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狂澜 作者:圣者晨雷 (战争,幻想)
正这时,王显急匆匆走了进来,先是向陆翔行了一个礼,道:“下官因被傅大帅唤去,来迟一步,还望副帅恕罪。”
陆翔摇头道:“军法如山,怎能宽恕。念你身不由己,死罪可免,推出去杖击二十!”
王显霍然抬头盯着陆翔,道:“下官与傅大帅是儿女亲家,请副帅给傅大帅留些情面。”
陆翔面色更为森冷,道:“那么傅大帅唤你去是些家常私事,因私误公,责罚加倍,杖击四十!”
武士不管王显的哀求把他拖了出去。陆翔仰面看着帐幕顶部,半晌道:“李均,粮草之事至关重要,现在王显不宜再督办此事,你来负责吧。”
李均应声允诺,心中略有不满,虽然粮草重要,但他更愿追随在陆翔身侧,但他知道军令如山,王显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军事会议散了之后,陆翔独自去见傅敛,一则要把作战决定向他汇报,好歹名义上他还是这次的大帅。二则同他协调一下,当引出伍威的部队时,他要领军前去接应;三则杖责王显的事也该向他说声。
傅敛听他一一说完,微笑道:“陆帅,本官的帅位只是虚的,运筹帷幄统兵带将,本官都不如你,你如何说,本官便如何去做就是。至于杖责王显,更是关系军法,无需多加解释。祝陆帅此去旗开得胜。”
没想到这个难缠的老狐狸会如此爽快,陆翔总算略放下一点心事。
次日天未亮,两万无敌军就悄然离开了吴阴城。虽然大雪尚未化尽,但无敌军在陆翔激励下以惊人的速度,一连突破岚军四处壁垒,斩杀将官数十名,直指黄连。
伍威一面感叹陆翔进军之速,一面下令各路兵马立刻回军,完成对这两万孤军深入的无敌军的合围。但战局的变化出人意料,陆翔在一连攻打黄连五日之后,就在岚国军队完成合围之前,突然退军,令岚国军队劳而无功。
不甘心让陆翔就这样跑了,岚国大军紧跟着追了过来,数十万大军追杀为数已经不足两万的无敌军,伍威仍严令不得追得过紧,他始终怀疑,陆翔肯定又设下了什么奇计。
果然,追赶到通往吴阴的一处要道宝瓶口时,无敌军不再败退,反而就地驻防。伍威观察了当地地势后,倒吸了口冷气,下令部将们也就地驻防,不得进攻,另外命令部将率军向无敌军侧后方迂回围他,以断陆翔退路。
有个副将不解地道:“宝瓶口地势险要,我军应乘陆翔立足未稳迅速出击,为何要在这同敌军对峙?大帅曾说我军不利于久战,此刻陆翔退军正是消灭他的好机会。”
伍威摇头道:“陆翔用兵,从来无迹可循,我料他突然据守此处,必有奇计,而且宝瓶口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是用兵之地,陆翔之所以将我们引来,其意也是在此。此时不可追。当陆翔得知我军迂回包围,他必然会弃守宝瓶口,我军再追不迟。”
果然,在双方对峙两日之后,陆翔见伍威并不急于进攻,而且派人去断后路,真的从宝瓶口退军。得到这个消息,岚国士兵士气一振,纷纷要求即刻追击,虽然伍威再三反对,最后也只得让一将领兵前去追赶。
这员岚国将领虽然立下军令状,但心中对陆翔还是有些顾忌。因此追上后并未轻率出击,无敌军殿后部队也严阵以待,双方打起了正面战。双方刚一接触,战鼓声雷一样轰鸣起来。本来擂鼓前进鸣金后退,这是战场上混乱局面中维持指挥的常规,但无敌军的鼓声催得越急,无敌军崩溃得就越快。本来已经作好硬战准备的岚国军先是一怔,接着纷纷大喜起来,以为无敌军已经不听指挥了,于是全军冲杀过来。
可能也是意识到败北不可避免,擂鼓没有任何用处了,当岚国军队打乱了阵形冲杀时,无敌军中军鸣起了金锣声。伴随着金锣声,岚国追兵的噩梦开始了。原本杂乱无章的无敌军溃兵突然转身逆袭,思想上没有准备的岚国军队无法抵挡住突然间狂野起来的敌人,谁追得最快谁就被击杀得快,无敌军的勇将孟远仅一个回和就斩杀了统领追兵的敌将,他森然的杀意令岚军大乱。斗志受到严重打击的岚国军队开始逃走,尽管在数量上他们仍占优势,但被数量占少数的无敌军狂追,如果不是伍威早作好准备,整个岚军主力就要被这不到一万的无敌军殿后部队击溃。
获胜后的无敌军似乎不满意,一面大声笑问“谁告诉你们擂鼓就非得进攻鸣金就只能后退的了”一面唱着战歌撤退。伍威得到这个消息后苦笑着摇头,说:“陆翔用兵,将所有的军事传统都打破了,根本不按常规来,普通人怎么是他对手?”
营中诸将都赫然失色,但伍威忽然振作起精神,说:“现在可以全力追击陆翔,他料我军新败不敢追击,这次我也来一次不合兵法出击!”
虽然嘴中如此说,实际上的原因他自己明白,陆翔还是有埋伏的,因为,那个埋伏的人,早就把陆翔的计划告诉了他。
苏国中兴十四年十一月九日,天依旧干冷,哈出的气几乎立刻变成冰渣落下来。“下雪不冷化雪冷”的民间谚语果然有道理。天没有再下雪,而是放晴了,红通通的夕阳不但未能给大地增上一分半点的暖意,反而让大地银闪闪的,冷得晃眼。
寒冷的北风将军旗吹得烈烈作响。李均行在队伍的最前头,一片银妆素裹中,他鲜红的头盔格外显眼。道路上的积雪虽然已经被清除,但天寒地冻,他这支不足千人的押送粮草的队伍仍然步履维艰。他皱起眉向前方凝视,但什么也看不见。
前天得知陆翔已经自宝瓶口撤军,这是在陆翔计划之中的,但李均仍有强烈的不祥预感。按道理,傅敛应迅速派兵到前方狼山一带埋伏,痛击追击的伍威军。从这儿道路上的痕迹来看,确实有大队人马经过,只是傅敛前进得似乎急了些,并不是原先计划的时间,数量上也远没有三十万之巨。
而且,更重要的是,为何又有这大队人马撤退的痕迹?虽然撤退得很整齐,不象是败军之后的样子,但如果获胜,全军应该是前进直指黄连……
冷风中传来了危险的气味。几乎是本能地李均下了决定:“细作,迅速前行十里,看看沿途是否安全。向导,这附近有无可驻扎的所在?”
细作领命而去,向导却有些不解:“将军只要赶紧一些,天黑时抵达前方十五里处的镇子就可驻扎。”
“不,就这附近有没有可以驻扎的地方?”
“离路不远,倒有座废弃的土城,这原是我大苏屯军所在,自从为岚国侵占后便一直废弃,只怕驻扎起来没有前方镇子方便。”
详细问了土城的情况,得知土城依山而建,旁边有大片的森林,城中虽然没了驻军,但当年打的几口井仍旧有水,李均心中略微踏实了些,留下两骑等侯细作,便下令全军进入土城。
这队运粮兵是陆翔无敌军本部,而且多是李均从各处流浪儿中招蓦的少年战士,对李均非常崇敬。而且无敌军有“饥不得掳民一饭,寒不可夺民一柴”的军纪,因此对于驻扎地并没有太多的讲究。在土城中扎下营寨后,李均又连派了数骑前去探听消息。并不是他谨慎的过分,而是他总觉得心狂跳不止,似乎有什么大事发生。
“将军,你看!”站在土城城墙上,一个士兵指着北方天空向李均呼道,李均抬眼望去,大白天中仍可见一颗金黄色的流星,在空中缓缓飞行。不久他便隐隐听到流星划破空气的震动声,流星逐渐变大,可清楚的看到,这颗流星是颗六芒星。
“怎么回事?”李均厉声问道。没有人回答,这时,他派出的细作纵马狂奔过来,大叫道:“前方有岚贼大队人马!”
李均不为人觉地打了个冷战,岚国军队在这个地方突然出现,也就意味着,前方的无敌军,以及前去增援的傅敛军队,已经被包围了。
正当李均强自按住心中的忧虑之时,那颗流星轰然落在距土城约二十里之处,光芒四射,良久才消失。
“全军上城!”李均扬眉高声命令,他声音冷竣如山,令本来有些惶惶的军心稍稍安稳。李均转眼看到大片的树林,又下令道:“苏响,你领两百人尽快伐木入城,周杰,你领两百人在城上了解,其余人等,一起加固城防,不得有勿!”
两名百夫长领命而去,李均异常渴望能亲自到前方看看,但又担心自己走后这小支部队会溃散,心中焦虑不安,却又不能在脸上表露出来,只能拿些石头出气,倾力将一块块石头堆上城垛。
“副帅,不会有事的。孟远,你一定要照顾好副帅,否则我会杀了你的!”李均心中在无声的呐喊。
第三节
半日之前,陆翔与孟远领着无敌军退了下来。
经过他不断用计,伍威与他领的十万大军已经逐渐和后继部队拉开距离,只要傅敛的接应部队能及时赶上,一战擒获伍威的可能性相当大,即使不能捉住伍威,乘胜击溃岚军主力是不成问题的。
胜券在握,但陆翔心中却高兴不起来。一将成名万骨枯,他在战场上的功绩越大,也就意味着两国孤儿寡母的哭泣声越大。而且,居于后方的国王大臣们是否又会想乘胜逆侵入岚国?
前方该是苏国接应部队会合之地了。陆翔收敛心神,坐在马上放眼望去,除了大片的针叶林,什么也看不见。
心中的隐忧增长了几分,陆翔下令细作上前侦察,部队保持阵形随时准备接战。
细作乘马冲向前方,在进入林子的那一刹那,他在马上摇了一下,就跌落下来。
“有埋伏!”陆翔看着无数岚国军队呐喊着冲出树林,心中大为惊讶,他原本定为伏击伍威的地方,却成为岚军伏击自己的所在。
但时间不允许他过多思考,后面伍威的主力很快也将冲上来,必需在岚军合围之前杀开血路。陆翔大声命令:“孟远,领一千铁甲骑兵为先锋,冲开一条路,陈良、黄选,你二人领中军紧随在后,铁甲步兵随我垫后!”
“副帅领中军前进吧!”陈良大声道,“副帅国之基柱,不能轻身冒险。”
陆翔眼看着从林中涌出的岚军越来越多,心知无法突围了。他环视周围将士,将士们都无所畏惧地盯着他,任敌军声势浩大也没有露出丝毫怯意。他仰天狂啸了声,然后大声道:“陈良黄选,你二人领步兵向西突,孟远,树我帅旗,我二人领骑兵向北突!”
将士们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想以身为饵,好为其他人寻到突围的机会,不等将士们反对,陆翔森然道:“这是军令!突围成攻后迅速赶往吴阴求援,我军不是没有机会,吴阴援军此时正在赶来的路上,正好与我军背腹夹击岚贼!”
只来得及说声“副帅保重”,陈良黄选就只能目送陆翔与孟远领着骑兵向北冲了过去。陈良道:“副帅军令不可违抗,黄兄,我们快走!”
黄选从他眼中看出他的意思,他们这一队如果能够全力攻击,也可以吸引住岚军的主力,从而为陆翔赢得时机。二人心中此时想的都是一个,只要陆翔能活着冲破重围,再大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片刻间,两军的先头已经交错在一起,撕破天穹的呐喊声与凄厉的悲鸣混合在一起。
陆翔绰起他那锐不可当的定天戟,一指迎头冲上来的敌人轻骑兵,大喝道:“孟远,可敢与我比试谁斩敌将多?”
孟远知道他是在激励士气,振声高呼:“当然!大伙儿比一比吧!”
两千余骑骑兵齐声呼啸起来,声音是如此亢烈,甚至盖过了数万敌军的呐喊。伴随着双方骑兵交接,血的浪在人群中掀了起来。
即使是千军万马之中,陆翔那深沉如海的气势也没有丝毫动摇。定天戟在他的手中象是活了的蛟龙,不住地吞吐翻滚跳跃激荡,每一次在空中闪起光影,就意味着一个敌人被他击毙。他几乎没有多余的动作,每一招都是顺应着敌人的来势而发出,以致于不象是他杀了敌人,而是敌人自动撞上他的戟锋。
与他并肩冲杀的是孟远。大刀在这个力大无穷的男子手中飞舞,雪浪一般的刀光落下,激起的却是鲜红的血花。天地之间的恶鬼仿佛都藏身在他的体内,无边无际的杀意连敌人的战马都发出惊恐的嘶鸣。他的刀也不会因为是马而放过,每一刀下去,往往是敌人的兵刃、身体、战马一起都成为两片。
激烈的搏杀中,两人一左一右在岚国军中冲出两道缺口。突破了敌人的轻骑兵后,两人发现跟随他们的骑兵队仍被敌人围住,于是又回马重新杀进战团。岚国几员大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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