好几个合同,年后还要签大的,效益相当不错,在市里都能数得着了!原来的问题都已经完全不存在了,你还有啥可担心地!”
叶桂琴似有些疲惫,再叹了口气道:“秦队长误会了,其实这些问题我们并不是很在意,只是……唉,怎么说呢?”
“你就说还反不反对吧?”秦剑锋再次打断,同时看了老常一眼。
常振邦没说话,看着爱女心里也很不舒坦。女儿的事儿他一般不说话,都是妻子说,不过现在秦剑锋谈到这个问题,也觉得很为难。一方面看着女儿闷闷不乐他心疼,另一方面又觉得俩人可能性不大了。
叶桂琴看了看丈夫,又看了看低头不语的女儿,又叹了口气道:“他们两个经历了这么多事,我还能说什么。只是我听说小肖好象已经又有对象了,这恐怕……”
“有对象能咋的!”秦剑锋换了一支烟,不平地道,“常妹以前还是他对象呢。那两个女的不还是老围着他转,常妹回去那叫天经地义、名正言顺!”
听到这句话,我们的小女人终于翻了翻眼皮。叶桂琴看了看丈夫,两夫妻都没说话,把眼光投向了女儿。
常妹闷个头,眼圈红红,一言不发。
“问你呢!常妹,说话!”秦剑锋恨恨把烟叼上,常振邦忙为他点上。常妹看了看众人。眼泪终于巴巴垂落,委屈道:“队长,谢谢你,我……我现在不想找他了。”
“为啥?你不喜欢他了?”
“不是,他……他都……”小女人泪水涟涟,哭道,“我都找他好几回了,他把我骂回来了!”说完靠在母亲身上,咬着嘴唇抹泪不止。
三人一愣。互相对视了一番,包括叶桂琴在内,都觉得难以置信。秦剑锋了解肖石,根本不信,手一指道:“你说,他怎么骂地?”
“他……”常妹悲从中来,泪水横流。“我不想说!”
“这……”秦剑锋差点跟这丫头语结,没好气道,“你不说怎么帮你分析!你一天到晚糊啦巴涂的,万一你理解错了。不是那么回事儿,你上哪吃后悔药去!”
“人家才没糊涂呢!那天我去给李文东送衣服,回来地时候……”常妹激愤不已,泪水淋漓,哭哭啼啼地把那些让她伤心至极地话说了一遍。说完差点儿没嚎啕大哭。
三人听完都怔住了。秦剑锋半张着嘴,讷讷道:“肖石。他……怎么可能?”
常振邦皱着眉,好象在思考着什么;叶桂琴脸色数变。最后拉了下来,愤愤然地安慰女儿道:“常妹,别哭了,跟他这种人不值得,咱又不是嫁不出去,妈答应你,肯定帮你找个比他好一百倍的!”
常妹伤心不已,只是哭。事已至此,秦剑锋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常振邦心中不忍,向女儿探了下头,问道:“丫头,你有没有问问,那天怎么会碰到他?”
“我没问,他肯定是装好人,看李文东去了。”常妹哭哭咧咧。
话音刚落,秦剑锋“啪”地一拍大腿,道:“小傻瓜,他肯定是看见你给李文东送衣服,吃大醋了!”秦剑锋或许人情世故稍逊,但作为刑警队长,在公安战线打了几十年滚,分析能力还是不同寻常的。
常振邦面无表情;叶桂琴放开了拉得老长的脸。常妹立刻止住哭,挂泪地大眼睛骨碌骨碌一通乱转,但随即又黯然。
秦剑锋一愣,道:“他吃醋说明在乎你,还等什么!”常妹咧了一下嘴,望了望父母,道:“他……他还说,我必须找一个充分的理由,要不然不能再回去找他。”
“瞎扯,他装!”秦剑锋面露不屑,哼了一声道,“这哪是让你找理由,给自己找理由还差不多!你随便找个就行,比如……”他本想说比如你身子都给他了,可常妹是女孩儿,父母又在场,哪说得出口。
常妹红了下脸,把目光投向老常,怯怯地问了一声:“爸!”爱人这么在乎他,小女人想都没想,就决定回头。在她心目中,只有爸爸才能帮她找到理由。
常振邦没说话,心里在犹豫,不知道让女儿回头合不合适。
“爸──!”常妹目光焦急,拉了拉他的手臂。
秦剑锋和叶桂琴的目光也投向了老常,看来几人意见已经统一。
“唉!”常振邦叹了一口气,向爱女招了招手。女儿心意已决,他还能阻止吗。
常妹颠颠地把头凑了过去,常振邦附耳说了一堆话。小女人欢喜不已,连连点头,最后问道:“爸,可他不是为了打官司吗?这个理由真的行吗?”
常振邦笑笑摇头,看着女儿道:“如果你们队长分析得对,他只是想给自己一个理由,那么这个足够了;如果他只是信口开河搪塞你,你找什么理由都白扯。”
“我知道了!”常妹霍地站起身。
秦剑锋和叶桂琴两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老常出了什么鬼点子。不过提到了那场官司,秦剑锋似有所悟,也向常妹招了招手。
常妹乐了一下,又把头凑到他面前。秦剑锋也说了一番话,小女人听得吃惊不已。老秦最后道:“我不知道你爸帮你找的什么理由,但这个秘密,应该能起到配合作用。”
“能能!一定能!”常妹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现在只剩叶桂琴一个人蒙在鼓里了,她眼光游离,在几人间不停地转来转去。
秦剑锋看了小女人一眼,笑着道:“常妹,我来之前都给你打电话调查完了,那两个女人都不在,他就一个人在家呢,事不宜迟,你现在就去把他搞定。”
“嗯。”
常妹兴奋地点了个头,跑去洗了把脸,换上过年的新衣裳,就喜滋滋地出门了。不管成功与否,小女人总算看到了希望。
女儿欢天喜地而去,叶桂琴终于忍不住了,问道:“秦队长、振邦,你们到底给她找的什么理由?可别再自取其辱了!”
秦剑锋笑而不答。常振邦长叹一声道:“事已至此,行不行,就随他们自己吧。”
叶桂琴还是有些忧虑,拢了下头发道:“振邦,我还是觉得不太放心,那小肖修车都有女人贴着,现在功成名就了,如果真在一起,老有其他女人缠着,咱常妹的脾气能受得了吗!”
秦剑锋不禁失笑,插嘴道:“叶老师,人家不行事儿你看不上,行事儿了你还看不上,你这妈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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