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好月圆
“别客气,我们都是邻居了,互相帮助是应该的。”肖石拎着一堆破东烂西,临出门前又回头扔了一句,“记住,有拿不动的东西一定给我打电话,千万别客气!”
杨洛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略微发热的脸蛋。肖石太热情了,她只不过是想买一些女人用的床上用品而已。一想到床上用品,杨洛忽然想到昨天不慎看到的那根男人大东西,一张脸腾地就红到脖子根了,忙跑回家里,将房门关死。
杨洛背靠着门,脸蛋红红,不停地拍着小胸脯。这个臭肖石,整天神神叼叼地,要是再返回来被她看见,那可丢死人了!
原来男人的东西真的可以变得那么大,这要是放进……天!我在想什么呢!这不是叫意……那个什么吗?才刚刚认识人家一天,我就……哎呀,杨洛呀杨洛,你真不争气,你可教师啊,你要为人师表的,怎么能想这种羞人的东西!杨洛脸红心跳,羞涩不堪,一头扎到床上,扯过被子就把自己蒙了起来。
良久,杨洛呼地揭开被子,坐直身体。她头发凌乱,小脸晕红,微嘟着嘴,模样委屈至极。老半天了,这个一向文静的女孩儿怎么也不能把肖石那根大东西从自己脑子里清出去,她郁闷死了。
“臭石头,都怪你,弄自己的东西还不关门!”杨洛又羞又恼。一只枕头“嗖”地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房门上。
…………
肖石取出自行车,先到银行存了一万二,他本想存一万三千五,但考虑到过两天还要跟凌月如去海南,就多留了点儿。随后,他到配件市场买了些零件和两把打气筒,最后到小区附近的废品收购站要了一只破车圈。两个收购站的工作人员不知道肖石已经辞职,还以为他要执行什么秘密任务,翻遍了小山般地废品堆,弄得灰头土脸,找了一只看起来相对入眼些的破车圈,一脸谨慎地交给了他。
“谢谢,谢谢,太谢谢了。”肖石感激不已,跨上车子回头笑道,“哦,对了,我现在已经不当警察了,在刑警队后边修自行车,两位要是车子有毛病,就去找我,肯定优惠!”
肖石表现完自己的大度,脚一蹬,车子悠悠骑走了。两个收购站的工作人员面面相觑,互相看着彼此脏得跟小鬼似的脸,差点儿没悔得一头扎进废品堆里。
刑警队后的一条小路叫松竹路,东西贯通着市内两条主干大街,很多人为了方便从这里走捷径,因为地处刑警队附近,没人敢乱摆摊,小流氓避而远之,再加之各有各地势力范围,大家心照不宣,行政执法和各类滥收费的部门也从不光顾。肖石可以放心地在这里做生意,不必交税,也不必担心有人跟他竞争。
肖石找了个阴凉的地方,把两只打气筒并排放好,弄了一根木棍把破车圈支起来当标志,又到对面的小店打了一盆水。一切就绪,肖石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点了一支烟,他的车摊开始正式营业了。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还没有生意上门,只有五、六个打气的,他还没收钱。肖石不急,这只是第一天,他买件错过了上班的高峰期,这段时间生意冷清是正常的。他相信只要开张,肯定一发而不可收,忙都忙不过来。
肖石抽着小烟,面带微笑,憧憬着未来的美好生活。
正文 第二十章 开张
“月如啊,你想好什么时候去海南了吗?”老凌开着自己的大奔,对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女儿问。
“后天、大后天、过两天吧,还没决定呢,怎么啦?”凌月如漫不经心。
“没什么,你也别嫌爸爸唠叨,你和那小子……”
“哎呀,爸——!”凌月如忍无可忍了,“我都告诉你一千遍了,我不过认他当个弟弟而已,你再这么唠叨下去,我就是没这心思都让你给说活了!”
“爸爸是过来人了,什么看不明白,刚认识一天就认弟弟,还有你的表现……”
凌月如双手捂着耳朵,来了个不闻不问。
凌大宽叹了一口气,不说了。女儿突然变乖,还很开心,他很高兴。他也不是瞧不起肖石,相反,还很欣赏他,否则就不会中魔似的把小伙子找来见面了,可谁能想到……他就是觉得有点儿别扭。是因为肖石比女儿小?还是让钱给闹的?他想不通。会不会是我多心了呢?毕竟月如才和他认识一天!他偷瞥了一眼身边的女儿,开始往自己身上找问题了。
老凌郁闷,凌月如更郁闷。自昨晚回家吃饭,她解释了一千遍,老凌能问一万遍,没给她烦死。这次莫名其妙地答应回家吃饭,还住了一晚,她肠子差点儿没悔青。从小到大,她一直想找一个大哥哥类型的男人,怎么可能看上一个只见过一次面的毛头小子呢,真是可笑!可为什么我会有小时候的感觉呢?她想不通,凌月如偷偷白了一眼身旁的老爸。一定是被他唠叨的,给自己造成了心理暗示,对,一定是!凌月如把问题推到了老凌身上。
父女各怀心事,一路无言,到了公司。凌月如进了自己的办公室,照例处理了一些事务,习惯性地掏出的豪华手机看了看时间,尽管桌上墙上都有钟表。一看之下,她收不回去了。那臭小子现在能干嘛呢?凌月如只想了一下,就鬼使神差地拔通了肖石的手机。
肖石坐在阴凉处,但身上的阳光仍然很盛,他叼着小烟,正百无聊赖地等活。一阵悠扬的乐曲响起,是他赖以骄傲的四和弦。号码不太熟悉,肖石接通:“喂,哪位?”
“傻弟弟,干嘛呢?”凌月如心脏不争气地跳了几下。都怪臭老爹,弄得人家心理暗示了,凌月如心想。
“哦,是凌总啊,什么事儿,是要走了吗?”肖石听到一声傻弟弟,心头的暖意超过了明媚的阳光。
“你叫我什么?!不是说好了叫姐姐的吗!”凌月如不满了。
“你还当真啦?”
“那当然了,你以为姐姐会跟你一样,整天嘻皮笑脸的吗?”
“谁……谁整天嘻皮笑脸了,我们才见过一次面!”肖石哭笑不得。
“少废话,到底叫不叫!”
“嗯,不是说好了见面才叫的吗,现在是电话里。”肖石有妹妹,觉得再有个姐姐也不错,但他实在不好意思叫出口,就只好嘴硬玩文字游戏了。
“那好,你说的,见面再叫!”凌月如不依不饶。
“……嗯。”
“你现在干嘛呢?”
“我在修自行车。”肖石说完等着凌月如大吃一惊。
“在哪?”
“在……在松竹路。”肖石有点失落,但更意外。萧局、秦队、常妹,还有杨洛,只要一听到他修自行车,无不表现出极端吃惊的神色,仿佛他是到火星去修自行车,而凌月如居然如此平静,象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儿,尽管修车本来就是一件很平常的事儿。
肖石不傻,他很清楚,无论什么原因,吃惊都是源于对修车这活的轻视,他虽然不在意,但还是对这个没吃惊的姐姐多了几分好感。凌月如最有钱,反而不吃惊。怪人就是怪人,肖石下了结论。
“松竹路。”凌月如念叨了一遍,又道,“生意怎么样?”肖石笑道:“我这才第一天,早上又去买件,现在……还没开张呢!”
“那好,我马上过去。”凌月如说完这句话,自己都觉得奇怪,人家修车,我过去干嘛呀!肖石急道:“喂,我在修车,你过来干嘛呀?”
凌月如一听乐了,两个人居然想到一块儿去了:“没什么,嗯——,我要买飞机票,得用身份证,你带在身上了吗?我过去取。”编出了一个无懈可击,充分无比的理由,凌月如把自己佩服得五体投地。
“哦,这样,那我找时间给你送过去吧,你挺忙的。”
“不用了,你还得忙生意呢,等着我吧。”
“那好吧。”
收线后,肖石望着手里的电话,摇了摇头,发出一阵会心的微笑。这电话打的,两个人跟老熟人似的,他想起了凌月如上次说的话:一见如故。别说,还真是这样,那个杨洛也是。肖石忽然意识到,他和这两个刚认识一天的女人,真的已经很熟了。尤其是凌月如,说让他等着,他甚至觉得自己有点儿迫不及待了。
凌月如挂了电话就出了门,在楼梯上走了两步忽然回身进了策划部办公室。
策划部本来就与领导层联系比较紧密,又是凌月如亲自负责,加之邻近总经理办公室,大家平时办公都留着三分心眼。现在这位顶头上司招呼都没打,就杀了进来,所有人都很紧张,一个个低头装忙碌,谁也不看她。没办法,大家对这位脾气古怪又暴躁的老女人实在是太怕了!
凌月如双手插在裤兜里,慢慢兜了几圈,在办公室中央站定:“你们谁是骑车上班的?”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她又有了什么古怪想法。
“喂!我问你们话呢,都哑巴啦!不会连一个骑车上班的都没有吧!”凌月如时间紧迫,有点儿沉不住气了。
“我是!”
“还有我!”
一前一后,两个家伙举手站了起来,跟小学生回答问题似的。也难怪,都什么年代了,现在小白领们有钱的买车,没钱的乘公交车或是干脆打车上班,谁还骑车上班呀!
凌月如面露喜色,走上前道:“说说你们车子的状态。”
一个道:“凌总,我的车是名牌赛车,上个月刚买的,一点儿毛病没有,您要是想用,尽管拿去,用多久都没关系!”这小子可得着一个拍马屁的机会。
另一个听了忙道:“凌总,我是电动车,上个礼拜才买的,你要是……”
“电动车不用!”凌月如冷冷打断,又对名牌赛车道,“你的车真没毛病?”电动车吃了个冷瘪,灰溜溜地坐下了。名牌赛车得意地瞥了他一眼,挺起胸脯道:“保证没有!”
“就一点儿毛病没有?一点也行!”凌月如盯着他的眼睛,满怀期待。
“这个……这个……”名牌赛车有点儿慌了。
“说,没关系,大胆说。”凌月如鼓励着,也盼望着。
“鞍座……鞍座有点儿硌屁股,这算不算?”
话音刚落,前面的电动车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紧接着满堂皆笑。赛车鞍座硌屁股是正常的,加之骑车时身体大幅度前倾,如果是男人的话,不是硌屁股,是硌那个东西。
“算了,你坐下吧。”凌月如也笑了。名牌赛车面红耳赤地坐下。凌月如微叹一声,又问道:“你们哪个家里有破自行车,越破越好,越旧越好,毛病越多越好?”
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到底有没有!难道你们都是大款,家里连台破车都没有?”
“凌……凌总,我家有!”又一个胆大的站了起来,是昨天挨骂的一个,“您要是越破越好,那我家还真有一台,别的不敢说,绝对够破!”
“哦,你说说,怎么个破法?”凌月台终于发现了新大陆。
“那是一台九一年买的白山牌自行车,当时就是滥牌子,又快十年没人骑了,一直在楼下扔着,风吹雨打,那破的,连小偷都不看一眼,包您满意。不过您放心,虽然破,但任谁都能看出来是台自行车。”这小子以前曾干过销售,嘴皮子确实不一般。
九一年的白山牌,十多年了!凌月如稍微一寻思,大喜过望道:“走,跟我走!”
凌月如开着自己的标志带小伙子取车去了。那小子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心里不住地犯着合计。她要破车干嘛呢?还越破越好!真是奇怪!好奇心折磨死人,要命的是他还不敢问,只好一个劲地祈祷,那台破车可千万别突然丢了呀!
不愧是九一年的白山,车绝对够破,整个车身锈迹斑斑,缺失无数零件,车后座只有一个儿铁圈。不过除鞍座丢了外,车身主体尚在。小伙子没说错,确实能看出来是一台自行车。凌月如对这台车子非常满意。
“凌总,这车……您还满意吧?”小伙子看着上司的表情,很谨慎地问。
“满意,我很满意。”凌月如带着欣赏的眼光看着自己的下属。
“喜欢您就拿去,别客气,不用还我了。”这小子装大方了。
“呵呵,那好,抬我后备箱里吧!”
小伙子为领导干了一件大事,志得意满地把破车放在了凌月如的后备箱里,二人上路。到了松竹路的拐角处,凌月如停好车问:“你会开车吧?”
“会,我以前……”小伙子挺直了胸脯。
“把我车开回去。”领导下车了。
凌月如从后备箱里提出破车,面带微笑,向不远处的肖石车摊推去。那小子坐在车里,看着顶头上司的高大背影,仿佛看见了活雷锋,半天没回过神。难道就为一修车的?邪门,太他妈邪门了!
肖石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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