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腾秘境
水蓦在廊前停下脚步,月色下的苍松确实很美,美得就像一幅画,但他刻没有诗情画意的心情去赏景。
他静静望着树下的人影,眼前的身影有一种和银月苍松相同的气质——孤。
这个人影是如此傲然独立,却又如此震慑心灵,看到这样的身影,水蓦的心境突然平静了许多,这个人也是个强大的对手,但这样一个孤高清幽的身影,似乎与阴谋沾不上半点关系。
“走吧!正厅在那边。”引路的男子说道。
水蓦回头看了他一眼,目光随即前移,又在树影下扫过,但他的表情忽然一怔——刚才的身影居然消失了!而他明显感觉到,在转头的一刹那有图腾力量在空气中飘荡,只是一闪即逝,根本抓不住痕迹。
好决的移动速度,肯定是一位高手!不过这也很合理,毕竟他们能轻松抓住钢牙和卡扎虎,看来这股势力一定与图腾有关,希望接下来的场面不会是一场混战。
“就是这里,请进!”
引路的男子己经站在正屋门前,右手扶着木门,左手指着门内。
水蓦吸了口气,缓步走到门口停下脚步,慢慢转动身子面向屋内,两道寒光突然迎面射来。他抬起头迎着寒光望去,烛光照明的屋子中央盘膝坐着一个身影,正是刚才树影中的男子,他全身上下都罩在黑色斗篷之中,只有那对眸子格外显眼。
“请坐。”男子伸手指了指左侧的坐垫。
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水蓦朝他友善地笑了笑,走到坐垫坐下,眼睛朝四周扫了几眼。
屋子很大,地上都铺着一张极大的绒毡,上面整齐放着几个鹅黄色的坐垫。
墙上铺着鹅黄色的壁纸,感觉很柔和,面对木门的正中央挂着一幅字,上面写着“孤忍”两个墨色大字,苍劲有力。气势恢宏。与其下的黑色身影相互辉映,仿佛一体,让水蓦倍加感慨。
“真是奇妙的画面,如果画成一幅水墨画,无疑是一幅精品。”
砰的一声轻响。中年男子把大门拉上,悄悄地退开了,偌大的屋子只剩下水蓦和那个人。
静默的气氛,空气中散发着幽深的气息,让水蓦每个细胞都感到无形的压力,他忍不住加重了呼吸,呼吸声传入空中,他立即感觉到对乎的意识。
“好高明的谈判手段,看来我遇上高手了。”
想到此处,他不再沉默,微微一笑,用调侃的口吻说道:“从山脚爬上来的时候,我一直在想像约见的场面,还以为会被一群彪形大汉虎视眈眈地围着,想不到竟会是这样高稚清幽的景象。”
“这样不好吗?”男子用带有磁性的声音反问,却不急着掀开头罩。
水蓦耸耸肩轻笑道:“也没什么不好,这山庄建在山上的目的就是为了清静,让人们离开烦嚣的都市,感受一下自然的宁静,我自然也要入境随俗。这里的院落整洁幽清,又有一种孤高清雅之气,就算死在这里也没什么遗憾了。”
“死?”
男子第一次有了动作,他抬眼看着水蓦,锐利的目光在眉目之间。轻松的笑容中没有一丝杂念,却让人有种亲切的感觉。他点了点头,喃喃自语般轻叹道:“果然是一脉相承,这份气质确实与众不同。”
“一脉相承?什么意思?我承了谁的脉?”水蓦怔了怔,脸色刷地变了。以带有攻击性的目光直逼着男子。
男子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追问,低着头喃喃又道:“举一反三,的确是聪明人,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影响力,果然不是巧合,的确是实力的写照。看来我没有找错人。”
水蓦身子微微前倾,用更迫切的声音追问道:“我到底承了谁的脉?难道你认识我的父辈?你又是什么人?”
“水蓦,涵养功夫的一要诀就是目心平气和,你的心已经被撩动了,这样会对你极为不利的。”
水蓦又是一愣,这口吻完个不像一个对立者,倒像是亲友长辈,让他的心潮再次被掀动了,只是对方那池水太深了,再大的风浪也一样平静无波。
知道逼他也起不了作用,连忙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淡淡地问道:“阁下用那种手段叫我来,不会只是为了教导我如何修这涵养功夫吧?有事就直说,我不想浪费时间。”
男子沉默了大约十秒,淡淡地问道:“听说香月市的那场大战,全凭你一人之力瓦解了危机?”
“嗯!”
水蓦点点头,目光依然紧盯着他,内心不断猜测着这人的身分,拥有如此气魄的绝不是小人物,更重要是此人短短的几句话就涉及了两个非常重要的问题——自己的出身以及香月大战。
这是水蓦第一次听到有人谈及父辈,而且言语中明显知道自己的来历,这对水蓦而言非同小可,心中早已掀起了巨浪。
而香月大战的俘虏虽然已经交给了警方,但人们关心的是圣血堂这个邪教,对于图腾却不太关心,甚至抱持冷漠的态度,此人的矛头分明是指向空图腾,似乎背后别有用意,不能不小心。
男子端起面前的清茶喝了一口 ,声音突然一沉,问道:“听说部长阁下对邪教非常感兴趣,甚至亲自进行调查,圣血堂的瓦解就是你的功劳吧。我想知道你查到了什么?能否告知一二?”
水蓦的心绪一直在身世的问题上,没想到对手却又改变了话题,只好压抑住内心的不安,平淡地回应道:“阁下不肯告诉我身分,我也不想勉强,但你一定是极高明的图腾师,刚才那一手就足够证明一切,而且地位一定极高,对邪数的了解应该不会比我少吧!”
男子张口轻轻吐出了五个字:“血图腾教派。”
水蓦笑了,颔首道:“你既然知道,又何必来问我?邪教不过是血图腾教派的延续罢了?”
“延续?”
男子摇了摇头:“如果是延续,这个世界早就被他们控制了,他们也不过是学到一些皮毛而己。”
“皮毛?”
水蓦想起那强大的邪术,头皮有些发凉,如果这只是皮毛,那数百年前血图腾教派的力量更是可想而知,很难想像在那个时代普通人凭什么生存,更难想像空图腾又是如何瓦解血图腾教派。
“是。只是皮毛。”
水蓦一直怀疑这次的约见者就是邪教势力,而眼前这个人也一定与邪教有某种非比寻常的关系,紧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问道:“皮毛就能让人心惊肉跳,如果他们有了血肉恐怕难以想像啊!”
男子微微仰起头,望着木门上方,喃喃自语说道:“你说得没错,有了血肉,这个世界就会变得纷乱复杂,人类大概又要度过几十或是几百年的黑暗岁月了。”
“又要?难道人类曾经历过同样的黑暗?正史中似乎没有记载吧?”水蓦敏锐地找出话语中的关键点。
锐利的目光突然扫向水蓦。
“你不用试探,那段历史,只记录在血图腾教派残留的记录中,井不完整,所以我也不清楚,相信就算是号称图腾界活动图书馆的甲卯,也不清楚吧?”
水蓦见他提起了甲卯,可见他对自己身边的人很了解,不禁暗暗惊叹,但表面上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只耸了耸肩做为回应。
男子似乎早己洞穿了他的心思,淡淡问道:“你现在恐怕是怀疑我和这个山庄的人都是邪教成员吧?”
水蓦没有正面回应,顾左右而言他道:“这座山庄似乎很出名,每天都宾客满堂,要把它包下来而不引起外人的怀疑,唯一的办法恐怕只剩拥有它了。”
“你猜的没错,这里一直都是我的。”
水蓦点点头,轻笑问道:“把这么重要的秘密告诉我,如果不是可以信赖的朋友,就必然是想置我于死地的敌人,你是哪一样?”
“如果果要动手,刚才在院子里你就死了,就算你拥有号称天下第一的空图腾。我也有信心在两秒内置你于死地。”
狂傲的口气并没有激怒水蓦,他只是歪着头打量着男子,半分钟后又耸了耸肩,故作轻松样,道:“很多人都有那种能力,一颗子弹就够了,快而准,简单明快。”
“杀你根本不用子弹,你不信吗?”
“没有不信的理由,但也没有相信的理由。”
男子突然弹了一下手指,屋内随即漆黑一片。
水蓦吃了一惊,催动空图腾的念头才起,肩头就被一只厚重的大手给按住,但眨眼间就消失了,紧接着屋内又恢复了光明,整个过程大约也就几秒。
他连忙转眼望向身边,男子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虚幻般的感觉让水蓦领悟到眼前的男子是何等强大,即使他拥有空图腾,此刻也无法与男子对抗。
面对这样的对手,水蓦突然感到很轻松,既然对手没有杀人的念头,便说明他很安全,更重要的是,他已经隐约猜到对方的身份。
“速度真快啊!我心服口服,无话可说,我想世界上拥有这种实力的图腾师大概不超过五个吧?”
面对水蓦的试探,男子显得更加直爽,竖起两根指头淡淡地道:“单打独斗的话,也就二个人与我不相上下。”
“哦?哪两个?”水蓦己经猜到了眼前之人的身分,然而这个猜测相当大胆,还不敢确定。
“你那两位最强大的盟友。”
水蓦此刻己经确认无疑,心中大为惊叹,虽然从白发老人的身上看到一丝曙光,然而碧梧山庄一直都是他的心头大患——现在,碧梧山庄的庄主亲自约见自己,肯定与邪教的事情有关,只是不知道他站在哪一方。
他心念一转,忽然抚掌大笑。道:“幸会幸会,原来是碧梧山庄雅阁布庄上,我真是倍感荣幸啊!”
雅阁布没有否认,话锋一转,道:“水蓦,把你请到这里,是因为你正在做一件影响到整个世界的大事,现在这件事与碧梧山庄扯上了关系,我不得不来见你一面。”
”只怕是早就扯上关系了吧?”水蓦略带讥讽地调侃道。
雅阁布没有理会他的言外之意,依然故我地说道:“事情涉及层面很大,有些你知道有些我知道,但有些我们都不知道,我约见你就是希望大家更明白整个事件的真相。
“做为三大世家的成员,我也希望看到你的行动能成功,让世界沿着正常的轨道前进。”
水蓦愣住了,无论事先如何盘算。也无法料到,预想中的敌人会说出这一番感性的话,而且由始至终没有半点敌意,根本不像与敌人在谈判。
“这位稚阁布庄主是在试探找,还是说真的?”
隐形势力一直以来的表现让水蓦不得不小心,琴伯、德卡罗尼。这些非常聪明老练的人物,都在隐形势力中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
碧梧山庄与隐形势力直接扯上关系,雅阁布的身上到底有没有隐形势力的阴影,并不容易分辨,在没有辨析稚阁布的真实用意之前,他不敢轻易相信。
水蓦忽然问道:“我想问一下我那两个同伴,他们没事吧?”
“不用担心,一切都是为了把你请到这里,他们跟这什事并没有什么关系。”
“以碧梧山庄的力量,要见我一面很容易,似乎不必动用那样的手段吧?这与三大世家的名声似乎并不相符。”
雅阁布淡淡地道:“我虽然不喜欢这样的手段,但现实的情况让我没有其他选择,如果是以前,的确不必用那种手段,但部下阁长遇刺之后一定会非常谨慎,如果不用特别的手段,你绝不会露面,而这次会面对我以及阁下都非常艰要。”
水蓦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话完全正确,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不是突发事件,他绝不会露面的。
“好手段!三大世家的家主中,甲府大少的风采我还无缘见识,流水家主风采过人,气度不凡,今天看到庄主的气度,果然名不虚传。”
“我没什么风采,只是个孤高怪癖的男人。”
雅阁布缓缓摘下头罩,露出一张白楷的面孔,大概是因为长期罩在黑色斗篷中,他的脸色白得如雪一般,没有一丝杂色。
瘦脸如同刀削一般,淡淡的皱纹隐约浮现在额前,彰显着岁月的痕迹,一对深沉的眸子陷在眼窝,头发是淡灰色的,看上去有些抑郁,有些深沉。
看到这张脸,水蓦不禁想起院中的那株苍松。
雅阁布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略带感慨地道:“十年来,我还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摘下头罩。”
直到此刻,水蓦才开始真正相信雅阁布,因为这份气质是装不出来的,拥有这样气质的人绝不会是敌人。
“看来庄主真是以诚相待。”
雅阁布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你的两位朋友已经在山下,我想应该已经到你其他朋友身边了。”
水蓦盯着他的眼睛,虽然深沉高傲,却明亮清澈,着不出半点杂质。心中不禁大安,虽然出乎意料,但结局似乎皆大欢喜,脸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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