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路西的传奇
,费路西想道,不知道皇帝陛下的病得拖到什麽时候。
一个神秘的使者打断了费路西平静的生活。这位使者带来一道皇命,召费路西即刻进宫觐见皇帝。费路西不敢耽误,立刻跟著使者上了一辆捂得严严实实的马车,来到了一间偏僻的内殿。奇怪的是,早有几个人已经等著了,其中有稀泥副宰相艾力佩森。
令人眼熟身影走进来了,费路西仔细一看,分明是八世皇帝陛下,看起来已经完全康复了。众臣恭喜皇帝圣体康复,只听见皇帝陛下说:“什麽康复,朕从来就没病过。”
“陛下真是阴险啊。”费路西心里对自己说:“我装病,人人都知道是装的。陛下装病,却骗的人人都以为是真病了。
“朕最深恶痛绝的就是一些不守本分的大臣不安分守己,妄图借拥立之功把持朝政,劫持人主。皇位更替,是朕自家之事,何用外臣来干涉?为人臣者上体天心,下忧帝国,做好自己本分事就足矣!手伸得太长是要倒霉的。”皇帝继续说道:“朕特意装病,就为了看看朝中是谁对废立之事最起劲,是谁最安分。看起来你们这些人还都不错,知道自己的本分。朕喜欢这样的大臣,不会亏待你们,朕之所以找你们前来,就是要告诉你们这番话,朕希望你们记在心中,不要忘记,今後朝政你等多多费心了。”
众臣不禁都有些喜出望外,平白邀的陛下恩宠,是做梦也没想到的。
费路西则有点冷汗直流,要不是德尔利劝他无所作为,恐怕他也早就如皇帝陛下所说“不守本分”了。
“那些大臣们人数太多,当然不能全部撤掉,朕打算找几个带头的首领人物处置。你们说找谁?”
众臣都是明白人,知道陛下心中早有主意了。都说:“陛下圣裁,我等不及,但闻陛下提点。”
当天,通事局发出通告:皇帝陛下圣体康愈,定於次日朝会大殿举行例外朝会。
第二天朝会上,宰相希迪,左副宰相瓦罗均被以交通内宫,意图不轨的罪名撤职、削爵、流放,几个大臣也以从犯的罪名被撤职。而被人讥笑的艾力佩森伯爵被晋封为三等侯爵,接替宰相一职。商贸副大臣乌季诺里被越级提拔为左副宰相,右副宰相一职暂空。还有其他一些提拔。群臣多有不满,但由於自己最近的表现,因而心里有鬼,不敢多言。
但最足以震动全场的是,任命撒多费路西男爵,晋封近卫军上校,担任帝国检察官。首先,军政独立,是帝国建国以来一直的传统,如今费路西竟然保持军官身份(虽然只是个荣誉军衔)而担任检察官,完全是军人入政。况且,一下子提拔为四级的职位。有些老臣和贵族也顾不得什麽了,都力求陛下收回成命。而皇帝陛下铁了心要任命,毫不留情面的说:“你们功劳谁有撒多男爵高?你们智勇谁自问可比的过撒多男爵?撒多男爵正当青春盛年,给他机会锐意进取也没什麽不好的,而且上面还有首席检察大臣盯著,做不出什麽大错来。”
神英帝国检察官制度是三世先皇建立起来的。全国总共有几十个检察官,大略每个省驻留一个检察官,每个部门设一个对口检察官,首都再设一位检察官。检察官全体归首席检察大臣管辖。每个检察官手下都有一些检察员,名额自行决定後上报批准。官律规定检察官的责任是“凡为官不法或有失为官之道者皆可指摘”。并硬性规定每个检察官每月至少上奏一次,称之月奏。作检察官是一件有学问的事情,哪些该报哪些不该报都要好好揣摩,稍有差错就得罪一片。
费路西被任命的是主要负责京城和朝廷的检察官,所有检察官中,这是监察面最广的一个,京城里高官贵族数不胜数,谁没有点过失?
这次例外朝会後,八世皇帝陛下留下了费路西。费路西行过大礼後,皇帝陛下说:“撒多男爵,你可知道我为什麽偏偏任命你为这个检察官?”
费路西回答:“小臣不能窥得陛下天心。”
皇帝说:“因为你年轻,资历浅,与朝臣们牵缠不多。你看我朝堂之上,尽多两鬓霜白之士,年轻有为者寥寥无几。玛恩子爵今年四十八,已经是二级大臣中最年轻的了。年长者过多,未免使得帝国朝廷缺乏锐气。帝国目前正当积极进取,以建立千秋万代稳固基业之时,没有锐气何以为之?错过此机会,帝国未来就难说了。年轻者不得志转投他国者时有耳闻,朕心甚痛。提拔你,其一为了向世人宣告朕重用青年俊秀之心;其二,因你在朝中时日短,与这些大臣们情分不多,作检察官人情阻力不大,朕倒希望你能多拉几个人下台,空出位置,使朕能够提拔些年轻人上来。你若做不好,朕也能撤你。”
费路西耳朵听著,心里想著:陛下绝对算一个有志的君王,其雄心胆魄胜人一筹。虽然有时自私无情,但也多是为了帝国著想。虽然他对我明摆著是利用,但如果我尽心竭力,辅佐陛下,会不会成为史书上那些“贤臣遇明君”的例子之一呢。那些贤臣和君皇的关系真如史书说的一般肝胆相照吗?我应该争取独善其身还是名留青史呢?
费路西看陛下说完了,等著他表态,马上上前躬身说道:“陛下提拔小臣於草野之中,委臣当世之重任,小臣愿尽心竭力,不负皇恩。”
陛下满意地笑著说:“撒多男爵务必尽心啊,做得好,万千富贵朕与你同享。”
回到家中,费路西刚进门,闻风而至的德尔利兴奋的问道:“听说你做了检察官?”
“是啊,怎麽了,我的侍从官?”费路西懒洋洋的回答。
“大人,我要揭发!”德尔利滔滔不绝的说开了无数丑闻劣迹,小到南丁侯爵家的马撞死了某地摊主的狗没有赔偿,大到现任法务大臣当初还是个小法官时为了升迁竟不惜指使自己的妻子出卖色相给当时的人事部选官司主管,还有什麽军务部某库房司库贪污士兵专用内裤等等等等。
听得费路西吃惊的问道:“你怎麽知道的?”
“我当他们的侍从官时知道的。”德尔利得意洋洋的说:“等了这麽多年,终於有机会报复他们解雇我了。”
“你有没有一点职业道德?这是最忌讳的!”费路西质问道:“也许我该早点解雇你!”
“哎呀,大人息怒,老头子我年纪大了,不想再挪窝了,大人雇我一辈子好了。”德尔利恬不知耻地说:“我不会把大人的小秘密泄露出去的。”
“我有什麽小秘密?”
“卡莎夫人不是大人的婚外情人麽?”
“滚!”费路西无力的怒吼,他找了个什麽样的侍从官啊,时而精明时而无耻时而糊涂。
费路西摆脱了德尔利的纠缠,随意来到卧室,在门口看见贝丝在跟小约尔闹。费路西进去尚未说话,贝丝已经发现了他,欣喜的问道:“听说你做了检察官?”
“好耳熟的话?”费路西想:“对了,德尔利那个老头也是这句话。”
贝丝扑到费路西的怀里说:“据说这是个很有权的工作,你可以帮忙给我找份比较轻松的工作吧。我都失业这麽长时间了。”
费路西奇怪的说:“你还找工作干嘛?我又不是养不起你。”
贝丝撒娇的说:“我天天在家很无聊哦,家务活卡莎比我做得更好,我整天没事做。真不知道那些贵族夫人们是怎麽熬日子的,我是不行了,你帮帮我嘛。”
费路西好言好语安抚好了贝丝,觉得肚子饿了,就来到厨房想找点吃的。却碰上卡莎在做饭,饭菜的香味飘进了费路西的鼻子。“好香啊。”费路西站在卡莎的身後称赞说,假如换个时间地点,比如在大街上这样对一个女人说话,费路西的话一定会被认为是流氓的调戏行为。卡莎明显意识到了这一点,脸刷的红了。
“你的脸怎麽红了?”费路西奇怪的问。
卡莎不好回答,想岔开话题,顿了一下,就随口说道:“听说你做了检察官?”
“……”费路西无言以对,怎麽连最不关心这类事的卡莎第一句话都是这个?
“大人,法里奥先生来拜访了。”看门的士兵在外面说。
这是老朋友了,费路西向会客室走去,法里奥一看到费路西,马上迎上前说:“听说你做了检察官?”
费路西彻底晕了,怎麽每个人的话都一样?做个检察官的轰动效应也太大了吧。“我父亲遇到了点麻烦。”法里奥说:“你可不可以帮忙疏通疏通?”
“我尽力而为。”费路西答应说:“不过不敢保证。”
费路西现在在内城里有了自己的办公房,第二天办好手续後他就上任去了。没想到一个人比他来的更早,是皇家近卫军的大队长哈格。
哈格笑嘻嘻的说:“听说……”
费路西立刻插嘴说:“听说我做了检察官,是吧!”费路西耳朵已经为这句话起老茧了。
哈格不太好意思的笑笑说:“费路西,我是受人之托求情来了。”
“是谁啊?”费路西问。
“那个法拉奇公爵。”哈格说:“他儿子与你有仇,担心你借机找茬。”
“嘿嘿,身正不怕影子斜哦,他心里有鬼吧。”费路西嘲讽道。
哈格无奈说:“他们这些人多多少少总是有些差错的,就看你肯不肯放了。”
费路西打个哈哈说:“哈格大哥的面子我当然给,你告诉他,我不会特意针对他的。”像法拉奇公爵的儿子那种无聊角色,虽然有过梁子,费路西也不会太放在心上,因为对方不配。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哈格告诉费路西一件事,那就是下个月也就是九月份,有三年一度的皇家侍卫选拔,到时几个著名的武技大派和名牌学院都会派人来参加,还特意告诉费路西说海潮剑派也会来的。
费路西脑子里立刻出现了可爱的嘉美。他很内疚,当初答应说很快去安平城找她的,结果半年多都过去了,自己还是没有过去。不知道她这次会不会过来?过来了会不会走?
费路西一边想著嘉美,一边拿起了办公桌上的几张纸,这麽快就有工作了啊,不知道这是什麽些文书,心里有著强烈新鲜感的费路西兴奋的打算开始办公。
费路西拿起来扫了一眼,两个大字彻底否定了他的想法:请柬。他第一天就收到了好几张,自从他回京以来到昨天为止,只收到过三张请柬,今天一下子就超过了以前的总和。费路西不知道怎麽办才好,一个叫拉瓦西卡多的手下检察员笑嘻嘻的拍马屁说:“大人威名远播,刚上任就群小慑服啊。”
费路西抬头看了他一眼,说:“你干了多久了,历经过几任?
西卡多连忙回答说:“我自纪元990年起,到今年刚好十年,大概跟过五六位大人吧。”
“时间不短嘛,我的前任怎麽处理这些的?”费路西指著请柬问道。
“有一位大人刚正不阿,从来不去参加这些宴请,可是只干了六个月就被撤了。有两位大人每请必到,但也没干多久。”
“哦?接著说。”
“大人,这里面时有学问的。京城里达官贵人多如牛毛,这些人,为官者有权,贵者有势,富者有财,总而言之均是有特权的。凡是有特权的就绝对少不了不法之事,过於刚正苛责,难免牵连太广,俗话说众怒难犯,这样的做法岂能在这个位置干长久?”西卡多滔滔不绝的说:“但只做老好人也不行,做好人时间长了,大家心中都认为你没什麽胆量而不在意,但身为检察官,上奏是必须上奏的,你上奏整了一个人,这个人就会认为你既然是个老好人,为什麽偏偏就奏他?因此难免想歪了而心怀怨隙。”
“那要怎麽做呢?”费路西虚心求教。
“这其中的奥妙,只有大人自己揣摩体会了,言传是不好言传的,但可以告诉大人的是,心中一定要把握一个度。”
费路西心里琢磨著,皇帝陛下派我来担任这里的检察官,用意就是让我苛责一些,整掉一些老而无用的官员,可是这样也未免得罪人太多,不好受啊。
“现在真是两面为难啊。”费路西在德尔利面前抱怨着自己的处境。
“这还不简单?”德尔利说:“大人你找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搪塞一下不就行了。”
“你也就仗着年纪大,在京城混得久,略略懂些官场人情而已。军国大事方面你比我差的太远了。”费路西炫耀性的说道,不等德尔利反驳,他又接着嘲讽说:“你一辈子不得志,只在在小官僚中混,皇帝都没见过,目光短浅也很正常,所以你也别太自卑了。”好不容易可以教训德尔利,费路西当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
德尔利气的胡子颤抖着,说:“你又有什么高明的想法?”
费路西得意洋洋的说:“你还没看出来?陛下现在有着包含天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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