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路西的传奇
本次聚会的主角曼依丝夫人移动身躯,快步走过来。费路西首先感到的是一股浓烈的香气扑面而来,这种香气不是那种女人的体香,纯粹是香水的香气,这香气浓的肆无忌惮,几乎沁入了费路西全身的每一个毛孔。映入费路西眼帘的是一张非常艳丽的脸,她的眉毛脸型等是什么样子统统注意不到,只记得这张睑是最俗最俗的俗艳,七分俗中还伴随著三分恰到好处的妖气。
曼依丝夫人给费路西的感觉就是,这个女人除了肉欲很难再让人联想起别的什么。
『大人屈尊光临,我真是万分荣幸。』曼依丝夫人的嗓音也是低沈成熟而富有磁性。
『夫人对我郡经济贡献良多,我前来祝贺也是应当的。』费路西按照事先娜琪拟定的台词回应说。
『大人,请。』曼依丝夫人微微一侧身,费路西昂首走进大厅。
在这次聚会中,费路西表现的并不活跃,他很低调的站在一旁观察著海原城裏的上层人物。在急需金钱的费路西眼中,这些富商们都是长著两条腿的钱袋子而已,要想办法从他们身上刮出点钱。但低调的费路西仍是一个天然的焦点,仍然有一批批的人拥过来向费路西敬酒、问候。费路西一一应付,眼光不住的在人群中寻找娜琪。不过却总是看见曼依丝夫人,夫人就像花蝴蝶一般,不,花花的『钱袋』一般在人群中不断的穿梭,熟络的与每一个人打招呼,偶尔停下来聊几句天气,彼此开开玩笑。
比较奇怪的是,曼依丝夫人虽然很活跃,但一直不曾来到费路西这边,放眼大厅内,只有费路西受到了主人的这种礼遇,而费路西又绝对不是无足轻重的人物,这难道是曼依丝夫人欲擒故纵的手段?不过费路西满不在乎,他知道自己是什么分量的人物,肯定不会受到疏忽的慢待。
时间已是下午接近黄昏的时刻,费路西的身边总算没有人了,娜琪又不知道去了哪裏,曼依丝夫人端著满满的一杯红酒朝费路西走过来。
『终於还是要过来了吗?』费路西心中暗笑:『就这点小小的手段也要使出来。』
『敬祝夫人生日快乐。』费路西礼貌的说。
曼依丝夫人仿佛有些疲劳,神态慵懒的说:『唉,有什么快乐的。』活脱脱是怨妇的神情,外加那低沈忧郁的语气,恐怕至少一半男人听到後同情心会被勾起。
『呵呵,夫人说笑了。难道夫人你还有什么不快乐之处么。』
『我又有什么值得快乐的地方?』
费路西微笑著说:『夫人年轻、貌美、富有。这不值得快乐?』
『我有娜琪小姐那般年轻吗;容颜无论美丑,转眼间都是昨日的黄花,这美貌又岂能长存不衰:金钱虽好,奈何不能买到最宝贵的人心和爱情。』曼依丝夫人一一把费路西列举的三点全部否定了。
奇怪啊,费路西想,风流纵欲人物应该是抱著及时行乐的心态吧,这位出名的风流夫人怎么一付颓废悲情的样子,这两种心态莫非有什么相通之处么?
曼依丝夫人眼光看似落在自己杯中的酒裏,其实她在暗暗观察费路西的表情。见费路西一时间沈吟不语,她觉得自己已经勾起了费路西的同情。
曼依丝夫人仰头一口暍尽了自己杯中的美酒,她的神情看起来彷佛是借著酒力为之一变,脸面红似桃花,媚眼如丝的说:『大人想知道我现在唯一的追求吗?』
『我洗耳恭听。』
曼依丝夫人轻轻掠一掠耳边的发丝:『我祈求诸神能赐给我一个称心如意的丈夫。』
『凭藉夫人的条件,找一个称心如意的并不难吧。』费路西说:『恐怕是夫人过於挑剔了。』
『我的条件并不高。』曼依丝夫人盯著费路西浓密的黑头发说:『他要长著黑色的头发和黑色的眼睛,我喜欢黑色的神秘感。』
『哦……』费路西脑子裏迅速的闪过一系列的人像,当然把他自己排除在外。思,拉加的头发和眼睛都是黑色的。
曼依丝夫人目光下栘:『他必须长相英俊,我喜欢好看的男人。』
拉加虽然不如我英俊潇洒,费路西自恋的想,但也算很不错了。
费路西一言不发,使得曼依丝夫人摸不准费路西心裹想什么,更猜不透费路西到底什么心思。曼依丝夫人更加大胆露骨简直形同直接挑逗般的说:『他要比我年轻五岁以上,我喜欢年轻的男性。』这下他总该有反应了吧,看看他是什么态度,曼依丝夫人想。
『好,没问题。』费路西大喜,拉加绝对符合这个条件。
曼依丝夫人心裏更加忐忑不安,费路西到底是在装糊涂还是被她勾引的动心了?
『请问夫人还有别的要求吗?』费路西很主动的提问道。
曼依丝夫人愣了愣,费路西还真是主动啊,她目测了一下费路西的身高,进一步的试探说:『他的身高要有一百八十公分。』
『稍稍的矮几公分不可以吗?』费路西有点遗憾,因为拉加个头要矮一点。
曼依丝夫人误以为自己对费路西身高的目测出了偏差:『那也可以,太高了我也不喜欢。』
『那么,假如有这样一位满足条件的男士向您提出邀请,夫人是否愿意一见呢?』
曼依丝夫人嘴边浮起一阵笑意,看来这位都督大人也是懂得情趣的人啊,人不风流枉少年,这位出奇年轻的都督也不例外。
曼依丝夫人说:『明日裏下午两点我要去城东一家名叫雪萍的茶馆,有缘人自会相见。』
费路西和曼依丝夫人两人相对而笑,笑的频率听起来很相似,都是心计得逞的笑声,只是曼依丝夫人的笑声中带著一点得意,而费路西的笑声中更多的是暧昧感。
波卢·拉加,也是个年轻有为的青年,二十出头就被费路西委以重任,在两官署中除了不太正常的费路西,他已经是最年轻的人了。这个天性沈默寡言的小伙子有一次被西卡多戏称为『我们官署中废话最少的人』,当时拉加听到後,难得张嘴反驳了一次,『原来西卡多你也知道自己是废话最多的人啊』。这段对话引为官署裏的笑谈,以後『废话最少』和『废话最多』就成为两个人的标签。
当费路西和富孀曼依丝夫人谈笑风生的时候,『废话最少』的人正在辛勤的埋头书写阶段工作报告,却不知道自己的上司为了潜在的金钱已经把他出卖了。只因为他与他的上司有著相同的发色、相似的年龄、差不多的身高,另外有一张还算不错的脸庞。
冬天白天短,没多久太阳就快下山了。费路西回到官署裏,工作了一天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只看见拉加还在自己的办公房裏写东西。
费路西走进拉加的办公房,『咳!』费路西故意咳嗽一下,这是心虚的咳嗽,但是拉加没听出来。
『大人您过来了。』拉加站起身来行礼。
『坐下坐下。』费路西亲切的摆摆手:『我随便来看看。』
拉加正襟危坐等候上司的垂询。
『呃,这个……明天下午你有空吗?』费路西开口道。
『大人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做?』拉加问。
『是这样的。』费路西边考虑著自己措辞边说:『明天你去接待一个人。』
拉加面有难色的说:『这种事一向都归西卡多负责,我恐怕很难胜任。』
『这次你去比西卡多合适,跟筹钱有关系,你身为边防军参军应该去的。』
拉加心裏很诧异,为什么费路西一定要他去?但是作为军人应该服从命令,拉加想道,可能费路西大人有他自己的道理吧。『好的,既然大人叫我去,那我就去。』
好极了,费路西想,不愧是拉加,没有追根问底的坏毛病。『明天你去後好好的招待对方,若有什么事情只要不违反天理公义,将就一下好了,不要惹她生气。』
拉加越听越糊涂,不违反天理公义?费路西也怕言多有失,告别了一头雾水的拉加回家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点多,拉加大概已经动身去雪萍茶馆。『拉加呀,不要怪我。』
费路西心裏说:『我也是为了边防军,谁让曼依丝夫人是个有钱人呢,保持关系总比断绝来往有利的多。』费路西想象著拉加可能会遇到的事情,心裏偷偷的笑著,不知道拉加这个清纯男人见到曼依丝夫人那个风骚女人会是怎样一付光景呢?拉加会不会被曼依丝夫人给吃了?
有这样的上司,不知道是拉加的幸运还是拉加的不幸。
过了两三个钟头,拉加回来了,笔直的站在费路西的面前。费路西绕著拉加转了几圈,仔细的看看拉加的腰带松过没有、他的脖子上有没有吻痕、他的脸上有没有口红印、他的身上有没有残留的香气等等,但是都没有。
拉加对於上司的举动很不明白,但是身为军人不明白也得站著。
『你见到那人没有?』费路西怀疑拉加根本没见到人。
『大人,见到了,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穿著华丽的贵妇。』
『哦,她说什么了?』
『她问我,是费路西大人派你来的吗?』
『你怎么说的?』
『我说,我奉命前来。』
『然後呢?』
『她请我一同品茶。』
『再然後呢?』
『聊天。』
『接下来呢?』
『没了。』
『这就没了?没有别的事情吗?』费路西很意外的问,难道是拉加不好意思说?
『真的没有了,她只是让我给大人捎个口信。』
『什么口信?』
『她说:大人无意而有心:我无心而有意。』
这是什么哑谜?费路西苦思不解,一个看起来应该是胸大无脑的女人怎么会想出这么复杂的话?
正好西卡多从外面走过,费路西把西卡多叫进来,『假如有一个女人对你说:你无意而有心,我无心而有意。你说这有什么含意?』
西卡多想了想,摇头晃脑的说:『含意就是:你没这个意思但是却有其他的心思,而我本来是一时无心但是现在却要有意为之了。』
费路西听西卡多绕口令般解释得似通非通,把他推出去道:『行了行了,你先出去吧。』又对拉加说:『你去了半天,敢情就在那裏聊天了?』
『是啊,我们谈论了道德和宗教的问题。』
『哦……什么?道德和宗教?』费路西惊愕万分的看著拉加,那曼依丝夫人可是海原有名的荡妇,她竟然有兴趣和拉加谈论道德和宗教?费路西不禁怀疑拉加见错人了。
『你见到的究竟是谁?』
『曼依丝夫人,没有错吧。』拉加说。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费路西感到十分好笑。
今天官署裏已经没有需要费路西处理的事务了,不过好像除了前些日子的宗教骚乱一类的重大事件,平常也没什么急需费路西处理的事务,一般也就是练练签名熟练度和盖章敏捷度。费路西自认为是一个关心下属的上司,他总是尽量锻炼每一个人的能力,让每一个人的水平尽快得到提高。他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我把施展才华的大好机会都让给了大家。』往往说这句话时,费路西大概正打算早退回家。
费路西懒洋洋的回家,不经意间瞧见小约尔独自蹲在大厅的角落裏玩。费路西看了看表,现在应该是小约尔接受『某巫婆』魔法或者说是魔鬼训练的时间,他出现在这裏玩绝不是正常现象。
费路西走到小约尔跟前间道:『巫婆老师没来?』小约尔伸出白嫩的小手指一指书房的方向。
书房的门紧闭,费路西走近了贴著门侧耳一听,隐隐约约的听到裏面有两个人在说话,一个是贝丝的声音,另一个倒是很陌生,也许是碧心的吧。很长时间来碧心没和费路西说过话,所以费路西对她的声音才这么陌生。
这两个人要干什么?好奇的费路西耳朵向门贴的更紧,想听出点什么。一阵冰凉刺骨的感觉穿透了费路西的脑门,他像是被针扎到一样捂著耳朵跳起来。幸好费路西反应快,那扇门已经蒙上了薄薄的白霜,再慢一点恐怕费路西的耳朵和门就要冻为一体了。一定是碧心在暗算!这个卑鄙的女人,每次都是突然袭击。
费路西推开门,书房中间摆的一张桌子上零零散散的放了一堆书卷,有些看起来已经很有年代了,贝丝叉著腰似笑非笑的望著他,碧心低头随便翻著桌子上的书。
费路西捂著耳朵的手不觉放下:『你们偷偷躲在这在干什么呢?放著小约尔在外面也不管。』
『我们哪有『偷偷』躲在这裏?倒是有人『偷偷』躲在门外。』贝丝说。
『这本书封皮看起来很漂亮啊。』费路西岔开话题说,顺手拿起一本书,翻了翻却都是不认识的古代语,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线条,又无趣的放下了。
贝丝忽然摆出最甜美的笑容,很柔软的蹭到费路西身边。多年来的经验和直觉告诉费路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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