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路西的传奇
贝丝忽然摆出最甜美的笑容,很柔软的蹭到费路西身边。多年来的经验和直觉告诉费路西,贝丝一定有求於他了。
『你可不可以给海原魔法公会多拨一点经费。』声音无比悦耳动听。
费路西大手一挥说:『这算什么事,你直接去和娜琪说不就行了。』
『可是娜琪妹妹说郡裏没钱了,叫我找你从边防军军费裏挪一点。』贝丝的手指轻轻的在费路西的肩膀上划著圈圈。
费路西对於『军费』两字极为敏感,这些天来的头号难题就是这个。
『你想要多少?』
『不很多,两三万而已。』
『铜元?』
贝丝摇摇头。
『银元?』费路西又问。
碧心非常令费路西意外的插嘴了:『是金元!』
费路西叹口气说:『假如以金元为单位的话,估计数量只有三十,我个人再友情赞助三十,要不要?』
『真抠门。』贝丝嘀咕说。
费路西疑问道:『你们魔法公会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我那天不是说过了嘛,进行魔法器具的研究工作啊。』
『啊,你不是开玩笑的?』费路西看看桌子上的书:『你真的开始干了?糟蹋钱也得有个限度吧,哪能这样的大把大把白扔钱。』
贝丝说:『就你精明啊,人家上神教会还赞助了五千金元。』
『上神教会那么有钱?平白无故的赞助你?噢,我明白了,一定是我帮他们摆平了海神敦,他们心存感激,但是没有门路找我,所以就把钱给你了,这也算是走间接路线贿赂我。』
费路西得意洋洋的说,言外之意就是那些钱还不是我帮你挣来的。
『胡说。』贝丝道:『跟你完全没有关系,是魔法公会的人与他们联系後,他们自愿赞助的。』
『魔法公会的人为什么要绕著你的想法转?还不是看在我的份上,这你总不能不承认。』
『我知道我的夫君大人极其有本事。』贝丝似乎很崇拜的说:『那就替我想办法变出三万金元吧。』
『这个……我自己的军费还没著落呢。』费路西很无奈,又道:『上神教会看起来很有钱么,随随便便就拿出了五千金元。』
『我也不很清楚。』贝丝转头对碧心说:『碧心你知道吗?』
碧心仍旧是没表情的看了费路西一眼说:『可以估算。如果一切以最低标准,假设上神教会势力达到附近五省,教民占五省总人口百分之十,这样大约有一百五十万人;再假设每个教民每个月到神殿、神堂祈祷两次,每次捐献金额为一铜元。综合上面算起来,月收入数目是三万金元,这是最低的估算。如果假设为高标准,大概能到三十万金元。折衷一下,就是十六万五千金元。至於采取哪个数字,你自己判断。』费路西自从认识碧心以来,第一次听到她作这么长的发言。
费路西听的眼睛都直了,从来没发现教会这么能挣钱。平常只看到在神殿襄大家一两个铜元的捐献不觉得怎样,没想到会有这种聚沙成塔的效应,难怪神官们总是白白胖眫的。嘿嘿嘿嘿,他本人可以说是对上神教一派有大恩大德,前些日子的宗教冲突中若不是他明察秋毫、英明神武,上神教也许就会在各方的妥协下被取缔了。在这中间,边防军的将士们可是出了大力的,因此上神教会向边防军捐一点款也不为过。费路西想起了城南那高大明亮的上神之殿,要不是有钱怎么修的起来这么好的神殿,自己早就应该发现他们有钱这一事实了。费路西又胡思乱想道:一个新兴的民间的上神教会都如此,那么原来的三大教派恐怕更是富的流油,要不是这次宗教冲突中有外国人的背景,自己大概会支援海神教会,那边防军也许会得到更多的资金上的实惠啊。
表情忽阴忽阳的费路西发呆了半天,贝丝看著奇怪,拧了一下费路西的胳膊瞠道:『好好的你发什么愣?』
『哈哈,明天我要出去募捐。』费路西说。
第五章 双面富孀以及商业化的宗教
虽然冬天的温度比较低,但是如果有足够灿烂的太阳还是比较惬意的。暖洋洋的日光照在身上,使人格外的舒服,暂时忘记了夜晚冶厉的寒风,晒太阳的确是人们冬季最大的享受之一。撒多·费路西披著阳光踏上了朝向城南的募捐之路,他没有骑马。对於此行的结果,费路西也没有多大把握。上次与格拉莫奇那沈闷的谈话言犹在耳,跟这种死脑筋的祭司要钱,即使多费十倍的口舌也未必有效,他的脑子太不会转弯了。
上神之殿和费路西上次来的时候没什么变化,甚至感觉更加高大。听说神殿在宗教骚乱中受损严重,现在看起来一切都复原了。广场上的小商贩倒是更多了点,大概是因为新年节日将至的原因。在这个时候,跨地区的大规模商业活动处於淡季,但是直接面对民众的各种本地生意却是旺季。费路西看到神殿外停著一辆豪华的马车,不知道是那位贵人在裏面。
『敬祝大人安康。需要我为你做些什么吗?』一名正在门口的神官发现费路西光临神殿,连忙抛下手头的事务上来迎接,不敢稍有怠慢。
『你们祭司在吗?通报一声,我找他。』
『既然是大人前来,自然不用通报了,我这就领大人去後堂。』
费路西随著这位神官穿过几道走廊来到某房间门前,神官先推门走进去。
费路西听到裏面响起了格拉莫奇那难听的声音:『布凡,我告诉过你不要来打搅。』
『祭司先生,撒多大人来了。』听到这裏,费路西迈步走进房间。对门而坐的正是格拉莫奇,但是房间裏还坐著一位至少在费路西看来很奇怪的客人,是曼依丝夫人。费路西来的不巧,有外人在场,他怎么好开口募捐?格拉莫奇见到费路西立刻站了起来,曼依丝夫人也跟著站起来迎接。
费路西先开口道:『你们有事慢慢谈,我去外面等等好了。』
『撒多大人,我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只是随便找祭司先生聊聊,还是我出去吧。』曼依丝夫人说。
此时另一个神官从门外走进,对格拉莫奇耳语几句。格拉莫奇抬头满脸歉意的说:『刚收到的消息,我们的主教快要到达了,我必须要去迎接。』又对费路西说:『大人突然前来,想必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如果是这样,我把我们主教接过来後,请我们主教亲自去官署拜访大人,万望大人不要嫌弃。』
格拉莫奇对费路西说罢又对曼依丝夫人说:『关於我们没讨论完的东西,改日裏我登门造访,尚请夫人包涵一二。』
『哦,你去吧。』费路西说著心裏想道,如果是见主教,那就更好了。
格拉莫奇做一个请的手势,和两位神官匆匆走出房间,屋子裏只剩下了费路西和曼依丝夫人。『撒多大人,你看今天的天气很好呀。』曼依丝夫人说,一句典型的见面语。
『嗯,今天太阳不错,希望明天还会有这么好的日光。』
『明天的天气明天再说,最重要的是把握今天,不是吗?』
虽然费路西不苟同这种说法,但出於礼貌说道:『夫人说的不错。』
『呵呵呵呵,』曼依丝夫人掩口而笑说:『原来大人也这么想,那就出去走走吧,如此美好的日光错过了实在可惜。』曼依丝夫人不愧是交际老手,三言两语就不露痕迹的完成了邀请。
费路西心裏犯难了,答应还是不答应?答应的话,跟她走一起说不定就会传出什么流言蜚语。不答应的话未免太伤对方的面子,自己昨天已经爽约一次了,今天再这么逃避就略嫌过分了。虽然她名声不那么好,可是自尊却是人人都有的。
曼依丝夫人更像是局外人似的注视著费路西,等待他的回答。
『夫人先请。』费路西说,还是答应了。
两人漫步向北方走去,无论是官署还是曼依丝夫人的家都在那个方向,曼依丝夫人的马车缓缓的跟在後面,半天谁也没有说话。
最终还是曼依丝夫人打破了沈默:『昨天为什么大人没有过来?』
『哦,我那时公务繁忙无法脱身。』费路西想也不想的就回答说。
『既然如此,大人为什么又要派人代替?爽约失约见得不少,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约会能找人代替赴约的。』
费路西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曼依丝夫人继续说:『大人你知道我认为最有趣的游戏是什么吗?』
费路西听到这话顿时想起了些少儿不宜的东西,曼依丝像是知道费路西想什么说:『大人心裏想的那个大概可以排在第二位。』
费路西不禁脱口道:『那第一位呢?』说完才意识到自己问的真蠢,等於承认了自己刚才确实有些龌龊的想法。
『猜测人心。尤其是通过种种已知情况推断出人心,那真是有很大的成就感。举个例子,大人昨天不愿意亲自赴约却又派人代替赴约,这说明了什么?
第一,大人畏惧我的不良名声。第二,大人并不想过於疏远我。这看起来很矛盾,其实仔细一想也就明白了,因为我这裏大概有些大人潜在需要的东西。我真正拥有的东西不出两样,身体和财富。我看得出来,大人并不贪图我的身体,因此可以推断出,大人不愿意过於疏远我的原因也许就是金钱,虽然一时半载大人未必可以从我这裏取得好处,但是你仍然不想丧失一个潜在的钱包。
换句话说,如果我不是一个富有的人,早就被大人抛置一边不予理睬了。』
费路西有种被解剖的感觉,那点心事都被曼依丝夫人抖漏出来了。这个风流女人的智商绝对不低,怎么以前就没听人说过,莫非人人都是迷惑於她的放荡而忽略了别的东西?还有,她竟然能毫不掩饰的自己的放荡。
费路西尴尬的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说:『夫人言辞犀利,在下无话可说。』
曼依丝夫人笑著说:『我有点故意卖弄了,揭穿别人的心事是一件很有快感的事情,我一忍不住就说了这么多。大概惹得大人心裏不痛快,我在此向大人赔罪了,请大人万万不要放在心上,全当我胡言乱语了。』
这倒是,费路西想道,揭穿别人心裏打的小算盘确实是很有成就感的事情,我好像也干过这种事,只是不能不看情况的一味如此,否则就太招人烦了。没想到跟她谈话还是很有趣的,简直没什么不能说的。
想到这裏费路西大著胆子说:『久闻夫人香艳之名,如果夫人都是这般对人,恐怕海原的男子多半都会吓跑吧。』
曼依丝夫人身体向费路西靠的更近,说:『平时我怎么会如此,也实在没有必要。但大人是不凡之人,就必须用点特别的手段勾引,否则你哪还有兴趣和我交谈呢?』
只听曼依丝夫人越说越不正经了,费路西往边上挪了挪,离她远一点。
曼依丝夫人觉察到费路西的举动,又说:『我听说你有两个妻子,另外还有娜琪小姐等,可见你也不是极端保守的道德君子,干嘛这么拘束呢。』
费路西道:『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一个道德准则,但每个人与其他人的准则又都不一样。我的准则和夫人的就是不同的。』
曼依丝夫人赞同说:『我也这么想呢,你比那些伪君子强的多了。那些人自以为是道德的楷模,想把自己的标准强加给所有的人。其实个人的事情,别人又有什么权利横加干涉?』
『你好像说的是神官们吧,』费路西同情的说:『听说以前有几个神官声称你伤风败俗,鼓动著要把你驱逐出海原。』
『没错,我说的伪君子就是这些神官们。你可知道,那几个鼓动驱逐我的神宫中,有一个跑到我家裏求欢,另一个也跑过来索要金钱,结果两个人在我家裏碰面了,羞愧之下他们竟然在我家裏大打出手,真是无耻到了极点。』
『那也是个别的神官吧。千百年以来,宗教一直就起著从道德上约束民众的作用,我想这个约束还是少不了的,你又何必如此敌视。』
曼依丝夫人不服的说:『是谁赋予宗教这个权力的?如果说当初宗教是因为人们共同的信仰产生的,那么大家都是平等的,凭什么神官就可以在道德的范畴内高高在上俯视别人?』
费路西说:『现在这年头,也许像你这么想的人越来越多了,我总是听到神官们感叹人心不古、道德沦丧。现在看起来,也许是大势所趋吧。』
『啊,我们现在说这个多么煞风景。』
费路西和曼依丝夫人顺著街道边走边谈,不知道走了多久,曼依丝夫人说:『我走累了,大人要不要同我一起乘坐马车?』
『不用,反正我就快到官署了,走回去就行了。』
曼依丝夫人道:『我就知道大人不会上车的,不过今天和大人谈得很尽兴,如果大人有闲暇,可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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