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好月圆
常妹想到了最近一个月两人的多次争执和吵闹,不觉抬头向母亲望了一眼,很无助。
常妈妈看到女儿的样子,心疼地把女儿搂在怀里,“孩子,妈也是女人,妈不会骗你。对女人来说,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生活就是现实。爱一个人是一回事,要过一辈子是又一回事;你能爱一个人,但想吆喝着过一辈子却很难。感情并不重要,女人有个好归宿才是第一位的,你已经二十五岁了,该有个归宿了。妈也知道你舍不得,但当你找一个好人家,过上稳稳当当的日子,再生个孩子,那时候你就会明白妈说的这些话了。”
常妹双手抚头,不停地摇着,她很乱,也很烦躁。
“孩子,听妈一句话,趁这机会……”
“妈——!”常妹打了个寒颤,突然放开双手,冷冷盯着自己的老妈,“你不用说了,以后也不要再跟我说了,我不会和他分手的。我爱他,就是想爱一辈子,从来没想过吆喝他一辈子。你不想我重复你的老路,我也不想,至少不想象你成天吆喝我爸那样,我觉得女人就是女人,过日子不是吆喝,那样很失败。”
“你……孩子,你这怎么说妈呢,妈还不是……”常妈妈瞠目结舌,绝难置信这些话是从自己女儿嘴里说出来的。
“你走吧,让我清静一会儿。”常妹对老妈下逐客令了。
常妈妈似有些无奈,但仍勉强道:“常妹呀,妈也是为你好,你幸福了,难道妈不开心吗?妈不是想要拆散你们,你们处了这么久了,妈说过一个不字吗?只是现在……”
常妹闭上眼睛,干脆不闻不问了。
“该说的妈都说了,听不听是你的事儿,但妈有这个责任。何去何从,你自己考虑吧。”我们的特级教师板着身子走了,她很不爽。或许她是个顶尖老师,但女儿就是女儿,永远不是学生。
常妈妈出去了,门刚关上,一只枕头飞了过去。
常妹慢慢地骑着车,老妈的话仍在她耳边萦绕。她不知道对错,但不在乎,她只是个很普通也很简单的女人,想和自己爱的人生活在一起,仅此而已。她一大清早就去找肖石,不过是想听两句抚慰的话,哪怕是草草了事地做一次爱,只要能会感受一下他的依靠,让她高高兴兴去上班,就足够了。
我这么死心塌地的爱他,他考虑过我的感受吗?考虑过两个人的将来吗?他说不会亏了我,什么也不用我操心,可他凭什么这么有把握?难道就靠……修自行车!
想到肖石的现状,常妹委屈已极。这个冤家,他根本就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他劲劲地跑去修车,我劲劲地跟着他,现在人人都看我象个怪物,他还想怎么样?当警察时还能哄哄人,现在沦落到修车了,他还有脾气了!太可恶了!
常妹骑着车,眼泪不自觉地顺着面颊流了下来。她用手背擦了一把,抬头望了望前面,泪水迷蒙了双眼,前路一片模糊,人潮在模糊中熙动不停,高速穿梭。
“滴滴!”刑警队大门口,一声汽车喇叭打断了她的思绪,是介绍人秦剑锋。
“想什么呢?”秦剑锋探出头。
“哦,队长。”常妹忙蹦下车。
“看你脸色不太好,和小肖吵架了?”
“没有,我们……挺好。”常妹笑了一下。
“哦。”秦剑锋看了看她,暗自叹息了一声,“没有就好,小肖不是一般人,会有前途的,要相信他,好好处。”他从警大半辈子了,什么看不明白,常妹的表情早已告诉了他一切,否则他也不会吃饱了撑的停车。
“谢谢队长,我进去了。”常妹微笑着点点头,这句话对她太重要了,她感动得直想哭。
“走吧走吧。”秦剑锋挥了挥手。
常妹进去了,绚丽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我们的警花开得更艳了。
“多好的姑娘,唉!”秦剑锋看着她的背影,不自觉地发一句感慨,又叹了一口气。感慨是为了常妹,叹气是为了肖石。妈的好好一帅小伙跑去修自行车,这叫什么事儿,真亏他脑袋瓜子能想到,哪个女孩子受得了?连我都跟着丢人!
秦剑锋恨恨地在方向盘上拍了一掌。“滴!”警车发出清脆的一声。
正文 第二十七章 温情似水
大清早就和常妹吵了一架,肖石很郁闷,甚至窝火。在无爱的环境中生活太久,他很珍惜感情,即使是一丝普通的感动,也会小心翼翼地积攒、珍藏。常妹是他第一个恋人,他很认真、也很固执地在爱,象是夜空中的月亮,神圣不可侵犯。
中午,肖石吃了四个韭菜盒,独坐在板凳上抽烟,街上车水马龙,烟雾在眼前飘动。他觉得很孤独,象一只受伤的鹰,飞得很高,很远,周围是无尽的天空,没有一个呵护的同伴。
他喜欢常妹,象绕在指尖的柔软,那是一种静静流淌的喜欢。他认为常妹也应该一样,但她没有,从来没有。
肖石没有错,常妹也没有,错的是他的出身。亲情能让他开朗和乐观,但他更需要一份贴心的爱情,为他打开心灵深处的那扇门。遗憾的是,常妹甚至从来没有接近过那扇门。所以肖石郁闷,常妹也委屈。
再坚强的人,心底也会有一份等待呵护的柔弱,比如肖石。
街口,一个家伙远远地看见他,犹犹豫豫,终于还是走了过来。肖石瞥了一眼,无动于衷。那家伙叫刘四,他认识,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流氓头,最大罪行是贬卖摇头丸,肖石曾拘过他两回,但都是小事儿,因为时不时会找他弄点儿情报,所以一直养着他。
“肖警官,执行啥特殊任务呢?”刘四讨好地凑近,还递上一支烟。肖石扔掉自己手里的烟,一把接过,任刘四点上,没好气地道:“你小子不要命了,跑刑警队跟前晃悠?”
“您这是说哪儿话,经过您老的教育,我现在已经是良民了。”刘四蹲在肖石身旁,一脸堆笑。
“你!良民?!”肖石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不抓你是良民,抓了你,就你身上的事儿,多没有,七、八年吧。”
“嘿,这不还是有您肖警官罩着我!”刘四向两侧各瞅了一眼,又往前凑凑道,“肖警官,给透露透露,执行啥大行动呢?”肖石斜了他一眼:“怎么,害怕了?”
“我……我有啥怕的!”
“不怕你瞎打听什么?这是你该打听的吗!”
“那是,那是。”刘四傻笑了一番,又略显得意地道,“不过您不说,我也看出来了。”
“从哪看出来的?”肖石冷眼打量着他。
“这还用问吗!就您这打扮,就这摊,别说,还真象一修车的。要不是知道您底细,我都被您唬过去了。”肖石心中暗笑,白了他一眼,冷冷道:“你这次看花眼了,我现在已经不是警察了,就是一修车的。”
“得了吧您,您唬谁还唬我干嘛!”刘四一脸不屑,样子极度猥琐,“上个月您击毙张军,道上的兄弟都拍手称快,还传说您要当副队长了,我这次是特意来给您道喜的。”
“你们道上的消息也不过如此!”肖石不想再理他,起身迎上一个来修车的,“你走吧,我要干活了,以后好自为之,小心别让人逮进去了。”
“车子什么毛病?”肖石道。
“好象后轮有点儿瓢。”
“好咧,您稍等。”
肖石把车子翻了过来,开始平圈。刘四看在一旁,目瞪口呆,半晌后眼珠一转,道了句“您忙,我先走了!”言罢速速而去。肖石没理他。
三点前后,是修车的低潮期,肖石刚补完一辆车主扔下的二六车,正蹲在地上擦手,一辆小车开来停在一旁,一个人从车上走下。肖石没看,这个时候能把脚步声踏在他心上的,只有凌月如。凌月如径直走到他身后,肖石仍在擦手。
“喂,吃错药了?见姐姐来了也不吱声!”凌月如怒了,对着他的屁股就来了一脚。肖石刚擦完手,正前倾着身体往箱子上挂手巾,凌月如这一脚劲还不小,肖石猝不及防,立刻向前扑出,一头扎进补过N个车胎的脏水里,还喝了几口。
肖石忘了,脚步不仅可以踏乱人心,更可以踢人的屁股。
“咳,咳咳,你疯了,发什么神经!”肖石咳嗽一番,伸手在脸上一抹,张口就骂。凌月如也没想到自己这一脚会造成这种效果,忙帮肖石拍背:“对不起,对不起,姐姐也没想到……哎呀,你说你功夫不是挺好的吗,怎么会……”
“功夫好也不是给你踢的,真没见过你这样的疯女人!”肖石气不顺,口不择言。
“你吃呛药啦!有这么说姐姐的吗!”凌月台两眼一瞪,啪地在肖石背上拍了一巴掌,“你气不顺就可以拿姐姐出气,我踢你一脚就不行啦!”
肖石不吭声了,吐了吐嘴里的脏水,又拿出水瓶漱口。凌月如没说错,他确实是因为心情不好,拿她撒气了。凌月如白了他一眼,无奈摇摇头,把水盆里的脏水倒掉,向对街的小店走去。
肖石漱完口,坐在花坛上。远远地望着她的背影,他忽然有一种桃花绽放般的温暖。
凌月如打了一盆清水,自对街横穿而来。车辆不时掠过,凌月如左顾右盼,走走停停,风吹过的乱发遮在她眼镜边沿,她的身影常常被打乱般地错落。
肖石心内微酸,向一旁别过头,依依不舍。相识三天,这个性格泼辣,脾气古怪的姐姐,却一再地让他感爱那种体贴入微的温情。肖石很宽慰,也很感动,原来有些爱,并不需要语言。
“快洗洗吧!”凌月如嗔了他一眼,把脸盆放在他身前。
“谢谢!”凌月如正低头整理着额上的乱发,眼光滑过镜框向上挑动。肖石没看她,只是轻道了一声。
肖石洗完了,凌月如正拿着毛巾等着他。他伸手,凌月如一把闪开,两眼直直盯着他。肖石哭笑不得地道:“我说姐姐,你就是把我当亲弟弟,也不必擦个脸也要亲自动手吧?”
“我高兴!”凌月如扬着脖,挑战似的看着他。
肖石叹了一口气,束手不动了。凌月如歪着头,左手扶着他的腰,右手持毛巾,在他脸上很温柔地擦着。她的脸略带笑意,如止水一般矜持,却很明媚,镜片后一双黑亮的眸子,清澈得质感。肖石心里泛起了一种柔柔的情绪,扶在他腰上的手,有风的感觉。
如果说此前的姐姐弟弟只是半假半真地胡闹,那么现在,他很想告诉她,他愿意有这样一个姐姐,很愿意。
在凌月如温情似水的眉心间,肖石在她长望般的眼神中,深深地投入。
凌月如翻了一下眼皮,脸上绽出一朵不怀好意的笑容。肖石暗道一声“不好!”但为时已晚。毛巾整个蒙到他脸上,凌月如双手并用,地在他脸上肆意揉捏着,娇笑不止。
肖石退了一步,一把将毛巾抢下,没好气地道:“你和面呢!有这么擦脸的吗?”
“活该!谁让你用那么淫荡的眼光看姐姐!”凌月如伸手推了他一把。
“淫……淫荡!你们家管真诚叫淫荡!”肖石差点没晕倒。
“怎么!不可以吗?谁让你看的!”凌月如嗔了他一眼,“我正擦得来劲呢,心情全都被你搞没了!”
“你给我擦脸,我感动一下还有错了?”
“呵呵!看你急的,姐姐逗你玩呢!”凌月如一阵清笑,伸手在他肩肘拍了一把,“现在不郁闷了吧,跟姐姐说说,是不是和女朋友吵架了?”
肖石叹了一口气,二人在花坛边沿并肩坐定。肖石燃了一根烟,不答反问道:“你怎么来了?”
“别提了,市里那个项目遇到竞争对手了,我要帮我老爸先搞定这个,去海南的事儿,要拖几天了。我刚从市里回来,过来通知你一声。”
“那还能赶上会议吗?”肖石歪头问。
“怎么,着急了?怕失去和姐姐在一起的机会?”凌月如半转过身,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哪有,我无所谓,就随便一问。”肖石略有些尴尬,不过好象还真有点儿。
凌月如笑笑转回身,没有让他继续难堪:“那个现在会议还没开,前后也要开十天,应该能赶得上。赶不上也没关系,不开会也可以去,就当陪姐姐散散心,我已经好久没休假了。”凌月如斜眼看着他。
肖石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又转头看着前面。凌月如打量着肖石,胳膊肘儿拱了他一下:“怎么,还没消气呢,不就吵个架而已,至于吗?来,拿出点儿男气慨!跟姐姐说说,姐姐帮你出出主意。”
“现在没那个心情,以后再说吧。”肖石有点儿泄气,懒得讲。
“不会吧,看到我还没心情?你太让我……”
一辆面包车由远及近,瞬间开至。车门打开,一群小流氓蜂拥而下,手里都带着家伙,有拿片刀的,有拿铁棍的,还有拿皮带的,?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214 215 216 217 218 219 220 221 222 223 224 2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