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狂澜 作者:圣者晨雷 (战争,幻想)
上。
“传统领令于全军,就地休整。有胆敢骚扰百姓者,斩!有胆敢抢掠财物者,斩敢强暴民女者,斩!有胆敢纵火为乱者,斩!有胆敢滥杀降俘者,斩!”
见连着呼唤李均,李均也不肯做声,石全、魏展与董成等人稍稍商议了几句,石高喝。此刻仍旧面无喜色的,全军中除了李均,便只有他了。这“五斩”军令传得甚是及时,部投入和平军中的官兵已开始劫掠,很快便为和平军执法队弹压,数百名将士人头落地,这也使得此有了个“五斩参谋”的绰号。
“统领,进城吧!”魏展驱马上前,来到李均身侧,低声问道。此刻城中军心浮心不安,正需要李均等进城坐镇。
“嗯。”李均点了点头,抬起双眼,望着城头在风中飘摇招展的紫色龙旗,他长口气。“为何这大胜就在眼前,我却感觉不到丝毫喜意?”
马蹄踏在青石铺成的街道之上,发出悦耳的得得声,在无数将士与百姓的注目之均终于踏进柳州城。在城门之前,他略驻了一驻,专注地盯着城上的“柳京”两个大字,过了片侧脸对董成道:“我有意将这柳京改为柳宁,不知董兄以为如何?”
“柳宁?”董成重复了一句,略一思忖便明白了李均的意思。他用力地点了点头惟这柳州自此安宁,还希望我大苏全境自此安宁,我神洲全境自此安宁!“
见自己的提议得到董成赞同,李均只是略一点头,便催马踏进了兑金门。
“万岁!万岁!”
城内街道上,就地休整的和平军将士见了李均,都发出欢呼,这欢悦的气氛将胆来看热闹的百姓也感染。当他们从和平军口中得知,那个留着短须,看起来还不过是二十几许的年,便是官府口中杀人如麻食人肉饮人血的大魔王时,他们也禁不住欢呼起来。少年英雄,远比府的辞令更让百姓着迷与崇拜,也让他们轻易地便接受了旧王朝崩溃的事实。
李均皱了皱眉,和平军在战场中为了鼓舞士气,常常呼喊万岁,这是对勇士的激此刻再喊万岁,似乎全是对着自己喊的,他向魏展看了一眼,道:“这万岁不是那昏君的称呼吗”什么?“震耳欲聋的欢呼让魏展没有听清李均说的是什么,他大声问道。李均笑,知道与他说也没有什么用处,只得微垂下头,带着谦逊的神色迎向百姓与军士们的欢呼。
他们来到了内城之前,只见一群苏国文武大臣,拥着一个着黄色袍服的少年,跪城“爱晚门”
前。李均再次皱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禀统领,昏君奸相前日便已逃走,满朝文武尽皆不知。如今这些文武官员与昏监国的王子李珈奉图表前来请降。”
那个黄色袍服的少年不过十七八岁,满脸皆是羞怒之色。他向来不得李构喜爱,被立为王储,而此次李构逃走,更是将他留在都城中,名为监国,实为送死。他倒少年气盛,有意决一死战,奈何文武大臣在外城破后便直入宫苑,想寻李构问对策,这才发现李构逃走,便胁迫降。
李均自马上翻了下来,伸手将李珈扶了起来,但那李珈却不领情,依然长跪不起上下打量着他几眼,见到他脸上的稚气与不愤,禁不住莞尔。他道:“你便是李珈吗?”
李珈偏过头去,不理会他。李均淡淡道:“我当初起兵之时便立志,自此双膝不故此,在我军中,无论上下将士,都无跪拜之人。我不愿跪你,也不要你跪我。”
“孤堂堂王子,岂有跪你之理?”李珈终于出言,“孤家跪的是这万里河山自此孤家跪的是上对不起祖宗社稷下对不起百姓黎庶,孤家跪的是这满天下陆翔死后竟再无能力挽狂!”
“胡说,昏君在这京城之日,曾亲口承认,李统领乃献王之后,为王室嫡脉,倒昏君这一系,以幼夺嫡已逾百年,如今天祚……”一个大臣摇头晃脑地凑上来,想要为李均辩驳但却发现无一人在听他的,众人投在他身上的目光,都是不屑与讥讽,他不由咽了咽唾沫,悄悄均。
他目光与李均那杀意盎然的目光碰了个正着,一股自心底升起的寒意让他打了个李均慢慢道:“若非石参谋有言,胆敢滥杀降俘者斩,我第一个便要杀你!”
那大臣双膝一软,禁不住跪倒在地上,一股骚臭气自他身上散发出来。李均又转,冷冷道:“你倒说得大义凛然,你跪过北境落入岚国之手的大好河山吗?你现在跪百姓黎庶,你祖宗起就不知让天下的百姓黎庶过得好些?你知道杀死力挽狂澜的陆翔者,便是你那昏君父亲”杀陆翔者,明明是奸臣吴恕,与我父王何干?我父王为那奸臣蒙蔽,朝中权柄臣手中……“
“哼!”李均冷冷的哼声,打断了李珈的话语,“陆帅生前执掌兵权,位高望重是那昏君首肯,吴恕有何能为?”
见李珈虽然口中不说,脸上却依然不以为然,李均摇了摇头,道:“你父子尽是用自以为是,念在你年纪尚幼,向来在诸王子中又颇有贤名,我不难为你,你先回自己府中,暂时出就是。”
“要杀便杀,多说什么?”李珈挺胸站了起来,“与其不难为我,不如不难为这姓!”
“不难为城中百姓?”李均一字一顿将李珈之话重复了一遍,想身侧的石全看了道:“罢了,我懒得对这笼中之鸟多说,石兄,将他交给你了。”
石全微一颌首。李均在众人目光之中,终于进了柳州内城的爱晚门。
(三)
烽烟渐熄,嘈杂的喊声也被沉静所代替,街头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部分商家在战士逐一通知下,大着胆子重新开业,而瓦肆市坊也有了些许生机。毕竟,在柳州城的百姓心中换代是达官贵人的事情,与他们这些平头百姓关系并不大。在某些里巷,甚或传来歌辞之声,当王朝所禁的寄生草也在有些人口中唱了出来。
“今夜荒野孤坟,昨日柱国干臣。道甚么志如鲲鹏扶摇怀壮烈,说甚么心似铁石忠贞,终难免行至绝处落魄失君恩。看了那喋血沙场将士苦,怎知狡兔未死狗先烹……”
若非功臣名将一一被斥退,李均如何能轻易取下柳宁城。
“此次攻城,立首功者,当属钟彪。”石全翻开功劳簿,“论功行赏,当升钟彪长,金十万,绢六百匹。”
钟彪听得一震,不敢置信的喜色浮上他的脸。那万夫长之职,非劳苦功高者不能平军全军之中万夫长也不足十位,而他却由一个降将,得居此高位,怎让他不心中大喜。更何况军中官职不多,因此多是以金帛充作奖赏,十万金与六百匹绢,足够一个富豪挥霍一世了。
他大步字众将中迈了出来,走向坐在案几之后的李均,虽然他投降和平军已经有,但这还是第一次与李均面对面。
魏展与石全却相互对视,换了往常,部将立此奇功,李均定然满面笑容,甚至调,但今日李均却面沉似水,双眸中杀机涌动,便是再迟钝的人也能意识到,李均此刻心中根本没。
钟彪来到李均身前,正要行军中见礼,李均却道:“且慢。”
钟彪一楞,这才将目光移在李均脸上,当他看到李均这张铁青着的脸时,心中登,暗想:“莫非他怪不是和平军嫡系夺了头功,想要挑我毛病吗?”
“钟……钟彪。”李均没有象对别的和平军将领中年长者便称兄那样称呼钟彪直呼其名,“听说在成为官兵之前,你也是一佣兵?”
“有劳统领下问,末将曾浪迹神洲,替各国卖命。”
“那么,你定然认识肖林统领了。”
“在彭远程之乱中阵 的肖林统领吗?”钟彪隐隐觉得,李均此刻提起肖林,并么好兆头,他心中念头迅速转了几转,觉得自己应如实回答,便道:“当年末将与肖林统领各为曾交过数次手,末将人少,屡屡被他追杀。”
李均缓缓从椅中站了起来,平视着钟彪,这个结实精悍的汉子,身高与他相差无均又道:“那么,你可曾有过一个绰号叫钟胡子?”
“哈哈,连这个统领都知道吗?”钟彪唯一的瞳孔猛然收缩了一下,“末将天生,虽然当年不过二十出头,却满脸络腮,因此在同行中有钟胡子的匪号。肖林统领生前,也曾对过末将吗?”
李均的手慢慢摸上了剑柄,点了点头,道:“那么,便是你了。”
钟彪只觉李均再也不收敛满腔的怒火与杀意,自己的脊梁似乎被雪水浸透着一般刺骨,他禁不住退了一步,眉毛一挑,道:“统领这是何意?”
“何意?”李均仰天狂笑,“哈哈哈哈,何意?我寻了你二十年,你问我何意?
“寻了我二十年……”钟彪手按腰刀,脸上现出狰狞之色,道:“此话怎讲?
“你不记得了吗?那么,我再提一个人名字,李坦,你可还记得?”
钟彪凝眉想了片刻,摇了摇头道:“似乎有印象……李坦……李坦……”
铮地将腰刀拔了出来,道:“李坦……李胆小?”
“正是,你终于想起来了,你还记得那个学堂吗?你还记得那个学堂里的孩子们还记得那个村庄吗?你还记得那个村庄的火吗?”
李均一面问,一面步步向钟彪逼了过来。钟彪虽然明知李均此刻身上尚有重伤,抢先攻击,只能一步步后退。
“你……你是那个村庄逃生的?”他想起当年之事,再对应眼前的李均,依稀脸上还可以看出与李坦有几分相似,“李坦是你什么人?”
“李坦是我堂兄,他长我十六岁。”李均嘴角微微抽动,“那一日里,你与你的将我全村老少杀尽,全村房屋焚毁,若不是堂兄以身体护住我,我便是不被你杀死,只怕也死在中,若不是肖林统领收留我,我也早在这乱世之中成为枯骨……我寻了你二十年,你可知道吗庄中的哀嚎与烈火,也追了我二十年!”
钟彪已然退到墙边,再也退无可退,他横刀大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那二十年来,你有没有杀过无辜的百姓?有没有烧过平静的村庄?有没有听到死于你手中人的哀嚎李均一怔,见他满脸不屑,心中杀意更甚,但不待他答话,钟彪又道:”我所做也都做过了,你可以寻我报仇,那么这神洲因你而丧父亡夫的,是不是也要来寻你报仇?这和平军替你打这天下而阵亡的将士,他们的亲友,是不是也要来寻你报仇?“
李均大喝一声,宝剑出鞘,他虽然重伤在身,这剑出鞘时带的灵力却依旧威猛无尖指处,罡风四射,将钟彪衣袂带得都微微震动起来。
“统领!”石全大声呼道,“统领请三思!当年之事且不谈论,如今钟彪为我和领,且刚刚立了大功,统领此刻杀他,如何是收人心之道?”
“我管他什么人心!”李均一振臂,剑身发出嗡嗡的龙吟,“我起这和平军,便天下百姓不再受我的遭遇,什么人心不人心的,也挡不住我今日取这暴徒的性命!”
钟彪转头看了看四周,和平军中唯一能为他说话的,只有董成了。但董成刚刚向一步,李均便一挥手,道:“董兄,此间事了之后,我向董兄负荆请罪,但如今,还请董兄让我次!”
钟彪见董成也微微迟疑,心中一片惶惶然,他忽然将刀抛在地上,道:“要杀便算我钟彪有眼无珠,自投罗网,盼只盼你李均不会有我这一日!”
“拿起你的刀!”李均冷冷喝道,“你便是放弃抵抗,今日我也非杀你不可!”
“今日统领要杀钟彪,请先杀我魏展!”一直不曾作声的魏展忽然张开双臂,迎的杀意站在钟彪身前。他双眸炯炯,尽是坚毅之色,瞪着李均。
李均略略避开他的目光,道:“魏先生,千事万事我都依你,你难道就不能依我吗?”
“以私怨,弃公义,非行大事者所为。”魏展慢慢道,“统领自幼孤苦,屡遭磨此才有兼济天下德行四海之志。如今仇令智昏,逞一时之怒,失向往之心,若此时我不能正统领,止统领之愚行,依了统领,那我还有何面目再见统领?”
“杀这残暴不仁之辈,怎算得以私怨弃公义?”李均宝剑前挺,但魏展却没有丝之意,当剑尖抵住魏展胸口时,李均顿了顿,厉声道:“先生,请让开!”
“统领,请先杀我!”魏展双目死死瞪住李均眼睛,嘴角微微一撇,李均将牙齿咯作响,众将都知他此刻真的已被怒气冲昏了头,但却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李郎!”纪苏的手搭住了李均小臂轻轻将李均的手按了下来,“杀那钟彪,原有应得,但魏先生有何罪过,你要用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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