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路西的传奇
他们在在门外路上遇到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费路西第一眼就注意到他的精芒四射的小眼睛和几撇白须。费路西心里想著:「这就是拉塔元帅?奇怪,他一点也不像军人啊。」
只见那老头哈哈哈哈乾笑几声,对著玛恩亲热的说道:「原来是玛恩大臣啊,陛下可真是看重您哪。」
「哪里哪里,谁不知道宰相大人日理万机,是皇帝陛下的第一大臣呢。」
「老喽,老喽,这位置迟早还不是你的。」
「看大人您身体还硬朗著呢,老当益壮嘛,何必言退呢。」
听著两人的交谈,费路西恍然大悟,这就是帝国第一重臣,一等公爵孔特·希迪宰相。费路西早听说过宰相是出身名门的大贵族,辅佐陛下执掌朝政,权势赫赫,不由得多看了孔特宰相几眼。
「这位是……」宰相好像才注意到费路西的存在:「我好像没见过啊。」
玛恩含糊的回答:「一个小小的近卫军少尉而已,宰相大人公务繁忙,在下不打扰了。」
费路西心里想,这两个人话说得很这么熟络,看来玛恩大人和宰相大人关系不错。目送著宰相远去,玛恩突然对著宰相背影的呸了一声,一脸嫌恶。费路西一阵迷糊,刚才俩人还谈的这么亲热,现在却又这么唾弃,这就是政治?
在路上走著,玛恩对费路西说:「希迪那老家伙结党营私,乱我朝纲,迟早完蛋,你离他远点的好。」费路西没有答话,沉默的想著自己的心事。
到了宫门外,费路西才见到了真正的拉塔元帅,拉塔元帅年纪五六十岁,他的皱纹如同刀削斧刻一般,给费路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是拉塔元帅多年镇守在外,饱经风霜的证据。
拉塔元帅并没有没有自由出入皇宫的特权,所以只能在宫门外候见。
玛恩上前跟拉塔元帅也寒暄了几句,十分刻意的把费路西介绍给了元帅。官场上很多东西都是心领神会,心照不宣的,根本不用说出口。费路西还不太明白,不知道玛恩想做什么,但拉塔元帅完全明白玛恩的言外之意,就是希望自己有机会能提携一下这个年轻的少尉,不过自己做不做就要看彼此实际的利害关系了。
在这一天,费路西初入宫廷,对他心理的影响是巨大的,费路西感触到了以前从没有机会接触的东西。玛恩与宰相的面合心不合,皇帝对拉塔元帅的不满等等,费路西想道:我看到的恐怕都只是冰山的一角,其他的内情和纷争不知道还有多少。
第五章 内心苦闷
费路西这样的小角色并没有很快的就被皇帝陛下忘记,皇帝时不时的召见他,差不多就把他当侍从官看待了,这并不让费路西奇怪,因为从一开始,费路西就发觉皇帝陛下对他就格外的与众不同,一开始就无缘无故的送他一个近卫军少尉的头衔。他也没傻到自认魅力男女通杀的地步,虽然他很帅。费路西猜测皇帝一定有什么目的,目的没达成之前,皇帝陛下是不会忘记他的。至少目前看来皇帝没什么恶意,费路西所能做的只有静观其变。唯一有些好处就是时常碰见其他的朝臣,因而认识了不少人。
开始费路西还幻想著能受重用,建功立业光宗耀祖外加升宫发财。但时间已经是纪元1000年的5月了,事情没有任何变化。陛下最多在批奏章的时候顺口问他几句意见,此外没有任何重用他的意思。费路西感觉自己就像皇帝的棋子一样,身不由已的受著八世皇帝陛下的摆弄,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了什么成为这个棋子的。费路西从小的生活就是自由自在的,现在既没有自主,又没有机会发展,他感觉很无聊。
「你可知道,朕内心很羡慕你哪。」皇帝口气随和的对费路西说。
「小臣卑贱之身,当不得陛下称赞。」费路西谨慎的说。
「你何必如此的自谦呢,你的事情玛恩与朕提过,朕也亲眼见过你打败朕的宫廷侍卫。少年英才这个词你受之无愧啊。」皇帝夸奖的说:「你如此年轻就有这般的本事,未来前途不可估量。」
费路西上前行礼道:「全凭陛下栽培,为陛下效劳是小臣的荣誉。」
「谈不上效劳,你和玛恩一样,需要的时候,帮朕做些事就行了。」
费路西退出来时,心里想著皇帝的话。也许玛恩知道陛下的打算吧。想到这点费路西直接前去玛恩府第拜访。
玛恩见到费路西,颇为意外的说:「你怎么突然来了?」
费路西不禁讽刺说:「玛恩先生和陛下配合起来真是相得益彰啊,只有在下愚鲁的很,不晓得大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这话什么意思?」玛恩有些生气的问。
「皇帝陛下到底打算怎么摆弄我?」费路西说:「你应该知道吧。」
「陛下的心思,我怎么猜测得到?」玛恩不客气的说:「你不要太过敏感了。」
「难道在下就总这样下去?」
玛恩没有立刻接过话,他表情一变,深深的看了费路西一眼,语重心长的对费路西:「你呀,太年轻了。你要记住,你现在不是佣兵,是皇帝陛下的臣子,你不能按照过去的思路来看待问题。你现在做了皇家的少尉,就是卖身与皇帝陛下,唯一能做的就是听从陛下的指令,自己少再胡思乱想,别忘了,陛下身边还有成百上千的大臣,你只不过是底层的一个少尉罢了!」
费路西呆了呆,苦笑著说:「从前作佣兵认识了大人,当时是以两个月100金元的价格把命卖了大人你,现在本质上还是当佣兵,只不过是以近卫军少尉为价钱把自己无限期的卖给了皇帝陛下。」
玛恩脸色一黯说:「我们这些做大臣的何尝不是呢,俗话说,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我常在想,朝臣与升斗小民到底谁更快乐些。」
「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真是一件痛苦的事,外人看起来是莫大的恩宠,可是在这荣耀的光环下,谁又能了解到其中的悲哀呢?」从玛恩家里出来的费路西内心想著,有点悲观的自言自语道:「也许哪天陛下就会把我像弃卒一样牺牲掉,历史上不乏此类的事情,虽然那些人往往死後被冠以英雄之名,但他们本质上只是被牺牲的棋子。这样的结局可真是悲惨,如果牵连了贝丝那就……」
费路西终究不愿意让贝丝为他担心,始终没有把内心的苦闷告诉她,在贝丝的面前,费路西仍只是一个快乐的少尉。
费路西在有点害怕的心情下怀念起从前单纯的生活,可是人生从来只有向前走,无法走回头路的,尤其是在皇帝身边,皇帝陛下不放你,你至死也只能在皇权的笼罩下做一个皇帝的手中人。
费路西在大街上走著,经过一家酒馆时,看到招牌上写著「不醉不归」四个大字。他以前很少喝酒,从来没喝醉过。看到这四个字,费路西想道:喝醉了应该能忘掉这些烦恼吧,哪怕暂时的也好,於是就大步迈进这家酒馆。
费路西找了个偏僻的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坐下,立刻有侍者上前问候。费路西想了想问:「你们这里最烈的酒是什么?」
侍者毫不犹豫的回答:「是从北方摩兰王国进口的摩兰酒,酒量小的常常喝几杯就不省人事了。」
「去给我拿一瓶来。」费路西要求说。
等待的空档里,费路西观察了一下这个酒馆,此时已经傍晚了,客人越来越多。酒馆里可以说是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费路西只听见嗡嗡嗡的嘈杂声往耳朵里钻,偶尔夹杂著一群人大笑声或者叫喊声。酒来了,费路西倒了一杯,猛灌一口,却呛的他咳嗽不已。果然是烈酒,费路西感觉自己的头已经开始晕乎乎了。喝吧,直到彻底忘记了我自己为止,费路西对自己说。
「先……先生。」
有人跟自己说话?晕乎乎的费路西转头看见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坐著了一个女人,在费路西醉眼朦胧中似乎很年轻的样子,面容柔美,才确定自己不是喝醉了幻听。
「你……是谁?」已经喝的半醉的费路西说。
女人一付古怪的神色,脸颊绯红,可是在这样角落里昏暗的光线下是看不出来的,她结结巴巴,有些词不达意地说:「先……先生,你……你现在是自己,是自己一个人吗?」
费路西莫名其妙的说:「是吧,这里座位是空的,你想坐就坐吧。」
「不,不是的。」那女人有些著急的说,顿了一下,又说:「你需要……需要陪伴吗?」
嗯?费路西明白了,这女人原来是一个特殊职业者。心里嘀咕著:酒馆里这么多人,她怎么偏偏就找上自己呢?难道我看起来这么风流好色?这女人看起来不像啊,看长相倒更像一个贤妻良母。费路西心里又想,莫非我喝醉酒理解错了?对,一定是喝醉了,酒能乱性这话看来不假。
「一次50铜元。」那女人用低的不能再低的声音说。
此话一出口,就是喝醉的人也能确定是怎么回事了。
费路西心中剧烈的翻腾著。他的道德和理智告诉自己:「要拒绝她,要拒绝她。」可是内心最深处另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对他说:「你需要发泄,你需要发泄。」欲望藉著酒劲与道德斗争著。渐渐的酒醒了大半,道德占得了上风。
费路西正要出口拒绝那女人时,看见了她脸上的令人可怜的企盼,心中一软,想道:她看起来并不是放荡女子,大概也是为生活所迫吧。於是掏出了一金元,放到女子的手上,低声说:「对不起,我不能接受你的服务,不过这些钱你拿去吧。」
谁知道女人似乎受到了侮辱似的,把金币往桌子上一摔,激动地说:
「我不是乞丐!」这一下声音不小,附近的客人都看了过来,不约而同的用暧昧的眼神扫量著这两位,同时还在窃窃私语。虽然声音不高,但足以让费路西听清了。
「瞧哪,又是一个忘情负义的男人,打算用钱甩掉女人。」
「嘿嘿,八成是婚外情。」
「那女的虽然是不错,可那男的年纪比她还小,没准是女的先勾引男方的。」
「……」
费路西哪里还呆的下去,匆匆站起来埋怨的看了女人一眼就闪人了。
走到门外,费路西停住深呼吸了一下。背後又响起了那可恶女人的声音:
「先生,你的金币没拿走。」
「你刚才为什么不肯接受?」费路西仍有点恼火。
「我不配接受施舍。」
费路西沉声说:「这不是理由。」
「这一金元并不能改变我的处境,我心里更讨厌这种被别人施舍的感觉。」女人接著说:「我自己的处境只有自己来解决。」
想起自己的无奈处境,费路西故意反驳道:「命运不是由天神的命运之轮来掌控的吗?」
「天神能决定你下一刻的处境,却不能决定你长远的命运。虽然面对命运一时间会无可奈何,但只要肯去努力,总能在一段或长或短的时间内改变命运,只有死亡才能阻止。」
费路西品味著这段话,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你说的真好。」费路西赞叹道。
那女子脸一红,柔声的说:「我一时胡言乱语,先生过奖了。」
「你刚才为什么先找上我?」费路西问出了这个憋著很久的问题,他一定要弄清楚。
「因么刚才你那里比较偏僻。」
听到这句回答,费路西对自己的形象重拾信心,看来并不是自己外表看起来风流好色。
费路西用尽量小心的语气问道:「你为什么会,会出来做这个呢。」
「我实在没办法。」那女人低头说:「对不起,打扰先生了,我现在要回家去。」说罢她转身就走。
费路西看著她苗条的背影,脱口道:「我可以送你吗?」那女子显然很惊讶,她回头痴痴的看著费路西。费路西不好意思的一点头,自嘲的说:「在下大概与你同路吧。」
这个女人的名字叫亚奥·卡莎,是一个年轻的寡妇,从外省独自嫁到京城的,但丈夫很早就死了。目前卡莎有一个两岁的儿子和她的婆婆需要养活,无可奈何的卡莎今天下定决心选择了这条路,没想到她的第一次就遇到了费路西。
「你真是不幸啊。」费路西同情的说:「这么年轻就背负著一家老小的重担。」
「不可能每个人都像先生一样悠闲的。」卡莎说。
费路西很郁闷的说道:「我也很烦恼啊。不过跟你比起来就算不上什么了。」费路西又滔滔不绝的把自己的苦闷一古脑的说了出来,他心里一直憋著话,今天一口气倾诉了出来。
「呵呵。」费路西的话招来的是卡莎的轻笑,「先生的苦恼我还真是无法理解呢。」卡莎说道:「那是你们的游戏,平民是体会不到的。」
「你在取笑我吗?」费路西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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