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路西的传奇
费路西反驳说:「敌人兵临城下,这是谁的决策结果?」城下的斯逢军愈加临近,费路西一挥手,城头上的数千名弓弩手齐刷刷的拉开长弓对准了敌人。
纳罗一马当先冲到距离玉都城墙只有数百米的地方,望著名闻遐迩的玉都城心情颇有些激动。但是看到是一回事,占领则是另一回事。西大陆上许多城市是有没有城墙的,只有一些军事价值非常大的城市才会建起城墙来拱卫,其他的城市多半都是在要害地方修一些壁垒和碉堡充当守卫工事。随著经济繁荣带来的城市规模急剧扩大,修建城墙越发的困难,大城市往往只能在内城修一圈城墙保护核心地带。唯有这个玉都城是个异数,数代神英皇帝不遗余力的用城墙把城市包围起来。时至今日,玉都的城墙长达数十里,而且处处高大坚固,所以玉都除了明珠城之外还有一个外号:超级城堡。
斯逢军进入神英帝国以来所遭遇到的抵抗力量常常是闻风而逃,或者大部份城市守城准备不足,所以导致斯逢军感到攻城略地十分便利,实际上他们没有打过什么攻城硬仗。这个时候纳罗王子面对看起来坚不可摧的玉都城,不禁踌躇起来,原本他还抱著一丝神英人会像过去一样弃城而逃的希望,但是这种情况并没有发生。城中还有多少神英军队?他们的斗志如何?对这些敌情纳罗一无所知,但是他知道,玉都城肯定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
「攻克玉都这样的雄城至少需要二十万人。」纳罗王子当场感叹道。
城头上费路西紧握双手,要说一点也不紧张那是骗人的,他几年来面临的压力没有比现在更大的。其实费路西并不怕眼前这支斯逢军攻城,他所忧虑的是如果这只是前啃部队而後面还有大军就麻烦了,仅靠区区五万士兵守住玉都这样的巨大的城市是非常困难的。
费路西低声对身边的参军说:「一旦这支敌军敢开始攻城,说明他们还有後援。那你就立刻到城中强行徵兵,所有青年男子都要徵发入伍,越快越好,越多越好。」
纳罗欣赏完玉都城,恋恋不舍的调转马头,「回头,夹击神英军的主力部队。」
他下令说。斯逢军全体向後转,准备再次过河到北岸杀敌。
费路西看到城下的敌军掉头北去,心里暂时微微松了一口气,当下之急是尽快的派人出城去侦查,弄明白前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费路西扭头正要说什么,忽然玛恩面色惨白的指著远方叫道:「不好,看!」
远处烟尘滚滚,数不清的大军在一个很广阔的正面上水银泻地般的向玉都城方向涌过来,虽然距离还很远,但是那震天响的战鼓和呐喊已经钻进城墙上众人的耳朵里。费路西注意了一会儿,脸上挂著微笑用力的一拍玛恩的背部,「笨蛋,看清楚,那是我们的人!」
没错,的确是神英军,从官兵的穿著颜色就可以看出来,而且战鼓的声音也能听出来。玛恩忘记了费路西无礼的举动,趴在城墙砖上死死的盯著远方,生怕自己看不清楚。
纳罗率领部下刚刚调转方向,从前方就传来了一阵阵的喊杀声。这是什么?
纳罗望去,是神英大军!纳罗不知所措的呆住了,数量如此多的大军是从哪裏冒出来了?如果这是神英军的那支主力部队,那自己的父亲……天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挡在纳罗这六七万斯逢军前面的是三四倍于斯逢人的神英军,堵在纳罗王子背後的就是坚不可摧的玉都城,斯逢军陷入了无路可走的境地。
一个满身鲜血的人骑马跑到玉都城下拼命的拍打著城门,费路西看他只一个人就放了他进来。这个人被带到城墙上,费路西认出了他是法明顿的侍从官。侍从官用略微颤抖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说:「报告副指挥大人!我军大胜…
…歼灭斯逢军主力……只有一小部份逃窜向北方而去,临时第一军团的波列加将军已经追杀去了。」
费路西顾不上兴奋,著急的问:「敌军的首领卡巴察可汗呢?」
「死了。」
飘然的费路西感到始终堵在胸口的大石头落了地,一个强劲如己的对手活在世界上总是让自己不舒服的。「真的?」
侍从官用肯定的语气说:「千真万确,首级还在法明顿大人那里。」
「皇帝万岁!」
「大军万岁!」
「神佑帝国!」
城墙上一声声万岁和颂神的吼声顿时响彻云霄,众人都有种虎口逃生的轻松感,压抑了不知道多久的闷气一扫而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向注重形象的玛恩此刻也禁不住狂笑,笑出了泪花也没有抹去。
费路西亦怀著喜悦的心情推了一把玛恩说:「还愣在这裏干吗,你去通知监国委员会的大人们不用逃跑了。」
玉都城北门与神子河之间的原野即将成为屠杀场,二十多万神英军三面包围了六七万斯逢军。在数量众多的三面敌军挤压下,斯逢军渐渐被逼到了玉都城墙下。可是这表面看来唯一没有敌军的方向也不是安全的地方,箭矢像倾盆大雨一般的从城墙上射下。
费路西站在城头悠然自得的看著下面友军围著斯逢人大肆屠杀,不得不承认斯逢人战斗力的确很强,在斯逢人的拼死抵抗下,人数和位置占绝对优势的神英军往往还要付出相同的代价才能消灭等同数目的斯逢人。到现在费路西心中的谜团还没有解开,前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法明顿上将的胜利似乎来得也太轻松了。
战斗逐渐接近尾声,鲜血染红了玉都城外的原野,似乎也染红了即将落山的太阳,费路西目光所至,天上地下无不是各种各样的红色。「血、色、黄、昏。」
费路西嘴里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这个词,然後下城而去,现在没有必要站在城墙上监视情况了。战争赢了,但却不是按照费路西开始的设想赢的,人生总不能事事如意吧,他不无遗憾的仅仅充当了一场伟大战役的旁观者。
待到费路西走进城中,玉都城的气氛与他上城墙前截然不同了,显然神英军大胜的消息已经传递大街小巷。到处都是欢呼声和喜乐声,不少人已经在大街上翩翩跳起了舞,吝啬的商人们纷纷把自己商店里的东西疯狂的往街上扔,一支支自发组成的游行队伍满城乱跑……整个玉都仿佛进入了全民的狂欢节一般。费路西笑著慢慢走回前军总部,向大门口的卫兵点点头就要进去。
「撒多大人。」背後有人叫费路西。
费路西转身看去,只见一个怀孕的女子神色怯怯的立在对面不远的地方。
再仔细一看,费路西认出了这是谁,如果说费路西目前在玉都有最怕见到的人,那一定是眼前这个女子,她就是巴齐的姐姐。巴齐在北伐战争中阵亡,使得费路西一直心中有愧,始终不敢去面对巴齐的姐姐,不曾想在这个时刻人家主动找过来了。
「你好,很久不见了。」费路西有礼貌的问候道:「请到里面说话吧。」
还在总部的军官看到撒多大人表情恭敬的领著个孕妇走进来,莫不偷笑。
费路西旁若无人的把巴齐的姐姐带到自己的房间里,请她坐下。
巴齐的姐姐嗫嚅的说:「其实……我不该来打扰大人的。」
「没关系。」费路西说:「巴齐与我亲如兄弟,他的亲人就是我的亲人,你不用客气。倒是我一直没去拜访你;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无论如何,你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
巴齐的姐姐沈默了一会儿,说:「去年,塞尔来到我家,带来了我丈夫和我弟弟的死讯。」
费路西说:「很抱歉,本该是我亲自去的。」
巴齐的姐姐摇摇头,「我并不怪大人你,这都是命运。」巴齐的姐姐双手抚上自己的肚子说:「大人可知道我肚子中孩子的父亲是谁吗?」
费路西当然不知道。
「他的父亲就是塞尔。」巴齐的姐姐声音发颤:「当初塞尔为了照顾我常来我家,然後就……可是现在我有了他的孩子,塞尔却抛弃了我。」
竟然有这种事?费路西问道:「你是说塞尔始乱终弃,不负责任的抛弃了你?」
巴齐的姐姐掩面抽泣起来,「我现在失去了工作,塞尔又不见我,我实在没办法了。听说大人在这里,我就冒昧的前来恳求大人的帮助。」
「塞尔这个混蛋!」费路西愤怒的拍烂了桌子,「你放心,有我在。我以巴齐的在天之灵发誓,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一个怀孕的女人不便留在前军总部里,费路西把巴齐的姐姐送到了德尔利夫妇那里,委托德尔利夫妇照顾她。然後费路西连夜赶到塞尔的家那里,但是扑了个空,塞尔不在。
「我就不信你不回家。」费路西狠狠的自言自语说,站在门口旁边静静的等待塞尔。
这个晚上,费路西空等一场,塞尔并没有回来。
第二天,费路西多方打听,知道塞尔和一帮贵族子弟晚上将会在春花秋月楼众餐玩乐,他又赶到那里去找塞尔。
费路西来到春花秋月楼的三楼五号厅,还在外面就可以感受到里面喧闹无比的气氛。想起城外的战争与这里的巨大反差,费路西摇摇头走了进去。
里面杂七杂八的散坐了二三十人,宴会正进行到高潮,众人沈醉于美酒美食美女之间,无人注意到费路西这个不速之客的进来。费路西扫视屋内,还没找到塞尔的时候却先看到中间一个举杯痛饮的女郎,那不是从约昆国来的明星人物红菲小姐吗?费路西惊讶的看了她几眼,没想到她也会出现在这里,印象中红菲小姐没这么放浪形骸啊。
有位醉态醺醺的人端起酒杯高叫:「红菲小姐在玉都时日不短了,难道就没遇到过中意的男人吗?」
红菲此刻脸腮嫩红,仿佛掐一掐就能滴出果汁来,略带醉意的说:「谁能完成一个任务,我就跟著他,不管以什么身份!」
听到这句话,费路西不禁好奇的暂停了寻找塞尔的动作,想听听这位名闻天下的美女有什么说法。
「什么任务?」不少青年已经作出跃跃欲试的姿态紧盯著红菲小姐。
「那就是……」红菲小姐抬起纤纤玉指:「杀了他!」手指头准确的指向门口,此时门口只有一个人在站著——费路西。
瞬间费路西成为了大厅内视线的焦点,似乎还真有暍醉的人蠢蠢欲动。
「费路西!」有人惊叫著立了起来,那是塞尔,他立刻疾走几步来到费路西身边。
这下就是许多不认识费路西的人也知道这个站在门口的青年是何方神圣了,「红菲小姐纯粹是开玩笑嘛,谁能杀他?有一百条命也不够死的。」众人不约而同的想。
费路西鄙视的看著这群只会躲在城里花天酒地的贵族子弟,傲然说道:
「红菲小姐话既出口,谁来杀我?」
塞尔扯一扯费路西的衣袖,低声说:「你怎么来了?」
费路西头向外一偏,「跟我出来。」
塞尔跟著费路西出来,站在走廊的尽头,落地窗外半月如扇照著这两个昔日的同学。
费路西抬头望著远方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如此匆忙的来找你吗?」
「不知道。」
费路西说:「我见过巴齐的姐姐了,你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塞尔默然不语。
费路西瞪著塞尔,「你这个忘情负义的家伙,是男人就应当承担自己的责任!
你抛弃一个肚子裏怀有你的孩子的女人而让她生活无著落,你难道不感到羞耻吗?」
「我有自己的苦衷……」塞尔说:「我认识了一个很有家世的女人,我要考虑我的前途。」
费路西气的直想抽塞尔几个嘴巴,「当年我只觉得你花心滑头,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势利无情!你那点前途比你自己的尊严更重要?」
塞尔的脸涨的通红,愤怒的对费路西吼道:「你当然不看重这点东西!你有实力!有运气!有机遇!天神处处垂青你!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可以一步登天名震天下?你以为我可以像你一样有权有势无所不能?如果明天我饿死在街头,有谁会给我流一滴眼泪?我根本就不指望你这个高高在上的人体谅到我的心情!」
费路西深吸一口气,按捺住把塞尔揍个稀烂的冲动,沈声道:「你知道,我能轻易毁了你的一切,包括你念念不忘的前程。」
塞尔头一抬说:「来吧,你要是觉得毁了我更舒服点,那就随你的便,反正我阻止不了你。」
费路西产生了一股无力感,塞尔看来是铁了心要做这个无耻小人了,这时他看到远处一个二十余岁的女子正向这边招手。
塞尔对费路西说:「我走了。」然後就匆匆的朝那个招手的女人走过去。
「长的真丑,塞尔什么狗屁眼光。」费路西发泄式的自言自语说。
面对难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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